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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站在屋子里,看着他们在她的床上相拥在一起,一双蒙着泪水的眼睛露出嫉恨。
沈言池松开对乔知一的钳制,黑眸打量着她,只见她的衣服上全是沾到他的血迹,不禁皱收,声音低哑无力,“脏了。”
这个时候还管她衣服脏不脏。
“不脏。”乔知一硬是忍下泪意,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沈言池,你还要不要输血?”
旁边放着输液架,上面有血袋,有输液袋。
她问的是他要不要。
而不是强迫他。
她知道,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撑不到现在,季连航下手太狠了,根本没有拿沈言池当人看。
沈言池只盯着她衣服上的血迹有些不满,闻言,他看向乔知一的脸,在她的眼中看到绝望。
他勾了勾唇,唇角的伤口渗出血,这抹血让他的脸多了一抹颜色,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为妖冶,“为什么连这都要询问?”
“……”
“你替我输血,我就要。”沈言池说道,声音低哑,“我还要活着看你。”
他不能真死在她面前。
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好,我给你输血。”
乔知一点头,人慢慢冷静下来。
对,他们现在还没走到绝路,没到最后,她不能放弃,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扶着他轻轻躺下去,然后拿起输血管子刺入进他的手臂,让血液缓缓淌进他的身体里。
这对她来说没什么难的。
乔知一又把输液的针管刺入他的静脉,双管齐下,他伤得太厉害了,全凭是一点意志强撑。
沈言池看着手臂上两处管子,自嘲地道,“我真成病人了,够窝囊的。”
哪是病人。
是根本快成为一个死人了。
乔知一坐在他床边,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医药箱又开始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她拿起一支麻醉针。
沈言池刚才在夏初手里挣扎了几回,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黑眸盯着乔知一道,“别麻醉我,我怕我睡着了。”
“睡着就不疼了。”
乔知一艰难地露出一抹微笑,安抚着沈言池。
“睡着就看不到你,别麻醉我。”沈言池看着她,见乔知一的眼神坚定便道,“你信不信我还有力气阻拦你一回?”
他的语气再弱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凌厉。
“……”
闻言,乔知一哪还敢再给他麻醉,连忙将麻醉针放回去,只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敷上药。
沈言池咬紧牙关,吃痛地拧眉,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配合得厉害。
乔知一看着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样,难受得厉害,她强忍住眼泪,忽然就听到沈言池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很丑?”
他这个时候在乎丑和美?
他还成外貌协会的了么?
“嗯,很丑。”乔知一实话实说。
“你嫌弃了?”沈言池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下来。
“嗯,嫌弃了。”
“你敢不敢说点感动我的话?”沈言池躺在那里睨向她,无力的语气很是不悦。
他好歹还是个伤者。
差点就跟她死别了,还敢嫌弃?
乔知一艰难以扯出一抹笑容,看向他,“那你快点好起来,我就不嫌弃你了。”
沈言池目光有些微的涣散,他看向她,应声,“嗯。”
乔知一冲他淡淡地微笑。
“对了。”沈言池忽然又道,“我的纹身还好么?”
又是担心丑又是担心纹身。
唯独不担心他是不是能活下去。
哪有这样的人……
乔知一的心口压抑得难受,往他锁骨下方的纹身看去,一个小篆的“知”字被细密的伤口覆盖,基本已经看不出是个字,只有一点墨迹在上面。
“还好。”乔知一告诉他,“等伤口复原就好了。”
不会好了。
这个纹身不会再变成原来的样子。
“那就好。”沈言池躺在那里说道,对这个答应很满意。
“你就担心个纹身?”
乔知一忍不住问道,居然都不问问她,他的伤势还有没有得治。
“嗯,这纹身不能坏,我死都要带着它!”沈言池说道,声音没什么力气,却是坚定非常。
死都要带着纹身。
极端到极点的男人。
“……”夏初站在一旁瞪着他们两个,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就往外走,将门重重地关上,关门声很大,震耳欲聋。
乔知一看着夏初离开,脸上的情绪没什么变化,继续替沈言池疗伤,问道,“沈言池,我问你个事,定位芯片是不是你自己摘除的?”
“是。”
沈言池回答得很快。
“为什么?”乔知一不解地看向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渍,疑惑地问道,“你摘了芯片,沈家的人怎么找你?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个地下迷城,靠自己是出不去的。”
若是外面的人攻进来还好说。
“没什么为什么。”沈言池躺在那里,嗓音虚弱。
沈言池睨一眼输液袋和血袋,唇角微勾,“你不是帮我把命捡回来了么?”
“嗯。”
乔知一一用力地点头。
沈言池说着咳嗽起来,人份外虚弱。
“我给你倒水。”
乔知一立刻站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玻璃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沈言池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让他喝水。
沈言池没有血色的嘴唇含住水咽下,每咽一下,喉咙都在发疼。
“还好么?”
“嗯。”
沈言池应声。
乔知一低下脸在他的额头吻了下,沈言池看向她,目光变得没那么涣散,“怎么,想我想得这么迫不及待?”
他现在可没有这个力气陪她做些什么爱做的事。
“……”
乔知一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想到这个,她瞪他一眼,将他放平,说道,“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就怕有炎症。”
他的身体也着实可怕,都伤成这样,也没有发烧。
他太能撑了。
能撑未必是什么好事,痛苦也比旁人受得多。
“是么?”沈言池的语气有些失望,“还以为你这个饥渴的女人想对我做什么。”
“……”
乔知一黑线,不知道说什么,转身把杯子放回书桌上,心情忽然没有刚刚那么糟糕了,她转过身,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幕后主使是季连航,知道他的母亲。”
如若不然,沈言池怎么甘愿将芯片摘下。
“能有多难?”沈言池问道,“突然地叫一声他的名字,他有反应,就是了。”
他说得简洁。
“好吧,所以你就自己把芯片除了?”乔知一问道。
“嗯,我不是想跟他打打杀杀,她怎么说也算你的养母。”
他不想她的心结越来越深。
“他让我撑20天就放过我。”沈言池道,“我同意了。”
他说得干脆简单,好像根本不在乎那20天会有什么的折磨。
“……”
“沈言池,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陆云华是你派人杀的吗?”那个时候,她被逼的走投无路。
陆云华死的时候,告诉她是姓沈的不放过她。
“不是。”沈言池目光不在涣散。
“……”不是么?
可陆云华明明死的时候……
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去想太多了,他说不是,她就信。
她想,仇恨或许也可以化解的。
她正要站起来,就听一个踹门声响起。
“不可能!”季连航从外面走进来,一身黑色的装束,戴着皮手套的手握紧拳头,沙哑的嗓音充满痛恨,“沈言池!你不要再骗她!为了活命你真是什么都编造出来!”
“……”
乔知一愕然地看向他,然后连忙道,“沈言池不会和我撒谎的。”
那不是沈言池做的。
他做的他不会否认。
“不可能!他在撒谎!不是你,你的手下怎么可能自作主张,你去看看你的手下,谁不是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他搞错。
这不可能!
始作俑者就是沈言池!
“……”
沈言池沉默地看向季连航,一张五官妖冶的脸上没有表情。
乔知一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看着情绪格外激烈的季连航,想要去平复他的心情,“你别这样。“
“季连航。”
沈言池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乔知一回过头,季连航目光痛恨地睨向他。
“我帮你找到当年撞你母亲的那个手下,帮你报仇,如何?”沈言池说道,开始和他做起交易。
季连航瞪着他,目光狰狞,“你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会信你?沈言池,你少妄想!你是始作俑者!不是你,我这些年不会过成这样!”
“季连航,那都过去了。”乔知一说道,“你不要再沉迷在仇恨中好不好?”
季连航已经沉迷得什么话都听不下去。
这个样子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啪——”
季连航猛地一把掌甩向乔知一,一双眼睛里全是痛恨,“是你别再沉迷仇人了,乔知一,你太让我失望了!”
怎么说,陆云华她也喊了20几年的妈,现在居然不把她当一回事,就怎么护着仇人!
“……”乔知一没有想还手,只是看着他,“沈言池纵然是有什么错,他现在该还的也还清楚了吧?毒药、毒打、精神折磨……够了吧?”
“不够!”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点暖色,只有冰冷。
“那我替沈言池受!”
乔知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季连航震惊。
沈言池坐在床上,黑眸中浮动着惊愕。
房间里恢复一片寂静无声。
乔知一站在季连航面前,双眸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字道,“剩下的还有什么,我都替沈言池受!只要能让你放下仇恨,你让我受什么折磨都行!”
“你疯了?”
季连航瞪着她,扬起手又要打她,手刚举起就被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攥住。
乔知一错愕地看向沈言池,他把手臂上的医用管子拔了,拦住季连航的手,挡在乔知一的面前,目光冷冽,“你这些年来都把我视作最大的仇人,对么?”
“……”
季连航死死的瞪他,脸上露出一抹被说破的难堪。
“你查了那么多年,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死在我手下吧?所以,你现在接受不了我不是害你最深的那一个,你不让我死是因为我死了,你就连可报仇的人都没了。”
“你胡说什么!”他的神情有些崩塌,眼神闪烁。
沈言池冷冷地看着他,撑着全身的力气站在那里,嗓音虚弱,“到时,你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了什么活下去,可你又想活着,你比我还不想死!”
果然,沈言池的话落,季连航的神情彻底不对了,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解,甚至有着一抹恐惧。
他恐惧地瞪着沈言池,“你胡说,沈言池,你都是在胡说!你该死,你该受折磨……”
季连航用力推开沈言池,沈言池本就体力不支,人往后仰去。
季连航转身就往外跑去。
“你没事吧?”乔知一连忙扶住沈言池。
沈言池的目光涣散得厉害,他摇头,让自己镇定地一些,“没事。”
乔知一望着季连航的身影,他简直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沈言池的话恐怕更加刺激了他……
“走,我扶你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