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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得到了满足,柳明修对谢蔷就格外殷勤起来。
柳明修扶着她往台阶上走,温声细语的:“当心,别扯着伤口。”
谢蔷现在不止伤口疼,嘴巴也疼。
她用力挣着胳膊,“滚开,没让你扶。”
柳明修臂顺势环住她的腰,没脸没皮地道:“蔷儿,放屁了跟我说一声,我要去喊医生的。”
“……”谢蔷额头青筋在跳,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放那种东西!”
谢蔷没嘴硬上几分钟。
走了两步,VVIP病房外空旷的过道里,控制不住地响起“噗噗噗噗噗——”的声音。
清澈又嘹亮,还是一串富有节奏感和金属摇滚质感的连环屁。
谢蔷:“……”
谢蔷脸红了,“那不是——”
柳明修喜笑颜开,立马调头往办公室方向走,用整层楼都能听见的音量喊:
“医生,她放屁了——!!!!”
谢蔷:“……”
谢蔷两眼一闭,想当场去世。
…
睡前医生巡房,柳明修坐在床边给谢蔷喂粥。
他舀了一勺,放在唇边仔细地吹凉,喂给她:“烫,慢点儿吃。”
小舅舅大概询问了一下谢蔷的情况,在病例上做好记录,看见这一幕,颇为稀奇地道:“你居然会做饭?什么时候有机会让我尝尝?”
“没门,一般人吃不到。”柳明修说。
他柳家小少爷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十几个佣人前呼后拥,围着他团团转。
能让他亲自下厨的,唯一是谢蔷,唯二还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小舅舅问:“你们这回和好了?”
喂完一整碗粥,柳明修放下勺子,去拿纸巾。
他给面前的人擦干净唇角,笑了下,“没听说过吗?温柔刀,刀刀致命。”
谢蔷:“……”
谢蔷差点没给呛死。
…
小舅舅交代完术后注意事项就走了,时针快指向十点,她刚动完手术,要注意休息。
按理说拆线以前不好碰水,伤口又在腹部,基本断绝了一切淋浴的可能。
但对于谢蔷这样爱美如命的人,大夏天的让她不洗澡就睡觉,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谢蔷问护士要了条毛巾,自己躲在浴室里折腾。
柳明修看了眼时间,她十点半进去的,现在都快半小时了。
他走到门口,敲敲门:“要帮忙么?”
谢蔷隔着门回应:“不用,我快好了——”
话音刚落,里面传出一阵打滑摔东西的声音。
谢蔷低呼了声。
柳明修心头一紧,想她伤口没好,要是不小心摔着碰着哪儿,问题可就麻烦了。
他顾不上思考,径直推门进去,“谢——”
迎面一盆水泼过来。
谢蔷瞪着他,“谁让你进来了?!”
柳明修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头彻尾。
谢蔷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刚才她在拧毛巾,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险些没站稳,滑了一下。
凭她多年练习柔道的功底,摔跤是不可能的,最多劈个叉。
柳明修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心头那点担心荡然无存。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谢蔷,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包括你那平平无奇、小荷才露尖尖角的36A……”
哗啦——
又是一盆水迎面泼来。
谢蔷扔下手里的水盆,把长发从左肩拨至右肩,微笑地说:“柳明修,要不是你技术不好,它能不大吗?”
“……”
柳明修被气笑了,“我技术不好?36A也是我一手带大的。”
…
常言道,长腿与大胸不可兼得,谢蔷拥有了长腿,一马平川的前身就成了她心里最痛。
从初中发育开始,她身高蹭蹭地长,身前倒是毫无动静。
一直到高中,身边的女孩子们都能穿上各种款式大小的罩杯了,谢蔷的尺码仍然停留在一件薄薄的小背心就能遮住的阶段。
按柳明修的说法,他要是练出点儿胸肌,都能比她的大。
妈个蛋。
谢蔷平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盯着天花板,在心里暗骂柳明修一千八百遍。
柳明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随手把毛巾扔沙发上,掀开被子就要往她被窝里钻。
谢蔷差点跳起来,“你干吗?!”
柳明修说:“睡觉啊干吗,都十一点了,昨晚给你折腾的一宿没睡,要不要人活了还?”
“不是,”谢蔷脑子没转过来,“你为什么跟我睡一张床?让护士开个别的房间不行?”
“还开个别的房间。”柳明修好笑道,“您当这儿是酒店呢?医院床位吃紧,能给你安排进来就不错了,还挑。”
谢蔷不愿让他上来,拿脚蹬他,“不行,你滚开,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柳明修反手扣住她脚踝,警告道:“别乱动啊。”
让他上了这个床还得了?明天她还能有下床的机会吗?
谢蔷奋力挣扎,又踢又踹的,“柳明修——!”
柳明修索性朝前一压,将她摁在床上,双臂撑在她脸颊两侧。
他拨开她脸边一绺发丝,低头靠近她,气息压得很低:
“温柔一点,哥哥最近心情不好,不太懂得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开校园文前,我都再三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写个纯纯的校园文。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纯”这个字(。
第10章
第二天早上,谢蔷是在一片窒息中醒来的。
柳明修四肢像只树熊一样挂在她身上,把她抱得死死的,她连动一下胳膊的余地都没有。
以前柳明修就有这个毛病,睡觉总喜欢抱点儿什么,在家抱着抱枕,和她一起睡就抱她。
为此,谢蔷没少嘲笑他奶没断干净。
谢蔷她妈死得早,由谢正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谢正明为了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在谢蔷她妈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别的女人。
到底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平时要顾及生意,回家又要照顾孩子,细节上很难做到事事俱全。
这也就造成了,谢蔷的性格比一般女孩要更加自主和强硬。
她很少求人,也几乎不会对人服软——当然了,以她的家世背景,需要她低声下气和委屈求全的机会微乎其微。
撒娇只会对几个特定的长辈,诸如谢正明,姑妈一类,而不会出现在同龄人的身上。
刚开始谈恋爱那阵子,谢蔷其实是不习惯的。
年龄上她比柳明修虚长一岁,可在感情方面,似乎是柳明修一直在照顾她。
恋人之间应该做什么,该怎么去对另一个人好,该怎么照顾对方,怎么服软,怎么示弱——在这些方面,柳明修比她有天赋得多。
记得那时候她不习惯柳明修的亲近,险些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去。
幸好柳明修脸皮子够厚,不管她怎么踢怎么踹,他就跟一座大佛似的,赖在她床上死也不走。
四肢牢牢缠着她,把她嵌进怀抱里。
后来渐渐的,谢蔷不再那么排斥,开始习惯每晚让他抱着睡觉。
在洛杉矶那两年,每一个彻夜难眠的夜里,谢蔷不是没有想念过柳明修的怀抱。
她想,如果那两年他在身边,她一定会好过许多。
是这个信念支撑她回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还有另一个愿意疼爱她的男人。
可她没想过回来以后是这样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谢蔷还沉浸在往事的漩涡里,眼前光线突然一暗,男生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柳明修身躯覆上来,不偏不倚地找准她的唇,低头吻上。
他叼着她的唇,又含又吮,低低地喊:“老婆……”
谢蔷差点被吻得喘不过气,想抬腿踹他,却被他压住。她才记起今时不同往日,这王八羔子在她离开那两年,身高径直从一米七三窜到了一米八七,体重也相对见长,不再是以前那个清清瘦瘦的小少年了。
他今年十八岁了,骨骼已有成年男子的成熟,宽阔的肩,修长的腿,精实的腰,男性在力量上与生俱来的优势,还真不是她一个女孩子练过几年柔道就能抗衡的。
谢蔷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气愤地推了掌他的肩,“柳明修,你从我身上滚下去!”
柳明修闭着眼,吻得很忘情,仿佛根本没醒,只是遵循梦中本能的行为。
——一看就是做了什么猥琐的梦。
谢蔷紧紧抿住唇,坚守住最后一线阵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
柳明修的吻逐渐下移,从她的嘴唇,下颌,再到她的颈脖,“老婆,你好香……”
领口扣子被松开的时候,谢蔷脑袋一炸,一巴掌挥在他脸上:“柳明修,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么?你对你每个前女友都这样么?好马不吃回头草听说过没?你这种人下辈子投胎是要去做乌龟王八蛋的!”
“……”
柳明修脸上挨了一巴掌,这才真正醒了。
视野缓缓从模糊中聚焦,清醒,直到最后一丝朦胧褪去,谢蔷带着嘲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半张脸火辣辣地疼。
柳明修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的谢蔷格外主动,温柔地抱着他,对他撒娇,跟他说要老公亲亲。
柳明修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赶忙就把自己往上送。
常言道,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柳明修真是飘了,连这种梦也敢做。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母夜叉,抬手就是一巴掌,当初他就该拦着她不让她去学柔道,这大大增加了日后家暴的可能性。
柳明修脸上疼着,没了刚才亲热的劲儿,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毫无诚意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做梦。梦错了人,搞错了对象。”
谢蔷气结,连呼吸都喘不匀了,“你恶不恶心,把我当成别人?”
柳明修在镜前脱掉上衣,露出整片男生紧实的脊背和精瘦腰身。
他回头朝她笑:“女朋友太多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谢蔷一个枕头摔过去。
这人真是太他妈不要脸了。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喜欢上他?
谢蔷巴不得当即穿越回去,狠狠给十六岁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
谢蔷在浴室里擦身换衣服,后悔之心与日俱增。
如果早知道柳明修是这副德行,她不如不要回来,就让她待在洛杉矶那个鸟不拉屎的别墅庄园里每天放放羊,数数牛,日落西山的时候吹着蒲公英荡秋千,等待第二天太阳继续升起,一日复一日,到老,到死。
总比现在这样好,每天受着内心的谴责,还要受柳明修这个王八犊子的气。
谢蔷脱掉上衣,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身段纤瘦得过分,甚至有些嶙峋了。一米七三的身高,体重还不到一百。
而这已经是两年以来,她最好的状态。
两年前沈文清刚接手成为她主治医生的时候,她整个人简直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
脱了衣服身上就只剩下一把骨头,还得了厌食症,每天吃什么吐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来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起来当风筝放。
后来在沈文清的帮助下,抗抑郁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她逐渐恢复了食欲。但那段时间身体损伤太大,各方面机能不是一下就能调节好的。
谢蔷抬手把长发挽起,透过镜面,看见自己腕上深浅交错的伤口。
…
吃完早饭,谢蔷不顾医生劝说,执意要出院。
护士拿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