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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眠终于笑了起来,幸好这边已经足够清净,巡逻岗刚走过一班,暂时没有人会经过。
他俯身替她绑好腰带,又帮她将袖子细心卷起,无奈道:“笨。”
苏辛比他更无奈:“他们服装都是量身定制的,我这样会不会更容易穿帮?”
“不怕,”他抬眼,看向夜幕之中,比周遭住所更华贵的一处院落,“如果是扮作女奴,自然能换到适合的衣服。”
“女奴?”苏辛怔愣过后,随即明白过来。
这意思,是要跟她分开行动了。
他去难民营一探究竟,她则要混入奥利拉·博尔中丝的房间,去见识见识传说中能迷倒万千男人的大美人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
第十一卷 不敢问来人 第185章 博尔中丝
苏辛在唐知眠的掩护之下,从墙根处开始往上爬,想从延伸而出的窗棂和衔接的阳台,进入博尔中丝的房间。
湿滑的墙面不易抓扶,而戒指迸射出的银丝也不容易黏附。
苏辛试了两次都只差一点点,立在墙下,仰头看着横梁,凝神细算攀爬角度和速度应该如何调整,身体陡然一轻,唐知眠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踩着我上去。”他指挥她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可以更方便爬行。
苏辛也不扭捏,撑着他的后背翻了个身,在他肩上稳稳蹲下,拍了拍他的侧脸:“我准备好了。”
“嗯。”唐知眠握住她的双脚,缓缓直起身。
男人身形修挺,随着他的起身,苏辛也慢慢站直,两人叠加的高度令五米多高的墙顶一下子近了许多。
“记住,只需要记下她的容貌就撤退。”他在她下面时刻注意着不让她跌下来,一边温和叮嘱,“这一带有不少毒虫蛇蚁,注意安全。”
苏辛点头记下,想了想,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可以记住人的长相?”
她以为自己把技能藏得很好。
唐知眠轻描淡写道:“‘灰’世界千机老人设计的东西,还算可用。”
苏辛挫败了,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总这么高深莫测的冷眼旁观,要不是这次同她一起过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会不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呢!
她的戒指确实是千机老人设计的,除了有防御和攻击之外,还复制了之前胸针里的人脸细节特征识别和记录功能,以及人温追踪功能。
这也是她之前会赢过阿碧的主要原因。
毕竟,阿碧全凭记忆去记录苏辛的长相,而苏辛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将阿碧浑身上下的所有特征都记录成像,对照着模仿方便得多。没想到唐知眠原来早就看透,故意没有揭穿,不然她赢得也不算多漂亮。
这戒指方便携带,而且功能齐全,是千机花了好些年功夫精心打造的,并且极其珍爱,虽然给了苏辛,还是不定期亲自过来改善其他功能,可以说是相当贴心的永久服务了。
苏辛也是灵机一动,用矮婆年轻时的一张照片,外加答应替他在矮婆面前多为他刷刷存在感,才得到这个小宝贝的。
但苏辛现在比较想要唐知眠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比起她的戒指,她觉得唐知眠的手表更是大宝贝。
记得之前在后廊暗室的暗流花田里,苏辛也见他使用过一次,当时立刻想起了苏正鹤那里的那块手表,似乎这两块手表都有一些相同的地方,难不成是五大家族当家人人手都有一块吗?
要真是这样,或许过段时间可以直接问苏正鹤要一下,反正很多年前,苏正鹤就说过,要把那块机械表送给她当做礼物的。
一切等这里的事务结束之后再考虑,苏辛将许多想法暂时压下,在唐知眠的帮助下,很快趴在窗棂上。
“二十分钟后,我在这里等你。”唐知眠看着她明亮的双眸,微微一笑,“阿辛,一切小心。”
“你也是。”苏辛轻应着,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不要和那些人硬碰硬,他们身体构造已经完全不是正常人了,你一个人会吃亏的。”
说完就觉得自己可能担心过头了,自认识起,这男人什么时候吃过亏?向来只有别人在他那里吃亏的份儿。
“好。”
唐知眠计算着时间,拉下头盔面具,成为一个动作僵直的变异人。
苏辛见他从容不迫,也不再耽搁,顺着窗棂滑入室内,又从另一侧窗户跃出,跳进隔间的阳台,一路翻越疾奔,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起雾了,四周的建筑和草木都隐在朦胧之后,唯有远方的灯塔还亮着,像暗夜里的一只眼睛,冰冷,森凉,藏匿野心。
又一批巡逻岗前来交接,见到只有唐知眠一个人,领头的用瑙鲁语问是怎么回事。
唐知眠以平平的语速回答:“被阿尔左锋叫走了。”
阿尔左锋是莱维将军的心腹,最近正是他和博尔中丝夫人一起留守岛上,监督狩猎场的修建。
阿尔左锋每到这个时候就喜欢喝酒击剑,不少体格达标的奴隶都被他当成了陪练,要是不小心被刺中身亡,也只能自认倒霉。
领头的人闻言,不疑有他,朝他哼了哼。
唐知眠低着头迈着一致的步伐跟在他们身后,前去另一个站岗点。
此时,苏辛已经顺利潜入一个布置华丽的更衣间,她没有看错的话,这里确实只有女奴。
莱维这种自封将军,自成一国的人,野心昭著,也心思极深。
他虽然利用博尔中丝的美貌去引诱不自量力的人坠入陷阱,成为他手上随意拿捏的一颗棋子,但位居高位者,从来也是最顾及脸面的。博尔中丝如何使用手段是一回事,但在他的辖地里,博尔中丝仍然是他名义上的情人,她的身份是他独权专断和威慑奴隶们的最好证明。
所以,自然不会允许有别的男奴隶出现在她的住所里。
苏辛眼疾手快地弄晕了一个路过的端着托盘的女奴,悄然将她拖入衣柜之后,自己则利落地换上女奴装,又将原本的衣服也一并塞进衣柜里,这才弯腰端起地上放着新衣的托盘,深吸一口气,朝着室内温泉步步靠近。
温泉池水氤氲袅袅,朦胧视线里,隐约可见娇美的背影靠在池边,长发拨至一边颈项,露出优雅白嫩的颈项。
没想到,这个夫人居然还很年轻。
苏辛眯起眼,耳边的传感器告诉她,这里没有隐蔽的机关设置。
她低眉顺眼地点着脚尖,以端正卑怯的女奴姿态跪坐在博尔中丝身后,捏着嗓子提醒她:“夫人,时间不早了。”
“再等等,我再泡会儿,不急。”
女人抬起手,轻轻一挥,慵懒的声音听在苏辛耳里却如一道沉沉闷雷!
这个声音是……
苏辛五感惊人,又自小就有音乐天赋,对于各种声音更是有相当精准的记忆和判断。
她绝对没有记错,这个声音……是安珂的!
第十一卷 不敢问来人 第186章 红尘
“魏家可是一潭深水啊,每一个都不是什么善茬,裹着伪善人皮,做尽肮脏事。”
“我说老头儿,你也真舍得让她去冒险?”
司越之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野草,双手背在脑后,闲闲地卧躺在围墙上。
没等到回应,他看了眼坐在地上吐纳调息的纪彦民。
到底是老江湖,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这老头儿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空气说话呢。
司越之找了个没趣,撇撇嘴,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天边渐渐发白的云层。
风云几多变幻,人世几多轮回,唯有太阳,无论经历多久的黑暗,总会用慈悲的光辉照亮人间。
司越之看着东方的吐白,心下喟叹,这一天,又要亮了。
风从头顶轻忽掠过,捎来一声回答:“她总要面对的,更何况,阿辛身边还有人陪着。”
纪彦民依然闭着眼,语声平淡,好像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寻常他人。
司越之先是一怔,等明白过来之后,表情也轻松起来。
他倒是忘了,苏辛身边还有一个“唐知眠”在,那男人深不可测,却看得出来用情至深,事态再是危急,总归是不会让苏辛受委屈的。
尽管,苏辛此生将遭受的最大委屈,也可能是由“唐知眠”亲手造成的。
然而毕竟那是苏辛自己的感情事了,他作为朋友,能操心的也仅限于此。
司越之吊儿郎当地吹了记口哨,换了个话题:“老头儿,你到底在逃什么?你跟苏梦兰好也好了,女儿也生了,到底还有什么是要避着躲着的?”
他曾跟着苏辛去疗养院见过一次苏梦兰,恁样温婉如水的一个女人,像岁月命运从未亏待过她,眸光清亮如星芒,说话时也是含着笑的,和苏辛百媚千娇之下的凌厉果决不同,苏梦兰才是真正从画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他如何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严守礼教的大家闺秀,当年是怎么铁下心来跟纪彦民私奔的?又是如何能在丈夫失踪、自己又怀着身孕的情况下,放下骄傲与自尊,投奔早已将自己视为奇耻大辱的苏家?然后在重视门风胜过重视人命的世家里,又带着女儿熬过尖酸刻薄的漫长时日,为什么如今步入晚年,依然能以这样温柔的姿态面对无休止的恶意揣度和闲言碎语?
柔软与坚韧并存,这大约,正是纪彦民深爱她的原因之一吧。
苏辛身上或多或少有苏梦兰的影子,也同样继承了纪彦民的许多潜质,那个世人知之甚少的诅咒,难道真的会在苏辛身上灵验吗?
纪彦民做早课的动作未停,只有平平的声音徐徐传来:“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多问。”
“你该不会就是拿这种话去搪塞苏辛的吧?”司越之对这么不负责任的回答嗤之以鼻。
“不,”纪彦民睁开眼,旭日初升,光洒大地,他的声音轻不可闻,“那孩子,从不多问这些事。”
她从小就敏感自持,但也格外懂事。
兴许真如诅咒所预示的,她总归是一个独特的孩子。
山风十年如一日地吹着,吹过多少世态起伏,沧海桑田,又吹得多少人心生惶恐,求佛问道,慰藉良知。
唯独吹不散这南迦山山顶,日日如常升起的青烟。
就像吹不散苏辛骨血里,埋着的不定时炸弹一样。
纪彦民做完最后一套动作,撑着地面站起来。
秋天了,夜里落了露水,他发现袍底微湿,见道观里新来的小道士举着扫帚出来,便出声唤他:“给我拿件干净外套来。”
“是,真人。”小道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转身进道观取衣服。
司越之瞠大眼,惊愕不已:“老头儿,你还混上真人啦?”
“前几天被拉着讲法,讲太好了,粉丝也就多了。”纪彦民挥挥袖子,仰着头看向匆促飞过天空的一群山雀,摇头轻叹,“人怕出名猪怕壮,世事红尘,贪恋不得,贪恋不得啊……”
说得有鼻有眼的,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司越之翻了翻白眼,从墙上一跃而下,大摇大摆地往山下走。
“那我还是去红尘里逍遥吧,你这儿道家清净地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等一下。”
纪彦民叫住他,正巧小道士已经拿来新的外套,纪彦民接过外套,将身上弄湿的衣袍脱下,递给司越之:“拿这个给千机,告诉他,我纪彦民来问他要债了。”
司越之挑眉:“老头儿,你这下棋的方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