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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婚礼？”这年头倒是流行这个，一来省钱，二来热闹，加上他们当兵的工作忙，要是这里参加一个，那里参加一个，是挺耽误事，“都有谁要结婚啊？”
要是结婚的人太多，饭桌上的人都不认识，岑末还不大愿意，还不如自个儿请些亲戚得了。
“加上我们应该有四对，到时候军区的首长他们都来，给我们当见证。”
四对也还好，而且严瑾没有其他的长辈，如果婚礼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他团里的那些人，是显得有些冷清，“那行吧，我写信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你记得准备住的地方。”
她的婚礼家里人肯定要过来的，到时候总得有个歇脚的地方。
这些对严瑾来说自然没有问题，两人又说了几句，岑末惦记着这里是办公室，很快就把电话挂了，只是心里有点奇怪，虽说程群没必要多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讨厌她吧？
现在被严瑾这么一说，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群了，不会真的被讨厌了吧？
但是她确实该好好感谢一下程群。
严瑾：“……”媳妇你想做什么？
382、物是人非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飞快，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岑末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不仅白天要加紧练习，晚上还要复习功课，封芳见了忍不住调侃她，别叫拼命三娘了，叫拼命十娘得了。
她练习完回到宿舍，只想抱着被子睡觉。
对此岑末一笑置之，继续左右开弓，舞蹈学习两不误，和她相同的还有喻雪飞。
自从知道喻雪飞也要参加高考以后，岑末也将自己准备高考的事情透露给了对方，两人偶尔还能一起探讨高考题，学习起来有效率多了。
*
复赛之前，岑末按照先前的约定去找程群，因为要测试曲子，两人约在了音乐教室。
程群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稍长的刘海盖住他的眉毛，也遮去了他的明媚，仔细一看，清俊的脸上仍旧透着一抹郁色，加上眼底浓浓的乌青，模样稍显憔悴。
看到岑末之后，他脸上多了些许笑容，眼底更是带着温和，“来了？”
“嗯。”岑末给自己找了个位置，比起以前客气了许多，“程老师，这次真是特别麻烦你了。”
“不会。”程群将准备好的谱子拿出来，“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准备的，我现在帮你演奏一遍。”
说完，程群坐到钢琴前面，抬起双手，再放下的时候，优美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出，或婉转，或凝重。
四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撒了一点在程群身上，他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脸上的表情庄重又认真。
程群的手很好看，手指头比正常人要长一些，大概是因为经常呆在室内，肤色显得有些苍白，但是落在琴键上的时候，又令人觉得苍劲有力，赏心悦目。
岑末忽然想起来，这正是她前世对程群动心的场景，当时她因为林莺莺和高母的缘故，在学校顶着重重压力，程群把她带到了音乐教室，告诉她，我作了首曲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后来岑末把这首曲子排成了舞蹈，获得了青蓝杯的三等奖。
那时候，她对程群的喜欢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因为程群就是她精神的支柱，是她生命晦涩中的一束光，是他亲手把她推上了舞台，让歌舞团的人注意到自己。
为此，岑末还悄悄给程群写过情书，只是情书送出去之后，一点回应也没有。
后来想想，应该是林莺莺在中间捣鬼。
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怨恨程群，怨恨他对每个人都那么好，怨恨他让自己产生错觉，直到后来她长大了，才知道，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有人对她好她应该感激，而不是当做理所当然。
现在重新经历这个场景，岑末已经不再心动，亦不再脸红，只是心里仍旧有些感慨，到底物色人非。
除了岑末自己要用到的曲子，她还请程群帮忙给封芳也做了一首，比起自己，封芳更需要背景音乐的加成，来为她的舞蹈进行润色。
程群的实力不容置疑，几首曲子听下来，基本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383、见外
两人把该谈的谈完，岑末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程群面前，“程老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个回礼，谢谢你帮我作曲子。”
“干什么，你不用这样……”程群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他为岑末做这些，从来都不会要求回报的，怎么可能拿她的东西，往回推了推，“快收起来。”
岑末却是郑重地站起来，深深地对他鞠躬，“程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帮我写曲子，还有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尽心尽力地帮我，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因为一直很想感谢你。”
看她对待自己的尊重和情谊，程群牙关一紧，只想冲上去抓着她的肩膀，告诉她，他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师生情谊，他只是喜欢她，想要跟她在一起，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好——
出口却变成，“我做这些又不图你什么，你怎么越长大反而越见外了？”
“我知道程老师不是什么物质的人，这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就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程老师不要嫌弃。”
程群顿了顿，没有再拒绝她，“好，东西我留下，你回去练习吧，比赛好好加油。”
他们之间注定会越走越远，如果能有个东西留作念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落得这样的结果，他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回想之前，他也对严瑾和岑末做过不好的事，虽然爱情是自私的，但并不是卑鄙的借口……
程群拿起钢琴上的礼盒，里头躺着一只英雄钢笔……价格应该也不低吧。
他重新盖上盒子，指腹轻轻在上面摩挲着，面上微微动容，眉宇间的愁苦怎么也化不开。
外头的春天来了，他的春天却走了……
天气渐渐变暖，人们身上的衣服也越穿越单薄，在汗水和艰辛的灌溉下，转眼就到了复赛这天。
舞蹈老师赵雯带着几人来到复试地点，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舞蹈学院，京舞学院。
岑末对赵老师的印象很不错，对方不仅热爱舞蹈，而且为了舞蹈事业，听说三十几岁了还没有结婚，可以说是把最好的年华都奉献在了舞蹈上面，这次参赛，她对几人都寄予了厚望，就连对封芳也尽心尽力地指导。
京舞是国内舞蹈教育学院的最高学府，下设十余个与舞蹈相关的专业，地方虽然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次来参赛的人大都年纪相仿，平时在学校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都是老师捧在手心的宝贝，这会儿看到其他“宝贝”，都不免好奇地打量起彼此。
顿时有种春天到了，百花争艳的氛围。
在场的许多老师一见面，都相互打起招呼。
言如沁打小就备受瞩目，对于别人的目光早就见怪不怪，更是对今天的比赛十分有自信，身为舞蹈老师的“爱将”，像只白天鹅般跟在老师身边，和其他老师亲切地打着招呼。
“赵老师，好久不见了。”这时候，一个与赵雯年纪相仿的女人走了过来，相较朴素的赵老师，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妩媚，衣着也较为鲜亮，头发还烫了个卷儿。
384、小试牛刀
赵雯看到她，嘴唇稍稍颤抖了一瞬，却很快被她隐藏下去，跟对方打起招呼，原来对方姓蒋，叫蒋丽，只不过这个蒋老师显然有些瞧不起赵雯。
封芳站在岑末身边，碰了碰她的手，“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挺紧张的？”
岑末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一笑，“你紧张？”
“笑话。”封芳示意她看向赵雯的方向，“你看老赵和那个女的，总觉得气氛有点怪。”
“哦。”岑末幽幽地凑到她耳边，“听说那是我们赵老师的死对头。”
“你认识啊？怎么说？”
“不认识，我听说的。”具体岑末也不太清楚，只是前世比赛完，蒋丽的来找过赵雯，还对她放了些狠话，正好被岑末听到了而已。
似乎两人从小就一直斗到大的。
封芳一惊，“我怎么没听过？”
“说明你不够关心我们赵老师。”
“你别瞎说啊，老赵可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那你还老赵老赵的叫，不怕把人叫老了？”
“我喜欢她才这么叫的，绝对的。”每次她跟赵雯请假旷课，对方都能网开一面。
“……”
封芳说完，似乎想找个地方休息，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前走，岑末眉头一挑，这丫头都同手同脚了，还嘴硬呢。
参赛选手都到齐了以后，主办方开始点名，接着是登记，分组，进入准备阶段，岑末和其他人一起到达准备教室。
比赛正式开始前，要先拉拉筋，做做准备动作，而且还要换衣服，化妆，片刻不得闲。
上场顺序是考前就安排好了的，大概是“末”字真的不太好，岑末每次都排在后面……以后要不要考虑起个艺名？
岑末，沉默，末……没一个讨喜的。
候场区内，众人坐在位置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比赛开始，领队的老师忙着为自己的学生讲解注意事项，检查比赛要用的服装和道具。
甲类比赛开始后，陆续有人进场表演，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从她们出门的神情，基本上能判断出对方表现得如何。
很快就轮到岑末她们，军艺这边率先进场的是言如沁，对于这次的比赛，她斗志昂扬，且信心十足，加上刚才其他老师对她的赞誉和期许，心里更是十拿九稳。
十几分钟之后，言如沁面带笑容地走出来，不过是小试牛刀，她自认发挥稳定，肯定能拿高分。
封芳瞥见言如沁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抓住岑末的一根手指，后者眼珠子一动，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连一支舞蹈你都征服不了，还想征服千军万马？
闻言，封芳顿时放松了许多，嘴边也有了笑容，倒是言如沁皱起眉，这又是在给她放烟雾弹呢？
由于古典舞和民族舞的难度和专业度更高一些，青蓝杯并不能报现代舞，所以对封芳来说难度也更高一些，她不像岑末有长年累月的堆积，要让自己的舞蹈看起来有“高难度”，只能靠“投机取巧”。
岑末建议封芳也报古典舞，一来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打败言如沁，二来是这次民族舞的冠军很厉害，也就是蒋丽带来的学生，前世她两个学生，一个得了名族舞一等奖，一个得了古典舞二等奖，实力不容小觑。
385、万一瞎了眼呢？
没多久就轮到了封芳，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她从位置上起来，赵雯宽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让她量力而行，不用太紧张。
对面的言如沁暗自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会答应封芳来参赛，白白浪费一个名额。
进场前，封芳做了一个深呼吸，岑末说的不错，这里是赛场，也是战场，只是一支舞而已，最多就是失败了被人嘲笑，反正这种事她干多了，再说了，万一那些评委瞎了眼，正好喜欢她这样的呢？
“接下来是封芳为我们带来的《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