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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做题的蒲京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她,表情显得有些谨慎。
祝可以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紧张,单手撑在他桌上,弯下身子凑到他面前,左右望望,压低声音问:“你这里有班里全部人的联系方式对吧?你知道许随家住哪里吗?”
蒲京一愣,脸色变了变。
聪明如他,一下就明白少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正是因为明白,才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为告诉她之后的责任,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担得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他只紧抿着唇没说话,从抽屉了掏了几本书出来,状似不经意地翻了翻,接着啪嗒一下,全都扔到了桌上厚厚的书丛之上。
紧接着,他抬手看了看表,拿起书包侧边口袋的水瓶,起身走了出去。
祝可以眨了眨眼,视线一挪,看向那几本书中间夹着的那本小小薄薄的本子。
心领神会的她,飘忽着眼神假装不在意地左右瞟瞟,慢慢蹭着手过去,把它轻轻悄悄地,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服了我自己了,写到快十万字才点题把这个梦写了出来XD
第27章 第27课
祝可以翻墙出了信都,又打车回到了小区里,兜兜转转大半天,发现许随的家竟然就在那吓了她一大跳的巨型汪星人对面。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路过的时候,祝可以还很淡定地朝它挥手:“小可爱你别叫了,我采访一下你,你对门家是不是住了一个很帅很高很面瘫的小哥哥?”
哈士奇:“汪!”
祝可以:“我也没别的意思,他没声没影快七天了,我梦见他嗝屁了,就打算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哈士奇:“汪汪!”
祝可以:“就只是真的看看而已,你别质疑我!我怎么可能担心他呢?我一点都不担心这种一言不发就带着咱们的桌后财产Lily·祝跑掉的负心汉。”
哈士奇:“汪汪汪!”
它吠得越发厉害,祝可以沉吟片刻,无奈地朝它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劝了,那我就听你的,按门铃问一下吧。”
语气颇是勉为其难。
哈士奇:“…………”
它无聊地晃着尾巴,叫都懒得叫了,只趴在地上,冷眼看着外面的那个女人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跑到了对面,伸出爪子想按门铃。
手指还没碰上去,那扇铁门突然就缓缓地自动打开了,把她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
“卧槽,这特么还是自动感应的,同桌家的门怎么也这么牛逼哄哄的呢?”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停了之后,牛逼哄哄的许随家慢慢驶出了一辆黑色林肯。
小轿车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下,西装革履的司机大叔的脸露了出来,礼貌开口。
“您好,请问您是?”
祝可以犹豫片刻,咬着唇问他:“叔叔,请问这是许随家吗?”
那司机大叔没有答,只是往后扭头不知轻声说了什么,依稀听着好像是“老爷,这位小姐找许小少爷。”
老爷,少爷?
这可真是够迂腐陈旧的称呼,而且为什么是,许小少爷?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许随的舅舅,那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姓简的男人。
那他是,简大少爷?
这么胡乱想着的时候,林肯左后座的车窗也降下一半,一个老人坐在右侧,面容冷淡威严,鹰一般的眸子紧盯着她看,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祝可以抿着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那坐得笔直的老者盯了她几秒才慢声开口,声音苍老,跟长相一样平板严肃,又没有感情:“你找阿随做什么?”
祝可以两手交握在一起,背在身后,挠了挠手心:“他好多天没上学了……我有些担心,就,就代表着班里的人,过来看看他。”
老人眯起眼睛:“代表?你们老师叫你过来的?”
祝可以愣了半秒,点头。
没想到那老人竟然笑了,虽然还是散发着冰冷的笑:“我不知道信都的老师,竟然会让学生在上课的时候,跑出来慰问同学。”
祝可以:“…………”
所以她很烦跟这些老人家沟通,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年龄差好几十岁,隔着马里亚纳海沟,自己的话对方听不懂,对方的话自己听不顺耳。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点忧伤,不懂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翻个墙出来,连同桌的面都见不到不止,还得被审讯大半天。
她觉得有点累了,看这老人从容淡定的样子,估计许随那厮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指不定现在正躺在大床上,徒留她一个人成为笑话。
没意思,没意思。
她虚着眼摇了摇头,就想告辞离开。
结果老人斜瞥她一眼,继而硬板板地道:“要看他,就上车。”
祝可以:“嗯??”
她瞬间变得谨慎又防备,眉心紧锁着警惕看他。
主要是这个老人家看起来凶巴巴的,跟全世界都欠了他一个敬业福一样。
不用老师家长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更何况这是一个,很不像好人的陌生人。
简安伯心里一哂,心道这女孩倒也不傻,虽然举止上是有点奇怪,脑袋看起来也不太好使。
但面上倒还是不露声色,只慢慢地交代着前座的司机升起车窗:“小王,走吧,咱们赶紧去医院给阿随送吃的。”
一,二,三。
还没数到第三下,他就听到了少女急切的声音:“桥豆麻袋!不是,喂,我的意思是,等,等等我啊!!”
*
上车之后,祝可以紧贴着车壁,跟简安伯离得远远的,两人中间大概还能坐下两只哈士奇。
简安伯侧目看了看她,又转回头去,过了良久,才淡淡开口。
“你和阿随是同班同学?”
祝可以嗯了一声。
简安伯静了数秒,又问:“你跟他是朋友?”
祝可以没弄明白着这两句话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区别,默了默,只能又嗯了一声。
谁知道他竟然冷笑了一下。
“可是他说他在学校没有朋友。”
祝可以:“…………”
心底顷刻间就浮起了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感,但想起少年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她磨了磨牙,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对,是我死皮赖脸地求着他跟我做朋友,他迫不得已,逼于我的淫威,就屈服了。”
简安伯:“…………”
过了一会,他看她不说话,又板着声音问她:“那你带了什么东西,代表大家过来慰问他?”
她垂眼左右望望,瞧了瞧两手空空的手心,有点尴尬。
总不能说自己带着真挚的问候和无价的同桌之爱来的吧。
祝可以觉得这人真是很有意思,明知道她是在说谎,还非得这样明知故问,喜欢看她出糗是吧。
想了又想,她从口袋里掏半天,然后拿出一条开封过的绿箭,摊在手心里示意给他看:“他特别喜欢吃这个。”
简安伯:“………………”
前座的老王忍笑忍得有点痛苦,后座的两人不管是年纪还是性格,都不太合适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车厢上闲聊天。
自己认识老爷几十年了,看他吃瘪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却连续出现了好几次,还是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有那么几分和谐。毕竟自从小姐和许大少爷出事之后,老爷就很少有除了冰冷严肃以外的其他表情了。
只除了在许小少爷面前会时常大发雷霆,两祖孙吵起架来谁也不让谁。
而现在,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里,老爷居然连续露出了无语惊讶鄙视等等表情。
真真是有生之年。
后座的少女可能是坐了一会,又聊了几句,没有刚上车时那么拘谨,思虑片刻后,主动抽出了一条口香糖,递给他:“您要吃吗?”
简安伯:“………”
祝可以微微笑着,态度如安利爱豆时一样温暖和煦:“要吗?试一下吧?”
“………嗯。”
老王:“???”
嗯是什么意思?
他几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透过后视镜分神看过去,他望见简安伯没什么表情地睨了祝可以一眼,然后慢慢抬起手,把口香糖接了过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那少女又非常热情地,把最后一条递给了自己:“叔叔,您也吃一条吧,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着没敢接,那女孩就直接把它放在了他身边的档位盘里。
至此,她口中的,据说要带给许小少爷的慰问品,在车上,派发完成。
老王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打算严守这个秘密,不能让许小少爷知道。
七拐八弯,他们来到了市立第一人民医院,上了VIP住院部的二楼。
出了电梯之后,祝可以看到整条走廊除了少许几个医护人员在走来走去之外,都是空的。
一路走往最后一间病房的过程中,她眼底惊惶之色渐浓,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到底是怎样的病情,才会需要包下整层楼,来给许随做治疗。
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无头无尾乱七八糟的梦,她捂着一抖一抖的心脏,感觉背上开始发凉,似乎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到了最后一间病房,她迟疑地站着,不敢推开门,就怕看见什么接受不了的场景。
那落后她几步,拄着拐杖的简安伯不耐地拨开她,走到门前轻轻一推。
祝可以捏紧了手,长吁几口气后,才敢徐徐看向屋内。
几米外,那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两米宽的病床上,双手背在脑袋后面的许小少爷正一脸漠然地看着不远处摆着盘的长发女人,冷声发着话。
“不用摆了,摆好了我也不会吃。”
“顺便帮我跟那老头子说,快点把手机还给我。”
“还有,告诉他在四点之前必须放我出去,不然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等着多给一个人烧纸钱吧。”
“转达完之后你也走,我不想看到你。”
那女人有些无措地直起身看着他,双手绞在一起,眼圈微红,模样实属有些可怜。
少年看起来面色红润,手脚灵活,薄唇轻启,嗤笑一声。
“这招对我没用,你还是歇歇吧。”
压根看不出他有什么毛病。
祝可以:“…………”
敲他咩,这厮竟然真的大躺在床上,徒留她一个人成为笑话。
“不用她转达了,”简安伯冷哼一声,杵着拐杖大跨步走到了病房内,“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
许随眼神一闪,顺着声源转过头来,面色冷峻正想开口,却在望见门口那一抹纤瘦身影时愣住,抿着唇打量她大半天。
“你怎么在这里?”
祝可以冷笑着咬了咬牙:“我是专程来告诉你,今天是Lily头七,希望你能意思意思伤心一下。”
许随:“…………”
作者有话要说:千里寻夫难,见面火葬场,究竟为哪般,啊
今天Lily头七,大家意思意思伤心一下,啊。
最近看的人越来越少了,留言也越来越少了,我的存稿也越来越少了,我也去意思意思伤心一下,嘤
第28章 第28课
她的话让病房里的几人都反应了一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除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