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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二白被自己的惊惧想法吓到了,只觉得酸软的手脚再也没有力气,脑子也被刚才那一幕吓空了。
转脸仔细放眼望着周身,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淡出了白色小花的领地。
某个小女人心里,霎时闪过一个荒唐而切实际的想法,难道……
身旁的花草和她一样,是因为惧怕它才远离它们的领地,而不是因为她以为的怜悯。
对啊,低端的动植物世界只听说过弱肉强食,哪来的什么惺惺相惜。
只有高级动物世界,才有情感的纠纷。
不过,这小白花到底是何方妖异种类,居然会变成这么恐怖的东西来唬人,还是释放出来什么迷幻的气味,让人产生可怕的幻觉?
顾二白一想到,刚才那数百条蛇交缠蜿蜒的朝自己爬过来的场景,就觉得脸上血色尽失,浑身鸡皮疙瘩都直往下掉落。
“小白,你对自己害怕的东西了解还挺多的。”
此时,不远处淡淡的传来了男人一声暖嗓,腔中出乎意料的带着些清浅的笑,仿佛刚才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般。
顾二白闻声,凝眉好奇的朝他转过了头,眼神又怒又惊。
这厮在说什么?什么就她最害怕的东西……了解很多?
……难道是在说蛇?
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方才每朵花上都盘旋着各色各式的蛇,登时了然。
再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扭曲了起来,紧窒的嗓子也因恐惧的褪去,渐渐恢复了正常,小女人瘪嘴带着嗔怒瞪着他,“你丫看到了刚才不来救我!是不是想我被吓死啊?”
男人放下手中细细观察了许久了的发黑银针,左手顺势从罂中拿出一个漏斗状的杯盏,将弃下的针放进去,看上去已有大半罐子,继而拿出一块白净的棉质素帕,轻拭长指,语态不徐不疾。
“半断花擅探及人心底所惧之物,将其放大,妄图采撷之人,所见之物不过是诛心幻觉,一般人确实难以承受,但若有人能克服这种恐惧,便是摘下它的时候。”
男人幽雅恬淡的清嗓徐徐传入耳际。
顾二白郁闷之际,又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段花?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难不成是制作半断散的那个半断花?”
“……嗯。”
男人轻嗯一声,语道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生出几分讥讽的邪肆之感。
花色鹦鹉真是什么都跟夫人说,未免太过殷切关实了些,不知是否是因为南境地租降得太低了。
真的?
顾二白察觉到他语气里有一瞬间的犹移,本就不大信,心里的惑色不由更深。
“你别是蒙我的吧?
小鹉跟我说过,那半断花只生于他那白徒山上,还神乎其神的讲了背后的一个小故事。
说是什么神龙世玄,曾经撞死在白徒山上,龙血染遍白徒山左侧。
从那以后,山侧便生出了一种叫做半断散的草药,因神龙仙气旺盛,堪比那世间最毒的毒药,凡人,是用的不得的。
那既然用不得,你为何要种植它?”
小女人一番质询的话落。
顾亦清悄无声息的从缶中取出一只花簪状的铜镊,轻轻的将一旁那放置许久的干枯白莲花花瓣,一下一下拔落。
顺道眼皮子微抬,目光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
这眸光看的顾二白一阵阵肉疼,尤其是他手里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像,像是把自己毛拔了似的。
“你倒是更相信它。”
“……”
话落,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寻思着他没有必要和一只鸟吃醋。
那就是他说的……顾二白开始觉着他的话半真半假了。
“凡人不能用,为何会生长在凡间?”
“……”
对哦。
游移不定的墙头草,找到论据坚定地站了阵营,面色恍然大悟,一副真切证实了的样子。
尤其是联想到这半断花会诛心术,而小鹉会读心术,都是和心思有关的,又都是从传说中白徒山那个鬼地方出来的,肯定是真的了。
这只该死的腐尸鹦鹉,居然敢瞒骗她。
可是它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是故意将半断散说的珍贵,好让阻止她去向清叔给鹰潭求药?
真是没想到啊,低端动物世界不仅弱肉强食,还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朋友之间都没有信任的,再想想他之前骗自己,果然是只心机鸟。
顾二白给它定性贴了不是好鸟的标签,正中男人的心意。
顾府小树林。
某只正准备和白鸽一番和谐运动后,顺顺心心、和和美美的困觉的小鹉,猝不及防的忽的猛的打了个喷嚏。
白鸽妹妹见势关切道,“鹉哥哥,最近天气转冷,昼夜温差变化较大,你又容易掉毛,一定要注意保暖,要是生了病咱们可就没有办法繁衍子嗣了,我还想生出一堆羽毛像你这么漂亮丰富的小鸟呢。”
小鹉,“……咱俩跨越了祖辈、族种,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小白丫头那鬼丫头在背后暗搓搓的骂我呢。
……
------题外话------
三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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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是个富二代,一个混的比较惨的富二代。
别人靠着家里的关系在圈子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她被人骂,被人踩,成了艳照门的女主角不说,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好在她重生了。
重生之后,叶澜打算洗心革面做一只好鸟……哦不,好人。
第三百三十章:克制与止痒
“那小鹉说它异常珍贵,可是真的?”
按照清叔方才说的,十五年悉心栽培才培育出三颗上香草,是珍贵至极了。
那么眼前这丛小白花,看着密度这么大,怎么着也得有千把棵吧,物以稀为贵,看样子比不上上香草了,恐怕小鹉说珍贵异常也是骗人的了。
“无价。”
男人沉闷的声音传来,顾二白心里一震。
无价?这是几个意思?
顾二白转脸欲问个清楚,便看到他将一旁的银针,蘸着白莲花所浸泡的青色药汁中,然后……扎入自己半截结实的手臂,眉心都没有皱,只是声音有些闷。
“……”
沃德玛……
某个小女人默默感慨并替他疼了一下。
这画面像看个制毒犯罪的变态,又像个极具天赋的怪才科学家。
李时珍亲自尝草药,司马迁载历史跑断腿,是不是这些喜欢学术研究的人,都喜欢拿自己做实验啊?
那……以后她经常来,清叔会不会拿她做实验?
顾二白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恐怖的想法,想着,刚才才平复回去的鸡皮疙瘩,又重新冒了出来,恰巧男人在这个时候喊了她一声,“小白,过来~”
“不不不……”
顾二白闻声,当即以为要她过去试针,连连猛烈的拒绝摇了摇头。
她这人,运气特背,还特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譬如小时候,好不容易考了一次满分,跟着爸妈去动物园。
这么巧,刚走进蛇馆,动物园便响起了一条21英寸的眼镜蛇走失的紧急通告,怀疑就徘徊在动物园中。
前来的游客都吓懵了,纷纷出园逃散。
顾二白被挤得和父母离散开来,年纪小小,运气到不错,就在一处水池和那条可怖凶悍的眼镜蛇对峙上了。
说来也奇怪,当时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眼镜蛇不去追,偏偏就选中了她,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觉着自己体格比较小肉质嫩,易于消化,又逃不掉。
当眼镜蛇窜上来的时候,是一个工作人员大叔,死死的从后面抓住了它的尾巴盲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摔了约莫有五六下,像是怕摔不死似的,最后还在假山上血淋淋的甩了几下,直至那条眼镜蛇丝毫不动弹。
顾二白算是蒙圈了,小小年纪不懂事没被凶悍的蛇吓到……倒先被这更凶悍的杀蛇人吓到了。
后来工作大叔见她吓傻了,走过来和蔼可亲的问她有没有事。
还和她耐心解释了若是不杀死这条蛇,它会会记住人相,产生报复心理。
这蛇这么聪明,能逃出来第一次也能逃出来第二次。
开玩笑,她当然有事,鬼见了这么血腥的场面才会没事。
她严重怀疑晕血症也是由此阴影落下的后遗症之一。
后来她回家就生了一场大病。
并且打心里从此对蛇和大叔这两种生物,产生了浓浓难以言说的感情。
对蛇自然是逃生的恐惧,对大叔除了恐惧外更有感激。
所以……在遇到第一次遇见清叔在惩治贼三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便到了极致。
顾二白知道,那是求虐的变态心理,不过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因为清叔还有很多别的特质深深吸引着她,怎么能只是求虐呢?是要求狠狠的虐……
话说回来,好巧不巧的是,生了场大病就算了,去医院打针还遇到了个新来的一个实习护士。
下针不稳不准的尿性加上顾二白血管较细,生生把她的爪子生生扎成了猪蹄。
最后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叔医师,给她一针入管。
没错,又是一大叔,所以以前清叔问她能不能接受叔侄恋,她做梦都想找个帅大叔,就怕父母不同意。
欸……现在若是能把清叔领回家去,怕是爸妈要烧香祭祖,感谢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后来,她看着那好几个星期才消下去肿的蹄子,对针头那种非生物也产生了浓浓的恐惧感。
暗自发誓能不生病坚决不生病,生病了能喝水坚决不吃药,能吃药坚决不打针,能打针坚决不输液……
顾二白仰面望天,幽渺的神思渐渐浮到远方,痛苦,全他妈是痛苦的回忆。
就连迎风绽放的半断花,都时不时变成条条的蛇和细细的针,仿佛在戏弄她一般,顾二白内心不禁凄凉,满面不由的哀楚。
待她再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石桌旁的男人已经含笑看了她很久,像是在探询她在想什么,又好像早已探寻透了,在嘲笑她一般。
“……”
顾二白被他俊朗的笑容无端看的毛毛的,以为他想用色相骗自己过去扎针,眼神一凛,坚决的告诉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去的。
“清叔……您自己好好研究,就别牵扯到我了。”
顾二白说完,不给她威胁自己的机会,‘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转身就朝花丛里继续跑去。
顾亦清唇畔噙着宠溺的笑,望着她那销魂扭动的翘臀,眼色不由变了变,那插在小臂上的银针也不觉深了一个度。
桌下,一盒散发着浓郁果香的干果酥花,静静的躺着,仿佛早已为某个吃货准备好,却没有得到物尽所用一般。
顾二白从半断花那里拔腿逃跑了之后,就长了记性。
再也不敢去随便碰触那些看着清新淡雅、天然无害的小花,当然更不敢去碰那些本来长得就凶的。
逼得她最后只得将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仔细观察着,不注意看,还以为她是哪个草木科认真研习的老学者。
顾亦清将手臂上那根银针拔出来,英挺的面庞上有些烦神的按了按太阳穴,但是嘴角依然挂着掩不去的淡淡笑容。
望着花丛中那个一派老成作态的好奇小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眼角的弧度眯的要有多软就有多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