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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说话只管微笑就行了。
  兰江是个健谈的姑娘,挺活泼的,大概也是怕冯荞头一回来,气氛冷落了吧,她又跟冯荞聊起名字的由来。
  “我大哥叫新疆,听说我妈生我大哥的时候吧,刚刚解放呢,我爸那时候还在当兵打仗,正要跟着部队进新疆呢,就给我大哥取名字叫新疆,轮到我二哥,就顺着叫边疆,轮到我了,我爸说还顺着叫,硬给我取个男孩名字叫援疆,那时候广播里经常喊援疆。幸亏我妈死活也不同意,后来就给我改了个字叫兰江。”
  冯荞微微笑着听她讲,原来还有这由来呀。
  聊着聊着,兰江又开始抖落杨边疆那些糗事,比如他上学逃过学,挺聪明可是不认真,成绩不咋地,小时候调皮捣蛋打架一流,又说起他“二十二的高龄剩男”的笑话。
  “我妈说,都快被他愁瞎眼了,二十好几的人了,也找不到个媳妇儿,我大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小侄子都学走路了。眼看着怕他打光棍呢,叫他相亲他还不乐意,我就说嘛,他一个大小伙子,他还能不想媳妇儿?原来是自己早就惦记上二姐你了。”
  冯荞臊得脸热,杨边疆对妹妹无奈道:“净瞎说。”
  “谁瞎说啦?”兰江咯咯笑着,贼兮兮凑到冯荞身边说悄悄话,“二姐你不知道,我看他就是假正经,原先村里有个姑娘吧,对他明显有那么个意思,人家找他说话他不搭理,他装作听不懂,走路遇上了他还躲着人家走……”
  “嗯——”杨边疆重重咳嗽了一声,警告地瞥了兰江一眼,“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了?”
  “嘻嘻,叫我说的着急了?”
  小姑娘们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二哥你出去呗,你也真好意思在这儿看着,二姐好好坐着呢,谁还能拐走了?也不用你每时每刻看着呀。你去忙你的,我们女的说说话。”
  “撵我走,好说我坏话是吧?”杨边疆打趣妹妹。然后他果真起身去院子里转一圈,小姑娘们刚聊几句,没多会儿他就又回来了,神情自若,坦坦荡荡地继续陪坐。
  后来又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个头跟杨边疆差不多,国字脸,进屋就笑眯眯地管冯荞叫二姐,挨着兰江坐下了,冯荞猜到是兰江的对象,果然兰江介绍说,这是她家男人刘俊生。
  冯荞心里数着,目前还没见到杨边疆的爸爸,倒也容易猜,农村风俗讲究多,围观冯荞的都是女客,老公公不好意思往未过门的儿媳妇面前凑的,包括杨家那些男性的长辈,怕头一回上门的姑娘家不好意思,也都没怎么在冯荞面前出现。
  却也一直没见到他大嫂。直到午饭前,杨家大嫂才领着孩子来了,一进门就十分抱歉地说,昨晚孩子着凉了肚子疼,不舒服老哭闹,没能早来点儿过来。
  “没事儿大嫂,饭都好了,你过来吃饭就行了。”兰江招招手叫小侄子,“大豆,你过来,小姑抱你。”
  大豆跑过去,熟练地爬到兰江腿上,兰江就拉着他 ,揉着他的脑袋问他哪儿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要吃猪肉,要吃小公鸡。”
  “小馋猫,就是想吃好东西了吧。”兰江笑着哄他,“你奶奶正在炖肉呢,等会子就吃饭了。”
  冯荞打量着杨家大嫂,对方正好也在打量她,杨家大嫂也不过二十几岁,穿得挺齐整的,目光笑盈盈地在冯荞身上打量着,对冯荞点点头。
  “他小姑,你帮我看着大豆,我去帮咱妈炒菜去。”
  杨家大嫂丢下小孩就走了,那小孩兴许是见了生人,两只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冯荞看,笑嘻嘻的很是可爱,冯荞便拿了喜糖给他吃,逗他玩。
  “你叫大豆?”
  “大豆,就是大黄豆大青豆的大豆。”大豆赶紧剥开糖块送进嘴里,好奇地看看冯荞,又把屋里的人看了一圈,“小姑姑,我爸说让我来看新娘子,新娘子在哪儿呢?”
  陪坐的小姑娘们哄笑起来,兰江指了指冯荞告诉他:“看见没,这个好看的二姑就是新娘子,叫二姑。”
  “二姑?”大豆睁大眼睛看冯荞,很认真地问:“二姑你是新娘子吗?你怎么不穿红衣裳?新娘子要穿红衣裳的,还要放鞭炮,还得有新郎官,新郎官戴红花。”
  冯荞感觉自己的脸热得都能煮鸡蛋了,一抬头撞上杨边疆满是笑意灼灼的目光,越发臊得慌。
  兰江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杨边疆说:“这个你得问你二叔,问问他啥时候给新娘子穿红衣裳,他心里肯定比你还急呢。”
  可是杨边疆坐在那儿,面不改色脸不红,全当没听见。
  兰江把大豆反过来,让他脸对脸坐在自己膝头,问他:“大豆,你爸呢?”
  大豆说爸爸早就来了,在外头帮爷爷杀鸡,兰江又问他:“大豆,你怎么才来呀?爷爷杀鸡你也不赶紧来。”
  “我妈说我肚子疼。”大豆拍着肚子,“肚子疼,要吃鸡腿,要吃两个鸡腿。”
  旁边一个小姑娘就故意逗他说:“大豆,怎么你一个小人人还要吃两条鸡腿呀?今天的鸡就只有一条腿。”
  “两条腿。”大豆伸着两个手指说,“小表姑骗人,鸡都是两条腿的,我数过了。”
  “小笨蛋,你妈说你肚子疼。肚子疼还要吃两个鸡腿,你怎么就知道吃呀。大嫂真把你当小猪喂了。”兰江笑骂。
  不是为什么,冯荞总觉得这位大嫂对她有些疏离,并不热络,那种冷淡不难感觉到。自己跟她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地方得罪她呀。冯荞悄悄看了看杨边疆,他脸色如常,似乎根本就没当回事。
  午饭开了两桌,男女客人各一桌,男客都是杨家的家族长辈,冯荞都没怎么接触。饭菜挺很丰盛,买了猪肉杀了鸡,有卤味,还有西大河刚捉来的鲜鱼,足以看出杨家的重视。自从踏进这个门,冯荞心里一直挺安定的,杨边疆把能想到的都帮她想到了,让她少了许多局促。
  午饭后别的亲戚便都走了,兰江和杨家大嫂帮着收拾了一番,杨家大嫂就说家里还一堆活儿,领着大豆也走了。到这会儿冯荞才正式见到杨家爸爸,大概五十岁左右,跟杨边疆身材长相很像,同样的高大魁梧。
  杨爸爸话不多,作为准公公,他面对未过门的儿媳妇,明显有些拘着,不敢随意,笑着交代杨妈妈好生照顾冯荞,晚上做点儿可口的饭菜,就自己借口出去忙了。
  未过门的媳妇“认门儿”,按习俗是要在婆家住一晚上,才算这事情完整了。
  “二哥,今晚用不用我留下来陪二姐?”兰江悄悄问杨边疆。
  杨边疆看看手表,天已经不早了,再看看旁边眼巴巴等着的妹夫刘俊生,就说不用。兰江去年才嫁过去,小夫小妻的正黏糊呢。
  “俊生等着呢,你跟俊生回去吧。”
  “行,那我可走了啊。”兰江嘻嘻一笑,“我估摸着吧,你也未必希望我呆在这儿碍眼。”
  “哎?那你留下,不许走。”杨边疆一个眼神过去,兰江脚底抹油,笑嘻嘻拉着刘俊生溜了。临走时倒是专门来跟冯荞道了别,又说晚上会有家族里几个未婚的小堂妹来陪她。杨边疆送走妹妹和妹夫,一转身,他妈拎着个篮子,也借口去菜园摘菜出去了。
  只把冯荞一个人留给了他。
  这些人呀,真不知是太贴心,还是心眼儿太多。
  家里清净下来,杨边疆回到堂屋,冯荞已经在堂屋坐了一半天了,这会子人都走了,她也放松了许多,正站在那儿,微微歪着头,百无聊赖地看墙上的红太阳年画。杨边疆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里满满的踏实。他走进去,站在她背后。
  “中午吃饱了没?饿不饿?”
  “吃饱啦,哪能饿着。”
  话说中午那样的场合,虽然满桌子菜,可也满桌子人,七大姑八大姨的,只为陪着冯荞这位“准新媳妇”,还不断地有人找她说话,估计她就算再大方,也难吃饱。
  “反正我是没吃饱,就忙着敬酒,忙着端茶倒水,满桌子长辈呢,哪里吃几口安稳饭,早就觉着饿了。”
  “我还行啊,真没饿着,你妹跟你妈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听他那委屈的口气,冯荞忍不住想笑。
  “我真饿了。”杨边疆很自然地一伸手,拉着她就走,“走吧,晚饭还得一会子呢,陪我再吃点儿。”
第45章 规矩
  冯荞忸怩地动了下手腕; 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腕,似乎有某种热力从皮肤传导过来,带来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可杨边疆似乎压根没留意; 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再自然不过,就那么坦然拉着她去了厨房。
  杨家的厨房是一间小小的东厢房; 靠着院墙建的; 收拾得挺干净; 如果仔细留意,会发现连那些容易油污的角落也很干净,新打扫过的痕迹; 应该是为了招待准儿媳妇,仔细彻底打扫过了的。杨边疆拉着冯荞进了厨房,便放开她,自己去翻菜橱找吃的。
  冯荞自己找了个小木凳坐下; 看着他忙碌。杨边疆打开菜橱里看了看; 应可能是没看到什么可口的,索性自己动手了。他切了一把青辣椒、一棵葱花; 点柴火烧小锅,从一个罐子里抓了四个鸡蛋打进去炒。
  冯荞看着他的手; 一只手随意一抓,就抓了四个鸡蛋出来; 手那么大; 冯荞把自己的手张开来看; 她一只手顶多只能抓三个鸡蛋。她正比划着,杨边疆一回头,冯荞赶紧把自己的小手缩回来。
  冯荞便坐过去帮他烧火。这画面其实不陌生,在农具厂小食堂经常出现,只不过都是冯荞站在锅台炒菜,杨边疆蹲那儿帮她烧火。这会子换了个位置,冯荞惊讶地发现,他炒菜动作倒是蛮熟练的。
  “哥,你还会炒菜呀。”
  “辣椒炒鸡蛋谁不会呀,别炒糊了就行。反正要是没人做饭,我能把自己喂饱,饿不着。”
  辣椒鸡蛋熟得快,两三分钟,他把炒好的菜铲进盘子里,倒了两碗开水,也没问冯荞吃不吃,便自作主张给她卷了一块煎饼,递给她。冯荞也没客气,中午一堆眼睛看着,还不停地有人跟她说话,她还真没怎么吃饱,接过煎饼就慢慢吃起来。等她一块煎饼吃完,杨边疆风卷残云似的吃掉了两块煎饼,抬头问她还吃不吃。
  “不吃了。”冯荞摇头。
  杨边疆便又拿了块煎饼,把盘子里的菜全都卷进去吃了,连盘子都顺手丢进了洗碗盆。
  “先吃点儿垫垫,晚上我妈说包包子吃,她去菜园割韭菜了。”杨边疆一边喝水,一边问她,“累不累?去我那屋歇会儿,还是咱去河边玩会儿?”
  冯荞其实很想出去散散步,去河边溜达一会儿,可一想两人一起走在村里,肯定会遇到人,遇到人肯定又盯着她看,说一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不想出去。”冯荞于是摇摇头。
  “真不想出去呀?”杨边疆有点意外,他怕她一天下来憋闷坏了,见她不想去,笑着说:“我还琢磨带你去河边摘酸枣儿呢,河边那石坡上好多酸枣,已经开始红了。”
  “下回再去。”冯荞喜欢吃酸枣儿,小拇指头那么大一点,酸甜酸甜的,她小时候没少摘过,可是一想到出门被人当景儿看,便坚定地继续摇头。“我不想出去。”
  杨边疆于是带她去了自己住的西屋。虽说是光棍大男人的屋子,可收拾得还挺整齐,就连床上的被子也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方正得让冯荞小小惊讶了一下。东西不多,一张床,床尾一个带支架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