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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站台上看着那些摊贩的手推车发呆。以前每次她上车,许孟笙都会给她买很多零食,有时候一个大皮箱里面,私人物品只有零星几样,剩下的都是零食,从小件的西梅、果冻、话梅到大件的鸡翅、鸡腿、手撕鱼干,许孟笙都会给夜暖买齐。
许孟笙是那样尽心尽力地宠她,才让她在这么多年之后,再也无法从他失踪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是一颗太甜的毒药,咽下去,哪怕腹痛如绞,都无怨无悔。
“给我两袋鸡翅膀、一盒泡面、两瓶水。”熟悉的声音在夜暖的耳边响起。
夜暖抬起头,看到上官颜泽站在她面前。干干净净的咖啡色衬衫、晕染在阳光下有些阴霾的脸孔,却无法掩饰和许孟笙一样的面貌。“陆小姐,这么巧。”他和夜暖打招呼。“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暖觉得不可置信。“范宇那边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我得过去处理几天。”
“真的好巧啊。”夜暖缓慢地说,想着要不要邀他一起。“走吧,火车来了。”上官颜泽抢先说道,并且很自然地把夜暖的行李拎过去。
那是一个四方形的红色漆皮箱子,夜暖大一的时候和同学组织去西塘旅游时许孟笙帮她买的。因为那天大家都约好不能带男朋友,所以许孟笙不能和夜暖一同前去,所以他就给夜暖买了这么一个小箱子,再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塞得满满的。
上车前,很多同学还笑她,说:“我们就去一天,你以为你是要上飞机啊。”
零食在车上很快就被大家分光了,夜暖抱着空空的箱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给许孟笙发短信:“黄巨人,谢谢你的食物。”
“回来以身相许吧!”许孟笙没正经地回她。夜暖的黄巨人,总是染着一头黄发,站在阳光下微笑,像从日本偶像剧里走出来的花样美少年。可是他现在去了哪里?
“给,吃吧。”上官颜泽打断了夜暖的思绪,把泡好的泡面递给夜暖。是她最喜欢的“来一桶”杯面,里面有一根火腿肠,再泡上两根鸡翅膀,这是许孟笙教的方法。夜暖看着上官颜泽,手有点发抖。
“面泡久了容易烂,赶紧吃吧。”他催促道,自己开了瓶矿泉水在一旁喝起来。
夜暖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有种特别熟悉的气息迎面朝她扑过来,仿佛只要眼前的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儿,她就会把他当成许孟笙。
可是她忍住了,低着头去吸那些面条,熟悉的汤汁在她口中漫开,回忆铺天盖地地袭来。
以前她半夜里容易饿,躲在洗手间给许孟笙打电话,许孟笙总是特别无奈地用开水给她泡泡面,一路小跑送到她宿舍楼下。
许孟笙怕面泡烂,每次都跑得飞快,到达宿舍门口的时候,汤汁都溅到手上了。女生宿舍有一扇很大的铁门,是镂空的,泡面盒子太大,许孟笙递不过来,只好一口一口地隔着铁门喂给夜暖吃。
“做你男朋友真不容易,还得会十八般武艺。”夜暖大口大口地吃着,再冷的天气,都感觉无比温暖。她有时候也会问许孟笙:“你以后会一直这样给我送泡面吗?”许孟笙敲她的头说:“真没出息,以后我们毕业了,还吃什么泡面啊,我天天给你做山珍海味!”夜暖笑起来,用叉子把鸡翅叉起来:“为了奖励你这么听话,以后鸡翅和汤都给你,我吃火腿肠和面!”“小算盘打得挺好的。”许孟笙揉揉她的头发,口气是宠溺的。
后来,每次他们在一起吃泡面,许孟笙都吃里面的鸡翅和汤,夜暖永远吃面和火腿肠。
5
“你不爱吃鸡翅?”上官颜泽看见夜暖对着鸡翅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吃。
“不是,没有这个习惯。”夜暖痴痴地望着上官颜泽,她很想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脸,想让他像从前那样,宠溺地拍拍自己的头发。那些细微的动作,现在看来,竟成了一种奢望。
恍如在梦中一般。夜暖站起来,想把吃完的泡面拿去丢掉。车子一个晃荡,夜暖手里的泡面正好打翻在迎面而来的人身上。“怎么搞的?”对方声音尖锐地吼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夜暖赶忙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声音尖锐的女人,一把拿过夜暖剩下的泡面就准备往夜暖身上洒过去。
有人挡在夜暖的身前,泡面盒正巧砸在他的身上。“算你运气好,老娘不和你计较。”蛮不讲理的女人看到夜暖有人护着,赶忙离开。夜暖从包里掏出纸巾:“你干吗要挡?你这个笨蛋。”“你总是这样吗?毛手毛脚的?”他只是轻声地笑了起来。
那是这么久以来,上官颜泽第一次对夜暖轻声细语,夜暖有些愣住了。“别擦了,我去洗漱的地方洗洗好了。”夜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一阵恍惚,他哪里像她认识的那个讲话冷酷无情的上官颜泽?像是被什么驱使着,夜暖走了过去,上官颜泽正在拿手帕沾水,清洗衣服上的污渍,还好衬衫是咖啡色的,清洗一下便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夜暖靠在洗漱间的门边,窄小的空间里上官颜泽看上去还是那样一本正经、沉着内敛。他在镜子里看到了夜暖,冲夜暖笑笑:“不会是怕我跑了吧?”“跑?跳车窗吗?”
“你想我死啊?”“那可不敢,大小姐要是守寡了,我可赔不起。”夜暖难得地和上官颜泽开玩笑。
“男人哪里找不到,守寡是蠢女人才做的事。”水开得哗哗响,他这句话似乎有意说给夜暖听。
“是啊,只有像我这样的蠢女人,才会一直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男人。”夜暖有些自嘲地笑着。
“你应该说服你自己忘了他,需要让你等这么多年的男人,不爱也罢。”上官颜泽似乎在给夜暖意见。
“爱不爱,如果我能说了算,那就好了。”夜暖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他没回来的时候,我想象了很多很多他回来之后的场景,可是现实有时候是不容许你有任何期待的。”夜暖低着头,“比如,我总会想起他夜里给我煮泡面,他爬墙来我宿舍楼下给我送泡面,他拉着我的手去赶最后一班地铁,在每年过年鞭炮响起的时候帮我捂住我的耳朵,还有他给我弹的歌、说的话、他身上的香味。我只能记着这些了,时间越久,记得越清楚。”
“所以你总把我当成他,因为我和他长了一张一样的脸吗?”“是的,你的到来给了我太多惊喜。”“也给了你太多失望。”
“不是失望,是绝望。”夜暖把手里始终握着的泡面盒子往垃圾桶里一丢,“开始的时候我希望你是他,现在我却希望你只是你。”
“为什么?”上官颜泽忍不住问道。“最爱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他却不肯相认。如果他爱我,他怎么忍心这样伤害我?”夜暖转过身走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她这小半生,比别人活得顺利,又比别人活得坎坷。她只不过想好好爱一个人,却终是不能。
6
上官颜泽把工作交接之后,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就离开了葵远。他这次是开车回上海的,没有坐火车。夜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上官颜泽怎么会选择坐火车回来,他们在火车上的相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可是不管答案是什么,她和上官颜泽都不再可能,他回到上海接管范氏集团,是范氏未来的接班人,是慕念婉的丈夫。这样的身份,已经离夜暖很遥远很遥远了。他离开的时候,看到夜暖在他的车上挂了一个香囊。他问夜暖:“这是什么?”夜暖说:“这是葵远的习俗,送离开的人香囊,他会一路平安。”他们就这样简单地道了别,夜暖看着车子变成小黑点才转过头。其实她骗了上官颜泽,那个香囊并不是祝福他一路平安的,葵远也没有这样的习俗,那是她想送给许孟笙的20岁的生日礼物,代表了她的爱和永恒。可是许孟笙并没有等到它,就失踪了。
夜暖并没有追究池宇的行为,她照例给池宇送吃的穿的,去接他回家,池宇却少了对她的亲昵。
她知道她和池宇之间,似乎被什么给牵绊住了,再也不复往昔的纯粹。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半年过去了。苏铭追蓝佳妮追得非常勤快,除了把自己公司的工作做好之外,跑得最勤的地方就是蓝佳妮家里了。蓝佳妮准备开一间软陶工艺品店,很快就在艺术园区买了一个店面。
苏铭帮忙装修,鞍前马后,不亦乐乎。听雷以朵说,上官颜泽接管范氏集团以来,发展很稳定,他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之前都是大家多心了。夜暖每天早上都吃一小碗馄饨面,放一点点青菜,在厨房里捣腾半天,自己端出来吃。闲下来就在院子里修剪花花草草,日子安逸得不像话。大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
7
外滩3号的某间餐厅里,窗外尽是黄浦江上旖旎的景色,上官颜泽正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牛排,根本无暇去顾及这美丽的夜景。
“恭喜你已经来到范氏集团半年了。”上官菲菲摇着酒杯对上官颜泽说道。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范伟铭一直都在养病?没有回来过?”旁边有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突然发话。他的声音带着沧桑,虽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却似有无尽的力量,重重地打入上官颜泽的心中。
这就是上官颜泽一直提到的“老爷子”。他是改变许孟笙一生命运的人,他是让许孟笙变成上官颜泽的人,是许孟笙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他似乎很放心,将所有业务都交给我打理。”“做得很好。”中年男人点点头。“那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实施了?”
“范氏正在建立的一个项目,钢材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楼房建到一半必定会有坍塌现象。老爷子已经买通了里面的几个高层和财务,只要范氏名声扫地,消亡指日可待。”上官颜泽不紧不慢地饮一杯柠檬水,仿佛在说天气一般。
“你确定慕慈不会出手相助吗?”“她恨范伟铭,他破产了,她应该是第一个鼓掌的人吧。”“他们会知道是你从中捣鬼吗?”“就算知道,也是在计划成功之后了。”上官颜泽毫无感情地回答。“今天真是个开心的日子,我筹谋了那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范伟铭,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我也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老爷子笑起来,他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似乎之前所有的牺牲和耻辱,都即将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们都会得到你们想要的。”老爷子慢慢地消失在上官颜泽和上官菲菲的视线中。
“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竟然把你当成复仇的工具。”上官菲菲嘲讽他。“你错了,不止是我,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只是工具,我、你,包括已经死去的所有的人,都只是他报复的工具而已。”“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地沦为他的工具,怨不得,怪不得。”上官菲菲自嘲地笑笑。
“慕念婉会成为我们最大的牺牲品。”“要成事,必须要舍得牺牲。”
“那是因为你不爱那个人吧。”上官菲菲微微一笑,“如果你要牺牲的人是陆夜暖,你也会这么狠心吗?”
“你的问题总是很无聊。”上官颜泽避而不谈。“计划成功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到日本,重新开始。”上官菲菲有些迫不及待。
“你上官菲菲的演艺事业刚刚起步,你舍得抛弃?”“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