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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孩子了?怎么会?”许安然还是不敢相信,轻声喃喃着,手便不自觉地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刚碰到却又紧张地缩了回去,脑中快速回放着与律凌辰在一起时的情景。
上一次,似乎至少都是半个月以前了。他将她压在身下,低喃,我们要个孩子吧。
也就是那一次,他近乎疯狂地索取,以至于她累了个半死,第二日也忘了做措施。
莫非……真是那一次吗?
“怎么不会?你怀疑你不行还是他不行啊?”江心一头雾水,“哎,赶紧的,这下你不吃饭也不行了吧?饿着你了不要紧,不能饿着孩子啊,King的孩子,不是Prince(王子)就是Princess(公主),你可得悠着点儿。”
许安然依旧呆呆愣愣的,看得江心真是感觉自己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最终她叹了口气,“我等会给你联系一下医院,去做个产检吧。”
*
律凌辰呆在监狱里并不像是颓废了的囚犯,反倒是像一匹正在养精蓄锐的狮子,合着眼,静息凝听着周围的动静。
双手被镣铐着,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狩猎。
没错,是狩猎。
进来的第二天,他安静得有些不像话。拒绝见律师,拒绝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对他进行减刑或者保释。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外头的人都为了他的事情心急如焚,他在里面却云淡风轻。
直到——
有人来探视他,他只听到那个人是个女的,便睁了眼,同意了。
……
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律凌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薄唇微不可见地往上翘了翘,“比我想象中的快。”
女人面若冰霜,闻言后微微眯眼,“你是为了逼我主动找你?”
“自然。”唇角的笑意扩大,“我自认为还没有蠢到无故替别人背黑锅的地步。”
“不错。”女人也意外地笑了,笑意却未入眼,“果真有我律家虎子的风范!”
“彼此彼此。”律凌辰淡笑,“虎毒不食子,我想,你再怎么也不会对着自己的侄儿下手的吧?Z女士,又或者,我该叫你……姑姑?”
意外的,女人笑了一下,说:“乖侄儿,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事实上,我们律门的人从来没有‘虎毒不食子’的概念。只要是有利于我们自己的,我们都会做。”
律凌辰的黑眸便更深了。
“所以,你用这个方法逼我主动来见你,简直就是愚蠢!”
“事实上,我不这么认为。”律凌辰依旧冷静,“你刚说了,有利于自己的你都会做。我想,你不会笨到把我这颗棋子关在牢里吧?”
这回,换女人的笑意凝固了。
*
这世上不缺聪明的人,更是不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若是没有那组照片,没有那个装着秘密的铃铛,律凌辰不会发觉有关于律门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出此下策逼迫律门还活在这世上的人现身。
他都不曾知晓,外界的人更不可能知晓,原来这世上,除了律凌辰和律凌天,还有一个活着的姓律的人。
律祯,律柏的小女儿,律司那一辈最小的妹妹,竟然也活了下来,而且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却一直在暗地里关注了律凌辰的一举一动。
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能耐,律凌辰不知,但能如此自在逍遥地活到如今并做出那么多事情,她断然不会是单枪匹马。
……
律祯现过身之后,尚在狱中的律凌辰却做出了绝地反击,在外,KD…L组织的人也应和着,迫使案子再一次被翻,公安与检察院又一次重新介入了调查。
这一次着重调查的对象却是,聂氏。
导火线是有人匿名举报了聂湃私藏了许多不曾在市面上流动过的名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而聂氏的金融库以及聂湃的个人财产中却找不到有大额支出的部分。因此,聂湃以疑似走私名画案被警方刑拘,同时,因涉及了“画境”案件,尹赫和鲁蔓的案子便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因与聂湃的家属关系,聂彻无法参与案件的调查,却也因此被警方传话。
紧跟着,任振哲率领了律师团保释了律凌辰,律凌辰在蹲了一个星期监狱之后,宣告无罪释放。
然而,这个时候,许安然却忽然失了踪迹。
*
律氏总裁办。
律凌辰的重新归来让简诺舒了口气,一周的时间,律氏和组织都似乎失了主心骨。进去监狱之前律凌辰并没有给任何人任何形式的交代或者是暗示,因此,他们在外面急得焦头烂额,却也本着多年来的应战经验和能力,硬是如律凌辰预期中的守住了阵营。
“做得很好。”
江柠、江心、顾问也都来了这里,听见他这般夸赞之后也都放下心来。
思考再三之后,江心小心地开了口:“King……Aro她……”
江心的话还没说完,律凌辰方才翻阅文案的动作便僵硬了片刻。从狱中出来之后他没有回家,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公司,这期间他并没有见到过许安然,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她了,King。”江心如实而说,眉心也染上了焦急,“能去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律凌辰的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卫星定位过了吗?”
顾问回答:“定过了,但是,只找到了她的手机和一条手链。”
律凌辰便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将文案往桌子上一扔,他沉声道:“立刻找!”
失踪了一个律凌天,如今又是许安然,两个人可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却偏偏,都出事了。
绝对不是单纯的失踪,如果猜的没错,应当是蓄意的绑架,目的自然便是拿他们做筹码来威胁律凌辰,律凌辰也情愿真的是这样了。
然而,几日之后,许安然依旧不见踪迹,却是有人搜到了一辆当是从高处翻下来而毁掉的车,车主,正是律凌天。
*
医院。
急诊室的红灯亮着,原本应该是在各地巡回演唱的夜南歌坐在外面,脸颊已经如墙壁一般白,眼睛也是红肿的。许是直接从演唱会赶了过来,妆容未卸干净,此刻倒有些狼狈了。她穿得很少,身上裹着一件男式的大衣,是她大哥夜廷深的。
夏凉至坐在旁边,紧紧拥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时不时往她手中塞了卫生纸。夜廷深倚着墙站立着,相较她们已是平静了不少,只是时不时抬腕看表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律凌辰赶到时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他的心也如同跌入了深渊之中,整个人的气压低得要命。见到他后,夜廷深便站直了身子,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什么话也没有说。
好半天后,律凌辰才终于接受了手术室里正在抢救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弟弟,微微哑着嗓子问:“医生怎么说?”
夜廷深看了眼夜南歌之后,微抿着唇,压低了声音:“做好心理准备。”
…本章完结…
☆、126孩子没了(必看)
人生总是充满着许多的意外。
即便是律凌辰,他也阻止不了意外的横生。他那句话说得没错,他不是神,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有做错决定的时候。所以,当医院甚至都要下达律凌天的死亡通知并放弃治疗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心痛得无法言喻。
最终,他倚着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无能要付出多大代价,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对医生说,似乎也是对自己说。
他的决定,是做错了吗?原本不是计划之中的“失踪”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弄假成真了?他派了人去将事发现场拍了照片拿回来,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并不是律凌天自己的,车牌号是本地的,但查不到车主。车虽然已经毁了,但鉴定专家说,车子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轮胎、刹车并没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现场只有一辆车,车身并没有与其他车发生过碰撞的痕迹,道路上的轮印也告知了当时只有这一辆车发生了事故。医院给出了证明,律凌天体内没有任何酒精又或者是药物的成分,这似乎,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事故而已。
急诊室外现如今只有律凌辰一个人。
夜南歌在听到医生告知可能救不活的时候,急火攻心加上身心俱疲昏厥了过去,夜廷深和夏凉至便照顾她去了。他一人坐在外面,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左胸口似乎裂开了一个大窟窿,不停地渗着血。
他的然然,现在又在哪里?莫不是与着凌天一样,生死未卜吗?如果是那样,他可能会疯,真的会疯。他不能接受两个至亲挚爱之人同时发生这样的状况。
所以,然然,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到他的身边。
似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喊,渐渐有脚步声传来,他没有侧头去看,直到那人用虚弱的声音轻唤了他一声:“凌辰?”
他整个人便僵住了,见到是她之后,愣了片刻便站起,上前用力地将她拥在了怀中,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口的大窟窿似乎被填上了些许。
许安然忍着身下的疼痛,颤着双手回拥住了他,轻声安慰:“不会有事的,二哥不会有事的。”
“然然……”他不曾说别的,只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低低地唤了她的名字,而后手臂更加用力,似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
一阵阵冷汗袭上了后背,许安然死咬住嘴唇忍住痛,眼圈却忽然红了,“嗯,我在呢。凌辰,我会陪你的。”
*
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已是一脸的疲惫。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以及有些飘忽的步伐告诉了外面的家属,他们已经尽力了,然而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必须先进行短时间的观察与专家会诊商讨出确切的方案。
律凌天出事之后,律凌辰也动了许多人脉关系联络了各地的专家,相对来说,他对国外比较熟悉,便立即与国外的教授专家取得了联系。
做完了一切他能做的事情之后,便只有等待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尽人事,听天命。律凌辰从不是信命的人,但这一次,却是真的只能这样了。
还好,许安然没事,许安然回来了。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分担了不少,也令他安心。
只是,他还是担心她,便问许安然这几日为什么失去了联络。许安然早知道他会问,便说她只是去了一趟外地找线索,中间遇上了点麻烦,人虽然没事,但挣扎过程中手机和手链到了。担心他会怀疑,许安然还故作生气地说,早知道你是在做戏,我就不那么认真了。害得我眼睛都哭肿了。
律凌辰看到她的眼睛的确是有些肿了,脸颊也消瘦了不少,自然是心疼,轻吻了她的眼之后他轻声在她耳边承诺,对不起然然,以后不会这样了。
却殊不知,这句话,早已让许安然红了眼眶。她又怕他看到,便将头埋进了他的颈间,哑着声音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凌辰。
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你的孩子。
……
洗手间。
许安然抵着门,面色苍白不已。小腹传来的疼痛,以及身下涌出的不适感让她的额头以及后背渗出了一层又一层地汗珠。
她做了人流,而且,是有痛的。
做完人流之后,她才得知了律凌天已经在抢救,便顾不得医生的叮嘱,硬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