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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深浓,新婚燕尔的他们正在归家。
……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到了1976年。这年的5月,迎军和方娅结婚了。6月时,宁鸥和魏晋也结婚了。
而到了10月份,惊天动地的剧变突如其来——四/人帮被一举粉碎了,长达10年的大运动宣告结束!
而对陶小霜来说,剧变也由此开始。
那一天,开始于妈妈程谷霞的一个电话。电话来的时候,陶小霜正在开会——早在去年,华一的大小办公室都安装了电话机。
电话那头的程谷霞很激动,“小霜,采红终于要回安徽了!”
“妈,你等等。”陶小霜站起身,把厚厚的一叠文件给了老张,“老张,你来接着念”,然后拿着电话机去了靠窗的那一张桌子。
原来采红的那个仇人——割胶场的吕场主因病死了,人走茶凉,采红的事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大舅和大舅妈已经赶去了云南,准备以招工的方式把她的档案和人事关系迁回安徽——大舅妈和采红倒是想迁回上海来,可这两年上海的大小工厂的门槛都高不可攀,只顶替,不招工。
“小霜,采红可能会来找你,要你和大圣帮忙联系单位,你可不能答应她!”想到能把侄女采红送走,程谷霞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两斤。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和不放心的程谷霞连连保证了几次,陶小霜才挂掉了电话。拿着听筒,她想着要不要给方娅打个电话。
今年刚过完年,方娅就调来了市区,她现在在闸北区的一个邮局里上班,这个事是迎军求着高四海找的关系。
“算了……”她把听筒放了回去,“即使想帮采红,迎军哥应该也没办法的。”陶小霜和方娅的关系是不错,可采红才是她的正牌小姑子,万一方娅想把采红留在上海呢!疏不间亲,陶小霜可不想到时两头不是人。
她正要回去开会,电话又响了,她就顺手接了。这个电话还是找她的,打电话的人却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小陶,我是周胡斌,周叔叔,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哦,是周叔叔呀”,陶小霜脸色冷淡的道,“你有事找我?可是……我这边很忙呀,要不你等我有空了再打来好伐?”
那头的周胡斌很焦急的道:“你别挂,我真的有急事——是和你大有关系的事。你要是忙,我去华一等你,你总要下班吧?”
陶小霜翻了个白眼,“那你等会就来吧,我中午吃饭时还有些空闲。”这老流氓还要等到下班?她中午就把他解决了。
到了11点半,陶小霜私下里吩咐马楠,“等会,你盯着表,只要我和那个周胡斌说够了5分钟,你就跑过来,说科里有急事,非要我处理不可……总之,你要把他拖住了,好让我脱身。”
“主任,交给我吧。”马楠自信的拍拍胸口。
……
小食堂里,马楠坐在离陶小霜几米远的长桌旁,从周胡斌坐下来开始,她就一个劲的盯着表,连饭都没怎么吃。
“5分钟到了!”她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陶小霜和周胡斌。
“主任!科里……”马楠的话说不下去去了,因为陶小霜的脸色太难看了——她雪白的脸泛着青色,脑门和额角上全是细汗,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白日里见了鬼似的。
陶小霜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才问道:“毛毛,你说那个和我很像的人叫毛毛?”
作者有话要说: 忙到飞起的一天,这一章又迟了,对不起大家了O(∩_∩)O
毛毛是谁,见第一章:
嘴里不停,宋诗含含糊糊的问宋妈,“妈,这蛋给我吃了,姐还坐月子呢?”
“放心,少不了你姐的,毛毛可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孙子辈。”
第163章 毛毛
5分钟以前。
周胡斌在陶小霜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笑得一脸的褶子,“小陶,你吃你吃,我等着。”
陶小霜把筷子往搪瓷饭盅里一插,打量这好久没见的老流氓。只见周胡斌的两鬓都发白了,脸上的黑框眼镜遮不住两个眼角蜘蛛网般密密的皱纹。和他的这副苍老相一比,年纪差不多的老张生生的年轻了10岁。而他那有些油腻的头发,和衣领皱巴巴的上衣,更是他的日子过得不好的明证。
陶小霜丝毫不同情这自作自受的老混球,她把饭盅往旁边推了推,把盖子掩上,然后道:“周叔叔,我这几天真的很忙,学校里区里都要开会,所以,你有什么话就长话短说,好伐?”
周胡斌道:“小陶,我听说你们学校的校革会主任前两天被取缔了?”
陶小霜道:“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当然不是。”周胡斌把上半身往前面靠,故作神秘的道:“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拨乱反正,这可是我们这些逍遥派的大好机会。”
“逍遥派?”陶小霜双手环胸,为了保持和周胡斌的距离,她还往后面挪了挪屁股,“这是哪年的老黄历了?”
陶小霜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周胡斌有些急了,他没往自己的丑事上想,却怀疑是不是女儿百灵和妻子高三梅说了些什么,“小陶,你是不是听百灵和她妈说了什么。你别听她们的,我告诉你——”
他咬了咬牙,“林老爷子虽然去世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你去见林老太太一面,林老太太就一定会认你作干女儿的!到时别说是一个中学的主任了,就是华一的校长那都是林家一句话的事。”
“哦?”陶小霜的心里惊讶莫名,脸色却不动声色,“百灵可是和我说,那事……不好办,让我别听你的。”
周胡斌气得青筋直蹦,“她懂什么!”
陶小霜一脸的为难,看着周胡斌欲言又止,然后有些心动似的说,“……要不,你再和我说说。”
完全相信女儿已经和陶小霜告密了的周胡斌恨得在心里骂了几句,然后把发生在1968年年初的一件往事吐露了个干净。
在1968年的年初,因为被调往郊县工作的事而悒悒不欢的周胡斌回邮政大楼叙职时巧遇了一个人。那个人叫李豹,是周胡斌儿时的朋友和邻居。
久别重逢的两人互相走动了几次后。周胡斌就弄清了这多年不见的儿时好友的大致情况。李豹在解放前当了两年的兵,共产/党的兵,所以解放后他被分去做了当时还在延安工作的林老爷子的保卫员,后来李豹和他的家人就跟着林家一起迁去了北京。而他这次来上海,就是为了寻找当年救过在上海做地下工作的林老太太的命的恩人。而找人的线索就是那个恩人在1944年时遗留下的一张照片。
1968年的上海运动正酣,所以李豹的嘴很紧,这些事还是有一次他在周家喝醉了酒才说漏了嘴的,说的时候,他还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周胡斌和高三梅看了。周胡斌和高三梅一看就惊呆了。因为在那张老老少少一大家子的全家福上,有两个青年男女让他俩一看就觉得好眼熟——这两人都长得特别像陶小霜!而那个恩人就是其中的那个青年男子!
听到这里,陶小霜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好久不曾想起过的前世的种种又浮现在脑海里。在宋家,两个弟弟长得像妈妈,而自己和大哥宋茶、姐姐宋琴都长得像奶奶,所以那个恩人就是……茶哥!
8年前,梦回前世后醒来的陶小霜一出院就去找过宋家,却从毕家宝嘴里知道了早在1942年宋家就和大华里的住户一起蒙难的事。在四处找寻宋家的墓地时,她和孙齐圣也去查找过那时的旧报纸,那些报纸上的新闻也证实了毕家宝的话——在日本鬼子的封锁相爱,大华里无人幸免!
可是……茶哥却在1944年救了林老太太!
所以他还活着!所以我才找不到宋家的墓地,茶哥怎么会让大家葬在公墓里!
陶小霜一时间悲喜交集,情绪激动下,她的后背整个都被汗湿了,她按着胸口,觉得浑身无力,周胡斌的话却还在不停的往耳朵里钻,“小陶,百灵是不是和你说,你只是长得像那个恩人,可是你姓陶,又不姓宋,即使撒谎说是被抱养的,也很有可能会被拆穿。”
“撒谎说是被抱养的?”陶小霜愣愣的重复道,我就是茶哥的妹妹呀!太过惊喜,她都忘了那是前世的事了。
周胡斌却以为陶小霜就是在顾虑这个,他激动的道:“小陶,你别担心,你什么都不用做,林老太太、林家要的就是你的这张脸!李豹又来了上海,他和我说,那个姓宋的也是个地下党,救了林老太太后,他要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大任务,所以就把自己的侄女毛毛托给了林老太太。那张照片就是留给那个毛毛的。”
然后,陶小霜就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问道:“毛毛,你说那个和我很像的人叫毛毛?”侄女毛毛也还活着!?
还不等周胡斌回答,马楠就急着叫道:“天呀!主任,你怎么呢,不舒服吗?”
陶小霜这才注意到马楠,她勉强笑着说,“马楠……我没事,你回去吃饭吧。”她这一打岔,倒是把陶小霜的脑子给打清醒了些,茶哥去执行任务前把毛毛托给了林老太太,那现在找人的是林家还是毛毛?周胡斌又为什么说只要见了自己,林老太太就会认自己作干女儿?
陶小霜急声追问道:“毛毛现在是不是林家人,是她要找茶……查找那个姓宋的?”
虽然她没把‘茶哥’两个字说出来,可见她这么焦急,周胡斌还是感觉不对了,他不由瞪大了眼,“你……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姓宋的有什么关系?”
陶小霜心里咯噔一声,周胡斌怀疑了!这个认知让她彻底清醒了,她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视线定在周胡斌的鼻梁上——这是周大主任还没倒台前,去他的办公室时她常会用到的一招,盯着周大主任的鼻梁看,既不用真的和他四目相对,又能制造自己在看他的错觉。
陶小霜就这样‘坦然’的看着周胡斌,然后抿了下嘴,放在胸口的右手抬起来拂了下略有些散乱的刘海,才道:“怎么可能?只不过……百灵没和我说这么细致,我被你说的那什么地下党,还有什么九死一生给吓了一跳!”
“……是吗?”周胡斌还是有些怀疑。
陶小霜却突然转头四望,然后小声的道:“虽然我们坐在角落里,可这里毕竟是食堂……我们还是去宿管的办公室吧。”
带着周胡斌去了宿管的小办公室后,陶小霜不再问毛毛的事,更不提什么姓宋的,只是不停的追问林家的事,浑然一副迫不及待的要去和林家‘认亲’的样子。
自从发现陶小霜‘撞脸’了林家的恩人,周胡斌就想法调查过她的爸爸陶庸还有陶家。陶家人往上数3代都没和姓宋的人家沾过边,所以陶小霜这么一露本性,他那本来就不多的怀疑不一会就烟消云散了——在他看来,陶小霜和他一样的贪心才是正常的。
“周叔叔”,陶小霜笑着给周胡斌倒了杯茶,“你说我去了林家,那个毛毛会不会阻止林老太太认下我呀?”
“我也是渴了……”周胡斌慢悠悠的喝了几口茶,见她急得直眨眼,觉得晾得也差不多了——虽然前面被她慢待的气还没有出够,但他也不敢真得罪了陶小霜,于是就道:“没有毛毛,林老太太还不会认你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我听李豹说,那个毛毛的身上出了大事,很久都不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