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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她冰凉的手扣得更紧。
风忽然停了,耳边的声响只剩脚下踩到枯叶的吱呀声,一下又一下。
走了半响,她才重新开口:“我想听你唱歌。”
“好啊。”他应得极快,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他还未变声,或者说变得不明显,唱起歌来深情又动听。
粤语的腔调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息间你的吻幻化我的发肤。”
“成就这一趟生命旅程不舍不弃。”
“然后找一个境地跟你相伴一起,无惧这一切崩坏黑暗……”
盛静鸣心底某一块似坍陷下去,耳朵的风声再大,也掩不住他唱完最后一句的柔情:“今世因为你来。”
阗禹侧身,垂眼露齿笑,做这勾人的表情做得跟呼吸一样本能,“怎么样?”
“听不懂。”她低头讲。
微风送来他的回话:“这首歌叫《关于我们》,没关系,我懂就行。”
火车鸣笛,从远处的轨道呼啸而过。
盛静鸣望着那处,轻轻应:“嗯。”
深夜凌晨十二点,火车车厢上聊天声源源不断,盛静鸣一直没睡,阗禹戴着口罩抵着椅背睡。
窗外黑乎乎,隐约辨别出树影和低矮的建筑物。
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口罩,小心地将他的脑袋挪到自己这儿,肩膀陡然一沉。
四处望了望,对面座的人基本睡了,桌上尽是食物包装袋。
盛静鸣慢慢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指纹开锁可以设两个人的,她摁下食指,顺利解开锁。
她浏览历史页面,将银行卡号的数字记下来。
电话通讯录里有十几个标为“D”“M”的未接来电。
她定了定神,没消除未读的红点。
到一点时分,火车途经上海。
阗禹是被她的亲吻叫醒的,还未睁眼,口罩就被摘下,柔软的触感落在他的下半唇。
眼眸被她一并捂住。
他亲着笑起来,不满足浅浅的尝试,凭感觉反压,含住她的嘴唇啃咬舔舐。
男女力量悬殊,她没撑多久。
用最后的力气移开手掌,指给他看。
阗禹的视野豁然敞亮。
入目布满璀璨的星星点点,仿佛自她的指尖蔓延开一片浩瀚银河。
*
回到家门口,阗禹预想了一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管理好面部表情,他进门。
“这个时间才回来,你去哪儿了?”阗父指着腕表质问,语气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阗母坐在沙发,柔和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要不是我刚好去银行办事,调出你的银行卡查余额,我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星期五骗老师请假飞去北京了!”
他垂头,不吭声,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
阗母局促不安,试着问:“你跟谁一起去?是女孩子吗?”
“阗禹,我们家一向开明,但是你这个月真的变得反常,第二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你排级第一,然而分差跟第二仅仅拉了几分距离,退步不少,再这样下去,你——”
他仍是保持缄默,不撒谎,也不说实话。
*
那辆车又在跟她了。
好像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
盛静鸣跟阗禹分别后,没进小区,来到那辆低奢的轿车前。
“你想跟我说话是不是?”她对车内的男人讲。
盛连微笑,眼色示意,前座的司机立刻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她面无表情地站了几秒,然后才坐进车内,带进一阵冷风。
“这才是爸爸的乖女儿。”男人轻巧地夸一句。
盛静鸣坐在一侧,冷淡地:“想说什么直说。”
“爸爸想带你回上海那儿,那里有更好的资源等着你。”
她目不斜视,没看他,“还有两个女儿呢,以及你前妻。”
盛连手指轻敲着膝盖,笑得云淡风轻,“她们?不,我只带你。”
她不接话茬,男人又继续说:“留在这儿有什么意思,为那男生?他是挺不错,但不适合你,你跟他没结果的。”
沉默半响,她一字一句反驳,“为什么一定要有结果。”
盛连:“所以你想过家家?跟爸爸回去,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满足你。”
“……不知你哪里来的把握,认为我一定会跟你回去。”
男人斜睨她,恰到好处的笑容,与养尊处优的皮囊相得益彰,“伏黎十几年没理过你了,她的两个女儿又不喜欢你,留在这儿能开花吗?”
盛静鸣瞟着左边的后视镜,心渐沉。
他知悉她的处境,是最近调查,还是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
她想套更多信息,反问:“难道那两个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是亲生的,”盛连支着下巴,嘴角的弧度弯着,“然而她们没继承到我的血统,性格跟伏黎一般没用。”
“什么意思。”她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仿佛追求很久的真相即将破网而出。
盛连像只笑面虎,下一秒张开血盆大口:“你是三个女儿长得最像我,性格头脑随我的,伏黎恨我,所以连带也恨你。”
她默了默,“你干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只不过伏黎认清了我的冷血而已,宝贝,你骨子里流的血跟我一模一样。”
男人笑着凑近,眼中的精明一闪而过,“还记得那个药箱吗,那时伏黎对你们一视同仁,自从你打开别墅的药箱,让伏露全拆开吃了去医院洗胃之后,伏黎再也没看过你一眼了。”
哐当一击,盛静鸣的心口像被开了一枪。
越是记忆中恐惧的事,越是被神经过度遗忘,那件关键又久远的事似乎就是如此。
犹如打开潘多拉之盒,记忆瞬间复原,如潮水升涨,全涌入她的脑海。
——姐,这可以玩吗?
——可以的吧。
——能吃吗?
——你试试。
伏露举手欢呼,“那我吃啦,姐别跟我抢。”
“静鸣……露露你在干嘛?!”
所以。
所以当伏黎接完伏盛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她事不关己坐在旁边看故事书,伏露嘴边沾上不少药粉和药囊,傻傻地冲着人笑。
诺大的药箱全然混乱,药片被拆得杂烂。
她这时唯唯诺诺地站起来,说妹妹太调皮了,一直在捣乱,一点儿也不乖。
“伏黎骂我没人性,说你跟我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物,任由亲近的人一步步踩中陷阱不自知。”男人不以为意地笑。
盛静鸣现在才发现,他的笑冷得可怕,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记得了,那时我只是想,想让妈妈多注意我一点。”她苍白地辩解着。
回忆却及时显现女人指着她鼻子骂的情景。
——妈妈,别、别不理我。
——我没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对自己的认知好像在那一刻碎掉了。
她一直心存不甘,觉得女人是偏爱。
原来不是,是她太过狠毒,注定没人爱。
盛连毫不留情:“承认吧,你天生反骨,没有同理心,本该当藐视众生的角色,何必降低档次、愚蠢不讨好地去迎合别人。”
她脸色差到极点,恶狠狠地:“你闭嘴。”
不等盛连吐出下一句激怒的话,她开车门踏地,快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颤着掏手机打给甜甜,冷冰冰的电磁音通知她:该用户已关机。
怎么办,她差点哭出来了。
第一次不是因为痛觉而掉眼泪。
*
盛静鸣去公园呆到周一早上,怔怔地望着江边的树灯按时亮。
然后脚步缓慢地回到晟中,不顾班上频频向她投来的奇怪目光。
终于熬到升旗仪式结束,她再也等不了,直接去实验班的方阵找他。
纪莹莹一注意到她的举动,立马拉住洛星跟上。
憋了几天的怪异感在叫嚣。
“星星,我跟你讲。”
洛星不解,眼睛在观察同桌的不对劲,“讲什么?”
“那个,盛静鸣,她好像喜欢阗禹,还抱住阗禹强吻……真是缺爱到一定境界……”
女生尖细的声音不大,偏偏被盛静鸣捕捉到了。
她立刻转身,直冲纪莹莹而来。
纪莹莹措手不及,被她一把推到水泥地上,惊恐的眼珠乱转着。
第48章
盛静鸣两夜未睡; 精神强撑到极致,眼睛隐隐布着血丝。
校服也有些皱巴巴,头发显凌乱。
真是缺爱到一定境界。
缺爱。
注定没人爱。
她将手举到最高的时候; 纪莹莹怕得紧闭眼。
等了一会儿,预期的疼痛没来临。
纪莹莹小心翼翼地睁了眼。
近距离看见她另一手揪住自己的衣领; 眼神是被撕裂的痛。
纪莹莹一时忘了反抗。
语言伤害足够杀死一个人,悄无声息地。
缺爱,一言道破她接近阗禹的潜在目的; 可怜得要死。
原来自己这么可怜。
手迟迟未落; 她的眼眸一眨却蒙上了水汽。
事发突然; 大片未解散的学生们愣愣围观。
阗禹拨开一群人; 见是她,眼神微变,赶过去。
洛星回过神; 在老师还没注意之前; 与阗禹一起靠近劝解。
盛静鸣抿嘴松开了纪莹莹; 又猛地推走洛星。
像多年前看过的动画片那样,生错家庭的大坏蛋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好人的命。
随便吧,反正阗禹刚才也见到她隐藏许久的凶残一面了。从今以后,只有她一人孤军奋战;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管他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几个女生小团体倒吸气; 夏杉见到洛星趔趄时眼睛眯起来,好奇跟来的梁树受到不小刺激; 洛星被推撞到篮球杆上,脸上错愕交加。
盛静鸣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你母性到底有多泛滥?整天一副圣母光环怜悯我,烦死人。”
说着她揪起阗禹的衣领,“你不是关心照顾我吗,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抢你喜欢的人。”踮脚咬住他的嘴唇,撬开牙关深吻,阗禹一碰她就反射性回吻,暂时忘却身外之事,在她几秒后抽身之际,舌尖仍留她口中。
完全是本能了。
周围的学生们第一次目睹越界的激吻。
心跳齐齐跳到嗓子眼。
闻讯而来的老师,吃力地挥开闹事的圈子。
洛星眉毛紧沉,不敢置信地望着阗禹没拒绝同桌如此亲密的举动。
“看清楚了吗,你对我还笑得出来吗。”盛静鸣冲洛星讲完,用力丢开他,如同丢掉厌倦的玩具。
在场的女生见梦中情人被捷足先登,心里皆不是滋味。
阗禹直觉要拉她,刚碰上她的手腕就被挣脱。
肩胛骨一扯,背上的皮带鞭痕在痛,他再次伸手,换来她无情的一句:“滚开。”
她用白话讲的,咬字清晰得犹如母语。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用力扔的一张卡。
正是一个月前交换过的饭卡。
一时间,太多的未知性与忽略的细节席卷而来。
糟糕预感最后转化为戒不掉的瘾,他的眼神逐渐深。
空旷的场地,师生聚集,众目睽睽之下,她强吻完年级第一,像抛妻弃子似的,然后将所有人抛在脑后。
洛星即使过了很久,当时的情景仍记得清清楚楚——
同桌亲阗禹时,他不是没感觉的。
老师没当场抓到证据,只听当事的学生胡说几句,不好轻易将三好学生定罪。
尤其是,当实验班出了名的阗禹,科长询问他细节,他只轻轻回话:“老师,没事,只是一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