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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中,清泠泠的茶水声传来,伴随着袅袅热汽腾起,暖气肆意的氛围充盈着整个轿子。
楚唯钰提起茶壶,行云流水般不徐不疾的沏着茶,嗓音清淡怡人,“爱妃当心上火,咱们不是去逃荒的。”
林妍喘着气,一通催的口水都干了,转过来话都没说上一句,端起他的茶就一饮而尽,嗓中还有些模模糊糊道,“逃荒都没这么急,咱们这拖宫廷带武器的,动静这么大,要是被小白妹妹发现了……”
说话间,她半个身子又探出轿子,身后,皇帝薄唇方才轻轻煽动。
林妍一口热腾腾的茶,就全全面面的喷到了过来报备一切齐全,可以启程的小林子公公脸上。
小林子,“……”
皇帝的嗓音这才落地,“发现了。”
从红漆朱门内长廊,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撞过来一团淡粉色的身影,那速度丝毫不亚于哪吒脚底下踩着的两圈风火轮。
不是别人,正是说曹操曹操到的顾二白。
车外,小林子被喷了一口凤茶,还没来得及伸手揩去,感叹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身后便有一股洪荒大力将他一把拉开甩到三丈之外,头晕目眩。
顾二白如猛虎般刹住脚步,一手拉开蓝服方帽的他,一手攫住林妍正要缩回轿中的衣袍,目露凶光。
“好啊你个林妍,居然还是个拔Diao无情的货,玩都玩过了,提起裤子就走。”
轿中,楚唯钰方方饮入的一口清茶差点咳了出来。
林妍脊梁骨一颤,连忙缓缓转过身来,两只手做投降状,颤颤巍巍的举起,望着她满脸挂着狐狸式虚伪笑容,“小白妹妹……你起来的挺早啊~”
顾二白望了一眼日落西山、垂垂老矣,不由冷冷一笑,“是挺早,月亮都快晒屁股了。”
林妍干笑两声,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笑了,嗓音渐渐清亮起来,“那个小白妹妹啊,你要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某皇后娘娘的笑容愈加诚恳,语态也愈加柔软,“你还是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你听我解释吧~”
“我不听,我不听!”
“你听我解释呗~”
……
二人打游击战上瘾了似的,你来我回的约莫有一刻钟了,天上隐约露出的星星都厌倦的一眨一眨的。
顾府看门的小厮和马车周围一众准备待续的侍卫宫女太监们,纷纷不约而同打了哈欠,皇后娘娘干脆和夫人下来干一架多好。
轿中,楚唯钰拂了拂袖,好心的给她们沏了两杯茶,“要不你们先吵着,朕先走一步?”
“……”
林妍嗓子干的有点哑,心下觉得还是年轻人嗓子好使,转脸看了看轿子里某个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皇,嘴角抽了抽。
然后蓦地转脸,那张惊尘绝艳脸上挂着的灿烂发腻笑容,瞬间变了狰狞,提高了嗓音,“来人啊!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刁民给我拉到一边去!”
话落,顾二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影卫给带到十米开外了。
“快快快!快走!”
林妍说是时那时快,长袖一挥,车夫就扬鞭启程,马车辘辘。
高庭大门前,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就这么一路向东启程了,所过之处,普众平民无不俯首跪地,高呼千岁万岁。
顾二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气派的马车背影,还有点懵比。
一旁,两个紧握着她的影卫忽然松开手,低头万分愧疚道,“顾夫人,对不住了。”
说完没了影。
此时,远远的从皇家马车里探出半个惊鸿般的身子,衣袂在风中飘飘,小手正朝她欢快的挥舞着手绢,“小白妹妹,国不可一日无君,姐姐先行一步了,咱们后会有期~”
顾二白脱下鞋底子,狠狠的朝那架马车砸去,气啸长虹,“世界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林妍堵住耳朵退回轿子里,“这年轻人的跟吃了喉糖似的~”
这叫起来场主不得爽死。
“爱妃做戏,还要做全套啊。”
楚唯钰悠悠的端起半杯茶,灌进她干涩的嗓中。
林妍捏着帕子做个兰花指状,甚是沾沾自傲,“那当然,也不看老娘前世是干什么的。”
专门偷拍各路戏精。
“好你个林妍,想咱们老乡一场,你现在走了居然都不好好道别一下,甚至连说带我去皇宫里玩玩的客套话都没有……”
“夫人。”
顾二白正光着一只脚踩在鞋子上,嘴里叨叨的诅咒着林妍半路上拉肚子,吃东西被卡住,在马车上被皇上操、死之类的无比恶毒言辞。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颤巍声音。
顾二白金鸡独立的转身,打眼一瞥,“蔷儿啊,什么事?”
蔷儿本来就怕她,又听说今天夫人把小嫣逼上树,导致人现在还在树上战栗的凶恶之事,不由的更怕了,埋着头语道结结巴巴,“没、没什么,就是老夫人请夫人过去用膳。”
“哦。”顾二白没什么情绪,淡淡朝远处指着,“你帮把我鞋子捡过来一下。”
“喏。”
蔷儿闻言,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恭敬的跪下给她穿鞋。
顾二白看着这一幕,张口欲言,又止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江璃儿让她给她擦鞋的场景,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将闲散的目光转到百米开外的光秃秃树枝下。
秋风瑟瑟,树下隐隐零星有几个人在跪拜着,为首的那个身着深殷正装,冠带整齐,天色冷肃,看上去已有不惑,身形格外挺直,像秋日冷凝的冰霜,不屈不挠却又败落的无可奈何。
“王爷在那跪了几天了?”
“约莫五六天有余。”
顾二白点点头,该解脱了。
穿完鞋,顾二白条件反射的说了句谢谢,蔷儿微微一愣,才稍稍敢抬起头跟在她后面。
夫人,真是高深莫测啊。
“早上万嘉来是怎么通报的?”
闻言,蔷儿回过神来,忙不迭道,“据刘管家所言,万嘉衣庄小厮今晨通报的很是粗糙,但语态之中急切的很,给老夫人说是万嘉千金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了,那清叔去还有作用吗。
或许,也只是帮她了了个心愿,可能在别人眼里,她是可怜的。
但谁从来也不是幸运的。
晚风缱绻过荔园长廊上的干枯树叶,踩在脚底清脆作响,旁边偶尔传来扫把嚯嚯的声音。
顾二白负手朝荔园走着,不置一词。
蔷儿见她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侧脸,见面上好似没有生气之态,微微将高悬的心放下了。
“见过夫人。”
“见过夫人。”
“乖媳啊,你来了,快坐快坐~”
一进荔园,早有仆从跪地行礼,园子香炉里的袅袅龙脑香,伴着桌子上笼盖不住的菜香扑鼻而来。
顾二白肚子里的馋虫远远的就蠢蠢欲动,又见老夫人格外的热情和蔼,阴郁的面上渐渐绽开笑容,开口便亲切的喊了声娘,声音甜得发腻。
老夫人怔了一下,不知怎么了,忽然有种热泪盈眶措手不及之感,“好,真好,娘以后天天能听到你和清儿在膝边喊一声,怎么着都无憾了。”
顾二白略略垂下眸,唇边的笑容不觉僵在了哪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残忍,比断头台上的刽子手还要无情几分。
老夫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左右拉着她的小手晃到桌边,半天才问了一句,“刘晏没跟过来吗?为娘刚才听说你在水榭园教训丫鬟,可疼了你的手?”
顾二白听着这毫不避讳的偏袒之言,好笑的落了座,可屁股刚一着板凳就像沾了火似的激动的起了身,连连朝着一旁的蔷儿道,“快、快去拿个梯子,把小嫣接下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场主去哪了
怪不得来这一路总想打喷嚏,把她忘在树上了,那丫的嘴这么毒,估计能骂死自己。
蔷儿闻令愣了一下,随即好奇的望着老夫人。
方才府里还盛传着夫人要等小嫣自己掉下来摔死的风言风语,怎么一下子这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是不是她没听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别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啊。”
老夫人面色无异,只朝愣住的她嗔了一声。
蔷儿利索的点头,便也不再犹豫,转身就差人拿着扶梯,朝水榭园去了。
水榭园门口的高高梧桐树上,冻得两条鼻涕都要结冰的小嫣,在瞅到那架高高木梯时,抽泣的泪流满面。
夫人还算有点良知啊。
顾二白落座后,老夫人便打开一汤水的盅盖,干贝冬瓜的香气立马溢了出来。
“乖媳啊,昨个我听刘晏说,清儿那孩子没轻没重的,在温园玩的太晚了,累着你了,现在一觉起来头脑可还舒服?要不要先喝一盅汤解解乏?”
“哦~没事。”
顾二白轻吟一声,面上还带着笑,玩得太晚和累着……听起来怎么这么有歧义呢?老夫人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为了避免谈论这么尴尬的事情,她机智的给转移了话题。
“娘,您知道荣安都城发生了什么事吗?皇上皇后娘娘怎么走的这么匆忙?也不等天亮。”
不想,小女人话出,老夫人却怔住了,打开汤水的盅盖微滑,望着她一脸的纳闷,“乖媳你方才说……皇上回城了?”
“您,也不知道?”
顾二白见她一脸的迷茫,问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本来他们今日走的这么仓皇,还挑清叔不在府里的日子,并且跟自己说都没说一声,她已经感到很奇怪了。
现在看来,居然连跟老夫人招呼都没打。
什么鬼?真有什么急事?
“你没看错?”
顾二白凝眉,“怎么会,皇家仪仗排场长的像一条龙似的,声势赫赫的就朝东去了。”
“哎呦~”
老夫人见她说的有板有眼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转身朝下人吩咐,“薇儿,你快去叫刘晏过来,难道这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皇上可不能因为来嘉成一趟耽误了国事啊,若是出事还是要赶紧差清儿回来。”
薇儿闻言,急忙点头,转身便要朝外走。
顾二白急忙之下,赶紧喊住了她。
刘管家此时正在帮她准备假死的药呢,那能被打乱,都怪自己多嘴挖下了这个坑。
“那个,别去了,刚才皇后娘娘走的时候,和我说她和场主打过招呼了。
娘您不如等场主晚上回来,再问问吧,既然皇上都未和您告别,想必刘管家也并不知晓。”
“也是啊,刘晏在我这呆了一整天,也未提及此事。”
老夫人觉察有理,便点了点头。
反应了一下,又想到她方才提到了清儿晚上回来,心里有愧,便连连紧了紧她的手,“乖媳啊,你说清儿这孩子去看一眼吧,到现在还没回来,倒也不像他风格,会不会是中间又有商务缠身了,你……”
老夫人话还未说完,顾二白便知道,她是怕自己因清叔在万嘉衣庄探望万芸而心生妒忌,所以加以解释,便懂事的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茬。
“无妨,清叔这段时间因为我的确耽误了这么多商务,现在忙碌也应是我的错,我哪里再敢抱怨。
不说了,娘,咱们先用膳吧,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老夫人见她如此懂事良善,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命人开膳。
“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嚷你来用膳却讲了一堆杂话,饭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