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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黯淡不明的,也是若隐若现的。
  那些声音也如落地的尘灰,宛如是沉淀了。只是风一吹,便又现出了原形,纷纷扬扬。
  私生子。
  父不详。
  ……
  唇勾了勾,紧绷的轮廓渗出一丝的戾气。
  私生子如何,父不详又如何。
  反正到现在,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了。
  只是——
  无声无息,一支烟尽了。
  自然地,手再落了兜里又摸了支烟,再要去点,一只手突然探到跟前——夹在指间的烟便被轻巧取走了。
  微怔,陆知行侧首。
  见她笔直站立他身前,抬起的手里多了支烟,发丝齐肩乌黑柔软,双眼向他直视,眼珠黑白分明,是很富有神彩的漂亮。
  “谣谣?”
  她没说话。
  没管那支烟,陆知行只是蹙了两道眉,看她:“怎么还没睡?”
  看着他,童谣不答反问:“来看看你怎么还没睡。”
  陆知行,“……”
  她一出现,才三两句话,先前的阴霾与薄翳便如一齐被消解。弯了弯唇,陆知行言简意赅地解释:“出来抽一支烟。”
  “你刚才已经抽过一支了,知行哥,”她抬了抬手,举起手中香烟朝他示意:“这是第二支。”
  “……”严格。
  念及此,陆知行凤眸偏转,看她:“看了哥哥多久?”
  “一支烟的时间。”
  “……”
  虽然有些严格,不过,
  他唇角勾扯些弧度:他不介意被她这样管着。
  就着她的手吻了吻,陆知行将打火机放回裤兜,转手圈住她的腰,一并往回路走着,先回卧室,等她安置在床了。他再抬腿要往外走,足步停顿——手腕被人捉住了。
  暗中,她视线清亮,并不闪避:“睡觉。”
  几分失笑,陆知行解释,“刚抽了烟,我去刷牙。”
  她看着他,听而不闻,“睡觉。”
  “……”不讲理。
  对视,也如对峙。
  片刻,他没说话,掀了被子躺下。
  有些无奈。
  但即便不讲理,他也会听她的。
  隔了些微的距离,手指却忽然被纤细柔软的指碰了下。
  继而一指一指,交扣着并在了一起。
  窸窸窣窣,有声音在响。
  热源贴近,忽然的,有更加绵软的触感靠近了。
  先是双臂在腰侧缠绕,然后拥抱。
  躺在他怀抱,一双眸子朝他抬起来了,明亮清澈。拥住他,视线相对,而后枕在他胸膛,她才闭了眼。
  全过程一句话都不说,沉默寡言,只是用肢体的动作无声表达着她对他的亲近。
  怔了怔,陆知行一只手回抱住她。彼此间距很近,近到他能轻易感知了女孩身上的冷香,像刚出炉的棉花糖,一阵阵的软绵与可亲。
  隔了一扇窗,一道门,内外间距不过寥寥。
  室外是凛冬薄雪与寒风。
  室内是紧紧的,如能镇定人心的,相拥。
  下颌抵在她的肩颈,半晌,偏轻的一道男声响起:
  “谣谣,”他道:“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他们每章都亲不会无聊吧【捂脸】
第110章 
  童谣抬起了眼睛。
  彼此相对; 半秒; 陆知行道:“我是单亲家庭出生。”
  这是第一句。
  她嗯了一声。
  “非婚生子。”
  第二句。
  童谣抬起眸; 没有出声; 静静。
  顿了顿; 他语气如轻描淡写,似也不怎么经意; “我母亲从很年轻的时候就跟那个人在一起,被抛弃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第三句。
  朝她望过来; 谁也没有闪避,停顿; 而后陆知行说:“那个孩子就是我。”
  那么; 那个人……
  就是父亲。
  “……”动了动唇; 童谣叫他:“知行哥,”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陆知行拥她在怀更紧,他如无知无觉,她却觉浑身骨骼都要被他揉碎了安置入怀抱里。
  有些疼; 但她没有挣扎。
  也没有试图,挣开他。
  他的口风在耳侧响起; 仍是平淡的:“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抛弃我母亲之后,就跟有钱的女人结婚了。
  “我母亲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认识新的对象,因为未婚生子; 父母也早就跟她断绝了来往。”
  “就这样,”他低低徐徐地叙述着,像是说着全然与己无关的话本故事:“她一个人抚养我到高中。
  “我高三的时候,有一天,她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等我下晚自习打120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忽然的,话语停住。
  是纤细的指横上了唇。
  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对着他,童谣说:“知行哥。”
  陆知行敛了敛眸,低头去吻她的脸:“吓到你了吗?”
  毕竟,从本质而言,他就是个这么不堪的人。
  对多数父母而言,婴儿是婚姻的美好礼物。
  然而祖辈也好,父辈也好,他的出生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耻辱。
  然而她只是摇头,“没有。”
  并不是,他吓到了她。
  是她……在心疼他。
  摸了摸她的头,亦对视着她明亮的眸,陆知行低声出腔:“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情,不过,”顿了下,他道:
  “有关我的一切,你都拥有知情权。”
  扯了扯唇,陆知行如还要说什么,却忽然,声息止于唇齿。
  贴上来的是柔软的唇。
  印在薄唇,她生涩而僵硬地吻。
  俊逸的脸微怔,那修长而匀称的手扶在了她的后脑勺。齿腔撬开,热吻反复缠绵。瞬间反客为主的是他,扫过唇与舌的间隙,一分,而又一寸。
  那身下三尺床褥……宛如是海洋。
  陷落在其中,她是溺水之人。
  沉溺。
  ……
  只知沉溺。
  窗外雪落,大地与深夜均悄然无声。
  而拥吻深深。
  直至唇分,她气息仍不安稳,被那满腔的烟味侵入了呼吸道。忍不住地,童谣咳嗽了几声。
  按亮了灯,陆知行将她扶起来,替她拍着背顺着气,一边问:“要不要喝水?”
  她摇头。
  安静的数十秒间,呼吸平复,童谣转向他:“以后,”
  他挑着眉,重复:“‘以后’?”
  童谣原想说,以后不要抽烟了,想了想,话在唇边纠正:“以后不要半夜抽烟了。”
  习惯若那么容易就能被纠正,便也不是习惯了。
  听了话,陆知行嗯了一声,拥过她黏腻地抱着,唇贴在她的耳发话:“以后哥哥不抽烟了,好不好?”
  否则接个吻还把女朋友给呛到了……确实是不好。
  她想了下,似乎在思考可信性,顷刻又抬眼,看他,伸了小指出来:“说到做到。”
  “一言为定。”勾住了她的指,附在她耳际,他的声线偏轻而沉磁,“以后不抽烟,只接吻。”
  “……”
  就吻着她的外耳廓隐隐约约地啄,那男声每说一句,也便如一根轻极的鸿羽在耳鼓轻刷而过,说不出的酥麻与痒意。
  略微停顿,他吐息悠长地笑着:
  “——和你。”
  …
  这般过了两天,番阳大学各结考院系短信通知了家长放假事宜及注意事项,自然而然,沈月明便得知了放假的事情。
  打了通电话,道是战云夫妻一家三口皆回来了,战克这学期结束,假期从圣诞开始放起,整整三周——
  是催她回家的意思。
  接电话时,童谣正在科技园大厦一层旁的咖啡店,薄暮自高而阔的玻璃墙面洒落,灿色如金。电话说完,两杯咖啡也包装好了,陆知行手接过包装袋,很自然地圈揽过她,亦在她耳边轻语:“一起。”
  不是疑问,是肯定。
  没有反对,童谣只是看了看他,明了他的意思,她点头。
  ……
  她也是那样想的。
  次日从番阳折返鹿门,坐电梯上七楼,到地方,童谣自然地抬脚走过去,要开门。
  从包里拿钥匙,刚开了门,手腕被捉住了。
  她抬眸,对视间,陆知行牵了她的手过来。
  一指一指地合拢,终于十指相扣。
  童谣抿了抿唇。
  推了门,迎面却是沈月白和战克,母子二人一人一手均捧着半只蜜瓜,转脸,四双眼睛两两相对。
  沈月白,“……”
  战克,“……”
  战克自是知晓怎么回事的,沈月白却是不知情。只是视线往下一转,落在了两人相牵的手上,眼中便多了些意味。
  这会儿童春江和沈月明闻声也从客厅走出了,夫妻二人犹未说什么,陆知行先开了腔,淡而有声的:“童叔叔,沈阿姨。”
  童春江一笑,直接把后面的话尽数打断了:“跟我们瞎客气什么,小陆。叔叔阿姨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沈月明瞪了他一眼:“我怎么记得,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小陆已经上大学了?”
  童春江,“……”
  陆知行,“……”
  童谣,“……”
  再要开口,却是女孩子一道声落下了,平且轻,没有太多波动,“爸爸,妈妈。”
  童谣先去看了童春江和沈月明,再扫过战云一家,“姨夫,小姨,战克。”
  逐一地点到,最后她挽起他的手,平淡且认真地说:
  “这是我男朋友,陆知行。”
  众人,“……”
  陆知行,“……”
  有些无奈,他扯了扯唇:该让他出面的事情,全都让她做了。
  不过,凤眸略低着,陆知行唇角勾了些微的弧度。
  ……她这样也很不错。
  扫过女孩头顶的发旋,他更用力地扣在彼此交错的指节,道:“童叔叔,沈阿姨,谣谣跟我在一起了。”
  一边说,那长指便在她手心轻刮着,是微痒的触感,她听见他说:“是我先追的她。”
  童谣也慢慢地把手扣紧了,心思浮动。
  已知的时间里,是这样的顺序。
  但是,在那些未知的时间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在那样的曾经,他也是她的,不完全的,暗恋关系。
  ……
  只是她的暗恋里,自始至终,他置身事外,因而也并不知情。
  那些……通通都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再往下的一顿饭,心思各异,童春江和沈月明都是罕见的沉默,却是战云和沈月白还有兴致问几句。
  沈月白先问了年龄,学历,边问边颔首:“都挺好的。”
  无论长相、年龄、学历,各方面都跟谣谣很相配。气度也很温淡,只一瞧便看得出对谣谣的体贴包容。
  再一想六岁的年龄差……她和战云原也是差了六岁的。
  沈月白觉得满意。
  在旁边黑着张脸的童春江,“……”
  挺好个鸡蛋煎饼!爸爸他还没有开麦!
  战云便去问工作,“在番阳哪家公司上班?”
  陆知行道:“自己和朋友开了间小公司。”
  童春江,“……”
  沈月明,“……”
  开了间小公司……
  快要上市的那种小公司。
  童春江与沈月明俱知内情,然而战云和沈月白常年旅居在外,对国内诸事并无所知,因而便也完全地听进去了。
  战云听着也是颇满意的,“挺好。”
  战云年轻时为爱走天涯,听来潇洒,实则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有妻有儿之后,人需要兼顾家庭,便撒不开手去做事业。
  如是多年,均是在他人手底下做项目。虽盈利不菲,然想做的事未做成,不大不小,总也是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