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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生一时哑言，看着唐恬恬那双将她内心想法清楚透出来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说呢，”唐恬恬想了下，说，“我除了有点担心他妻女能不能接受，其他的，我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这件事大快人心，特别爽，对他的下场特别满意。明静也这么想吧？”
明静转过身来，整理柜台的货物，闻言朝陈冬生笑笑，轻轻点了点头。
陈冬生莫名觉得明静干净的笑容里藏着很深的恶意，浓得见不到底。
“是这样的，”陈冬生压下莫名的想法，扯开话题，“小莫她们是因为害怕，而且父母也不让来上晚班，所以不想上晚班，我不答应，所以就辞职了。我想问下你们俩的想法，你们能上晚班吗？”
唐恬恬想了下，果断摇头：“对那个杀人魔最新一斯挑的受害者我表示赞扬，希望他再接再励，但我不想成为他下一个目标。而且就算我无所谓，我家人知道了也不同意啊。”
明静想起妈妈的担心，压下摇头的冲动，说：“我没关系，我家住得近。”
唐恬恬看她：“这不是住得近住得远的问题吧？”
明静好笑地问：“那是什么问题？”
唐恬恬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她想了想，不确定地答：“性命问题？”
陈冬生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叹了口气，说：“连恬恬都说不能了，那其他两人也不用问了，肯定是不行的。这个月也没两天了，这两天我让另外两人改一下时间，下个月开始我们重新调整时间。接下来晚班不用上了，你们就值早午班吧，半月轮流怎么样？然后，这两天你们俩能继续上晚班吗？就这两天。”
唐恬恬点点头：“两天的话问题不大，不过我可以让我哥还是谁来陪我吗？”
陈冬生点点头，笑了笑说：“可以是可以，但晚上额外的吃食不包哈。”
转头把目光落在明静身上，明静朝他笑笑：“没有异议。”
陈冬生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对明静她们说：“那先这样定了，我把这事给上头报一下。傍晚来了一批货，我去仓库整理一下，你们先看店，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他就朝后面走去。
陈冬生一走，唐恬恬用手肘捅了下明静，眼睛微瞪：“明静你听到了吗？那姓龚的死了。”
明静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脑海里又闪过那个猥琐男人的画面，她沉默一会，说：“嗯，死了，真好。”
“好没真实感啊，”唐恬恬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问，“我得查查他的死法来确定一下，你平时用的那个看新闻的APP叫什么？”
“你不是内存不足吗？别下了，用我的手机吧，我也想看他怎么死的。”明静也拿出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同城新闻，跟唐恬恬一起看。
刚打开同城新闻，入眼一大片关于杀人魔再犯案的报道，龚店长打了l*q马赛克的尸体照片被放大挂在头条的滑动栏里，看样子死状很惨。
“都没张没打码的照片吗？”唐恬恬一把夺过明静的手机，划过来划过去，看了好几篇报道，每篇的照片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张，密密麻麻都是字，唐恬恬看着就头晕。
明静把手机拿回来，随便打开一篇报道，说：“没事，他的死法里面写得一清二楚，我念给你听。”
死前遭受莫大痛苦、被狠忍地剜去双眼、截掉十根手指、身上多数小伤……一个个可怕的字眼，明静平静地读出来，每看到一道残忍的手法，她拿着手机的手就颤抖一分。
念到最后，明静控制不住手的力度，手机从她的手中坠下，好在唐恬恬一直看着她，眼疾手快地接住手机，一把握住她颤抖不已的双手，安抚她：“别怕，你先坐下来，深呼吸几下。”
明静顺从地坐下，拿起柜台自己的水杯，里面的水是昨天的，隔着杯子，寒意传到手里，她笑了笑：“恬恬，我没怕。我就是……太高兴了……”
“我知道，”唐恬恬对此深信不疑，“我也高兴，为你高兴，也为这个世界少了一个禽兽高兴。”
明静没告诉唐恬恬，看着报道上那人死前的折磨，她除了满满的快意，还有深深的让她忍不住发颤的惧意，被她刻意遗忘的，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惧。
它藏在记忆里的深处，稍有不慎，就会被轻轻翻出来。
“不说这个了，”明静摸摸肚子，晚饭她想着小白猫都没怎么吃，现在感觉到饿了，她仰脸看唐恬恬，拉了拉她的袖口，“我饿了，我们昨天报什么吃的？”
唐恬恬看了眼时钟，愕然：“这么早？”她的肚子还很饱。
“咕——”
明静放下水杯，不好意思地捂脸。
第5章 名字
陈冬生在仓库里整理货物，把最后的货物放到货架的最底层，他支着货架准备起身，货架忽然晃动了下，吓得他赶紧伸出双手去支住货架。
稳住货架后，他检查了下，看到这个货架的架腿上没有支撑重量的夹上，于是找了两个新的撑夹卡住。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满架的货物要是砸下来，运气好货架被墙壁、另一个货架挡到受些轻伤，遇气不好整个架子砸下来，搞不好半条命丢了。
确定货架怎么摇晃都不会有倒下的迹象，陈冬生松了口气，擦擦手正想往外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回去刚才的货架底下看了看。
他发现，除了这个货架以外，其它的货架上都有撑夹。
陈冬生想起那个遇害的龚店长，他当初被开除的原因是因为他想对一个新来的女员工胡来，记得之前辞职的员工说，他好像是故意把那个员工和自己锁在仓库里？№§∮，同班的人听到仓库有巨响来开门，就看到他被压在货架底下，鲜血淋漓，把他救出来后，发现他裤子的皮带解了。
不过他却没受什么伤，听说出血量多是因为货架倒下来时划到血管，看着骇人而已。
当时因为这个店长，新来试用期的员工多，排班有些混乱，那个差点被侵犯的新员工是谁陈冬生也不知道。
不过半年前来的，明静是其中一个。其他的，因为那件事辞职，或都被分配到别的店面去了。
陈冬生看了眼这个货架上的东西，除了他刚上的一些生活用品，其他都是没什么重量的玩偶。
可能是因为一直被拿来放玩偶之类的东西，所以架腿不用上那么多撑夹吧。
陈冬生忽略意识到的违和，笑了笑，货架上的东西又整理了下，然后离开了仓库。
收银台，明静蹲在角落里吃泡面，旁边散落几个海鲜零嘴的包装袋，她的手上还拿有一个，撕开的封口处有一条被咬去大半的小鱼干，明静一口泡面一口鱼干吃得一脸满足。
唐恬恬站在收银机前，边打印需要补的上架货物清单，边跟明静聊天：“我发现刚才店长调整的排班，就是其他商店的排班时间。”
明静吸一口面条，又咬一口鱼干，吃下去后才说：“嗯，因为他们没有夜班。”
货物清单打印出来了，唐恬恬撕了下来，长长一条，密密麻麻列着现在货架上缺货较多的商品名称。
“其实我不太想上晚班，”唐恬恬把清单折叠几下放进口袋，摸了摸脸说，“虽然白天也有补觉，可这样日夜颠倒，感觉皮肤都被熬坏了。”
明静捧着泡面碗喝汤，几口喝完，她抽了几张纸擦嘴，不以为意：“我都习惯了。”
唐恬恬看她，问：“你吃完了？吃完了你收拾一下，我去仓库取货。”
明静点点头，麻利地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掉，擦干净地面，她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朝唐恬恬摆摆手。
唐恬恬离开收银台，推了两辆购物车往后面走去。
她刚离开不久，玻璃门传来声响，明静抬头看去，看到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有些眼熟，是几天前来买东西的男人。
他依然戴着黑色鸭舌帽，掩起那张让唐恬恬花痴的神秘面容。
“你好。”明静挂起职业笑容，有礼貌地向他问好。
“……你好。”
男人回应，他压了压帽檐，站在收银台边，迟迟没有进去，似乎有些为难。
明静询问：“请问需要什么东西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鸭舌帽下传来的声线低沉喑哑，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明静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名牌，便利店的logo下，一撇一横一竖清楚明晰，墨蓝色的手写钢笔字——明静。
“我叫明静。”
话说出口，明静下意识地接着说，“明天的明，安静的静。”
有一瞬间的失神，明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补充后面这一句。
男人在这个时候摘下了鸭舌帽，一头柔软细腻的黑色碎发，漆黑的眼直直地看着明静，没有任何情绪，黑色深得让人联想到午夜。
男人的五官很帅气，皮肤白晳，如唐恬恬所言，挑不出毛病的一张脸，就是男人的身材瘦了些。明静觉得可以再加一条，白了些，如果肤色黑一点、有肉感一点、再壮一点，那真的完美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男人有些眼熟，总觉得他不应该长这么开，应该再稚气一些，年龄再小几岁。
明静没什么反应，男人有些失望，他落寞地笑了下，重新戴上帽子，问：“不好意思，请问猫用品在哪里？”
明静指着店里某一处，跟他说大致位置。
男人这回没有道谢，他向后退开一步，朝明静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明静看他的脚步走得有些虚晃。
明静想，男人受到打击了？为什么？
想不出原因来，她忍不住跟唐恬恬一样犯了花痴，低低地赞出声：“真的，好帅呀！”嘴角是怎么压也不压不住的花痴笑意。
“不过，他为什么要问我名字？”明静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又低头看了看名牌，明静两个字写得很清楚，她疑惑地想，难不成他不识字吗？还是说她像某个他认识的人，所以要确认一下？
男人在宠物用品区域，他站在猫玩具前面很久，眼角一直瞄向收银台的明静，将她流露在脸上的小情绪小心思尽收眼底。
最后，在听到附近处传来细小的脚步声时，他随便挑了几样猫玩具，又拿了几个猫罐头、几包猫粮，朝收银台走去。
男人结账离开后，唐恬恬推了两车商品出来，明静忍不住向她说起男人。
“真的，”明静激动地说，“他真的长得好帅啊！”
唐恬恬把购物车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上收银柜，不明所以：“谁？”
“之前来买东西那个男的，就是你说他好帅，就是瘦了些的那个，他刚刚来过。”
“真的假的？”唐恬恬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到店外，四下张望。
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树影晃动。
唐恬恬失望地回到店里，明静惋惜地说：“真的，他前脚刚走，你就出来了。”
唐恬恬继续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拿出来，明静一一入数，放到收银台里边的购物篮里，不一会儿，已经三大篮了。
唐恬恬好奇地问：“他买了什么？”
“猫的用品，”明静想了想，说，“猫粮、猫玩具，还有猫罐头，他应该养了猫。”
“脾气挺好，长得又帅，还养了小动物！”唐恬恬花痴又犯了，“哇，这不是男友的最佳配置嘛？”
“想嫁！”唐恬恬敲定结论。
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