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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珠应了声“是”,依着吩咐去找周漱。
周漱虽挂心简莹,可也不好放着济安王不管。交代萧铮盯着里头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他,便往济安王的书房而来。
济安王感觉自己现在正印证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不,他现在连虎都不是,就是一条落水狗,人人痛打,连尼姑都赶着敲他闷棍来了。
可恨他现在没有心腹之人可以使唤,想回嘴咬一口都不行。
听下人禀报说周漱来了,想起死了的颜管家,想起他费尽心机安插在府里却被周漱轻而易举铲除的那些人,胸口一阵紧似一阵地堵闷,嘴里又隐隐渗出铁锈味来。
“不见,本王谁也不见,叫他滚!”他咬牙切齿地吼道。
下人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了,连声应是,连滚带爬地退出门来,“二少爷,您还是先回去吧,王爷不知为什么发了好大的火,说谁也不见呢。”
周漱扯了一下嘴角,“还有力气发火就说明没事,那我走了,你替我好好照看父王。”
下人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往深里琢磨。躬下腰身道:“是,二少爷慢走。”
周漱嘴上说得轻松,心里终究有些放不下。
他知道,经了那天晚上的事,济安王再难信任高太医,况且心病还要心药医,叫高太医过去也无济于事。他实在很好奇。十几年苦心孤诣谋划的“大计”毁于一旦都能挺过来的人。还有什么事能使之想不开以至于吐血的?
于是将龙井叫到跟前,“你去查一查怜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来历,为什么要见父王。”
“是。”龙井答应一声。自去办事不提。
周漱安排下去,便暂且按下这头的事情。回到西苑,就听萧铮说人证已经带到,简二老爷也应召上了堂。
简老夫人虽然在场。然一来身份特殊,不便与杜晋考当面对质。二来杜晋考告的是济南府简家,而简家大房和其它三房名义上是分了家的,简老夫人归大房赡养,已经不算济南府简家的人了。
三来。按照简老夫人的说辞,杜晋考拦截花轿闹上简家大门的时候,她并不在济南府。对这边的情况不甚了解。
说穿了,简老夫人这是打着置身事外的主意。万一事情兜不住了。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另外三房头上,尽可能地将简大老爷摘出来。
所以这被告人身份,自然要由简二老爷来充当。
话说简二老爷进了渊澄阁,见堂上跪着一对操着陕西口音的翁妪,猜到两人的身份,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派出去的人一直在西安一带找寻,却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了济南府,还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进了这御审的公堂。他还真是舍近求远,白忙活了大半年。
怀揣着不安跪下磕了头,拿眼角的余光向两边睃巡,瞧见两排屏风后头影影绰绰的人影,猜测简老夫人应该坐在那后头。心想着简老夫人一向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纵使局面对简家不利,也应有法子转圜,便镇定下来。
萧正乾见人都到齐了,便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瞄准了那对的翁妪。
两人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直到被杜晋考提醒了一句“问你们呢”,才慌慌张张地答道:“草……草民叫……叫王石头。”
“民妇是他婆姨,王窦氏。”
萧正乾点一点头,“王石头,王窦氏,你们可认识杜晋考?”
“认识。”王窦氏比王石头胆大,也镇定一些,开口答道,“他家是开酒坊的,就住在我们家后街,我家老汉隔三差五就去他家买酒喝。”
“那么你们可认识简兰?”萧正乾又问。
王窦氏似乎有些激动,把头抬了起来,“那是我们的孙女儿,咋能不认识哩?她的小的时候,我们还……”
“圣上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方知府狐假虎威地插话进来。
王窦氏被他喝得一激灵,忙低下头,“认识。”
“杜晋考状告简家悔婚背约,将简兰另许他人,并指你们作为人证。”萧正乾沉声地道,“朕来问你们,你们是否能够证明他所说的一切属实?”
王老汉肩头一缩,哆嗦得更厉害了。
王窦氏伏在地上眼珠子乱转,“能能,他和简兰的婚书,还是我们帮着立的呢。”
“婚书何在?”萧正乾问道。
“在我这儿呢。”王窦氏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了几折的红纸来。
裕德上前接了,感觉那纸摸上去粗糙得很。才拿到手里,指腹上就染了色。整张纸都皱皱巴巴的,边缘还有几个黑乎乎的手印,显然不曾用心保管。
心下嫌恶,面上却不好表露,只拿四根手指捏着,呈给萧正乾。
萧正乾满不在乎地抓在手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将目光投向杜晋考,“这就是你所说的物证吗?”
“回圣上,是的。”杜晋考一板一眼地答道。
萧正乾抖了抖手中的红纸,“既已缔结婚约,婚书便该是一式两份,为何只有女方的婚书?”
“回圣上,草民那份婚书已经撕毁了。”杜晋考答道。
萧正乾眉头微扬,眼带审视地看着他,“你不惧有权有势的简家,当街喊冤,告到朕的跟前,想必十分看重这门婚事,为何不好生保管婚书,反而将婚书撕毁了呢?”
“回圣上,那是因为草民被简家的人骗了,以为这婚书是王家奶奶假借王家娘子的名义,擅自做主立下的,心灰意冷,这才撕毁了婚书。”因为愤然,杜晋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便有些大。
——L
☆、第409章 到底是不是?
等杜晋考将拦截花轿那日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了,萧正乾便看向简二老爷,“简振,杜晋考指控的罪名,你可认?”
“回圣上,草民不认。”简二老爷掷地有声地答道,“草民侄女简兰的生母窦氏,早在数年之前就已同王家断绝关系,独自一人将简兰抚养长大。老窦氏与简兰一无血缘,二无养缘,没有资格决定简兰的终身大事。
杜晋考所持婚书,是老窦氏未经过窦氏和简兰的同意擅自立下的,实在作不得数。”
“谁说我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王窦氏急声分辨,“昙姑死的时候,我就在她跟前,她亲口对我说的,让我把兰妮子许给杜家酒坊的儿子。”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表明昙姑临终之时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咋个没有?给昙姑看病的大夫,还有两旁的邻居,他们都听见了。”
“那他们可能上堂为你作证?”
王窦氏被简二老爷气势汹汹追问不休的架势慑住了,眼神闪烁,支吾地道:“他们……他们都在西安哩,咋上堂作证?”
简二老爷冷哼一声,转向萧正乾,拱手道:“圣上,简兰母女尚在王家的时候,一直遭受老窦氏的压榨虐待。老窦氏甚至背着窦氏将简兰拐带出去,欲高价卖进烟花场所。
窦氏忍无可忍,为了保护女儿,才与王家断绝了关系。便是如此,老窦氏依旧几次三番上门搅闹,在简兰及笄之后,又逼着窦氏将简兰许配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财主。
窦氏更因此与老窦氏势同水火,当众宣告与王家老死不相往来。临终之时。又怎会将与自己相依为命、视若珍宝的女儿托付给老窦氏?
还有,窦氏是在前年的正月十六过世的,简兰埋葬了窦氏之后,便遵照窦氏遗命,于正月二十三日赶赴济南府,投奔其生父,也就是草民的四弟。
杜晋考曾当众承认。这婚书是在同年正月二十五日立下的。若真是受窦氏所托。为何早不立约,非要等到简兰离开西安两日之后才找上杜晋考?
杜晋考亦当众承认,老窦氏向他索要了数百两银子的礼金。立下婚书之后。老窦氏与王老汉便收拾细软,匆匆忙忙离开了西安。
圣上,这分明就是这对夫妻为诈骗钱财设下的骗局!”
这段话简二老爷私下里不知演练了多少遍,一口气说下来。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王窦氏几次想要插嘴反驳,都没插~上。
直到简二老爷得出最终的结论。才得着机会说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嚷着,“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昙姑是我娘家侄女儿。我看中她模样好又勤快,就把她聘了来当了儿媳妇。我对她比对亲闺女还好,就算她后来不守妇道。跟别人生了简兰,我和我家老汉也没把她咋样啊。
我们寻思着。反正儿子不在了,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我们就把简兰当成亲孙女儿一样算了,咋会虐待她们呢嘛?
她们后来是从我们家搬出去了,我们家是开面馆的,昙姑说兰妮子大了,不能再露头露脸了,不然不好说婆家,我们就给她们娘俩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住着。
昙姑是个闷葫芦的性子,跟别人不咋来往,跟前就我们一门亲戚,你说她要死了,不把闺女托付给我,还能托付给谁呢?
我们家穷,跟男家多要些银子咋了?姑娘家要出嫁,咋也得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不是?拿礼金置办嫁妆,我们那边都是这样弄法,不光我们一家……”
萧正乾捋须看着王窦氏,心说这老妇人倒是个人才。
莫说像她这样目不识丁的民妇,便是京城那些官宦门庭有些见识的女人,见了他也多半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老妇人刚进门时还战战兢兢的,几番对话下来,便挥洒自如,眼泪说来就来,连哭带唱,竟是极有条理地将简振的话一一反驳回去了。
这大概就是朝臣们口中常说的无知者无畏吧?
因存了试探之心,便开口问道:“那么你可知道简兰离开西安的事?”
“我的青天大老爷嗳,她走的时候连说都没说一声,我咋个知道哩?”王窦氏拍着巴掌哭道,“她说要在屋子里给她娘守灵,叫我们那几天都别烦她。
她从小主意就正,脾气又大,我们哪儿敢去找她?”
“那么与杜晋考立下婚书之后,你们又为何匆匆忙忙离开西安?”
“我一个远房的亲戚给我捎了信来,说家里老的没了,让我们过去奔丧呢。放着兰妮子一个人,我们又不安心。
左右昙姑说了,要把兰妮子许给酒坊家的儿子,让杜小哥帮着照看照看也应该的。我和我家老汉合计了合计,就找了媒人中人,趁早把婚书写了,也省得别人说他们的闲话。
这不,写完了婚书,我们就走了嘛。”
萧正乾点了点头,“光听你说,倒是入情入理。”
“圣上。”简二老爷没想到王窦氏口齿如此伶俐,心下急躁起来,忍不住抢过话头,“西安距离济南千里之遥,若要查证,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五六日。
这老窦氏定是瞅准了这一点,才信口雌黄,胡编乱造,极力粉饰自己骗婚诈财的丑恶行径。”
“简振,你稍安勿躁。”萧正乾抬手往下压了一压,安抚住简二老爷,“眼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又无从查证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不过朕倒是有一事不解,杜晋考……”
“草民在。”
“你说你在简兰大婚那日为简家的人所骗,认为婚约不实,心灰意冷之下,遂撕毁了婚书,那么你是如何发现自己被简家所骗呢?”
“草民见到了简姑娘,是简姑娘亲口对草民说的。”
杜晋考这话一出口,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