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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芬看见她亲生母亲的那一刻,她的恨意更浓了,她几乎在陈双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看见似乎受了刺激的五姨,拨开人群就冲了上去:
"娘,你为什么要卖我?为什么?你害得我好苦啊!"
陈老太太的眼珠子瞪得溜圆,这绝对不是她闺女,她的闺女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还没成年,就有不少媒婆和小伙子踩烂了门槛来提亲。
不可能的,这个疯婆子是谁?
陈老太太被陈秀芬晃悠的嗷嗷叫唤:"这疯婆子是谁?俺可不认识她!"
陈秀芬突然冷静了,一句不认识,让她的心就像是被割下来丢进了搅拌机里一样。
"你不认识?你仔细看看……"
陈秀芬突然变得异常的冷静,偏偏就是这种诡异的冷静让陈双捏了一把汗,她怕她承受不了。
陈老太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因为,她终究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陈秀芬指着脸上被烙铁烫伤的疤:"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
陈老太太的眼神突然变得浑浊起来,她好像后悔了,又好像心疼了,又好像……迷茫了,绝望了。
直到她被公家人带出门的那一刻,她都没分清这是老五还是老六。
她只是路过陈双面前的时候眼神恶毒的看着陈双:
"你不就是想找你亲爹吗?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老婆子自作自受,可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
陈双微微垂暮,心里一阵难受,她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真的"玉石俱焚"了,她到了这副天地,也不愿意把潘大明供出来。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反正快死了,你不是说你比我活的长吗?那好,那你就永远找不到你父亲!
此刻,陈秀芬已经跪在地上哭的根本起不来了,门外也围了不少乡亲们看热闹,这一下,整个陈家湾的人都知道陈老太太把自己的两个小闺女给卖了。
因为陈双是和陈秀芬是坐着公家的车来的,所以宋有粮和陈秀兰借了一辆自行车来到陈家湾的时候,已经结尾了。
陈秀兰拨开人群冲了进来,一眼看见自己的妹妹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她上去就把陈秀芬抱在怀里。
"双儿,事儿妥了?"宋有粮问道。
"妥了!"陈双说的有些有气无力。
其实一开始,陈双是打算把潘大明给揪出来的,现在,老太太宁死都跟陈双杠上了,就算陈秀荷怀孕回来待产,恐怕也听到消息不会回来了,这么一来,潘大明真的像是落入海底的针。
不过还好,替五姨了却了一桩心事。
……
晚上,陈双在老房子生火做好了饭菜,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
陈秀芬这一次吃的特别香,陈双让她知道,有些不公的事情,自然有一定的法律途径可以保护她们。
一开始还担心老太太知道了之后会打死她,可现在,她也知道陈双说的都是真的。
晚饭过后,陈双一个人在老宅子,晚上根本睡不着。
她得趁着这件事没有了却,能证明五姨是被拐卖的,所以户口方面的事情还得办了。
要不然,思思的户口也上不了,那将来上学也就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陈双去了地里,继宗这一阵子忙的很,在家里吃饭也是随便扒拉两口就出门去了。
原来,是因为前阵子地里有些急事,陈双瞅着天气渐渐有些凉了,还得提前把大棚搞起来,却不料,等陈双去地里的时候他已经在弄大棚了。
陈双不由得有些欣慰,她当初第一次带付继宗去看二号大棚的时候曾跟他说过关于大棚的管理方案,也别是温度和气候,什么时候掀开接受日晒,什么温度条件下要卸下大棚保暖。
毫无疑问,他学的很快。
再加上五姨可能是觉得一直在自家里等吃喝也不是办法,家里的衣裳是她洗的,现在,走多了熟悉了,地里的活她也争着干。
或许就应承了那话,人不能吃闲饭,陈秀芬还一边干活一边跟陈思说,要不是你双姐,咱们都吃不上肉,也还在那个村子里受罪。
陈思七八岁,按理说那拐子村才是他的根,就因为陈秀芬一直没断了回家的念想,所以,从小,她就偷偷摸摸的教思思说这边的话,还给她取了个名字。
她的希望在当初的话,可能全都堆积在了陈思的身上,希望他将来长大了能带她走。
而对于小陈思来说,他自打记事开始,母亲就一直被打,陈思待遇却比母亲好很多,时常偷东西往地窖里送,那时候,他以为像他一样的孩子的母亲,都是生活在地窖里的。
可是,母亲时常跟他说起外面的世界,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扎在了陈思的心里,后来慢慢长大,他就越发的想要离开。
说到这里,或许许多遭遇相同的女人也会想过给自己找到一丝生机,或许,陈秀芬就是这个打算,她甚至打算,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就算没有把她带走,那么,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走出大山。
夕阳西下,一片晚霞烧红了半边天,陈秀芬放下锄头搂着小思思指着天边说道:
"你看,凤凰山上的红色云彩,好看不?"
"嗯,好看!那山里住着的是神仙吗?"
陈秀芬莞尔一笑,想起在拐子村的地窖里,她好不容易跟儿子亲近,给他说了一个关于山上住着神仙的故事:
"有,等你长大了,有本事了,就能去看看了!"
陈双收拾了自己的那套自从买回来就没穿过的小西装,还有高跟鞋,八亩地的菜地已经开始打拗了,最多十一月份,第一批蔬菜就出路了,她得去城里找门路!
第370章开发业务
这事儿,陈双跟父母一说的时候,宋有粮脸色就变了:"你又打算去干啥?"
陈双难为情,这回真是去找门路的!假一罚十……
宋有粮见陈双说的真诚,就没再多说:"小心点,有啥事儿往家里来个电话!"
陈双答应了后就出门了,从青阳直奔凤城,到了凤城,去了凤城农贸市场,也就是凤城最大的菜市场。
正好从青阳到凤城的车都是早上的,车程差不多三五个小时,到了凤城的时候,也都下午了,菜市场的人流量可谓是比肩继踵。
日子,陈双记得很清楚,因为要看着日子给各家送菜,所以,这下午菜市场人多,陈双也知道,因为今儿礼拜六。
城里的作息时间和乡下差别很大,至少有很多什么纺织厂啦,还有钢铸厂,大多数都是有休息日子的。
陈双在菜市场里闲逛,时不时问问菜价,陈双这一问,有些哑然,虽然前世在城里生活过,可是,这些在乡下卖的蔬菜都整个儿翻了两倍的价钱不止。
陈双以前在这里生活过,虽然时间倒退了那么多年,可是,这菜价也太特么离谱了吧。
陈双记得曾经在这买过菜,不过比乡下最多翻一倍的价钱。
这还不算,菜价这么贵,怎么人流量还这么大?
陈双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随手挑菜问价钱,一问这豆角都要三块钱一斤,花菜四块,就更别提那些稀有的蔬菜品种了,陈双简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十几年后的凤城?
"咋那么贵啊?比肉还贵啊?"
菜贩子有些不耐烦:"不买别瞎摸!"
陈双看了一眼这菜贩子,年纪也就二十多岁,身后背着个竹篓,里头趴着个熟睡的小孩子,应该还不满一岁。
陈双干脆找了一位老太太问:"奶奶,这里的菜怎么这么贵?比肉还贵?"
豁牙老奶奶裂开嘴笑了笑说:"外地的吧,这儿菜就是比肉贵,谁叫这边儿就这一个菜市场呢?不买也没办法,俺孙媳妇儿有身子必须得买!"
说着老奶奶也是一脸愁容的叹气,陈双越发觉得这太离谱了,要是十多年后,豆角记忆中在三四线城市也不过四五块钱一斤,有时候图着省钱,外头路边摆摊的老奶奶那里会更便宜一些。
而这农贸市场周边一位农家卖菜的老太太都没有,好像有一句无声地宣言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响着:这里,就这一个农贸市场,有本事别吃菜。
若是按常人来说,这里卖的菜价贵对于陈双是好事才对,可陈双不这么想,高价有高价的理由,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陈双想着,往这农贸市场的深处走了走,发现后头有两排摊架子全是卖肉的,而且生意明显比蔬菜区要好很多。
一问肉价,三块左右,好的里脊肉和排骨也才五六块,为什么蔬菜区域的蔬菜会比肉的价格悬殊那么大?
陈双一问才知道,凤城当地就有大型屠宰场,活猪大都是低价从乡镇或者个体户养殖场里买来再屠杀的,所以才会出现眼前的场景。
可是,当地却没有大型的蔬菜供应商,运费也高,所以,摊位费一个月就得两百块钱,菜价自然相比要贵。
"照这么说,这凤城还真是有意思,穷人家穷的只能吃肉了,也吃不起菜了!"
陈双莞尔自言自语,猪肉摊子上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陈双也就站了站,就被其他买肉的人给挤到身后去了。
陈双蹙眉,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她现在也不知道从什么途径能打听到这农贸市场的管理人。
想了想,陈双去了打听了一下,当然,还是问卖猪肉的,不然那些卖菜的一听就知道陈双想要卖菜,这不是明摆着抢生意吗?
问了之后,得到了一个农贸市场管理者的电话号码,陈双离开农贸市场后找了个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明显不是肉铺子老板说的什么徐先生,而是个女的。
刚接了电话的那一刻,陈双还听到一阵细腻的喘息声,随后陈双才说找徐先生。
女人软糯的声音带着一股醉人的娇喘说道:"他不在!"
啪,电话被挂断了,陈双有些郁闷,也罢,本来城里的婊子也多,再打!
这一次,还是那个女的接的,声音软绵绵之中带着不耐烦:"都说了不在,下午再打!"
"慢着,你是贺太太吧!"陈双语速很急,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水榭湖小区开放商贺老板在缠官司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正经了起来,甚至带着一丝警惕:
"你是谁?我和贺明已经离婚了,你要是想找贺明就去找他,不要找我!"
这事儿陈双还真不知道,看来,贺明背负了巨额工程款跑了,老婆跟他离婚了,那,跟她缠绵的人是谁?
会不会有可能贺明不想连累老婆,假离婚呢?
陈双有些拿不准试探的赶紧问道:
"我是以前给水榭湖工程送石头的,贺明欠了我五百块钱!你们虽然离婚了,好歹五百块钱得给我吧!"
那头贺太太传来一丝不耐烦,可是一听说就欠了五百块,她冷哼了一声说道:
"不就五百块钱吗?给我银行账号,我转给你!"
"你等等!"陈双说着,但是她哪里来的银行卡?
"谁啊?"电话那头多了个男人的声音,差不多三十多岁,也有些不耐烦,随后叮铃一声拉皮带扣的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楚。
"还能是谁,要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