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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爱很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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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而来。
  远处,不知是谁打开了通往什么方向的门或是窗户,一瞬间,有风声略过耳畔。
  她似乎听到白肆闷哼了一声,可紧跟着,她就听到了一句女声的嘶喊:“老六!”
  这声音是阿南的!
  沈千秋这次是真忍不住了,她试着抬了抬小腿,踢了下白肆的腿:“白肆……你先放开我……”
  她想说她手里有枪,可紧跟着,头顶传来的动静让她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一把刀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光线,让她看清用刀压着她脖子的那个人,是贺子高。他似乎受了枪伤,胸口一片血污,呼吸也乱了节奏,身上优雅的浅灰色西装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此前的淡定从容?他朝她阴森森地一笑,手上的刀横在她的脖子上,另一手死死拖着她,原来是想把她从白肆身体下头扯出去。
  这个时候,沈千秋突然反应过来白肆为什么半天都没有动静,以及……为什么他压在自己身上的体重会越来越沉。
  贺子高拽着她向外拖行的时候,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本意是想以沈千秋的性命来要挟白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可随后才发现,白肆早就失去了意识,只是双手还紧紧扣住沈千秋的两臂,让她动弹不得。
  贺子高身上虽然受了些伤,现在看来伤口显然并不算致命,也或许是人在关键时刻涌出了无限的体能和力气来。他一手握着刀,另一手扯着沈千秋的衣领,将她一路拖拽。沈千秋的脖颈被他拽得火辣辣的一片疼,可过了半天只向上稍稍挪动了不到半尺。
  身上的白肆真的压得很重,可沈千秋眼眶湿热,手指忍不住纠缠住白肆披在身上的衣衫。她此时全身都痛,后背旧伤未愈,头顶又新添撞伤,还有脖颈被贺子高拼命拉扯的伤,大概刀口多少也划破了她的肌肤,只觉得那一片地方热热的,还有点辣。可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那团暖。
  她仰起头看着身上少年的脸。他已经昏了过去,眉心依旧紧紧皱着,似乎是不放心怀里人的安全。紧锁着她身体的双臂如同铁铸,力气甚至比贺子高的还大。
  一滴泪顺着眼眶无声滑落,轻轻沾覆在他的颈侧,又深深烙进她的心里。
  而身体斜上方的贺子高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好不容易劫到个关键性人质,可人质身上还死死趴着一个意识昏沉的家伙,这何止是添乱,简直是他的催命符!
  大概是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有点大,再加上沈千秋所处的位置正对着不远处的后出口,许多人渐渐都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
  模糊的视线里,沈千秋看到好几个之前在李三川车上见到的年轻小伙子,甚至还看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不知道怎么瘸了一条腿,可还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不要!”沈千秋只记得自己喊了这么一句。
  可什么都晚了。
  贺子高手上的刀在沈若海扑过来的第一时间便调转了方向,他的本意大概也不是想杀死沈若海,那只是一般人看到有人扑过来时本能的反应动作。可那把刀径直捅进了沈若海的心脏……
  事后,动完取子弹的手术,躺在床上的李三川对沈千秋坦白道:“你父亲一直担心贺子高最后量刑不够,没办法以制造贩卖毒品罪判处死刑,所以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他早就说过,哪怕搭上他这条命,只要能换贺子高一个死刑,也值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贺子高,手里攥着的,是沈若海这辈子最宝贝的女儿的命。
  贺子高曾经亲口问过沈若海,十一年的时间,追逐寻觅,反复思量,只为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却疏忽了对唯一女儿的关爱和照顾,值得吗?
  沈若海用生命回答了这个问题。

The end  尾声
  那一天的枪战,以十五死三十三伤,缴获大量毒品并顺利将贺子高送上法庭而告终。宣判的那天,沈千秋和白肆亲自去旁听。沈若海和章叔叔曾经的担心不无道理,从银行保险箱取出的东西只有贺子高心心念念的那部分关键资料,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贺子高就是当年盗走资料并自主研发制毒的关键人物。
  但因为一系列贩毒、枪战、袭警和故意杀人,贺子高最终被判处枪决。执行死刑的日期就在一个月后,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会更改。
  一同出现在法庭的,还有唐虹。大概面对沈千秋很难摆出好脸色,她没有和白肆一起去,直到宣判结束,众人离开,她也没看过沈千秋一眼。走之前,她只和白肆说了句“多回家看看”,便起身离开了。
  事后沈千秋从白肆口中得知,对于白齐的死,唐虹不仅怨恨贺子高,也怨恨沈若海和章叔叔。在她看来,白齐若不是为了保护资料和维护所谓的国家利益,就不会被贺子高陷害至死。而沈若海和章叔叔没能好好守护白齐的生命安全,一样可恨。这次她虽然默许和章叔叔合作,假作被俘让贺子高放松警惕,并最终亲眼看到贺子高得到应有的审判,可她心里对于沈若海和章叔叔的敌视并没有因此消解多少。
  用白爷爷的话说,有些人的心结,是一辈子长在心口上的脓包,不死不破。
  搞清楚唐虹反感自己的真正原因,沈千秋对她的态度反倒释然了。只是沈若海的死,让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喘不上气。而所有人中最难过的,无疑就是沈千秋了。
  她没想到死了十一年的父亲,有朝一日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在她还没准备好接纳父亲重回自己生活的时候,在她还来不及感受这份欣喜和幸福的时候,沈若海却又一次死在了她眼前。
  是谁说过,人世间最痛的,除了生离死别,还有得而复失。
  而将这两种滋味同时经历的人,没有过于强大的神经,可能会当场崩溃。
  或许是这半年来经历了太多,见证了太多,沈千秋反而以所有人不敢想象的速度挺了过来。虽然她还是会默默神伤,但到底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而垮下去。
  白肆那天被枪战中的流弹击中背心,再加上之前的伤口,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他在医院取出子弹后又输了两天液,才在沈千秋的陪同下回了家。
  在家里养了两天,他和沈千秋一同去医院探望了章叔叔。
  章叔叔伤得很重,他被子弹打中了肺叶,若不是救治及时,后果不堪设想。阿南似乎也很生他的气,可因为章叔叔醒了之后每天都红着眼圈,阿南也不好说什么。
  章叔叔和阿南走得很匆忙。临走前,他将两间火锅店的房契和品牌转让合同都签了字,直接转赠到沈千秋名下。从沈千秋在合同上签字的这一天起,平城和临安两家老川火锅店包括房子,都归沈千秋一人所有。
  他们夫妻俩走得匆忙,甚至没有告知一句要去的地方。沈千秋知道,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大概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人了。
  为了贺子高,沈若海蛰伏了十一年,章叔叔卧底了十一年。如今应该受到惩罚的人终于被绳之以法,沈若海和章叔叔用法律和大众能够认可的方式,给当年这段公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他们都累了。沈若海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自己对于职业和正义的理解,而章叔叔用悄无声息地离开抹平了他们这伙人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痕迹。
  签完合同那天,沈千秋坐在平城老川火锅店的大堂里,突然觉得这几个月的日子,快得如同一场梦。
  白肆的伤口要养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眼看开学在即,两个人又都对平城这座城市无所依恋,便先关了平城的门店,折返临安再做打算。
  临行前,两个人一同回了趟位于老城区的沈宅。
  附近许多住户陆续都拆迁了,留下的那几家,后来赶上政策变迁,都保存下来,反而成了老城区的一景。许多来平城旅游想要看看平城老房的年轻人,都喜欢到这边溜达一圈,顺便在院墙外拍张照片留念。
  沈千秋和白肆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不少年轻人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情答复,便将院门一关,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吵闹喧嚣。
  这时已经是八月中旬,正赶上平城的桑拿天。天色灰蒙蒙的,出门随便走两步,身上就黏糊糊地沾满汗水。两个人一路出了地铁步行走来,满身狼狈,走进这间院子的时候,周边的一切却又仿佛都静止了。
  院子里的梨树高大茂密,叶子绿油油的,生长得很旺盛。大概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院子里的地上没什么尘土,门前的两丛白茉莉开得正盛,小朵小朵的洁白花朵,点缀在绿叶间,看起来特别干净。
  石桌上摆着一只喷水壶,不远处的水池子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走过去拧一拧,便流出清澈的水来。
  白肆站在门口笑着看她:“不进去看看吗?”
  沈千秋拎着水壶接了些水,把院子里的花丛挨个浇了一遍,低着头回道:“不了。”
  白肆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也不戳穿,只是含笑着劝:“里面一直都是从前的样子,一点没变,真不进去?”
  “不了。”沈千秋背对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水壶把手上的塑料皮,“这样就挺好。”
  大概是怕白肆想歪了,她轻轻吸了口气,说:“我心里知道保持原样就行,不用进去看。这里哪里什么样,摆了什么东西,一直都在我心里记着。”
  真走进去看了,她怕她就不想走了。
  可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不能总停在回忆里不肯拔脚。
  白肆走上前,从后头轻轻拥住她,像最近做过的许多次那样,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清亮的嗓音浸着温柔:“没事的,千秋,这里是我们两个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我们就一起回来,好不好?”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沈千秋嗓音哽咽,轻轻道了句:“好。”
  这一个字他等了整整十一年,而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只要是她,他心甘情愿等得再久些。

Special 01 漫长的一天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写成一部书,那么顶着瓢泼大雨为父亲送葬那日,就是沈千秋人生之书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暮春,她从火葬场抱着骨灰盒离开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来,天边透出些阴郁的灰蓝色,如同幼年时父亲第一次教她用钢笔那天,幽蓝色的墨水滴在沾湿的纸上又快速泛开的痕迹。沈千秋清楚地记得,那天临出发前,开车送她去墓园的叔叔抬头看了眼天边的色彩,叹息着咕哝了句:“这破天气,临走前最后一程都不消停。好人都歹命啊!”
  沈千秋那时正念初三,从小就没妈的孩子,向来早熟。听到这句话,她紧抿着嘴唇,没有讲话,只是抱着骨灰盒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盒子边沿,直到骨节都泛了白。
  那位叔叔说的没错,车开出去还没五百米,天上的云彩便乌沉沉压下来,不多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场雨来得急,同行的又只有沈千秋和那位章叔叔两个人。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雨势仍不见小,那姓章的叔叔便拿眼睛瞄她。
  沈千秋虽然垂着头,却将周遭动静尽收眼底。最终她看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咬着后槽牙去推车门,一边说:“再晚就误时辰了,章叔叔,麻烦你……”
  姓章的一听这话,眼睛一瞪,烟也不抽了,立刻道:“这是什么话?我是看这雨大,你一个小毛丫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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