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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
程心转头看程朗,严肃问:“助教你老实说,你想怎么样?”
未等程朗回答,程心就压着气门抢道:“我跟你说,你别再拿六年前六年前来说事了。也许六年前真的有个神经病去找你,给你脸色看,哭哭唧唧的装可怜,可我真不是那个神经病!你不要再把我当作那个神经病,不然,我就当你是神经病了!”
话到最后,带着恼怒的警告。
见程心说完了,程朗才笑了笑,心平气和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提起来了?我只是想约你吃个饭。”
“没空。”程心连约吃饭的原因都不屑于问。
程朗笑道:“总归有有空的时候的。”
“凭什么?”程心反问,态度丝毫不客气,“莫讲话你只是助教,就算你是老师,教授,校长,或者是和我睡同一个宿舍的女生,我也有权选择不跟你吃饭的。未来三百年都没空,你过主吧。”
她站起来拍打身上的草屑,不满道:“我本来想静静坐一回,你非来打扰。”
见她转身走,程朗跟着起来,“程心……”
“不要叫我!”程心回头喝止,“我看见你就烦。”
烦,特别烦!要不是他,她那天就不会莫名其妙地叫郭宰回来,继而发生争执。
她与郭宰吵架时,程朗是不在场,可他就是个祸端!
反正这辈子他注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就多担几个罪名,多承受些怨恨,什么都算到他头上,无辜也无妨。
程心回到宿舍,上床就躺,闭眼前又看了眼手机,没有00852的来电显示。
好家伙,将近三个月无影无踪,之前还答应不玩失踪的,出尔反尔!
围着她电脑上网的张阳与于丹丹看看她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于丹丹故意问:“美女,上Q吗?有帅哥要加你。”
程心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闷闷的:“企鹅已死,有事烧纸。”
最近她连企鹅都不上了,之前她还一天登陆好几次,就盼着某个红帽子头像闪动。
谁知那个无理取闹的人,砸话筒挂线牛逼哄哄的人,在Q上也销声匿迹。
程心有过冲动给他拨电话,发Q信,尤其听了上诉庭驳回他们司法复核申请的新闻后。
可号码按全了,就是迟迟按不下拨号键,Q上消息也敲过好几遍,每一遍不是逐个逐个字全部删掉,就是直接点叉。
明明她没错,明明乱发脾气的是他,她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她主动低头示好?
这样纵容他,长大后还得了?!
虽说她未当过爹妈,但换作她阿爸阿妈的话,肯定不会姑息养奸。
所以她也坚决不的。
一直坚决到清明节前,某天下午在宿舍,程心的手机打进来一个陌生手机号码。
她隐隐有些直觉,这个号码与郭宰有关。
于是平日从来不接陌生号电话的她把这通电话接了。
谨慎地:“喂?”
一秒后。
“美女!帮帮忙!”
于丹丹的叫声呼天抢地,越过话筒传入耳中。
程心:“……”
顿时如漏气气球,扁塌没劲了。
于丹丹叫着:“快!上Q,把我放在你电脑D盘里的文件给我传过来!十万火急!”
程心:“得得,小点声说话,耳朵要聋了。”
她爬下床,踢着拖鞋去开机,登陆久违的企鹅。
第128章 第 128 章
企鹅窗口一呈现,一堆“嘀嘀嘀”声争先恐后叫闹。
程心的注意力却被闪动的红帽子男孩头像骤然锁住。
她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盯着男孩头像不放。
企鹅里其它头像仍在闪动,也有新的信息传入,“嘀嘀嘀”吵个不停。
移动的鼠标越过它们,停在红帽子前,双击,打开。
一段文字在屏幕中间弹出,程心脸孔往屏幕凑了凑,从头看起。
郭大俠:上訴庭駁回了我們的司法复核申請,入境處遲早要遣返,但我不打算回來了。我想起我家有很多枺鳎装追胖速M,不如你幫我處理吧。變形金剛的模型和漫畫雜誌送給小孖好了,他一直很喜歡。有幾本英文原版書給大孖。櫃筒裡的新文具未拆封過的,你給程願程意。我的家門匙你不方便保管的話,給小孖吧,他住得近,有空能去看兩眼。麻煩你了,謝謝。
读了一遍,怕漏看什么,再读第二遍。
可读完第三遍,程心才确认她没有漏看,倒是郭宰漏写了。
缺少某些内容的文字,口吻冷淡生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凉薄的寒意。
程心站起来走到阳台,朝远处瞭望,缓缓吐气。
他的留言发送时间是十天前的晚上十点九分,那时候她正在做什么?
记忆尝试追溯,脑袋却注了铅一样硬实硬实的,什么都想不动。
宿舍里手机又叫,催促程心回去接听。
话筒那头的于丹丹咆哮:“美女你好了没!快给我传过来啊!”
程心回到电脑前,将于丹丹的WORD文件翻出来,复制,再在Q上给她粘贴内容过去。
之后把郭宰的话又看了一遍,手指犹豫半天,决定给他回复一个问号,可发送后被提示,她不是对方好友。
程心呆了,对着电脑屏幕发怔。
翌日,她以清明节陪家人拜山为由请假,什么都没拿就带着自己回到涌口的家。
家里没人,程心在房间书台柜筒的小盒子里找出郭宰的家门匙,再踩当年阿姨送的单车,从涌口一路奔去康顺里。
这几日阴天,应景的清明细雨说落就落。程心出门没穿雨衣,顶硬上往前踩。
抵达那幢两层高的白色屋子时,细小的雨米已在她脸上密密麻麻结了一层,拿手一抹,湿了满掌。
失去主人对墙身的悉心照顾,如今白屋不能再被叫为白屋了,叫黄屋差不多。
发黄的墙身被细雨一打,又呈灰色,邋邋遢遢的更惨败。
郭宰给的钥匙一共四条,程心每条试着开,最后一次才试成功,打开关了将近四年的不锈钢门。
门开,望及天街,一堆枯叶,在不知名花树下垒成厚厚的一层土黄色。
抬起视线,花树茂盛如初,一颗颗粉红花苞镶在绿叶丛中,安安静静扑雨。
花树下的藤椅褪色严重,黄白黄白的,不复当日郭母捧着小说坐在上面休闲看书的风光。
程心吸一口气,闻了满鼻腔的灰尘味。
她在门口听了一阵,才连人带车进屋,关门。
客厅里窗帘密闭,阴暗阴凉,于四月天湿气特别重。家具用品狼藉凌乱,拿手按墙上的电灯开关,摸了一手黑尘。
开关按了几下,灯没反应。
程心改去厨房,拧动水龙头,水龙头长了锈,梗得不行,使劲出力它才咿咿呀呀勉强松动,可半滴水都滴不出来。
程心调头回门口,将夹在门缝的许多纸条抽出来看,全是水费电费欠缴单。
她将单据叠好放口袋,再沿客厅的楼梯上了二楼。
又一堵锁着的门,拿余下三条钥匙试开,第二次才成功开门。
这是郭宰的房间。
二楼的地方不似楼下潮湿,可毕竟关了将近四年,闻起来自有一股子又潮又尘的陈旧味道。
这房间的布局摆设丰富整齐,比楼下的客厅像样多了。
床,书台,书柜,玩具架,装饰画,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被装饰得满满当当,不觉有空洞留白的多余地方。
走至书柜前,拉开玻璃门,里面站成一排的五六个变形金刚模型,无不一肩尘埃。
郭宰口中的英文原版书叠放在模型旁,也是满身灰尘,页质发黄。
转身去书台,拉开台身的第一个斗柜,里面放了好些零食,看看日期,无不过期。
第二个斗柜里面就是他所讲的新文具,塑封完好的2B铅笔与圆珠笔有好几排,卡通造型的橡皮擦也有三四套,都是当年小学生最流行的玩意。铁质的笔盒与圆规长锈了,尺子涂改液,迷你算盘与摇杆削笔器则保全尚好。
程心好笑,现在大妹小妹和孖仔都不需要这些了。
就连书柜里的模型,恐怕小孖也不再钟情。
郭宰对大家的认知还停留在数年前么?
想拉开最后一个柜筒,发现上了锁。程心考量了半天,到底拿最小的那条钥匙将它打开,意外地看到自己家被阿妈列入失踪名单的保温瓶。
她愕然,拿出来内外研究,发现除了表面一片尘,瓶内瓶外都干净得很,跟没用过似的。
闭闭眼,当年给郭宰送吃的情景犹在眼前。
程心往柜筒深处看,见有一叠用透明塑料袋包裏着的信件,她本意不想碰他的私人信件,可看到封面熟悉的字迹后,改变了主意。
将信全部掏出来,其实不算多,也就四十来封,每一封都是一模一样的无趣寡淡的白信封,像旧时老年人之间的通信,无花俏无情调,乏味得程心现在看了,都替当时的自己汗颜。
怎能那么敷衍呢,枉郭宰给她寄的信,全是漂亮精致的信封信纸,柜筒里还放着一堆用剩的。
程心没管书椅上的灰尘,直接坐上面一封封信浏览封面,凭邮戳日期找到她最后寄出而他没有回的那一封。
程心将它抽出来拈在手上,微微叹气。
他当年是收到信的。
这些信薄薄的,大多数没多少内容,应付的不应付也罢,程心跟他说的话始终不多。
郭宰为此抱怨过,程心当时嫌他烦,如今则有些体会了。
当时的他,大概与她看到他的企鹅留言时一般失落怀疑?
他将东西分配给大妹小妹和孖仔,却没分及她,还叫她将他的家门匙交给小孖保管。
又只字不提那夜争吵的事,仿佛他的表白与喜欢都是程心的错乱幻听。
那段留言没有出现过“再见”俩字,可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在道别。
程心胸口又犯堵,跟昨天看完留言后一样。
她将信放回原位,起身转头望向其它地方。
目光落在床上,床上蓝色的变形金刚图案被褥被套,叠放得规矩平直。床边有个黑色小行李箱,静静杵着。
程心走过去,将行李箱放地上,拉开拉锁掀开,一股浓郁的衣服霉味随即涌出来。
执起最上面那件厚当当的黑色西装外套看,上面一团团白色霉菌,甚至有洞。
但它崭新时想必很风采,郭宰穿上它会又精神又绅士。
衣服扬开后霉味挥发得更强烈,呛得程心屏着呼吸。
这一箱发霉的衣服,享受过主人最风光的时候,曾打算追随主人去香港继续过快活日子,谁料熬至如今落魄唏嘘,被遗弃于此无声无息腐败。
程心将西装物归原位,合上行李箱竖放到床边,傻傻呆了许久才动身离开。
房间里一切依旧,包括书台第三个柜筒里的保温瓶也没被挪动。
程心没回家,兜路去了一家旅行社,隔日给宿舍打电话,请舍友帮忙继续请假。
于丹丹:“还请?美女快要期中考了,赶紧回来复习呀。”
电话那端淡淡道:“几天就回来,谢了。”
挂线后,于丹丹对趴在旁边偷听的张阳说:“估计她去找前任了,这回程大助没戏了。”
这天上高数课,下课后程朗又点名程心要留堂辅导,被告诉她仍在请假之后,程朗眼露黯色,看得暗中观察的于丹丹和张阳一阵同情。
程心拿生活费报名了一个香港短线团,学校以为她在家,阿爸阿妈以为她在学校,实情她去了香港。
报名时她与旅行社交涉过,要求更多的自由活动时间。旅行社见她是大客户桂江房产程总的女儿,便卖了个人情。
从九龙过海去港岛,她背着背包,独自于湾仔附近边走边打听喜帖街在哪里。
郭宰从来不说他的住址,只好几次提及过喜帖街喜帖铺。
那条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程心从路牌指示的一端开始走,每经过一间喜帖铺就驻足数秒,朝里面张望。
她不确定长大了几岁的郭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