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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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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
  走上楼梯时,他的心跳猛如擂鼓,手掌里密密麻麻全是汗珠。每踏上一级台阶,身体就像被抽空了力气,待到下一步却又能够奇妙地继续。呼吸不再是本能,肌肉僵硬、四肢固化,所有勉强坚持都被迫沦为纯粹的惯性。
  走过拐角、穿过黑暗,与那扇门的距离越来越近。
  房间里没有动静,沉默比恐惧更加浓烈,考验着心中所剩无几的勇气。
  他吃过女人的亏,记得对方的出手不凡。颈后患处依然肿痛,就像是某种危险的预警。可这都不能成为理由,都不能阻止林东权只身犯险。
  如果仅仅盲目地潜入朝鲜,恐怕会死得更快。
  勾起手指,他咬牙敲门。
  撞击声却并未响起。
  就在指节撞击在木板上的瞬间,门扉突然被拉开,那张巧笑嫣嫣的俏脸出现眼前:“你来了。”
  既非欢迎亦非疑问,而是单纯地陈述事实,仿佛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林东权条件反射似的绷紧身子,一时忘了该如何作答。
  “欢迎光临。”女人微笑鞠躬,神情看不出任何异样,“我等你很久了。”

  尖嘴鸭

  这是一间普通的单身公寓。
  淡色墙纸和原木地板,搭配造型简单的家具,整体布局清新明朗。看上去就像一般单身女性的居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灯光下,她挽起了长发,身着居家便服,笑容温婉柔和。
  根本不像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若非颈后患处持续酸痛,提醒着林东权前一天的遭遇,他很难将眼前的现实与可怕的回忆联系起来。
  “请坐吧,”宋琳将人引至餐桌旁,转身取出杯具,“茶还是咖啡?”
  林东权勉强回神道:“喝茶就行。”
  她笑了,表情自然而舒展:“陈茶的味道很糟糕,只好委屈社长将就一点了。”
  宋琳转过身去准备茶皿,显然对餐桌旁的访客全无顾忌。
  长发挽起后,露出了她那优美的颈项;橱柜上放着刀,插在卡槽里,几乎触手可及——林东权紧捏着拳头,勉强控制住一时冲动,没有盲目地拔刀报仇。
  最初查找到杉并区的这间公寓时,他和特勤处的人都来看过。
  按照中介公司的介绍,“铃木庆子”半年前刚刚签下租约。从室内陈设上看,她前一晚都还在这里过夜。
  入室检查后,韩国人仔细清除了所有痕迹,并在公寓周围布下岗哨,但求确认女人的行踪和身份。
  然而,她从那天晚上起,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现在。
  据当天值班的特勤说,女人刚上楼便站定了,离开时连头都没有回。盯梢的探子跟着她走到楼下,很快便丢失了目标,根本无从补救。
  林东权作为行动负责人,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责备下属们不争气,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然而他昨晚也在审讯室吃了大亏,真心明白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除非宋琳愿意,没人能够知道她真正的底细。
  虚假的姓名、伪造的证件、百变的造型,包括眼前这间公寓——与其说是供人居住,更不如说是个舞台,帮助她扮演“铃木庆子”的角色。
  女人端着茶杯回到餐桌旁,明明满脸笑容、态度亲和,却令林东权感觉不寒而栗。
  她一边欠身坐下,一边柔声道:“我之前去公司找你,就是想像这样坐下来聊聊。”
  “聊什么?”林东权用反问掩饰自己的不安,“在总部还没聊够?”
  女人莞尔:“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还好。”
  “下手重了点,对不起。”她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民团决定去朝鲜的人选了吗?”
  杯中茶叶翻腾,雾气在灯光下氤氲,气氛刚刚缓和便再次凝重。
  林东权抬眼看向她,没有回答。
  宋玲慢慢靠坐到餐椅上:“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找我的吧。”
  深吸一口气,林东权选择开门见山:“为什么一定要启用‘不归桥’?”
  “我被通缉了。”
  “‘宋琳’只是化名,你完全可以换个身份入境。”
  她撇撇嘴:“朝鲜也有自己的技术手段,我躲不过海关检查。”
  “谁说的?”林东权坐直了身子,“再造指纹的手术很简单。”
  掌心摊开,宋琳将手伸过桌面,不发一言。
  林东权彻底愣住了:只见那十指指腹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只剩下层层叠叠的疤痕,根本看不出半点纹路。
  他猛然抬头:“怎么弄的?”
  “锡纸加热之后烫上去,只要破坏到真皮层,就再也长不出来了,很简单。”宋琳收回手掌,“指纹是故意留给你的一条线索,朝鲜海关有别的办法确定我的身份。”
  林东权皱眉:“也就是说,即便你烫掉了自己指纹,依然有被抓住的可能。”
  “那是一个意识形态至上的国家,全社会、全天候地反间谍。”她耸耸肩,“在那里,任何临时伪装都没有作用。”
  尽管听上去很无奈,女人的情绪却很平静,似乎根本不感到困扰。
  林东权追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过,朝鲜是个意识形态至上的国家。”宋琳刻意停顿片刻,“只有充分利用这一点,才能在那里生存下去。”
  他用食指使劲推了推自己的额头,显然没弄懂前提和结论之间的因果关系。
  女人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怜悯,对韩国情报系统的工作方法提出质疑:“如果你们经常看《朝鲜劳动报》、登陆‘光明网’,就会理解劳动党的逻辑与统治策略。”
  “独&裁并不意味着愚蠢,民主也并非绝对正义。”宋琳继续道,“越是集权政府,越需要榜样。换谍对韩国来说可能是耻辱,在朝鲜却一定会得到最大范围的报道和关注。”
  那双黢黑的眼瞳中闪现出光芒,显得志在必得:“我如果能在那个时候‘叛逃’,很可能会被视为英雄,得到朝鲜官方媒体的正面报道。几轮接见、宣传活动结束,即便他们有心查我的底细,也得先想办法绕过宣传部门。”
  见林东权没有答话,女人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在朝鲜的党政军系统内,宣传口的权利仅次于组织部门。”
  深入敌对国家的危险行动,在她看来竟如此轻而易举,这种信心十足的样子着实令人羡慕。
  清清喉咙,林东权将思绪勉强拉回来:“之后呢?要在朝鲜永远待下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挑眉反问。
  “你就不给自己留条退路?”
  宋琳看向他,眼神暗哑而暧昧:“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实目的,对吗?”
  林东权愣住了。
  “只身犯险、心有不安,你想问问我用什么办法保命——这样即便被情报院抛弃,至少自己还有个指望。”
  尽管这确实也是他的动机,但被人直接当面说出来,还是显得太不堪了一些。
  林东权无法反驳结论,只好抨击她的假设前提:“大韩民国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位公民!”
  “宣传口号就留着对684部队*喊吧。”宋琳勾勾唇角,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长久的沉默开始蔓延,他颈后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昏暗灯光的照射下,眼前视线也有些晕眩模糊。
  在对方的心目中,自己或许就是不堪和懦弱的代名词吧,林东权想。
  难怪那些军方情报官会瞧不起文职人员,真正面对斗争和博弈,他们原本就只能束手就擒。
  他咬咬牙说:“……如果朝鲜不同意换谍,我必须靠自己出境。”
  诚实比狡辩更容易讨人欢心。
  听到林东权大方地承认动机,宋琳的表情也缓和起来:“特勤的第一要务是保证安全,你的想法很正常,我也并非是要否定谁。事实上,昨天早上在齐藤株式会社,我想说的其实也是这件事情。”
  联想到之前的那出闹剧,林东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怀疑自己被撂倒其实是某种报复。
  宋琳并没有介意这份尴尬,坦陈真实想法:“我更希望是和你、林总长私下交流,毕竟行动会涉及到朝核问题。”
  听到最后四个字,男人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
  “我曾经近距离接触过六氟化铀,身上有放射性残留,所以肯定无法通过正常的海关安检。”她轻描淡写地说明原因,令听者恍然大悟。
  “事实上,我先前被朝鲜政府通缉,这也是罪名之一。”宋琳的神情淡然,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如今重新入境,若要确保人身安全,总得准备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大概猜到对方的计划,林东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可能,朝鲜已经进行了三次核试验,随时都有可能研制出真正的核武器……”
  “谁说要把那些东西给他们呢?”女人看向他,目光狡黠,“只是为咱们的朝鲜之旅买份保险罢了,你不也是为这才来找我的吗?”
  “我……”
  宋琳打断他的辩驳:“原本我还得担心林总长的态度,毕竟他要对情报院和国会负责——可既然确定出生入死的是你,当然可以自己拿主意——事先说明白,少了这颗‘定心丸’,没人能够保证我们在朝鲜的安全。”
  见对方没说话,她冷哼道:“反正就算你不参加,我自己也会去想办法。”
  咬牙思考了几秒钟,林东权终于愤而低吼:“核原料哪有那么容易弄到手!?”
  宋琳再次笑了起来:“‘尖嘴鸭’号快来了吧?”
  英国的“尖嘴鸭”号武装核材料运输船,专门负责在世界各地运输核原料和核废料,每次入境日本,都会在齐藤株式会社购买相关保险。
  林东权双手撑住餐桌,缓缓站起身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贝克尔

  贝克尔迪马现年三十六岁,是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
  作为国际原子能机构的驻日代表,他负责在青森县的铀浓缩工厂实施现场监管。因为常年接触放射性物质,长相有些显老。
  10月30日的晚上,他开车赶往东京——灯红酒绿的涩谷街头——参加一场期待已久的JK握手会。
  在日本,“JK”的英文缩写有着特殊含义,即为高中女生,也是情&色业高价值商品的代名词。
  刚到这里的时候,贝克尔并不理解中年男人为何会疯狂迷恋青春肉体。他的家庭生活很美满,家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亲密。妻子是一位典型的法国中产阶级贤妻良母,儿子里奥刚刚三岁。全家人搬来日本定居,拥有崭新的生活,对未来充满向往。
  三年前的夏天,有天傍晚他正在办公室值班,妻子打电话来说里奥出事了。
  贝克尔没有来得及换衣服,闯了一路红灯赶往医院,却只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想哭却哭不出来,眼眶里干涩胀痛,四肢麻木僵硬,张口结舌地无法发声。
  世上的一切在瞬间失去了意义。
  里奥就那样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长长的睫毛搭落,皮肤还残留着些许温软。
  医生说孩子从二楼窗台摔下来,后脑着地,在救护车上就已经停止呼吸。
  之后的记忆全是黑白色的。
  一个冬天的早上,妻子的父母突然按响门铃,他们来接女儿回国。
  贝克尔这才记起他已经半年没有跟妻子说话。
  事实上,妻子似乎也不太想开口,她把自己整日关在里奥的旧房间里,反复清点孩子的玩具,将那些衣物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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