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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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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听出这是她的肺腑之言,感动之余道:“弟子如何能与老师相较,自是万万不如的。”
  贺砄昔日名声之大,学富才高,被钦点为翰林院侍读,朝中两党都想拉拢。只是她向来清高自傲,不愿同流合污,也厌恶官场风气,这才归隐回乡。清平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否则不会夤夜赶来,心潮起伏之余也添了几分心酸难过。
  “都是一样的。”贺砄似乎也想起了从前,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起身道:“这路上回去也要耽搁数十日,你大可再想一想,这世上纷纷扰扰的事,也未必要想的太明白。”
  清平起身相送,行礼道:“今日一别,不知日后何时再见,还望老师多多保重。”
  贺砄含笑道:“好。”
  长街在沉沉夜色里被薄雾掩盖,清平将贺砄送上马车,目送她离开,师徒二人就此别过。
  。
  雨声淅沥,轻柔地依附在屋瓦檐角,无声无息地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簇小小的水花。
  吴钺跪在院子中间,衣服已经被细雨打湿了,她背脊挺的笔直,沉默地注视着屋子。
  屋中隐约有动静传来:“……不孝……胆大妄为……”
  她依稀记得母亲前几日的话:“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家门不幸,要是放任你继续下去,怕是要遭来灭族之祸!”
  吴钺看着她涨红的脸,平静地问道:“母亲何以如此动怒,我如果不这么去做,吴家恐怕就要赴上岭南谢家的老路了!”
  “你说什么……你这不肖女!”
  马上就要到冬月了,天气渐渐寒冷。吴钺跪了半宿,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寒意砭骨,人早已经麻木了。只是再怎么冷,都比不过那日她无意中听到母亲与姐姐所说的事来的让人寒心。因谢家与藩王勾结,满门赐死,谢家所剩的产业都由官府接手,这本没什么,只是她听到母亲似乎有接手这些产业的意思,便劝说母亲,此时吴家应当避嫌,不要去碰这些产业,若是接了下来,引起朝廷忌惮,而吴家在贺州独大,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谢家。
  那日便遭到了母亲的斥责,而昨日,不知是何人走漏的消息,吴钺私见原随一事被族中人知道,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几位对她向来不满的亲长更是不惮落井下石的,在族会上闹了起来。连一贯偏爱她的祖母都没有为她说话,到了最后,她母亲气急,罚她跪在院中反省。
  吴钺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听到那几个姨母叫嚣着要将她逐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她也没多大触动。在雨中淋了许久,她听着那些话,却是越来越觉得轻松,那些曾经压在心头的重任,都慢慢卸了下去。少年时母亲耳提命面的家族荣光,苦读数载,但却因那句一门不过三官止步于仕途。那一点热血也渐渐归于寒凉,雄心壮志也在日复一日的琐事中磋磨。她在雨中跪了许久,好像一场大梦终醒。从此门中生,而今也将生养之恩悉数回报尽了。这个家以后是什么样子,似乎都与她没什么干系了。
  人人都是这般贪婪,总想要更多,贪心的人是不会被满足的,正如她的母亲和姨母。吴钺想了一会,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回房洗漱。她收拾好东西,将封存在高架之上的古琴取了下来背在身上,就这么离开了家。
  她去了一趟法合寺,大殿中香火依旧,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走到一处长生位牌边,位牌前的瓷碗里水已经干了,露出一截褪色的绳结,她伸手勾起,取下放在怀里收好,对那位牌轻声道:“阿盈,我要走了。行路不便,不能带你一起去,就用这块玉佩,权当是你我一同走了。”
  烛火倏然跳动,好像冥冥之中,真有人附和了她的话。吴钺露出笑来,道:“那这就走了。”
  寺中的古树无声伫立着,她踏过落叶,义无反顾地投向茫茫雨夜。


第232章 归来
  日出之时; 海面金红烁烁; 如沸水欲腾。数十只海鸟停在码头的风帆上; 看着地上的人们来来往往。
  今天是启程的日子; 邵洺站在甲板上看着金红褪去,海面转为青绿; 饶是这见惯了的景象,也因远行的缘故; 渐渐蒙上一层哀愁。晨雾中难辨灯楼所在; 隐约听到铃声传来; 再去细听,却只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
  “浮天沧海远; 来途若梦行……”
  他迎风独自站了一会; 管事找到他回禀事情,邵洺收起愁绪,仔仔细细地核对过货物; 召集管事们再三核实,到了中午; 船工们收了绳索; 唱起了熟悉的乡曲。那是离乡之人对故乡的怀念; 歌声一停,立即有人高喊:“开船喽——”
  这一幕在海港极为常见,并没有引起什么惊动。却有很多人辨认出船队最末尾的那只新船,好像是邵家工匠所造,一时间搬运货物的人们纷纷抬头看去; 有人大声说道:“是邵家的船,邵家出海了!”
  众人这才看清这是只规模庞大的船队,从海港缓缓驶出,向深海前进。距离上一次邵家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出海,已经过去有三十年之久,那次出航打通了代国与南洋诸国的航路,将货物卖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这一次出海,她们又将会去哪里呢?
  这是许多人心中的疑问,也有人发现不对,为何邵家这次出海,先前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似乎不太符合闽州邵家的作风。
  无论人们是如何议论的,这只船队在喧哗声中安静地离岸远航,在海上行了一天一夜后,邵洺在船舱中对单子,一名管事进来道:“少爷,人已经带来了。”
  邵洺收了东西道:“请进来。”
  身形精悍的短衣女子进得房中,见了他行礼,音调古怪地道:“四少爷好。”
  邵洺打量着她道:“你是张管事荐来的人,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女子安静地听着,邵洺目光落在她绕发的长绳上,那绳子是用金银交错而成,在尾端垂下一只扁扁的小鱼,他点点头道:“原来你是海童,怪不得了。”
  女子咧开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闽州部分地方仍留有旧时蛮俗,一些渔民生了孩子养不活,只能忍心将孩子放在采螺的水洞里,夜晚涨潮时水洞便会被淹没,第二天再去看,若孩子不在,那便是淹死了;若孩子在,那就是老天开眼,这孩子便是海童。
  海童生来就会游泳,幼时便能在深水中玩耍,与鱼群嬉戏,哪怕是凶猛的海兽,也将其视为同类。等到成年以后,父母会为其打一条金银交错的长绳,绳中缠绕着父母的头发,而那绳子上的小鱼是用特殊的泥土烧制成的,这两样东西意在警醒海童,她生来脚踏土地,而非大海,始终都有归岸的时候,且岸上有父母忧心,莫要忘了自己为人的身份,以免在海中游的太深太远,最后迷失在海里,丢失了魂魄。
  邵洺道:“张管事,你将那船的事情告诉了她没有?”
  管事答道:“说了,她应当记下了。”
  邵洺轻轻拍手,下人托着一个木盒从帐后出来,邵洺接过盒子,递给海童,示意她打开。
  海童揭开盖子,里头现出一片莹莹珠光,盒中装满了拇指大的东珠,每一颗都如同满月,连这屋中都被照亮了几分。
  管事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少爷竟是这般大手笔,邵洺道:“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你,你务必要听好了。”
  海童在管事艳羡的目光中盖上木盒,慎重地点了点头。
  邵洺三指捻起一把小折扇,缓缓道:“那船沉了以后,有人必会挣扎上别的船,你要看准一个蓝眼睛的,莫要让她上来,知道吗?”
  那海童迟疑地看着他,邵洺见她似乎没有听懂,想了想收起扇子,做了一个手势,道:“意思就是,不要让她活着,懂了吗?”
  有人进来将孩童带了下去,管事俯身问道:“少爷,先前已经给过她赏金了,为何还要……?”
  邵洺意味深长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还是不要多管了。”
  管事是聪明人,闻言便告退了。待她走后,邵洺从箱中取出一只木船,若是清平在此,便会发现这只木船与之前邵洺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邵洺摩挲着船身,思绪却回到一年前,接到那封密旨时他是无比错愕,那密旨上只写了这么一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登时以为皇帝不会放过邵家了,传旨的人却道:“陛下说,若要赦免邵家,只要邵家造一条船。”
  既然不是问罪抄家,一切就都好说,于是邵洺谨慎地问:“什么样的船?”
  那人道:“一艘必定会沉的船。”
  。
  海风潮湿腥咸,有别于乌兰山下温暖和熙的夏风,至少在入冬之前,那风始终都是那么怡人。
  毕述在船尾眺望,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后,再也看不到一片边岸,地平线尽头水天相接,水雾与云气变化出种种奇异形态,这却是让她想起了草原的天空,也是这般的碧蓝透澈。
  想到这里,她不觉有些可惜,不能见到如今代国的乱象。倘若能深入中州,看一看那位陛下忙的焦头烂额的样子,想必一定十分有趣。
  她盘腿坐下,躲在阴凉处打坐。不管如何,至少她始终是略胜一筹的,抛下了厌烦的长老们,少了张口闭口就是经文的废物,前景一下子变的开朗起来,再也不会有人阻挡在前面。她一手无意识地在打坐时变幻法结,那是从前听经时必做的。最后毕述收拢手指,船板适才以水清洗过,在炙热的阳光下泛起铜亮的木色。她笃定地想,至于这只船队,以后也会属于她。
  听到脚步声靠近,毕述一手撑地,立即起身。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女子,长辫在光中一闪一闪。毕述微微眯起了眼,等她走进后才发现她辫中缠绕着金银发绳,方才闪的正是这个,辫尾吊着一只灰色的鱼,毕述不知这是什么,看了看收回视线。女子也只是路过,看了她几眼便绕回了。
  毕述的手下被管事安排到舱底做事,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她想着等夜深人静时再下去接头,突然有悠长的螺号声响起,有人大喊:“船,船进水要沉了,大家快逃啊!”
  这船是只货船,船上人并不多,听到有人说船要沉了,一伙人四处逃散,纷纷跳入水中,而不远处的大船也闻讯放下数只小舟,显然是要接应她们。
  毕述见手下们从船舱上来了,当下一同跳入水中,一只小舟缓缓过来,她刚要攀上去,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脚踝,那东西力道极大,直拖着她向水中去。毕述暗道不好,情急之下抽出匕首刺向那东西,却发现竟是个女子。那女子定定看着她,五官看不清楚,只是眼睛在朦朦海水中极为明亮,本该漂浮在水中的发辫却是向下,全然不似生人的样子。毕述悚然向上浮去,女子看着她上浮,再一次拽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入水中。
  这一次她游泳的极快,如同一匹迅猛的海兽,不过片刻,毕述便置身于幽绿的水中,她寻着一个机会,贴近这女子的身体,猛力用匕首刺下,这一次漫开了大片血色,女子被她刺中了肩膀,吃痛推开她。毕述趁机一脚踹开她向上游去,一只小舟正浮在粼粼水面,她跃出水面,剧烈地呼吸了几口,正要攀上小舟,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水面晕开一线红,身形一僵,周围的海水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她低头看向胸前,刀剑雪亮,正是寻常渔民用来刮鳞撬贝的鱼刀。她仰头倒向海面,原本紧抓的手不甘心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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