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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吧。”见这是个识趣的，萧楠霆勉强点了点头。
珠儿小心的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小提提已经离开，她们两个不可能再回混沌世界。
萧楠霆召回了徐素瑶，当着珠儿与坠儿的面，跟她商议起让她们两个做什么事情来。
“你说让她们去寻找过渡位面？”徐素瑶被萧楠霆的思想吓到了。
过渡位面，可遇不可求，让她们去寻找，怎么找？像幽魂一样四处瞎转悠？
“嗯。”萧楠霆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你不愿意让她们死，只能这样了。”
看了珠儿与坠儿一眼，徐素瑶有些无奈：“楠霆，你找过渡位面做什么？”
☆、第292章 莫笑他人痴
“自是有用的。”
眼神扫了一圈，萧楠霆的目光在珠儿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可没有忘记，眉馨长公主留下的预言。
空中之城，什么是空中之城？
萧索易留下的那座山顶的云霞宫，他已经使人毁了去。
原以为这空中之城之说就算是没了，可如今，听到徐素瑶说了什么位面之后，他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或许，这天空之城，指的是别的东西……
心里这般想着，嘴里，萧楠霆却没能透出一丝风去。
若是他想的没错，那么，打发她们两个出去，也无可厚非，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若是猜错了……
哼，在萧楠霆的世界里，就没有错了这么一说。
接下来，就该去寻另一个人了。
离了空间，萧楠霆只吩咐了车夫驶向另一个地方之后，便一直没有吭声。
徐素瑶觉得他在想什么尤其严肃的事情，便也没问什么，只静悄悄的陪着他。
良久，马车停了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郊外，而这里，更是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小茅屋。
四周静无一人，萧楠霆牵着徐素瑶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静坐着一人，微光之下，徐素瑶这才看清，面前这人竟然是勿倌大师。
“回来了？”他看到了徐素瑶，先是念了一句佛号，随后才问候她道。
徐素瑶抿了唇，心里有些不悦。
“带我见他做什么？”她问萧楠霆道。
觉察到徐素瑶的几分不悦，萧楠霆微微蹙了眉。
莫非，她在过去的时光里，还看到了勿倌大师？
“若是不愿，咱们回去。”毫不犹豫的，萧楠霆道。
轻轻点了点头，徐素瑶表示同意。
那边，勿倌大师却咧嘴一笑：“阿弥陀佛，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知错就改，方为真人，徐施主以为如何？”
徐素瑶抿着嘴，不愿意搭理他。
老实说，她与勿倌大师打交道的并不多。
第一次，便是勿倌大师引了她入禅房，赠她眉馨长公主遗留的那半把钥匙。
第二次，便是勿倌大师在言明不干涉尘缘之后，却突然来到她的病榻前，眼神里流露出不属于一个方外之人的失望。
第三次，则是十五年前，他，跟着萧楠傅，鬼鬼祟祟不知算计什么。还因此削了她的手指。
此时此刻的徐素瑶，心里只觉得面前这个一脸真诚的和尚，虚伪至极。
但是，无论她怎么尝试着疑邻盗斧，她还是觉得面前这个勿倌大师，很真诚。
嘴角动了动，徐素瑶应了一声：“你说的，也对。”
勿倌大师哈哈笑起来，双手合十，对萧楠霆道：“还请萧施主行个方便。”
萧楠霆就地而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勿倌大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痴儿，都是痴儿啊！”
他的声调越来越高，到最后，竟成了泣诉。
不论何种境地，徐素瑶也没见过勿倌大师这副模样。
他这样子，哪里像是个德高望重的和尚？分明是一副失恋失意的俗人。
当然，现在的勿倌大师，仍旧一副不老的容颜，面上看去，也不见几分德高望重。
“徐施主，你不去寻阴施主，是正确的。”痴了不过一会，勿倌大师便笼着袖子拭了泪，再度恢复了往常那副淡然模样。
只是，情已发，怎可能立刻止住？
见到了勿倌大师那副样子的徐素瑶，又怎么会用平常心对待他？
声音不自禁的柔和了几分，徐素瑶慢慢道：“请大师明言。”
萧楠霆握住了她的手：“今日之约，乃勿倌大师所定。他说什么，瑶儿你愿听便听，不愿听，便不听。”
“萧施主，你道你能看得透，可若面前的佳人并非你命定之人，你又将如何？数日之后的一劫近在眼前，萧施主便这般自信，所求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吗？”
“莫笑他人痴，只是萧施主未曾遇到罢了。”
萧楠霆面上不动声色，可手心里沁出的几分湿意，到底流露出了他的几分心声。
徐素瑶便在心里猜测，萧楠霆又是在冒险了。拿他自己冒险。
想到这里，徐素瑶朗声道：“勿倌大师，今日你请了我二人来，究竟是为了渡己，还是为了渡人？”
上下打量了勿倌大师一番，徐素瑶觉得有些可惜。
面前这人，天资聪颖，天资奇高，可到底，未能修出佛来。
“若是为了渡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素瑶与端王爷，愿意帮忙。但若是为了渡人……佛不渡无缘之人，勿倌大师富有盛名，想必知晓这其中的道理。请恕素瑶与端王爷告辞了！”
她作势起身要走。
眼角的余光撇过勿倌大师手里的珠子，只觉得那珠子转的极快，彻底暴露了勿倌大师的心思。
“阴氏，太后娘娘。乃是贵郡主之第一劫。”听罢徐素瑶的话，勿倌大师很快便悟了。
他不再故作高深，而是真挚的，如同一个朋友一般，与徐素瑶、萧楠霆沟通。
徐素瑶便顺势盘腿而坐：“愿洗耳恭听。”
“眉馨长公主生产有难，这便是贵郡主所遇的第一劫，但是这一劫，已经度过了。”他神情黯然，“因着眉馨长公主，用自己的命，续了贵郡主的命，所以贵郡主，活了。”
徐素瑶心头一个咯噔。
“用她的命，续了徐素瑶的命？”她几乎出自本能的，呼出了“徐素瑶”的名字。
因为她知道，自己并非徐素瑶。
勿倌大师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异样的光。
“眉馨长公主之寿命，本该在三月初了结。”他看着徐素瑶，眼神犀利，似乎穿透了她的灵魂。“但是，三月初六那日，徐氏素瑶，安然无恙，该终于郡主的徐氏素瑶，竟成了贵郡主。命格一变，便带动整个江山异变。”
徐素瑶垂了头。
“那么，几个月前，我的魂魄离身，又是何故？”
照着勿倌大师之前的逻辑，莫非，那是她自己本命该绝之时？
那么，如今的她，仍旧在这里，又是为何？
☆、第293章 君亦有所求
一颗颗佛珠捻过去，勿倌大师静默无言。
无声的氛围，让徐素瑶莫名心慌。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万一，勿倌大师真就说出，是什么人替她续了命，她该如何？
心里有些后悔，可真要她说出什么挽回的话，她又说不出来。
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萧楠霆开口了。
他道：“勿倌大师，时辰已晚，若是无事，本王便带着贵郡主回城了。”
他这不轻不重的声音，打破了屋内肃穆的氛围。
勿倌大师看着他，从他眼中读出了防备与疏离。
不过一个转念间，勿倌大师便改变了自己的打算。
只见他忽然一笑：“贵郡主鸿福齐天，命不该绝，又何须为此等事情烦扰？”
听了她的话，徐素瑶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他这番说辞，还是从他这说辞里，找出背后隐含的意思。
“勿倌大师所言极是。不该自己烦扰的事情，便不要烦扰。”萧楠霆偏头，看着徐素瑶，一字一顿的道。
被他的声音拉回神识，徐素瑶讪讪一笑。
这阵子，总喜欢发呆。这个毛病，简直可以致命了，要改，必须改！
她眉梢一平，微微一笑，翻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萧楠霆神色一松。
在他看来，即便这勿倌大师真的替徐素瑶做了什么，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默默做便是，现在提出来又是几个意思？
这也是他自己一贯来的行事风格。
挟恩图报的人，可是比白眼狼更可耻。
“当今圣上体恤太后娘娘身子羸弱，平日里不敢劳动太后娘娘半分，但是娘娘却是心有所偏，一心只为着前堂之事……想必贵郡主有所耳闻。”
轻巧的揭过徐素瑶刚刚一时失察问的白痴问题，勿倌大师很是自然的接了前头的话，继续道。
徐素瑶讶异的挑眉。
她没想到，勿倌大师竟然跟她提及这么一件事情。
眉馨长公主造反之事，并非出自本意，那时，她便怀疑过太后娘娘。
而后，有意追踪之下，真叫她寻出了蛛丝马迹。
想推翻圣上，想拉圣上下马的，竟然真的有可能是这个太后娘娘。
但是，这一切只是徐素瑶的猜测而已。她没有一丝一毫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属实。
可此时听勿倌大师特意提出来。莫非，这还真是实情？
但是，太后娘娘，是圣上的亲生母亲，她为何这般讨厌这个儿子？甚至不惜，让女儿篡位？
“贵郡主，能渡的了太后娘娘的，只剩下你了！”
勿倌大师却不细说个中缘由，只给了徐素瑶一个结论。
渡，又是渡。但她徐素瑶，何德何能，能渡的了别人？
抿了唇，徐素瑶婉言道：“大师，恕本宫无能为力。渡人渡己，渡己方能渡人，本宫现下自身难保，只怕渡不来任何人了！”
她扬手，让勿倌大师看看自己目前尚且不能动的三个指头。
这可是勿倌大师的杰作，他该不会忘记吧？
“阿弥陀佛！”勿倌大师面带着几分赧然之色，“贫僧年幼懵懂，误伤了贵郡主，实乃贫僧之罪过。”
“当年，贫僧只学了些皮毛之术，懂得了相面、驱鬼的小把戏，便想着出师，做出一番成就来……”他摇头，道出自己曾经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想到，首次出师便不利，遇到了贵郡主。”摇了摇头之后，勿倌大师却又开始点起头来，“非也非也，应该感谢我佛，让贫僧遇到了您。否则，此时此刻的贫僧，只怕只是国师一流的俗人罢！”
嗯……
原来勿倌大师当年的志向是这样的！
难怪，难怪他当时跟着萧楠傅……
只是因为看出来萧楠傅是未来的天子？
也难怪，勿倌大师看到她的魂魄，第一反应便是削了她的手指……
只因为，他当年的能力，还不足以算出她的身份，只能看出来，她是一只鬼……
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子，徐素瑶咳了咳：“勿倌大师，因缘巧合，既然发生了，也算是劫数。但是，劫数何时能够了了，还请大师指条明路。”
潜台词：手指被你砍了也就砍了吧，这也算是咱们的缘分了，砍了我也不怪你，就算是不打不相识嘛！但是，你总该告诉我，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吧？
“阿弥陀佛。”勿倌大师双手合十，“贫僧确实知道，另半把钥匙之所在。”
“嗯？”略带着几分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