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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又得了不少东西,置办有不少产业呢,哪能真靠着月例。”
这个时候,云妈妈已经捧了个薄薄的匣子出来,呈给了红月大长公主。红月大长公主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示意她送给杨广北。
杨广北很是犹豫。
林宜佳一直低眉顺眼地站着。此时,她终于开了口,对杨广北道:“伯爷,您收了吧,且当做我们租了祖母的庄子,待来年收成的时候交给公中租子就是了。您想想,我们手上空有新作物的种苗,可不是没有合适的地么?”
杨广北这才收了下来,跪下对红月大长公主道:“孙儿多谢祖母体恤。祖母放心,孙儿一定会好好经营的。”
红月大长公主对他是不是好好经营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瞧见林宜佳,又不免想起“聘礼”一事——当时她是盘算的好,心中也觉得痛快,但此时想想,那事儿做的的确极没有脸面,膈应的很。而且,还会膈应她没脸一辈子!
红月大长公主觉得郁闷难当,此时再不愿意说下去,便摆了摆手,让众人散了,自己想由云妈妈扶着走进了内室。竟然连他们在宫中的其他事宜都不再询问。
众人恭送了红月大长公主离开后,杨广北道:“二叔,三叔,且慢。”
兴国公和武兴候停住脚步。
杨广北施礼道:“关于姑母欲送薇表妹进宫之事,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侄儿观皇后娘娘的意思,并不想过分阻拦……还望二位叔叔心中有数。”
兴国公和武兴候都微微点头。
杨广北又诚恳地道:“另外,今年几种新作物种苗充足,且明年这些作物显然还能有个极好的收入……不知道两位叔叔需不需要侄儿提供些种苗?”
兴国公和武兴候愣了愣,相互看了一眼,都笑道:“既然广北如此说了,我们也就不客气了。需要多少,待我们计算之后,再给你个话。”
杨广北闻言面上有了点笑容,道:“那我等两位叔叔的消息。”
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宜儿走了皇宫一趟有些累了……”
武兴候夫人便笑着接了口,道:“那你还不赶紧送你媳妇回去?自家人,有的是说话的时候,非要在这一时。”
杨广北听了之后对武兴候夫人感激地笑了笑,别过了几位长辈,扶着林宜佳走出去了。
二人出了荣享堂,沿着路慢慢往微光院走。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着亭台楼阁,散着点点金光。
林宜佳开口道:“千里……不久前大姐给我递了话,说荣王妃那日来时,问过我们府上分家的问题。当时祖母也给了话,说是考虑明年孩子出世之后就分家……”
林宜佳的意思,是想说,杨广北真的不必太过焦急,想着法子闹腾红月大长公主。不过是再有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他们真的不必太着急的。
譬如今日,杨广北何必提及微光院的财务问题呢?就算不提她的嫁妆,杨广北本人不也是很有钱的么?杨广北那样说出来,像是微光院过的多窘迫一般。
杨广北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他看着前面那卵石小径,低声道:“只是,宜儿,祖母她是大长公主。什么是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是与亲王同等,甚至于超越于亲王的爵位……若是按礼制论,大长公主,是除了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之外的皇室第一尊贵人。”
林宜佳不太明白杨广北突然提起这个,轻轻地蹙眉,安静地听着。
“你见她极少出门应酬,早年又因为同祖父恩爱,所以在府中也从不摆大长公主的阵仗,显不出什么来。但是,在她的心中,她绝对是当自己是大显最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所以她也绝不会有所谓的‘忧患意识’的。”
“嗯?”林宜佳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杨家一门三爵,既有军权,又出了个皇后……”杨广北看向林宜佳道:“这样的外戚杨家,难道不该引来坐在那位置之上的人忌惮吗?”
忌惮是一定的。
所以,杨元心身为皇后,几乎独占了后宫近三年,却依旧不得子嗣。且若不是后宫尚有几个出身低微的品阶极低的妃嫔也没有子嗣,三年这个长的时间,已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冲着皇后娘娘去了。
林宜佳仿佛有些明白了,但还是存疑道:“难道你认为,大长公主并不是这般想的?她并不认为杨家权势太盛?不至于吧?”
红月大长公主又不是一点不通政治的。
杨广北却是点点头,道:“的确如此。祖母只是眼中看到了,口中似乎也意识到了,但心中……她心中却从未真的意识到这一点,从而生出忧患意识来。她心中会自觉不自觉地想,她是大显的大长公主,难道她的夫家不应该是大显最顶尖的权贵?一门三爵,在她心中,也是不算什么的……”
“但事实上,尽管今上并未如何,只是不让坐在位置上的杨氏女怀上孩子,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了。”杨广北摇头道:“可祖母心中却对此不以为然。”
287 长日
站在权贵顶层的人,再看下面,自然会不以为然。
红月大长公主出身皇室,又辈分极高身份高贵难言,怎么会真的认为一门三爵是泼天的会要人命的富贵?
她心中更想的更多的是,要保住杨氏皇后娘娘的地位和利益,替杨家谋求更多更久的权势富贵……而不是真的能站在杨家百年发展的立场上考虑,让杨家低调下来。
“二叔或是得到过祖父的遗嘱,借守孝之名脱离了军权。如今虽是兴国公,却极少在朝堂上发表意见,怕待广南成家成人之后,就会渐渐归隐,转而扶持广南。”
杨广北缓缓说道:“至于三叔,他是军功承爵,便是想要退隐,此时应庆帝也不会让的。且西凉求和之后,他这两年都滞留盛京,这态度摆的倒也能让应庆帝满意。”
人不在军中,而是在皇帝眼皮底下,那个人当然就能放心许多。
林宜佳凝神听了一会儿,此时突然开口道:“千里,其实,你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吧?”
杨广北闻言先是极为诧异地抬起眼,而后笑容就从他如今已经英俊许多的年轻面庞上盛放出来。他禁不住拥抱了一下林宜佳,轻轻笑道:“宜儿果然是懂我呢!”
有一个他深爱的妻子,碰巧这个妻子又能知他懂他信任他,该是多大的幸事!有妻如此,他再有何求!
林宜佳也有了笑意,面颊泛起了晕红。
杨广北眼神明亮炙热,此时凝视着林宜佳粉嫩如凝脂般的面颊看了好一会儿,眼眸突然同林宜佳对上,笑着感慨而问道:“宜儿……为什么你有了身孕之后,怎么反而喜欢羞涩脸红了呢?我记得从前,我们未成亲之前。我同你说话,你却一点都不害羞呢……我当时还想,我杨广北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喜欢上的女子也是非常人,心里还自得了很久呢。呵呵。”
林宜佳闻言怔住。
有些模糊了的情景又突然清晰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平静而自持的,似乎就算是同杨广北几次暗夜相对,真的都不曾面红羞涩过。她当然也不是一般普通的女子。她是经历过一次铭心难忘的感情之人,所以会将男女之间那样微妙的情思看的很淡漠?
那今时今日,她又为何会轻易耳热羞涩了呢?
林宜佳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感受着她往日不曾留意却在不知不觉间适应了的、让她安心的气息。便绽开了笑颜,明媚的眼神飞了一下杨广北,而后垂下头,细声道:“从前你可不曾这般动手动脚的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打着旋儿饶啊饶的,明玉一般可爱的耳垂被晚霞染了红……杨广北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又觉得心中装了个毛茸茸的猫儿正在用它那肉呼呼的爪子挠啊挠的,挠的他心痒痒,身颤颤……
杨广北一下子将林宜佳抱了起来。口中道:“夫人今日出行怕是累坏了,且赶紧回去歇息一番吧。”说着大踏步地抱着林宜佳往微光院去了。
留下蓝田和蓝思对视一眼,都是面红窃笑不已。
而林宜佳将面颊贴近杨广北的结实的胸膛,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稍显快了些的砰砰心跳声。露出一个安宁的笑容。
——她为何会容易面红羞涩了呢?只是因为,她对他已经有了情意啊……
红月大长公主情绪低迷,杨府中便静悄悄的过了几日。
就连计划好的,到大觉寺上香一行的计划也取消了。自然,杨广北的房中事,关于“伺候人”,也没有人来盯着他必须找一个了。同时,红月大长公主闭门谢客,因而也就免了林宜佳的请安……
而杨广北挑出来的“新作物种苗全部收费”之事,在百姓们尚未闻风而动大为愤怒声讨之前,他就亲自站在告示榜前亲自咬定“断无此事”,让十里八乡的百姓们“尽管放心”云云,百姓们这才满意散去。
再过了一日,便悄然有一份圣旨下来:安悯郡主被革去郡主身份,贬为庶民。又因皇家体恤,暂且留其在宫廷养病……圣旨下到庐州府宋阶手中,宋阶上表叩谢天恩,同时申请回京,欲接妻子回府养病。今上应下此表,准其年后交接公务后回京,另有任职等等,都是后话,暂时不提。
这样的圣旨下来,杨府当然得到了消息。
这一日,杨锦心捧了个礼盒来到微光院,对林宜佳道:“我听说大嫂从外面买了个琴奴专为抚琴给小宝宝听,可是真的么?”
她站在林宜佳面前,大大方方地环视微光院,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之色。
林宜佳笑了笑,道:“其实也是给我听呢……只是这么说,显得自己有些矫情罢了……恩,听你大哥说,锦儿善音律,不知我们母子今日有没有福分听一听?”
杨锦心闻言有些羞赧,却是答应下来,道:“如此,我就献丑了。只希望小侄儿不要嫌弃我琴音不入耳才是……”
“有他姑姑亲自给他奏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嫌弃。”林宜佳笑吟吟地摸了摸小腹,让蓝田赶紧在院中葡萄架下摆出琴案香台来。
“我如今怕味道,只能闻些果香,还望锦儿不要介意。”林宜佳解释道。
奏琴是桩雅事。
坐下之前,必然要焚香净手,端坐琴案之前,屏神静气,方能得好琴音。
杨锦心也不例外。
她捻了几根香闻了闻,才笑道:“果香清甜,十分好闻呢。大嫂,你这香哪里买到的?回头我要跟大嫂讨上一些呢。”
“那锦儿你可要好好弹奏,拿出你的本领来。”林宜佳含笑玩笑道:“你这一曲琴音,能换多少香,只看你真功夫呢!”
杨锦心正了正色,随即又调皮一笑,握拳擦掌,点了点头。
而待她一双素手放进银盆没入清水之后,她面上的嬉笑就已经收了起来。之后,她又虔心地焚了香,才在琴案前坐了下来。
拨弄几下琴弦,试了音,似乎对琴的音色满意,嘴角便含了笑,拂动起来。
如秋日林间细雨,又如微风拂过湖面,月下霜染白地……琴音袅袅,悠悠不绝,那种美妙的感觉,让林宜佳不禁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了琴音之中。
半晌,杨锦心才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