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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时他去找克莱尔神父的话温礼安又得听到“所以说从小接触的环境很重要,礼安也是天使城的孩子。”这话的背后意思大约就是:幸亏礼安在我身边长大,幸亏我给他灌输许多美好思想,不然他也许变成那偷巧克力的孩子之一。
喋喋不休还在继续“一个人在年少时期遇到的事情会影响到他的成长。”意思就是说假如他在偷巧克力时被抓住了,这也许会成为他成长中的阴影等等等……
有学问的人都是这幅德行。
和谎话精相处比和有学问的人相处有趣多了,温礼安想知道这位“马尼拉来的”女孩还能编到什么样的程度的谎言。
更确切一点说,两年后撒谎功力进步几许。
“那你那件衣服怎么解释?”他问她。
“衣服是她们给我的啊,她们让我穿我就穿了。”这会儿,女孩语气又有傻乎乎的劲。
小小思考了一下,假装在经过思考后相信了女孩的话。
天使城的孩子们对于从马尼拉过来过暑假的孩子总是会极具讨好,为的是从他们口中听到来自于城市的消息。
目光落在女孩头上的蝴蝶结上:“蝴蝶结很漂亮。”
“我妈妈从法国带回来的。”板起手指,一一数来,“她还给我带回来了书本,芭比娃娃。”
“那一定很漂亮。”
“当然。”呼出一口气,“你说得不错,这衣服穿在身上可真热,好了,相信你对我的误会已经解除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此时,午后日光从走廊大片的缕空位置渗透进来,光影刚好落在他们两个站着的所在,顺着那光影他和她的影子被投递在地上。
两抹人影处于平行线上,短发的影子比长发的影子高出近一个头。
这个发现让温礼安心里泛起淡淡的愉悦。
“我以为你已经相信我了,原来还没有,”女孩语气失落,“是不是我再给你念一段法语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此时,温度来到一天中最高的时间段,周遭有因为温度高化开的巧克力味道,温礼安从来不吃巧克力,那玩意又贵又没营养。
自然,巧克力味不会是从他这里发出的,一定是吃巧克力的人嘴太急,一不小心把若干巧克力渣掉落在身上,温度把落在身上的巧克力渣融化了。
顺着巧克力味,目光聚焦在某一处。
软软、委屈的声音在道着:“我真没吃巧克力。”
看着像初初盛开的粉色海棠花瓣的唇色,配上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看着还真不像来自天使城的孩子。
这样的一张面容再配上软软的语气,如果不是那嘴角边还残留着化开的巧克力,他也许那一瞬间会信了她的鬼话。
她只是在街上玩,被孩子们诳进来的。
他问她你真没吃巧克力吗?
“没有。”
“可是……”指着她嘴角,“它告诉我你吃了巧克力。”
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瞬间添上淡淡的红,那淡淡的红和她唇瓣相互辉映,温礼安觉得周遭温度似乎又高上些许。
骤然升高的温度使得温礼安忽然间变得不耐烦了起来,冷冷说着:“你不仅偷了巧克力,你还溜进唱诗班的宿舍,离开时顺手牵羊走你身上这身衣服主人的蝴蝶结。”
女孩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表情显得惊慌失措,相反,她语气恼怒:“所以,你刚刚的那些话是想看我出糗对吧?”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手就往温礼安脸上来。
又想来这一套,温礼安单手拽住女孩手腕,从走廊另外一头传来脚步声。
温礼安往女孩凑近一点,心里幸灾乐祸得很:“那几个偷巧克力的小贼把卡莱尔神父最喜欢的书给踩坏了,你的同伙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踩坏卡莱尔神父的人就是你,卡莱尔神父还因为这件事情被气生病了,你要遭殃了。”
女孩一张脸变得煞白,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温礼安扬起嘴角,刚扬起的嘴角因为女孩忽如其来的举动僵住。
等明白贴在自己唇上那软软黏黏的触感来自于什么时,迅速放开手,放开的手僵在半空中——
下一秒,僵在空中的手推开了女孩。
那时,温礼安心里不无恼怒,这么小的年纪就使用这招,也不知道这招在别的男孩身上施展过多少次。
外向的姑娘长成轻浮的姑娘了!
铁青着脸,目触女孩得意洋洋的眼神,拳头就想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抡去——
“现在你也有巧克力味了。”眼神得意洋洋,声音也得意洋洋。
拳头握紧,在空中滞留片刻,收回。
“怕了吧?”女孩笑得好不得意,“要遭殃一起遭殃。”
傻子,还以为他当真怕了她。
女孩自以为想到了好主意:“到时候,我会告诉那些人,你也吃了巧克力,但如果你放我一马的话,我们都会没事。”
温礼安在心里叹气,白费他说了那么多,和巧克力没关系,让卡莱尔神父生气的是小贼们踩坏他的书。
真是蠢姑娘,偏偏这蠢姑娘一副还沉浸在“天,我是怎么把这样的法子想出来”上,没关系,很快她就会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想是这么想的,可——
“她是谁?”当那名神职人员指着那女孩问温礼安时,他给出了如是答案:唱诗班成员。
为什么不是“她是把克莱尔神父的书踩坏的罪魁祸首。”明明这个答案在那名神职人员出现时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答案让那名神职人员表情疑惑。
“是以前唱诗班的成员。”慌忙回答,“她在唱诗班时,你还没来到这里。”
眼前这位神职人员一个月前才来到这里。
女孩大摇大摆从神职人员打开的那扇门离开,那个下午,温礼安在走廊站了一会,他无法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
着魔?神经错乱?心血来潮?
那阵风吹过,温礼安发现自己的手指正落于自己的嘴唇上,慌慌张张,手甩开,慌慌张张来到洗手间,洗完手,又开始拼命擦自己的嘴唇。
那女孩似乎把什么奇怪的东西粘在他嘴唇上了。
2000年温礼安第三次遇见穿白色尼龙裙的女孩,1998年到2000年间隔两年。
温礼安发现这样一则规律,他和穿白色尼龙裙女孩从1996年到2000年间见的三次面都间隔两年,每年见面时间都是在夏天。
2002年,小查理终于学会走路,只是走路的样子好像随时随地会摔倒的样子。
对于小查理的事情,费迪南德家的大儿子比这家的女主人还要紧张,整天忧心忡忡,此时的他已经在码头某得一份工作,温礼安也变成一名初中生。
这期间,费迪南德家的大儿子常常会在费迪南德家的二儿子面前提起一位名字叫做“小鳕”的女孩,末了还不忘强调“我和她是普通朋友。”
初夏,温礼安注意到门前的稻田色彩似乎比起往年更加翠绿,绿得像谁别在发上的蝴蝶结。
伴随着初夏的到来,温礼安发现自己内心似乎隐隐约约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夏天过去,温礼安一颗心变得空落落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明明这是他收获很多的夏天:考试成绩每次都第一、他成了修车厂的学徒、带他的是修车厂最有说话权的德国师傅、卡莱尔神父把他带到他最好的朋友面前,那是综合电力学专家。
这一年,穿白色尼龙裙的女孩并没有出现。
2003年,初夏夜晚,温礼安被窗外的声响惊醒,推开窗,他那傻哥哥在月光溢满的院子里来回奔跑着。
一看到他迅速串到窗前“小鳕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天使城的夏天夜晚总是很热闹,这年夏天温礼安在一家俱乐部找到了工作。
十三岁的他跟在一群十七、八岁的男孩后面进了这家俱乐部的应聘点,他和那些人说“距离我十七岁还有三天时间。”第二天晚上,他就穿上这家俱乐部的服务生制服。
午夜,结束完工作,走在天使城的街头,目光和往常一样无意识望向街道两边。
温礼安不知道自己想从街道两边找出什么,或者,更确切的说,他想从街道两边的女人身上找出什么。
街道两边每隔一米左右距离就站着一名女人,她们看着像排列整齐的路灯,这些女人年龄从十五岁到四十岁不等,她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衣着暴露。
目光沿着那些女人,大多数女人浓妆艳抹,不过,也有个别妆容清淡的,比如说那站在蓝色霓虹灯下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女孩,她的岁数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妆容清淡也没有身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站在那里别具一格。
值得一提的是,那女孩有一头黑色长发。
站停在女孩面前,女孩不仅有一头黑色长发,女孩还有黑色的瞳孔,嘴唇像不像粉色的海棠花瓣温礼安不知道,这里的光线不太好。
面对来到她面前的人,女孩表情略显局促,举起手:“嗨。”
站停在那里,看着那女孩。
“你很漂亮。”女孩又说了一句。
看着女孩。
女孩低下头:“一个晚上二十美元,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可以……可以打八折。”
迎着夜风,脚步往前,温礼安想起自己六岁那年说过的话。
“长大后我肯定会去找你,到时记得给我打八折。”
温礼安不知道说可以给他打八折的女孩是不是那穿着尼龙裙的女孩,他已经有四年时间没有见过那女孩了。
那女孩给他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迷迷糊糊的,甚至于他不敢确定1998在街上遇到的女孩是不是那白色尼龙裙女孩,2000年在教堂遇到的偷巧克力小贼是不是那穿白色尼龙裙女孩。
发生在她们身上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有一头黑色的头发,白皙的头发。
成长的开端,就是学会如何去理性的思考,越长大就越意味能让你相信的事情越来越少。
也许,她们只是他在不同时期遇到的三位有着黑色头发、白皙皮肤的女孩。
2004年,初夏,费迪南德女士生日前一天,君浣宣布,他要带自己的女友见家长。
费迪南德女士生日当天就在周六,温礼安唯一有时间的大约也就是周六上午了。
那是再寻常不过的周六,他从网吧回来,费迪南德看了他一眼说礼安你去换去年妈妈给你买的衬衫,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哥哥的女友。
关于哥哥那位女友,据说是天使城能念上大学的女孩之一,还是学校的优秀学生,虽然这所学校只有五十名学生,但该所学校出过联合国青年大使,这恐怕是费迪南德女士让他换一件衣服的最重要原因吧。
按照费迪南德女士的意愿换上那件看起来只有马尼拉人才穿的起的衬衫,费迪南德女士又和他说礼安去把小查理接回来,再过一会午餐就开始了。
一出门,赤色小路另外一端有一对年轻男女远远走来,一看那男的走路的快活劲除了他那傻哥哥也没谁了,至于那女的——
眯起眼睛,身材不错。
没去理会那对男女,温礼安朝赤色小路的另外一头,那一头连接着海滩,小查理和他的伙伴们一天到晚往海滩跑。
这一天,天气好极了,这个岛国的天空一到夏天就像水洗一般,湛蓝的天空下是湛蓝色的海洋,海洋连接着褶褶发亮的白色沙滩。
沙滩上,十几个孩子在瞎忙乎,拉着飞不起来的风筝一路奔跑着,那跑得最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