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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城分明是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吻了,而且他也很明白,她是清醒的。
这让她感觉糟糕透了。
她抽抽鼻子将眼泪忍回去,出去就见安子晏已经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着脑袋。似乎也是头天喝酒的劲儿没过。
见她出来,安子晏起身,“他怎么样?”
她说:“没事,去洗澡了。”
“哦……”安子晏说话间又打了个哈欠,“昨晚他没闹腾吧?”
她抿唇,好几秒,说出来:“他昨晚醒来过一次,把我当成苏念。”
安子晏一愣,脑子清醒了大半,“然后呢?”
潇潇低了头,“没什么然后。”
安子晏觉得不可思议,拉着她走到门口,“你俩……就没发生点儿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他抱住我和我说话,还……还亲了我一下。”
安子晏有些失望,“就这样?”
潇潇拧眉,“您还想怎么样?”
安子晏难受的紧,背靠了墙,“我想有个人帮他忘了那女人……你知道的吧?就和你长的像的那个。他们既然已经不可能,现在他需要解脱,他这人死钻牛角尖,要是没有人帮助他,可能这辈子也走不出来,你长得像那女人,还能接近他一下,别的女人门路都没有。”
潇潇苦笑了一下,“您太看得起我了,他刚才给我钱,要我走,好像很讨厌我。”
安子晏叹口气,“你别太难受,我再和他谈谈。”
潇潇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安子晏有点困,又跑沙发上睡回笼觉去,迷迷糊糊被什么碰了一下。
他难受的要死,抬抬眼皮,叶殊城正居高临下用膝盖碰他,看着他的目光嫌恶的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
他没起,往沙发里面缩了缩,“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你还睡得住,”叶殊城声音很沉很冷,“你昨晚存的什么心,让潇潇照顾我?”
安子晏有些烦躁,知道他犯病,一下子翻身坐起来。
“不就是亲了一下?”他嚷嚷,“人家小姑娘从来不出台的,都不觉得受了委屈,你一大男人,这算你占便宜,你怎么还来劲了呢?”
叶殊城冷眼看着他,“我没问她,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他皱了皱眉,“我能干什么?见你喝酒,怕你出事。安顿个人照顾你,有错?你这人不知道感恩就罢了,怎么还反咬一口呢?”
叶殊城默了几秒,“你觉得我应该感恩?”
“对!”
安子晏重重点了一下头,有些孩子气。
叶殊城瞳仁紧缩,似乎是有些微妙的愤怒,好一阵说不出话,最后从茶几上拿了烟,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没回头。
“我和苏念说过,我不会碰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
见他去阳台抽烟,安子晏足足怔住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跟出去,“你疯了吧?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的女人,你有必要这样折腾自己?”
叶殊城低头点烟,点好了深深吸一口。
“我和你不同。我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
“可你昨晚吻了潇潇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错将她当成是苏念!”
叶殊城声音大了一点,压抑的火气有些不受控制。
他知道安子晏是为了他好,只是这种方式他无法苟同,话他不想说的太难听,但他觉得必须要说清楚。
安子晏难以置信地笑,男人和女人不同,要守身如玉,简直就是和本能对抗,他问:“那她这辈子都不回到你身边呢。”
叶殊城拿掉烟的手有些发颤,“那我一辈子就这样,安子晏,你别管我了。”
安子晏沉默下来。
叶殊城又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做不到,我和你还有苏念都不一样,我试过,昨晚在包厢,我喝酒的时候就在想,我要不要干脆让潇潇跟着我,最起码,身边还有一张相似的脸……”
他按住自己发抖的手。
“昨晚我以为身边的人是苏念。像做梦,虽然脑子不清楚,但我真的很高兴……结果今天早上想起来,你知道那种感觉多糟糕吗?”
他眉心紧蹙,低着头,面色晦暗的像是死人。
“那种负罪感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我和苏念说过的,我还发过誓……”
誓言只是针对过去那很短暂的一段时间,然而他却将那个滑稽的誓言当成了束缚自己的条例。
安子晏简直没办法相信,叶殊城发誓就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这誓言的内容又是什么鬼?
这么素一辈子,就不是男人了,那是和尚!
单纯是做和尚也就罢了,再这样下去,问题就不仅仅是禁欲,而是叶殊城这辈子,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安子晏停了一会儿,心一横,开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时候,她和余昆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眼前一暗,安子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叶殊城揪住了衣领一拽。
抬眼近在咫尺就是叶殊城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燃烧着的烟跌落在地板上滚到墙边停下来,轻纱一样扯出一道白烟。
叶殊城呼吸有些急促,眼底按捺不住的怒意涌动。
安子晏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她跟在余昆身边多久?四年了,比你和她相处的时间要长,说明她和余昆反而更……”
叶殊城拳头一下子挥过来。
安子晏认命地闭眼,却没挨到那一拳,几秒后睁眼看,拳头堪堪停在脸颊旁的位置。
叶殊城松开他衣领的手顺势用力推了他一把,推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后退了好几步才找回平衡。
叶殊城粗粗喘了口气,紧攥着的拳头抖的厉害,别过脸不看他,只吐了一个字。
“滚。”
安子晏有些无谓地笑了下,转身离开。
门被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安子晏那是在摔门。
又只剩下叶殊城一个人,这房子安静空旷的很可怕。
叶殊城低头看一眼依然在燃烧的烟,好久,弯身,想去捡起来,还没有触到,突然就是一拳砸在玻璃上。
玻璃不堪重击瞬间碎裂。
破碎的声响不仅仅是从外界,也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手已经破了,流着血,那疼痛叫他清醒。
破碎的是他以为可以继续的生活,得过且过,行尸走肉一样,整整四年,他无力地抱住头蹲下去,明明在大口大口呼吸却又觉得快要窒息。
潇潇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苏念已经放下了。走出去了,她过的很好,他也想让自己走出去,但是他办不到,他忘不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另一个人从他心里从他身边取代苏念。
空房间就像他的心,蔓延着一片荒芜,绝望的,致命的。
……
恒易后来几天的签约基本上顺风顺水,乔晔每天都在报喜,可是苏念和孟易平却都不见一丝松懈。
余昆不在,苏念只能和孟易平在办公室交换一下意见。
她的意思是,寰亚那边安静的有点太过分,反而令她觉得不安。
孟易平表示赞同,“大概是在闷声憋大招。”
“说到大招……”苏念歪着脑袋想了想,“现在他们只能从大终端入手,但是大终端签约的难度很高,从公关到最后签约的周期也比较长,得熬……”
孟易平点头。“但大终端投资高收益也高,而且会影响资金流向,寰亚那边有r。s。做靠山,大终端的资源比较多,这一点是咱们的劣势,目前咱们还没有和任何大终端建立客情。”
苏念眉心紧蹙,“也是……万一他们签大终端,确实很麻烦……”
座机突然响,苏念接起,是乔晔打来的内线,说有人要找她。
她拧眉,有些烦躁,“是谁?”
“安总。”
苏念一愣,“他找我做什么?”
乔晔说:“他说有意做理财。”
苏念默了几秒,“那可以找个业务员去和他介绍。”
乔晔有些为难,“可他指定要见你,现在人就在前台等。”
苏念抓抓头发,“好吧,叫他到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下楼的时候,苏念想,安子晏这次要是再和她说什么关于叶殊城的事情,干脆直接赶出去好了。
会客室里安子晏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恒易企业文化的册子,见苏念进来,他放下册子,看着她笑。
苏念也勉强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什么时候回到晋城的?”
安子晏问。
“有一段时间了。”
安子晏点头,“你变化很大,那天拍卖会上我差点认不出来。”
苏念问:“安总,你说想做理财?”
安子晏默了几秒,坐直了身子,“我说些话,你别急着骂人,先听完。”
说完还不等苏念反应,他继续:“我知道你不爱听我为叶三少说话,我这次也不是为了他来的,我是为了寰亚。”
苏念一怔。
“在我眼里,寰亚就跟你当初那个流掉的孩子一样,很无辜。”
这个比喻让苏念不由得皱眉。
“寰亚是三少为了针对恒易而建立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脑子发热的产物,是他为了找你而用的手段,但是你要知道,现在寰亚虽然规模不大,但已经有几百员工。”
安子晏呼吸拉长,慢慢道:“但凡牵扯到你的事情,三少脑子就不会清楚,现在你在恒易和他对抗,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寰亚。”
苏念听不下去了,“如果我不管,寰亚也会害死恒易晋城分公司。”
安子晏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也是因为你。”
苏念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其实很清楚你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安子晏笑了笑,“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跟着余昆,还跟到现在,以至于我买办法不怀疑,你真的不是来报复的?”
苏念神色有些冷,“我说不是,你信吗?”
顿了顿,“你心里有答案,为什么要问我?但是我还是要说,报复这种事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叶殊城恰好站在我的对立面而已。”
安子晏犹疑地看着她。
她别过视线,“信不信随你。”
安子晏沉了口气,“寰亚和恒易,一定要你死我活?”
“晋城的市场就这么大一点,恒易想要在晋城立足,必须掌握一定的市场份额,之前寰亚用恶性竞争手段排挤恒易你不是不知道,市场有良性竞争,那才是常态,在回归到那个常态之前,至少我要保证恒易晋城分公司的良好运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当然要采取一些措施,我不明白这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报复或者你死我活?”
苏念心里有气,说话的语气并不怎么好听。
安子晏拧眉看着她,好一阵,“那你会利用你和三少过去的关系吗?”
苏念手指无意识紧缩,“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打感情牌……”
“我不会。”
苏念很快打断他话。
安子晏松了口气,“我就是来确定这个。”
苏念眉头紧皱,十分不悦。
安子晏笑了笑,又说:“你可能嫌我烦,不过……苏念,你已经把他的生活彻底毁了,我必须得确定你这次回来不是要他的命。”
苏念不屑地扯扯唇角,觉得太扯淡,“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真的会吃了他一样。”
安子晏叹口气,“我没夸张也没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