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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撞击结束,掐住脖子的手松开,陆芷涵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但她没有昏迷,尽管四周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变得模糊不清,可她还是能模糊地看到男人在哪里,她看着男人从她身上跨过,朝里屋里进去了,手上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反光。
“陆医生,好久不见。”
屋内,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蜷缩在角落里,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嘴角带笑,朝他他走来的男人,看到男人和记忆某人相似的五官,他的表情很惊恐,声音颤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刚问完这一句话,他又否定地问:“不、不对,你不是他,你是谁?你不是医院的人……你是谁?”
“我?”男人在大叔的面前蹲下,歪头想了想,“如果我说我姓简,能让你更好的想起来吗?”
男人对着他笑,轻淡的笑声里,饱含一种纯粹的、极深的恶意。
第25章 抱歉 。。。
听到这个字, 大叔的神情很是激动,他挣扎着想站起身, 男人却毫不留情地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冷光一闪,手术刀朝着大叔狠狠落下。
屋里顿时响起中年男人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芷涵无力地倒在地上, 眼前一片血色的模糊,她听到屋内传来父亲的尖叫声,晃晃脑袋,想往父亲的方向爬过去。
鲜血从她的头发里流出, 嘀嘀嗒嗒地顺着发丝往下滴, 她虚弱地朝屋内的方向喊:“爸……爸爸……”
她挪动着身子,一点一点朝里面爬去, 抓过的地上, 拖出一条斑驳的血迹线, 以及滴落在血迹线旁的点点血滴。
被男人用手术刀扎住手腕的大叔, 曾经圣南医院的精神医生, 也就是陆默,他捂着被扎破血管正流血不已的右手手腕, 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
“还记得你在医院做过的事情吗?”
男人半蹲下来,用鞋底轻轻踩住陆默流满血的右手,陆默又是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趴在地面上,强忍着巨痛,连连应声:“我记得我记得!我不是人!求你放过我吧!”
男人纠正他:“不, 你是人。”
“因为你是人,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医院里有好几个隐密的手术房,那些房间里的手术台不是为病患带来希望而准备的,而是为了给他们绝望而特设的。男孩趴在通风道里,他爬过每一间手术房,耳边总是响起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各种情况下的惨叫声都是不一样的。痛苦的、难受的、忍无可忍的,以及……死亡的惨叫声,死亡的惨叫声往往都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挤进他的听觉嗅觉里,占具他的大脑,侵食他的感知,让他在短时间内什么也闻不到,嗅到什么都会觉是血的味道,做什么都会想起手术台边垂下的血手。
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看着软绵绵垂下的血手,皱起眉头,记了些什么后,嘱咐旁边的工作人员一些事项,然后就让人把尸体推到地下停尸间。
男孩清楚地听到他和漂亮的女医生说,这回的实验品身体条件太差了,下回得让医院找些身体好些的,又说,可惜医院里的病患不能动,有好几个身体条件符合实验项目的病人呢。
那个女医生再等等,等那些病人的家人们对他们不上心不在意,只要超出三个月没来探望的话,那人基本是可以动的,回头再找个意外事故什么的搪塞过去就行了,脑子有毛病嘛,会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男孩在通风道里听他们聊天,聊了一下午,他听着另一个房tangxin间的惨叫声慢慢打起盹来,最后睡着了,最后是舅舅发现他不在小房间里,在通风道里找到他,将他抱回小房间里。
记忆里有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她的身体很瘦弱,她看到了通风道的男孩,缓缓地朝他伸出手,干裂的嘴唇蠕动,说出的话不是救我,也不是救命,而是——
“求求你,杀了我。”
男孩没有杀她,她最后还是死了,姓陆的医生给她打了一管绿色的药剂,她在手术台上疼得死去活来,痛苦挣扎,尖锐的惨叫声响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声音戛然而止。
有鲜血从她的口鼻中流出来,滴落在手术台下,然后再滴落到地面上。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男孩那个时候习惯数血滴下的点数,男人现在习惯算被切下手指的数量。
陆默躺在血泊里,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断指截面,划开的手腕、脖颈处流出来,他的眼睛黯淡无光,没有聚集,显然已经死了。
男人从血泊中站起身,棉拖已经被染成红色的了,他踩过血泊,鞋底与液体碰撞发出piapia的声响。
留下一个个血色的鞋印子,男人从里屋走到玄关处陆芷涵的身边,她还活着,还没完全昏迷,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她,她正重重地喘着气,半耷着眼皮,十指在地面抓了抓,似乎想爬到父亲身边去。
男人疲惫地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带血的手术刀轻轻擦拭,半响,男人垂眼看向陆芷涵,轻声问她:“你想活吗?”
陆芷涵没有回答,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不停抓扣地面的十指动作有些用力。
“呃……”陆芷涵艰难地发出一声饱含恨意的音节。
沉默片刻,男人伸手将陆芷涵拦腰抱起,被血结成块的发丝垂下,顺着发梢滴下的血在半空中坠下,男人调整下了姿势,抱着她朝浴室走去。
旧式平民区的房子应该是没有浴缸的,但男人打开浴室一看,小小的浴室里,一个浴缸占了二分之一的空间。
男人将陆芷涵放在浴缸里,开始放水,等水线漫过她的肩膀后,才将水关上。
置身于冷水之中的陆芷涵寒颤不已,她的手指在水中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离开水里去抓男人。
男人在浴缸边站了许久,他静静地看着陆芷涵,良久,他转身离开,关上浴室的门时,关门的动作一顿,侧对着浴缸,他低声说了声“抱歉”,声音很轻,不夹带任何的情感。
接着,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留下浴室里,浸泡在冷水中的陆芷涵浑身冰冷,一颗心坠入冰窖,她只觉得自己的生命随着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消失,陷入黑暗前,她看到,那个男人模糊的身影又进来一次,在她旁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提着一只像球一样的东西离开了。
妈妈来救我……
曾几何时,那个半年不曾有家人来看过的精神病患被放上手术台,对着陆医生手上青黄色液体的针管,他高高举起因病抽搐的双手,朝天花板疯狂的嚎叫,他也心心盼盼着自己的母亲能来救自己。
然而他没有等到母亲来救他,他等来了摁住他手脚的护工,以及陆医生打进血管里的不明药剂。
最后的最后,在仿佛永无止尽的痛苦中,他心底的念头就变成了——
“杀了我。”
第26章 拥抱 。。。
明静坐在书桌前, 翻开从抽屉里找到的一本书,旁边是躺倒眯眼打哈欠的小黑猫, 它似乎对翻动的书页没什么兴趣,睨了几眼就懒洋洋地将脑袋搁在明静的手腕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这本书的封面是一片漆黑的夜, 没有月亮没有星空,只有一盏飞蛾环绕的路灯。英文书名,是明静看不懂的一个英语单词。书角略微翻起,看得出来这本书被翻过很多次了。
起初明静以为这是一本英文书, 翻开来看却发现是中文译版, 但除了内容是中文的以外,其他依旧是英语。明静还发现, 这本书没有作者, 没有出版社, 只有最后一页的页数, 和字数。
这是一本小说, 里面讲述了一个精神病患者幻想的世界,稀奇古怪, 主人翁在他幻想的世界里畅游,冒险,结识了许许多多的小伙伴, 其中有精灵,有矮人,还有怪兽, 很美好的冒险故事,像童话故事。
然而,这些都只是主人翁的幻想,在他幻想的世界里被邪恶的强盗绑起来时,现实世界的他其实也被医生绑了起来,他不肯说出强盗们想知道的藏宝的地方,被强盗灌了黑色的毒药,现实中则是医生在强行喂他喝药。
现实与幻想的世界不断交错,一边是极尽美好的事物,一边是残酷的现实。
幻想世界里,主人翁拥有一切美好的事物,他有伙伴、有家人,每一个遇到的人几乎都是善良的,他们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向他问好,关心他。
现实世界里,主人翁一觉醒来,看到的都是单调的白色,疯疯癫癫的室友,态度冰冷的医生,不耐烦的护士,以及可怕的针筒和药物。
没有结局。
名为Alex的主人翁中间病情加重了,由于长期没有家人来探望,主治医生擅自为他签了某种手术,将他推进了手术室。
明静翻了接下来的几页,发现到最后都是空白页。
很奇怪的一本书,明静总觉得里面的情结有些熟悉。
合上书,明静还没来得及细想,走廊里突然传来很大的响动声,像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一样。
小黑猫也被惊醒了,它猛地抬起脑袋看向门的方向,然后站身来,抖擞全身的毛发,灵活地跳下书桌,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就跑到门边挠门。
见挠不开,它转头冲明静喵喵叫。
意思很明显,它要明静来帮忙开门。
明静放下书,起身离开书桌,没走几步就来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她动作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门,听那道声响,她的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喵呜~”
小黑猫在她裤腿蹭了又蹭,像是在催促她快点开门。
明静还是把门打开了,不是因为小黑猫蹭得她没办法,而是她对走廊里发生什么事有些好奇。
反正杀人现场也好,死人也好,她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走廊里静悄悄的,明静看到小黑猫兴奋地朝着右边的方向直冲,一路喵叫着奔过去。
她没跟上去,因为在门口一眼望去,发生什么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做过心理准备,可明静看到离她房间不远处的一幕,还是微微瞪大了双眼。
男人浑身都是血,他背靠着墙,仰头望着走廊天花板上枝叶交错的绘画,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正静静地看着叶隙间耀眼的阳光。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歪倒的黑色防水布袋,袋口没封紧,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血水流了一地,什么断臂残肢也散落在袋口的前面。
小黑猫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残肢中,一拱一拱地,正欢快地舔着残肢截面上的血水。
明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一步,让目光始终放在天花板上的男人注意到她了。
他转过头来,看到明静站在走廊的灯光下,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来,扶着墙壁朝明静的方向走过来,嘴角的笑容浅浅,流露出一种明静看不懂的安心感。
走到明静面前,他张开双手,在明静错愕的神情中,将她拥入染血的怀抱中,两具身体密不透风地拥抱在一起。
男人垂头,附在明静轻声地说:“我回来了。”
像是工作疲惫的人回到家后,看到家里有人时的满足感。
明静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正想推开男人,下一秒,男人的身体一重,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将明静压得跌坐在地上。
“喂!”
明静跌坐在地上,推了一下男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