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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跑去跟郑季康说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让他尝尝,郑季康笑道:“世曼还会做菜,难得难得,那舅舅拭目以待啊!”
于是她上午便没跑去书房跟景先凑热闹,景先见她没来,还觉奇怪。他本以为高世曼是个叽叽喳喳讨人嫌的女人,没想到竟生生两天没理自己,倒叫他小瞧了。
高世曼窝在厨房,弄了个酸汤鱼火锅,然后又准备了些配菜,临中午饭前又炒了不少家常菜,满满一桌子,在这寒冷的冬季,看着倒让人心中暖暖,口水直流。
等大家都上了桌,高世曼给舅舅敬了酒,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
景先哪吃过这般口味的菜肴,只吃了一口就赞道:“姑姑,您家的厨子好生了得!”
郑季兰呵呵直笑,高世曼翻了个白眼儿。郑季康尝了一口红薯扣肉也赞道:“确实不错,世曼,你这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高世曼洋洋得意。
景先刚塞了一口红烧狮子头,听了这话差点噎死,他好不容易就了口茶咽了下去,瞪着眼道:“这是表姐做的菜?”
郑季兰笑道:“好不好吃,好吃就多吃点,你表姐自成亲后可是很少下厨了,若不是你二叔和你,她今天也不会这么积极。”
景先听姑姑说为了二叔和自己,不以为然的咧了咧嘴,为二叔还说得过去,捎带上自己嘛,那倒有些牵强了。
他这微表情正好让高世曼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恼火地道:“我刚看到你瘪嘴了,你觉得不好吃是吧,那你别吃好了。”
“这一桌都是你做的?”他伸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边吃边问。
“你刚吃到嘴里的这个,是我做的”,这桌菜有八成是自己做的,高世曼瞪着他,很是不满。
景先又夹了一大筷子葱爆羊rou道:“那这个呢?好吃。”
“这个也是我做的!”高世曼一点也不客气。
他的筷子再次伸向另一盘菜,边夹还边问是不是她做的,一个个尝了遍,差不多都快尝饱了,高世曼才会过来被他给耍了。
她气坏了,瞪着景先道:“从今天开始,我亲自下厨每顿做给舅舅吃,你去吃方嫂她们做的!”
“曼儿……”郑季兰开始解围了。
“娘,您别管,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高世曼大义凛然。
郑季兰看了看景先,给他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郑季康只觉好笑,边吃边看景先如何应付。
景先看着满桌子菜愣了会儿,突然道:“表姐,阴阳术注重祥瑞凶祸的征兆,它的禁忌和避讳繁多,太多束缚,又令人畏惧。”
高世曼听得莫名其妙,这吃饭呐,讲什么阴阳术。郑季兰兄妹也不知道景先在搞什么名堂,只边吃边注意着这边儿的动静。
景先接着道:“儒家学说,博而寡要;墨家尚俭难遵;法家严而少恩;名家使人俭善失真;道家讲求精神专一,动合无形,每个学说,都有他们的立场和利益,人为利益死,禽为吃食亡。所以,他们互相攻讦在所难免,至于治国采用哪种学说,则取决于君主,毕竟君主是人不是神。”
他这是在跟高世曼讲解之前她问他、他却不愿回答的问题。没办法,他没那个定力对着满桌佳肴只能看而不能吃,所以选择了妥协。
“哦……”高世曼凝眉感叹,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景先发觉他这个表姐看起来也没那么讨人嫌了。
“我现在可以吃了吗?”他可怜地看着高世曼。
“随便”,高世曼很是大度的样子,逗得娘亲和舅舅呵呵直笑。
酸汤鱼火锅也很好吃,景先直觉这是他活了十多年来最合胃口的一餐了,他大快朵颐,深感欢畅。
两人也算冰释前嫌,再一起进书房看书的时候,高世曼不懂就问,景先也真如百度一般,无所不知,知无不答。
这般到了快过年,沈立行终于从京郊大营回了京城,他回来时正好错过了饭点,回府后午饭也没来得及吃,便跑到高府接高世曼。
高世曼吃罢饭便与景先在书房看书,因书房中暖和,她看着看着就有些乏了,于是让人拿来条毯子,搭在身上懒懒地靠在椅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边看书边打瞌睡。
景先在对面看着她的脑袋点啊点地打瞌睡,只觉好笑,也不打扰她,没一会儿,她竟睡着了。她本来不愿午睡的,省得晚上老睡不着,可是荔枝她们在书房陪着也很是无聊,都跑出去扎堆聊天去了,所以只剩下景先,他也不知道要叫醒她,还站起身帮她将毯子裹了裹,她趴在桌上睡得倒香。
沈立行过来,得知高世曼在书房,便摸了过来,一进门便看到高世曼趴在桌上,又看到景先坐在对面正低头看书,他进来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曼儿的表弟景先吧?”
景先抬头见他这般称呼高世曼,便知道他八成是表姐夫沈立行,他起身施礼小声道:“景先见过表姐夫。”
沈立行正准备再说,景先伸手示意他别再出声,又指了指高世曼,意即她睡着了,别吵醒了她。
沈立行心痛她趴在桌上就睡着了,不免心中对景先有些不满,他上前去抱她,打算带她去房中好好睡,哪知她迷迷糊糊中竟不让她抱,哼唧着拿手直推他。景先没见过她这般憨态,在旁边看的好笑,沈立行扒开她的手,右手伸至她腿弯儿,刚将她抱起,腰还没伸直,她便被弄醒了。
一睁眼见是他,她欢喜地嘟囔道:“彦堂,你回来啦。”
“怎么在这里睡,我抱你回房”,听着她的呢哝软语,沈立行心中熨帖舒畅,面儿上却不显,再怎么说还有个外人在呢。
“我不睡了……”她刚醒还有些迷糊,又因沈立行的到来正开心,于是抱着他的脖颈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彦堂,我好想你!”说完便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赖着,脸上全是美美的笑意。
景先在一旁看的真真儿的,倏的一下瞪大了眼睛。
第358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 沈立行被她缠得有些不好意思,朝景先笑了笑道:“她就是这个样子,跟个孩子似的。”
高世曼扭头,看到景先愕然瞪着自己,这才明白房中还有旁人,羞刀难入鞘,她干脆鼓着眼睛瞪景先,嘴里还不要脸地道:“非视勿视!你还看!”
景先还以为她反应过来会脸红心跳做娇羞状呢,哪知道她这么不要脸,被她一吼,惊得立马低下了头。
沈立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将她又放下,可怜巴巴地道:“我还没吃饭。”
“啊?”高世曼忙起身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歇一会儿。”
“不用”,沈立行止住她,“我让她们去准备点吃的就行了,你坐着。”
她只好坐下,沈立行出去吩咐安排吃食。
花痴般望着他高大的身影,高世曼心里满满都是喜悦。
“啧啧,非礼勿视”,景先突然出声,摆明了说反话在讥笑她。
高世曼不防,听了这话一下子红了脸,先前也不过是凭着一股子气势,现下这般情境,她自然有些不大好意思。
倒是景先一愣,再讥讽的话他也不好再说了,人家本是两口子,他个外人杵在这儿,还真有些煞风景。
她揉了揉鼻子道:“你个孤家寡人懂什么,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嫉妒不来的。”
“……谁嫉妒你了?”景先有些不屑。
高世曼不紧不慢地道:“我承认你很聪明,懂的很多,不过呢,你也要知道,痴这个字,乃是‘知’字再加‘病’字头,懂得太多,而不善于运用,肚子里太多知识就生了病,人呢,也会变得痴呆。”
她惯会胡搅蛮缠,这番话下来,果然让景先愣了神儿。
趁他发傻,高世曼凑上前照他脸稍用力打了一巴掌道:“姐疼不疼你?”
他冷不丁挨了一下,条件反射就捂了脸道:“疼!”
“姐这么疼你,你还敢笑话姐?”她似笑非笑。
“你……”景先只觉遇到了人生中唯一难缠的对象。
“怎么,姐不疼你?不疼再打”,边说边作势再给他一巴掌。
他吓得往后一靠,逗得高世曼咯咯直笑,笑够了又道:“我看呐,谁以后若嫁了你,天天得过愚人节!”
“什么意思?”他深觉这表姐可怕,不过是看到她亲了表姐夫一口,她打击报复到现在。
“什么意思,夸你聪明呐!”她洋洋得意,满脸的小人得志。
“夸谁呢?”沈立行进来正好听到她说这么一句。
她脸色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腻得能沾死蚊子:“彦堂,你让她们给你弄什么吃的?要不我去给你弄吧?”
“不用,你歇着,我随便吃点就行,吃完咱们就回家”,沈立行好像很吃她这套似的,脸上笑意盈盈。
景先看得直犯恶心,心道这表姐可真是个神人呐。
本以为高世曼年前是不会再来了的,结果人家第二天还是来了,景先一见到她就道:“你不陪姐夫,又跑来做甚?”
高世曼鄙夷地道:“他的老上级续弦,急不可待,他喝喜酒、帮忙去了。”
“那你为何不去?”景先见她那个表情,很是好笑。
“哼,那老头都五十八了,娶个媳妇儿一十八,我才不去恶心自己呢!”高世曼边说边摇头。
这在景先眼里并没有什么,他笑道:“这很正常。”
“哼,你们男人当然都觉得正常了,十八新娘五八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暴殄天物啊,惨绝人寰呐!”高世曼极尽夸张之能事,她一直对这种老少配很是反感,年纪相差的太多了有违天和。
景先也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有女人嫁给小自己好几岁的男人,大惊小怪。”
“那怎么一样,女大三,抱金砖,你又没听过吧,白长这么个聪明脑袋!”高世曼怎么说都是她有理,没理也要狡三分。
景先还真的没听过,只得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书不理她。
男人跟女人争辩,最佳态度就是适时闭嘴。你不说话呢,她认为你不屑理她,这态度完全不对;说太多呢,是狡辩,也不对。所以,差不多的时候就闭嘴,让女方以为你认输了,词穷了,那就皆大欢喜了;你若是争赢了,其实你输惨了。
看前世那个国民老公王思聪,成天跟女人打嘴巴仗,本来他学历高又多金,一身钻石王老五的光环,全被他的舌头给倒腾没了,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粉去了。
书房安静下来,高世曼安静的时候相当安静,她今儿要给时报写稿,她的时报已在市场上独领风骚了,除了端正的态度,还有丰富有趣的内容和时不时的别出心裁,让她的时报同时兼具知识性、趣味性和及时性。
她感觉自己快要黔驴技穷了,哦不,江郎才尽,所以想着在时报上搞搞什么小故事连载啥的,总不能一成不变老是那个调调。
她坐在那儿沉思,仿佛这世界只有她一人。景先抬眼瞧了瞧她,见她这般认真,浅浅笑了一下。没一会儿,便听到高世曼道:“荔枝,进来帮我磨墨。”
荔枝登登登地跑进来道:“少夫人,您要练字啦?”
“我的字还需要练吗?”高世曼臭屁哄哄的。
“是的呢!”荔枝捂着嘴咯咯地乐。
“笑个屁啊,快点儿!”高世曼也笑嘻嘻的。
“我这不是正弄着嘛!”荔枝墨墨迹迹还敢顶嘴,景先抬眼瞅了瞅她。
高世曼却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