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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整套,分了怪可惜的,还是奴婢帮您收起来吧。”云筝抱着盒子笑道,“您拿别的赏我们也是一样的。”
简莹因那是简兰戴过的,心里多少有点儿膈应。转念一想,等周沁成亲的时候给她添妆也好,便挥了挥手,“那就留着,去开了我的妆盒,每人捡喜欢的挑一样吧。
云筝和彩屏有功,可以每人挑两样。”
丫头们已经习惯了她的行事,并不虚礼客套,道了谢,便欢呼着去挑首饰,姜妈和房妈也每人得了一样。
姜妈选了一副红珊瑚的耳坠子,回头就给了自己的小孙女儿。
按照济南府这边的风俗,借了钱和东西要在过年之前还给人家,不能把债带到明年去,借人也是一样的。
是以腊月二十那天,方依云便把从简家借去传授针法的几个丫头送回去了,霍金蓉则被周沁“看中”,以继续学习双十字针法为由,从中讨了来,收在甘棠楼做了一个二等丫头。
简四太太唯恐霍大年不还银子,一味装糊涂,不肯交出姜妈和霍金蓉、霍金文姐弟两个的卖身契。简莹也不急着去要,反正人在她手里,那几张纸对姜妈一家构不成什么威胁。
周漱和高太医花了几天的时间诊断研究,已经把羽哥儿的病症基本上摸清了。苦于没有治疗的药方,只能施针服药,暂且压制。
羽哥儿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要命的病,因跟同窗约好,过了正月十五就赴京赶考,在王府住到正月初六就待不住了,非要回家准备行装不可。
周漱怕引起他的怀疑,不好一再阻拦,便细细嘱咐了他一些注意事项,放了他走。原打算慢慢想法子,说服他放弃赶考。谁知初十那天一大早,黎府就派人来请高太医和周漱过府,说是羽哥儿又晕倒了。
周漱黎府待了一天一夜,才顶着两只大大黑眼圈和一下巴青须须的胡茬回来,见到简莹第一句话就说:“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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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孟家?
在同龄人中,羽哥儿算不得十分聪慧。若论勤奋,却是数一数二的。
受老太妃的影响,周清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羽哥儿一出生,她就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偏羽哥儿开智较晚,一岁半才会说话,两岁多了还不会走路。启蒙读书之后,进步也比别人要慢一些。
为了让儿子不落于人后,她时常拿了“勤能补拙”四个字来敲打羽哥儿,对他管教不是一般的严格。
别人家的男孩长到十四五岁,房里总要放上一两个美貌的丫头,以为暖床通人事之用。羽哥儿长到七岁以后,房里别说是丫头,连婆子都没一个。身边跟着的书童小厮俱是少年老成的,与“清秀”、“俊美”这类字眼儿完全沾不上边儿。
在周清的严防死守之下,羽哥儿根本没有自我发展的余地,只能遵照母亲画好的模本,成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宝。
在王府养病那几日,因周漱和高太医都说他不宜劳累,拘着不让看书,他为自己虚度光阴深感不安,回去之后便将医嘱丢到脑后,五更起三更歇,加倍苦读。
初九那天黎家宴请府学先生,叫他出去陪酒。他推辞不过,多吃了两杯。晚饭之前还好好的,吃完晚饭之后就感觉不适,身上阵冷阵热,四肢关节酸痒胀痛,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他只当饮的酒起了后劲,喝下一碗解酒汤,就着浓茶照例读书到三更。哪知睡下没多久就发起高烧,等守夜的小厮听到他的说胡话的声音进屋查看,已是不省人事了。
周清和黎明鹤得了信儿。急忙派人将黎府长聘的大夫请了来。
那大夫看到羽哥儿粗肿得跟红萝卜一样的胳膊腿儿,惊觉自己先前误诊了,吓出一声的冷汗。问了问,得知先前被高太医诊治过,方如释重负,忙说自己无能,治不了这病。叫黎家赶快请了高太医过来。
周漱和高太医赶过去的时候。羽哥儿整个人烧得跟红炭一样,捂着三床厚被,却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这一天一夜里。体温降了升,升了又降,数次反复。师徒不眠不休地尝试了许多种法子,才将病情险险地遏制住了。
简莹听周漱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表情跟他一样凝重,“这么说。大姐和大姐夫都知道羽哥儿得的是什么病了?”
“嗯。”周漱点了点头,“羽哥儿这一回发病来势汹汹,症状太过明显,先前给他看病的大夫已经瞧出那是一种罕见的骨骼疾病。我们想隐瞒也隐瞒不下去。
而且高太医怀疑病源在黎家,就把什么都说了,让大姐夫去查一查。黎家可有人曾经患过类似的病症。”
简莹知道病根必不在黎家,也不多此一举去问黎明鹤调查的结果。转而问道:“你不是派人去曲阜摸孟家的底了吗?摸到什么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周漱用大拇指揉了揉因缺眠和长时间皱眉而胀痛的眉心,“羽哥儿的病情已经耽搁不得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将病根可能在孟家的事情说出来……”
简莹明白他的为难之处。
小四少爷已经出现病症了,随时都有可能像羽哥儿一样发病。一旦将小四跟孟家联系起来,方氏和周瀚的私情就遮不住了,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不说,由着高太医和黎家胡乱摸索,难免会误了羽哥儿的病情,毁了一个前途大好的少年。
说还是不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想了半晌,建议道:“要不你悄悄告诉高太医,跟他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眼下救人要紧,万一羽哥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却没有尽力,岂不要良心不安一辈子?
就算你现在不说,等小四发病了,这个秘密也未必保得住。我们能想到孟家,别人就想不到了?想到孟家,距离识破王妃和你哥的奸~情还能有多远?
这跟大禹治水是一个道理,堵不如疏。还是趁早说出来,再想辙应付可能的发生的情况为好。”
周漱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师徒之间本就不该有秘密,而且……我总觉得高太医是知情的。”
简莹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如果高太医不知道小四不是济安王亲生,就会百分之百认定这病的病根在周家,又怎会怀疑到黎家头上去?
“那你就更应该跟他谈谈了。”
周漱拧着眉头出了一阵子神,又叹息一声,“罢了,我先去睡一会儿,稍后再去寻了高太医说话吧。”
简莹见他满脸疲惫,难得做一回贤妻,亲自帮他端水洗帕。待他睡下,又亲自吩咐小厨房熬一锅老母鸡汤,打算等他醒了给他好好补一补。
周漱心里有事,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起来了。洗漱净面,收拾停当便往茗园而来。得知高太医还睡着,紧绷的心弦莫名地松了一松。
走进书房翻开一本医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索性弃了书,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说是养神,脑子里却是一刻不得闲,一忽儿琢磨着圆骨病的治疗方法,一忽儿又犯愁要怎样跟高太医开口。乱七八糟地思虑了半个多时辰,翠峰进门禀报,说是高太医醒了。
他深吸了两口气,念叨一声“罢了”,按下乱糟糟的心绪,径直到高太医房里来。
高太医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挥手将侍立在旁的药童打发下去,蔼声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周漱下定决心地抬起眼来,对上他的视线,“我怀疑圆骨病的病源出自孟家。”
“孟家?”高太医表情微怔。
周漱用力一点头,“是,曲阜孟家,也就是我大姐的外祖家。”
高太医将羽哥儿和周润联系起来想一想,个中端倪已洞悉了七八分,再看一看周漱涨红的脸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从发现周润得了圆骨病,他不止一次地猜测过周润的生父是谁,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就在济安王府。后母继子,人伦大忌,这个事实当真令人惊骇。
得亏他混过宫廷,各种阴私丑事听多见多了,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尚能将那份震惊藏在皮表之下。
低头沉吟片刻,抬眼看向周漱,“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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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怪胎
把话说出来,周漱感觉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被移开,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因高太医没有仔细追问,免去了他进一步解释的难堪,心下倒有几分感激,再开口,语气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恭敬,“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才好,所以想跟您商量一下。”
高太医了然地点了点头,“救命如救火,若不是黎家少爷的病实在耽搁不得了,我也不会向大姑奶奶和大姑爷说出圆骨病乃是家族遗传症的事实。
唯今之计,我们只能先顾着黎家少爷了。
我会告诉大姑奶奶和大姑爷,此病有可能源自父母双方的亲族,引导他们各自往亲族之中广为打听。
至于四少爷,他病情尚不严重,若无意外,一时半会儿还发不了病,能隐瞒就尽量隐瞒吧。
不过除你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必须知情,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您是说母妃?”周漱脸色变了一变,“可这……这要如何告诉?”
高太医扫了他一眼,“你身为人子,怎好出面?自然是老夫去说。
王妃是聪明人,我只需稍加提点,她就会明白的。”
说完伸手在周漱肩上按了一按,“难为你了!”
周漱愈发羞愧,“您慈心仁举,千里迢迢前来传授医术于我,我却将您卷入这种事情之中,实在抱歉。”
“身为医者,当以患者为先,既要医治身体上的病,也要医治心里头的病。”高太医微微一笑,“行医本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这都不算什么。”
顿了一顿,又道,“我原打算教满一年,领你入门之后,便回家养老。如今遇到这样一种病症,尚未找到治疗良方,我便是回去也无法安心养老。
你可介意我再在府上叨扰个一年半载的?”
周漱喜出望外。“当然不介意。莫说一年半载,我巴不得您在我这里住上十年八年。
这一年里,我当真受益良多。跟您学得越多。我越是感觉自己所知太少。我如今连诊脉一项尚且不够纯熟,如何舍得把您这样的良师放走?
再说您若是走了,我一个人该如何应对这些状况?
就算您今日不提,我也打算死缠烂打把您留下的。
您只管安心住在这里。您若思念家人,我立刻派人去您的家乡把两位师兄和他们的家眷接过来……”
“不用不用。”高太医笑着摆了摆手。“年前他们就捎信说要来看我,我嫌他们闹得慌,没准他们过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过得好。我还有什么可挂念的?
等我回去了,多的是时间跟他们团聚,不差这一年半载的。何必叫他们来回折腾?”
周漱因为高太医愿意留下,先前郁闷一扫而光。连连点头,“您说得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住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我会替两位师兄好好照顾您的。”
正说着,简莹打发晓笳来送鸡汤。师徒两个便按下话头,对坐喝汤。
趁他们喝汤的工夫,晓笳自去寻了辉白学习理账。
辉白似乎早就料到她今日会过来,点了几个火盆,将屋子烘得暖暖的,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零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