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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做梦的时候总觉得呼吸不顺畅。
她略感不爽,身子往下移,想从他的怀抱中脱身。
“怎么了?”他被她的动作弄醒了,睁开含着睡意的眼眸。
“我不想跟你睡,好挤。”她终于能成功远离他相隔一米的距离。
阗禹跟着她一齐直起身,“会吗,我只占了半个位置不到,这张沙发完全你在睡,我只是充当你的枕头。”
她起床气上来了,“谁管你,都几点你怎么还没走。”
阗禹一瞬不瞬地望她,眼内情感深得不可究。休息室里只有一盏台灯,晕黄的光线散开来。
盛静鸣说完就别过头,捞起手机,查看是否有处理文件的消息。
开始是躲着他的真情目光,后来调了几条信息细看,就嗅到了几分危机感。
集团分部的子公司决裂分割,最初是盛静鸣决定将这个公司做大的,没想到这么快反噬。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他不动声色地搂过肩,出声问。
盛静鸣简单地讲了讲,随即眉毛皱。
照她的想法来深思,那可能就是公司不够大,才会产生纠纷问题。
赤脚落地,她往办公室方向走。没多久又被他拉住,“先穿好鞋。”
不得已,她坐稳下来,大脑高速运转,眼眸静默地望他,望着他温柔细心地替她穿好平跟鞋。
“有时候,公司不一定是越大越好,不然走到顶峰之后就是下坡路。”周遭氛围沉静,他突然开口,指尖握牢她的脚腕。
这话林玥早跟她讲过,只是当时她自负,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没听进去。
这一晚,阗禹的观念渐渐影响渗透她对公司的决策。针对她的判决给出了不少建议。
他本身拥有管理自己的能力,人际关系好,情商技能点满,而过去的她很少发掘到他的巨大价值。
果然是年少时的爱恋蒙蔽了心智,只会谈情说爱。
*
炮/友关系维持得尚可,多数情况下,是阗禹从基地赶过她的家,有时还得帮她煮晚餐。
盛静鸣发现他似乎逐渐变得开朗了,会笑,温和的脾性与曾经并无多大区别。
她觉着古怪,但林玥那边监察的结果是无异常。
过了两个星期,阗禹的项目进行到收尾阶段,与此同时,盛静鸣终于收到关于他跟别的女人来往的消息。
林秘书倒条理分析,“小姐,那是他的高中好友,正巧对方过来这边出差,所以约出来聚了聚,问题不大。”
盛静鸣听完,只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电脑单击的细微声响,“洛星。”
后面林秘书再补充其他信息,她都没再听下去了,听见这个名字就已足够。
尽管过去了那么久,她并不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忘记了当年的竞争对手。
怎么他们还有联系???
甚至在她离开阗禹的六年里,一想到洛星可能和阗禹在一起过心态就瞬间爆炸。
之后阗禹发信息让她早点回家,盛静鸣扫了一眼当没看见,呆办公室里呆了挺久,把安全柜里的酒全喝光了。
凌晨十二点半,林玥驶车送她回去,扶着脚步虚浮、手不停颤的人,开了门,客厅澄黄的暖光,餐桌上一桌丰盛的菜肴,男人静静地端坐,望着桌上冷掉的菜,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没人知道他等了多少个小时。
这房子本来冷色调的装修风格,给他添上一股奇怪的萧条感。
盛静鸣本来肚子疼得难受,眼睛半眯着,见到他时,神志清醒了大半。
“你终于回来了。”阗禹缓缓抬眸,难以描绘的眼神对上她。
仿佛是她抛弃弄丢了他。
她别过头,避开他沉重的目光,通过折磨身体来忘却痛苦的办法此时失了效。
在一见到他的瞬间,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林玥插不进他们两人的电磁波感应,只悄悄附耳,“小姐,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盛静鸣低头盯着地板某处,回:“没,你先走吧,这里我可以处理。”
“可是……”林玥有些犹豫,对方的视线繁冗纷杂,似在压抑什么。
怕小姐出意外。
“你回去吧,没事的,我了解他。”盛静鸣攥紧颤抖的掌心,表面装出不在乎的神色。
林玥只好作罢,走前扫了一眼,见那男人静坐不动,暂时没有攻击性,甩掉心里那股揣揣不安。
大门啪地关阖的声音。
盛静鸣扶着椅背坐下,腿撑到现在已经软得浮夸,左手完全没知觉了,抖动不停的右手使不上力。
“现在挺晚的了,要不你也回去吧。”盛静鸣直视他,抑制自己不去想洛星跟他见过面的事。
阗禹由始至终都在盯着她一动不动,肩膀宽阔,穿起正装尤为养眼。
正装……她现在才意识到他穿了西装。
酒精似乎连她的视力也不放过,模糊不清地扰乱着。
再定睛一看,餐桌上果然有红酒和鲜花。
似乎时间过长,大束玫瑰的其中一朵凋零了。
“你没收到我的信息吗?”他宁静地问,语气并无责怪意思。
但听在盛静鸣耳里是质问的意味。
“对,没看见。”她没好气地。
阗禹:“今天是情人节,我连续几晚熬夜赶完了基地的项目,就是为了今晚能腾出时间来跟你过节。”
她有过心虚,但这种心虚在知道他和别的女人见过面以后,立刻消失掉了。
“哦,”她平淡无奇地应,“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你可以……”
导火线不知何时埋下的,引爆往往只需要一个字就可以。
阗禹扯开领带去脱她的衣服时来得猝不及防,她早没有反抗能力,被他咬住血管时只发出了微弱的气音。
“……操/我跟你讲,”她的脸色因酒染上红晕,拽住他的衣领,“你再不带套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阗禹沉静地,唇吻着她的脖子,扯下酒红色的领带绑住她的手。
她有气无力地还在骂:“你老是在我脸上脖子留吻痕,说不是故意的谁会信,还老不带套,还总是内/射,你他妈是不是想让我怀上你的种……”
炙热的吻随即封住她的嘴唇,趁她被夺走呼吸讲不出话的时候,他抵着她的鼻尖应:“对,我想让你怀孕,生下十几二十个孩子,让你每天呆在家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照顾孩子以及等我回来。”
“……”盛静鸣头痛欲裂,昏昏欲沉地,听了他的真心话,开始拼命掐他的脸。
但始终是无济于事,被绑紧的手摸他脸上软绵绵的,更像是调情。
阗禹继续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吮吸得她很疼,偏偏他嘴上轻柔地哄,“我们复合结婚好不好?”
“……滚滚滚,怎么不去找洛星,她不是比我更适合吗?”
他的动作稍有停滞,终于明白了今晚她又是喝酒又是爽约的异样。
这时他才恢复到学生时代的温柔无奈,“洛星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她只是普通好友关系,没有别的,你吃什么醋。”
静了几秒。
盛静鸣处于耍酒疯的境界,不听解释,仍是倔强地攻击他的俊脸。
“什么普通朋友,她高中喜欢你谁不知道,你肯定早就知道,跟暗恋你的女生做朋友真是高段位……”
阗禹没立刻接话,拉开一点距离,眼神黝黑,“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又以什么的心态对待自己同桌的?”
客厅的灯在她许久没回时就已经关了,只留流苏精致的坠灯。
现在坠灯的光正洒下来,她紧闭着眼,就是不肯看他,软翘的睫毛轻轻颤着。
视线一路滑落,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新的旧的吻痕错落交叠,满是他留下的旖旎,美好如画。
“我没喜欢过你,一直都是想艹你,把你好学生的皮扯下来,你跟洛星是一伙的,就是爱装逼戴着个面具。”
阗禹无声地笑,掌心包裹她光裸的圆肩,“那现在如你所愿。”
她不禁颤栗,闭目仍揪着他的脸不放,而身体已经被他抱起,耳垂又被咬住。
*
那晚的事盛静鸣记得不太清,因为她喝断片了,醒来之后发现痕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
只有身上的疼痛还留着。
“我昨晚说了什么醉话?”她穿好睡衣,起身去找厨房的他。
阗禹在煮绿豆粥,阵阵热气冒出,袅袅上升,挡住他的面容。
要知道她家里八百年厨房没用过,厨具都快生锈了。
盛静鸣收回视线,他才答:“忘了,我昨晚也喝挺多。”
“真的吗?”
她转眼望空荡荡的餐桌,印象中似乎有一瓶未开启过的红酒。
“嗯。”他应着,用饭勺煮得粥化开浓稠之后,盛了一小碗端出来,“你试一口。”
滚烫还散着热气的粥,她皱眉,往后退,“凉了以后再叫我。”
“我帮你吹凉。”阗禹眉开眼笑,递勺子到她跟前。
“不要,幼稚。”盛静鸣继续后退,对他当自己小孩哄的温柔免疫。
而且,这种日常和对话跟情侣没什么不同。
“你对所有炮/友都这么好的吗?”她刻意地提起。
阗禹握勺子的手顿一顿,笑容明显地消失了,他平缓地放瓷碗到桌上,说:“不是,我不找。”
“话别说得太满,你现在不是找了吗?”盛静鸣存心每一句都气他。
“……你喝醉了比较可爱。”他淡淡地说,穿着一次性拖鞋回厨房。
空气中顿时只剩墙壁上时钟的嗒声,他的背影陡生落寞的味道。
盛静鸣回神,警告自己别心软。
昨晚喝酒不记得发生什么非常不利,明显阗禹是记得所有的事。
她越想越糟糕,往最坏的结果预料。
目前阗禹不清楚她和盛连的利益关系,估计以为是普通大家族的冷漠关系。
实际上相反。
盛连那种骨子里冷到极点的人,根本不会在乎爱情、亲情这种毫无作用的东西。
六年前他去找自己,不过是缺一个乖乖听他话、可以替他卖力的工人。
这个人可以是她,可以是从小寄住在盛家的林玥,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对盛连来说有价值的人。
只不过盛连当年嫌身边的人不够忠心,才会去找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企图用血缘道德绑架。
盛静鸣怕疼,所以养成了不与人接触的习惯,一痛就流泪,在盛连看来是没出息的怂货。
“你要记住,在商场上哭,无疑是给敌人的兴奋剂,它可不会像你那初恋一样怜惜你,而是以此来要挟你;所以,你最好什么弱点都别被人发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盛静鸣坐到餐桌上,揉了揉太阳穴。
从两年前的经验开始套入,她尽管怨恨盛连,却也不得不忍同他的理论。
要不然她就不会和阗禹维持着这么一种关系。
防止自己在陷入之前,最后时时刻刻警示着。
其实她本来想,解决盛连以后,再去找阗禹的。
眼睛似乎用眼过度了,她揉得眼角酸疼,停下来,往冒着热气的碗再瞧一眼。
她转过头,见他还在厨房忙活,回过头,她像做坏事似的,飞快地掀起勺子,尝一小口。
绿豆粥是甜糯的,又烫又甜。
她忍住想吐的冲动,艰难地咽了下去。
挺好吃的。她拉开椅子,离开餐桌。
*
基地的项目基本完备,处于交接阶段。
顾平是物理凝聚态的Top 1,阗禹即使排在他后边,也并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