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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是阁楼,不适合住人,所以被装修成了健身房。
也因为健身房里陈设的东西不多,看上去比较空旷,以致冯蓁蓁一进来,立马便看见了坐在东面角落、坐在地上抽烟的段清缘。
此时的段清缘,模样较前段时间更为沧桑、邋遢、消沉。他周围的地面,也尽是烟蒂和空酒瓶。通过这些,冯蓁蓁也不难猜到,今天这一整天,他都待在这里,没有离开,没吃没喝。
段清缘本打算再吸一口烟。然而,一听到冯蓁蓁的声息,他的动作随即顿住,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但是,他也没有去望冯蓁蓁。他那对幽深而冷锐的墨眸,也好似不会转动了。反正他整个人形若枯槁、毫无生气,一副已然颓废的德行。
“原来你在这里……”冯蓁蓁走到他身前半米远时才再次停步,看着坐在地上的他,极其轻声说。
段清缘还是没有看她,也隔了好久好久,足有两分钟才应她的话,说:“嗯。我一直在这里。”
冯蓁蓁又冷然抹唇,脸上笑容也蕴含一种见所未见的冷艳气质,感叹一般说,“他们找得你好苦,你却只是待在这儿……”
又隔了好久,段清缘再问冯蓁蓁,声音也是极轻,“现在,你是代表他们来找我?”
冯蓁蓁依然轻声发笑,依然望着段清缘,又摇了摇头,回答他说:“不是。我代表我自己来找你。”
原本段清缘一脸漠然,面容上毫无表情。此时冯蓁蓁这么一说,他也忍不住撇唇冷笑一下。
“呵,代表你自己,问我要一个解释?还是……”他又语气悠悠问。
冯蓁蓁又冲他点了下头,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越来越不耐烦,说:“对,我需要你的解释。我要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我没有碰巧在这里找到你,你自己打算什么时候出去见人?”
这一刻,段清缘还是冷笑一下。终于又将手中那根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
他早就料到了,冯蓁蓁又是不相信他的。现在证实,果不其然。所以,他心脏的位置都没有知觉了,仿佛被冰冻了。因为他早就深刻的痛过了、麻痹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感觉了。
吸完那口烟后,又见得两袭白雾,缓缓自段清缘的鼻孔里喷出。
他也语气冷淡回答冯蓁蓁,说:“没什么意思。随心所欲而已。”
“随心所欲?”一听这四个字,冯蓁蓁更加气愤,表情凄楚,双眉紧蹙,怔怔盯着他。
段清缘又不应声。因为忿怒难抑,她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大串,“你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对吗?想睡别的女人,就睡别的女人。不想顾及我了,就不再顾及。跟佛无心不合,所以就对佛无心不利。对吗?”
段清缘又不假思索,点了下头,“对。都对。”他也不再担心气坏了冯蓁蓁的身子,因为他真的已经麻痹了。而且他觉得,既然冯蓁蓁总是不相信他,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做任何解释。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蓁蓁的脸颊已经滑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滴。自她进来这里起,至始至终,段清缘都没有再看她。如此,她更加确信,段清缘的心底有多么的藐视她、看不起她。
第478章 聚聚散散
过了好一会后,冯蓁蓁又对段清缘说:“行……行……”她声音也是哽咽凝噎的,虚弱轻细得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
段清缘仍旧不再理她,继续抽烟。
“以后你继续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段清缘,祝愿你、祝福你……”她还说。说完之后甩头转身,视线模糊往外面奔跑,大步疾风下着楼梯。
至此,她的心中也有了打算,即:她要跟段清缘离婚,她要想办法早日结束这样的生活。因为她越来越肯定,她跟段清缘过不下去了。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连沟通都存在很大的障碍。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段清缘不爱她。
曾经,为谁放肆的哭泣!你是吹进我眼里的沙子,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天空的样子。这一场末路繁华,不倾城,不倾国,却倾我所有。你要的是什么。一生相守。还是一晌贪欢。我要的。只是简单却安稳的生活而已。爱到绝路,覆水难收。最好的幸福,是你给的在乎。
离开别墅后,冯蓁蓁一直跑一直跑。哪怕她很无力、很,反正还是跑。
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距离段清缘远远的,并且再也不要见到他。
段清缘依然坐在阁楼、坐在地上,精神萎靡不振,模样颓废消沉。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好像也忘记了,始终神色漠然、面无表情。
对他来说,冯蓁蓁不相信他,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冯蓁蓁在大街上跑啊跑,漫无目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跑着跑着,她也终于没有了力气,而这时候,夜空乌云密布,正好下起了瓢泼暴雨。
她不禁停下来,站在大路中央,仰头望天,任由那无情的暴雨肆虐浇灌着她娇弱而单薄的身子。
“呵,呵呵,呵呵呵……”冯蓁蓁还断断续续的冷笑,心中的凄苦,难以言喻。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于是她就一直站在那里,一边笑、一边哭。脸上雨水与泪水混淆,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哭到喉咙嘶哑时,她又慢慢蹲身,蹲在那里抽搐。
暴风雨中,一辆汽车飞驰而来,差点撞到了她。车里面司机因为被吓到了,所以还刻意摇下车窗,愤然的咒骂了她好几句。而她全然不顾,已经不在乎一切。
她就像一只落汤鸡,蜷曲着身子蹲着,一动不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顾自己悲伤,而不管周围的环境。哪怕周围正在发生天崩地裂的大事情,在她看来,那也与她无关。
这一场暴雨,下的时间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冯蓁蓁忽然“睡”着了,身子侧偏,昏倒在了马路上。
也就在她刚刚倒下去的这一刻,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人,打着一把大伞,从黑暗的角落轻步走到她的身边。
年轻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跟他一起,目不转睛,望着昏倒在地的冯蓁蓁。
“你们先把她带回酒店吧……”在望了冯蓁蓁好一会后,年轻男人淡淡开口说。
那两个中年男人又立马点头应声,说:“好的!”
年轻男人不再说话,翩然转身,往他们停车的方向走。他的两名下属则遵照他的命令,走到冯蓁蓁身边,弯腰抬起冯蓁蓁,然后也往他们停车的方向去。
即将立秋,天气本就没有那么炎热了,加之这一场暴雨的侵袭,所以此时外头的气候变得更加凉爽、更加舒适。
段延正和周卫红一直都在追寻冯蓁蓁。可是由于冯蓁蓁走得快,以致他们迟迟没能找到她。现在突遇瓢泼大雨,他们不禁更加担心她。
“这个冯蓁蓁,她说她去找清缘,她能够去哪儿找清缘?现在这么大雨,她又待在哪里躲雨?”当他们开车行驶在路上,视线受阻,前进艰难时,周卫红还喋喋不休疑问着自己。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比较担忧冯蓁蓁安危的。
自然而然,段延正很有耐心的安抚她,不让她太过担忧……
因为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并且时不时伴随着惊天的雷声,所以,段清缘的思维意识也在不知不觉变得清醒。
他的状态也不再显得浑浑噩噩,也开始担忧着冯蓁蓁。
“蓁蓁,她出去了吗?她去哪儿了?”终于,他还吃力的站起身来。虽然这一回,他实在是太过后知后觉。
他知道,冯蓁蓁一定又出去了。他很是无力的支起身子,拖着步子下到一楼,也准备出门,去找冯蓁蓁。
不料,他还没有迈出屋子,迎面便遇上了墨阅辰。
此时的墨阅辰,面容俊逸、衣冠楚楚、玉树临风。只是因为外面下着大雨,所以他的头发上和肩膀上沾了一些雨水,给人感觉略带一分凌乱。
此时的墨阅辰也是一个人,撞见段清缘,见段清缘要出门,他俊眉微挑,故意询问,“清缘好久不见。怎么?急着出门?我初来你家,都不招待我一下?”
随着墨阅辰一步一步往屋子迈进,段清缘便一点一点往后方退步。
“是你……”段清缘也很是诧异,肃目宛如寒星,夹带着凌厉的杀意瞪着墨阅辰。他完全没有想到,今天墨阅辰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墨阅辰一边继续走着、一边轻轻点头,又告诉段清缘说:“是啊,今天好多人都在找你。却不料,你只是躲在了家里。”
“看来你也在找我,是吧?”段清缘又冷冷询问墨阅辰说。
待墨阅辰不走了,脚步停在客厅中央了,他也随之顿步。
墨阅辰当然再次点头,语气比较自豪回答,说:“是。我也找了你一整天。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
这一刻,段清缘幽深的眸子里又现一抹凛冽的光芒。墨阅辰为什么找他,他再清楚不过。
哼,墨阅辰不就是过来看他笑话的吗?不就是想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再刺激他一把令他更加痛苦吗?
所以,不等墨阅辰主动开口,他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率先询问,“佛无心在哪儿?”
第479章 不甘受胁
此时的墨阅辰正站在客厅里,因为段清缘的询问,他冰唇一勾,勾起一丝性感而银靡的笑意。
然后,他慢慢吞吞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似的,还翘起二郎腿,再次回答段清缘说:“我哪知道佛无心在哪儿?清缘,他是你的亲岳父,他在哪里,我上哪儿知道?”
因为墨阅辰的否认,段清缘又忍不住轻蔑撇唇。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演戏的必要了,已经没有一丝意义了。”他又面无表情提醒墨阅辰说。因为他真的没有精力再跟墨阅辰持续那种假惺惺的交情,现在他只想跟墨阅辰明摆的撕破脸皮。
墨阅辰一直都在得意的浅笑。也由于他一直的浅笑,所以他的面容看上去总是给人带来春风吹拂的惬意感。
“清缘,真是巧啊、神啊……无论我做什么事情,最终总是瞒不过你、总会被你识破……”他又感慨一般对段清缘说。
段清缘还是没有精力跟他多聊什么,又直接切入这个话题,追问着墨阅辰:“佛无心在哪儿?墨阅辰,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段清缘的急切,又惹得墨阅辰心情更加欢畅,工整的浓眉随之挑得更高。
“好吧。清缘,段清缘……既然你这么直爽,那我也跟着直爽,懒得拐弯抹角了……”他又对段清缘说。说完之后又站起身来,不再坐在沙发上。
段清缘一动不动,始终木讷漠然,等待着墨阅辰给他答案。
起身之后,墨阅辰又慢慢吞吞走到段清缘的面前,停在距离他仅一米远的地方,说:“我根本不想要他的命。他那一条老命,谁会稀罕啊?我想要的,只有两样东西。等我得到了它们,他也就自由了。”
“哪两样东西?虚桴集团?加冯蓁蓁?”段清缘又猜测着问。口吻冷得令人发悚、语气轻得令人难以听清。
墨阅辰又不禁拍了拍手,为他的聪明而喝彩,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