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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声。
“如果我消失八年,你会觉得能抵消吗?”
他睁开眼睛,看向她耳垂。
“你觉得我会让你消失八年吗?你消失一天,我都能把你找出来,你信不信?”
她笑了一声,偏过头,看他。
“李时京,八年足够了。”
他愣住。
“你说什么?”喉结不安地滚动。
她说:“我三十岁了。”
她三十岁了,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女生了,不再是八年前那样觉得爱情可以是一切,哪怕没有物质生活,哪怕住在贫民区也没关系。她三十岁了,害怕不安稳,害怕未来有未知世界,害怕她会重复赌场那些人的生活。跟了李时京后,皇城赌场那些赌客的生活在她面前展现的比以前看到的更清晰。她甚至亲眼见过一个好赌的男人将自己的怀孕的妻子卖给了债主,亲眼见过女人被自己的老公逼到跳楼……太多了,多到她开始害怕。
以前,她会怕吗?
不会。
以前,她将自己都交给了朱提,他要赌,她陪着,只能恳求他不要将自己人生搭进去。最后结局是什么?他消失了八年,八年来没有任何消息,而再得到消息时,他是坐在世界赌王大赛的赌台上,用扑克牌和筹码操控他自己的人生,输了就一无所有,赢了,得到的就是那赌王荣誉和一千万美元。
他用人生赌了。
她最害怕这样的赌徒,她怕日后连自己都要赌进去,赌到最后自己都没了。
“李时京,你眼角有皱纹了。”她摸着他的脸,声音低哑。
他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我把你照顾的很好,一点皱纹都没有。”
她笑出眼泪,“我还没打你。”
“嗯,给你打。”说着,他拉着她的手扇自己的脸,“我骗你,是我不对。”
“跪地求饶呢?”她睨着他。
他松开她,马上下跪。
她笑起来,“你好好跪着,我去煮面。”
他老老实实跪着,一点抱怨都没有。在外,他的膝盖直到任何人都踢不动,在家,他的膝盖包括他这个人都会为她弯下去。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看见她为他低头或抬头笑的样子,自信或不自信、好的坏的那一面全都给他。他以为,朱提回来,就意味着他要失去她了。
她在厨房里切蔬菜,一刀一刀下去。
说不难过是假。可现在的生活她已经觉得够了,足够抵消了。
时间是所有感情最大的敌人,不可抵挡的敌人。
她煮好面,端出来。
他老老实实跪着,看她出来了,问:“我能起来了吗?”
她抿着嘴笑。
“你跪着吃。”
“嗯?”他故意发出上扬的音调,表示自己没听见。她端着碗蹲在他面前,“没有肉丝了,我就放了一点青菜。”
他低头,看着她裙摆铺在地面上,上面的蕾丝被勾坏了不少,穿拖鞋露出来的脚趾上还有发红的痕迹。
“你吃完就走。”
他接过碗,拿着筷子捞面吃了口。
她蹲着,看着他吃,吃了一半,她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紧绷绷的大腿,“以后还骗我吗?”
他愣了几秒。
“问你呢。”
他嘴里不停地嚼着面,摇头,等嘴里嚼完了后,他立马说:“以后绝不会再骗你。”
“以后再骗我,你跪到残废,我都不理你了。”
他吃完面,将碗都送进厨房里,洗好之后,他再出来时,许达妹正坐在沙发上揉脚。他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他问:“你今天去了老鹰那儿?”
她看着他揉着自己的脚,揉到脚底的时候,她突然蹬了下腿,说:“痒。”
他偏了偏脸,看她,手上的力气变轻,手指压在她的脚底,“见到他了?”
“嗯。”她说完,脚底又是一阵痒,她不安份蹬了起来,脚却被他紧紧按压在腿上。“痒……”
他嘴角微微上扬,“所以,你一回来就哭?”
“没……”
“都没发现我在家里。”
“……”
他慢慢放重力气,揉捏着她紧绷绷的小腿。“达达,我再问你一次,现在,他是否还是比我好?”
她微微张嘴,准备回答时,他转过脸看她,紧接着说:“用心回答这个问题。”
她看着他,一时无言。
用心回答吗?
她刚刚脱口而出的回答算是用心回答的吗?
“你会把自己的人生当做赌博的筹码吗?”她忽然问。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不会。”
这个回答让她微微惊讶。她双手撑着沙发,微微往前挪了挪,“为什么?”
他抬起头,一手揽过她的腰身,抱着她往自己大腿上坐。
“达达,你要搞清楚,我虽然开了赌场,但我不是赌徒,我不会轻易把自己人生包括自己在意的人放到赌台上当做筹码,我的人生放在商场上来说的确算是赌,可我人生里不光有赌这件事情,现在我还有你。”
她从他眼里看到的只有自己。
这一份认真劲儿,她从没见过,哪怕是在工作时,她都没见过他这样认真。
“我深知赌会带来什么恶果,也深知你厌恶什么。”
“达达,我的哥哥因赌场而死,正是因为他将自己的人生都放在皇城赌场里,在商场上的能力不够强大,所以致使他被有心人开车撞死,如果他懂得商场社交,懂得拉拢人心,懂得运筹帷幄,懂得真正强大的道理,他决不会死在它国。”
“达达,我们李家的男人,都过不了感情这一关,我父亲是,我哥哥是,我也是。既然过不了,我宁愿不过,宁愿卡在这里,任由别人去赌,我只需负责我身后的皇城强大就行,强大到我足够负责你今后一生就够了。”
她看着他嘴唇,听着那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她抬起视线望进他漆黑的眼睛里。
——负责你今后一生。
她突然抬手捏住他鼻子,说:“说谎鼻子会变丑的。”
他板着脸,拉下她的手,“许达妹,我很认真。”
她坐直身子,双手绕到他脖颈上抱住。
“李时京,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很高兴你不会拿人生当筹码。
很高兴你有这样的信念。
很高兴你会这样强大。
“李时京,你怎么会这么好啊。”
他听到这句话,怔了怔,声音发干:“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她动了动腿,抱着他不放手,另一只腿踩到他腿上,然后跨到另一边,改跨坐在他腿上。她抱着他贴靠倒沙发上。她在他耳后重复:“李时京,你怎么会这么好啊。”
“……再说一遍。”
他的手放在她裙子上的拉链上。
“说多少遍都一样的。”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她按住他的手。
他声音低低的:“不可以吗?”
她推开他,捏着他下巴,望了望他下面,说:“不行。”
“……”
“弟弟妹妹待会要回来了。”
他一手按在自己额头,“去我那儿。”
“不行。”她按住他肩膀,用膝盖顶住沙发直起身,俯身倾向他。
他还没得及反应,嘴唇上已经感觉到了两片柔软。
她主动亲吻他。
这是八年来的第一次。
他不敢动,怕动一下就要崩溃,溃不成军。
“你听好,这种话我只说一次。”
他抬着头看着她。她散下来的卷发在他脸上、脖颈间轻轻扫弄着,令人心痒。
“已经抵消了,所以,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担心。”
崩溃了——
他扣住她肩膀,往下一拉,捏着她下巴,发了狠地舔舐她。
“你说到要做到。”他说。
第53章 Chapter 51
Chapter 51
那一天晚上,他在广场看着李时京的采访新闻,看到半路,他转身就进了皇城□□。
那一天晚上,他在冥冥中失去了曾经以她为名的梦想。
那一天晚上,一个没有目标的赌徒眨眼间变成了职业赌徒,以玩弄赌场为乐,赢得大笔豪财。
他在赌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夜之间,他带着其他的围观参与的赌客都赢了不少钱。人人叫好,人人欢呼。
吹顶的呼喊声渐渐扩大他内心的空洞,即便是桌上的筹码越来越多,也无法填补那块空洞。
出手大方,赢得便更精彩。
监控室里安保人员被朱提赢得的数量吓了一跳,忙忙打起精神研究,叫人救火也无法坏了他的运气。找不到任何出老千的痕迹。这人的运气好到吓人。
当你了解了赌场,全身心的了解,甚至把自己交付进去,这样就不是运气操控赌场了,而是整个人在操控赌场,以头脑,以精神力,以全身感官。他甚至都能听得到对方筹码进自己口袋里的声音了。他赢了数把,同时也在一点一点的输光自己。
连续三天,连赢数场,几乎是抢了赌场将近亿的筹码。
如果他要是玩进上面的VIP客户厅,就不仅仅是这么多了。
李时京按下遥控,监控器关了。他低头处理自己的文件,对其他赌区经理说:“不用管他,让他赢。”
“总裁……这不关是他赢,他还带着其他人一起赢,一个赌台的全赢……”
李时京这才抬起头,微微皱眉,接着又笑了一声。“去请他上来吧,就说李时京找他。”
朱提在下面赢得越来越麻木,这比在美国赌的时候更麻木。他听到后面的人叫他,回头,与此同时,手里的筹码用力拍庄上面。
赢得这一把后,他收了筹码。
旁边人连连抱怨:“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再玩玩啊。”
他笑,“下次下次。”
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捧着筹码去账房换钱。
“王经理,富了不少啊。”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他隆起的大肚子。
王经理哂笑:“我干了快三十多年了,再不升职吸点油,人要垮的呀。”
他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他上前,揪住王经理的衣襟,问:“我让你帮忙带话,你带了没有?”
“带话?”王经理想了想,拍了下脑袋,“人年纪大了,记不住事情了。”
他冷着脸,勾着嘴唇扯了下,“哼,记不住事?”说完,抬手,作势要蒙他一拳——
“住手!”
许达妹站在账房门口,看着他们。
朱提听到声音,拳头卡在王经理面前,没动下去了。
“这里是皇城赌场,容不得任何人打架,即便是经理也不行。”她边说边走进来,“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情,要打架请出去。”
王经理推开朱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朱提舔着口腔内壁,眼神意味不明地望着许达妹。
变化可真大。
变得他有点反感了。
她身上的东西简直跟李时京如出一辙,反感到令人烦躁。
“李总叫我带朱提上去。”王经理说。
许达妹这才转过脸看向朱提,“既然是李总请人,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她看着他的那眼神当真是一点感情都没了,好像只是认识这个人,出了认识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她瞥了眼,看到他身后兑换的筹码。
他依旧没变。
除了时间带给他的变化之外,什么都没变过。
八年时间都磨灭不了他赌徒的性质。
樊士中的死,从来就没有影响过他,即便是断了手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