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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从窗外透过来的月色，沈小玉盯着秦沐羽的睡颜，竟有些为他即将离开而不舍，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她也终于能体会到秦沐羽面对她时的心情了。
白矖道：“主人，若真舍不得他，你也同我们一起去战场好了。”
沈小玉摇头，“邱爱霜势必要到家里住，我走了娘和文郎谁照顾？难道要他们沦为邱爱霜刀俎上的鱼肉吗？”
白矖愤愤地道：“那女人真不要脸，别人都说了不要她，她怎么还缠着不放？”
沈小玉叹口气，“脑子有病呗，这种女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全天下的人都得让着她，其实就是被惯坏了。明日她若真进府来，看我能让她好过了。眼看爹就要去打仗了，娘和爹就能在一起过这么几天安稳日子了也不让人好好过。”
白矖突然笑道：“主人，我倒是想到一个治她的办法。”
沈小玉闻言来了精神，“说说看！”
白矖道：“那个沈光义不是很可恶吗？要不想个办法让他们凑一对得了，一个渣男，一个恶女，倒是天生绝配。”
沈小玉没同白矖说过沈光义对韩眉怀有歹念，白矖虽然不知道沈光义曾经做为什么让沈小玉深恶痛绝的事，但他能为了栽赃沈家的零食铺子就给那个小孩吃加料的点心，凭这点他的人品就不好，与邱爱霜还真是天生一对。
沈小玉闻言倒有些兴趣，可一想到沈光义真娶了邱爱霜，算不算一步登天？至少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便摇头道：“太便宜他了。”
白矖道：“做人还真是麻烦，在我们那个时候，看谁不顺眼打一架什么都解决了，没本事的早被弄死了，还用在这里烦恼。”
沈小玉笑：“你也说了是你们那个时候了，我倒是也想把人弄死了省事，可我想过安稳的日子，不能总是打打杀杀。”
很难想像乖乖女似的白矖也有打打杀杀的一面，但想到白矖怎么说也是上古的神兽，弱肉强食的时代里，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倒是奇怪了。
不过，有这样的白矖跟着秦沐羽，沈小玉也能更放心一些。
但说起暴戾，前世的沈小玉不会比白矖这个天真无邪的神兽差，可这辈子在她看来是捡来的一样，但她想要过个完美的人生，不想再像前世那样生活在无止境的杀戮和任务之中。
她不会害怕杀人，但也不会滥杀无辜，哪怕那个‘无辜’并不是那么无辜，杀也要杀得悄无声息。
沈小玉用手指隔空描摹着秦沐羽的眉眼，心却跟所有陷入爱中的小女人一样。
若之前还在为秦沐羽的情意困扰，这一次的身世事件也算是让她认清了自己的心。她不是个轻易会信任别人的人，但这一次她却为秦沐羽打破了太多的先例。
既然已经选择了信任、选择了喜欢，她觉得为秦沐羽做再多也不够。就像秦沐羽每次都想把最好的送到她的眼前一样。
秦沐羽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天已经微亮。心里一惊，虽然他不介意被人看到清早从沈小玉的房间里走出去，却怕沈小玉因此而发飙。
转头看到沈小玉就躺在身边，乌溜溜的大眼盯着自己看，秦沐羽装傻地笑道：“玉儿，我好像睡过头了。”
沈小玉淡淡地‘嗯’了声，秦沐羽有些心慌，不知沈小玉这是想要怎么折磨自己，可瞧沈小玉淡然的模样，又不像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秦沐羽小心翼翼地问：“玉儿，生气了？”
沈小玉不解地望着他，秦沐羽尴尬地道：“我睡过头了。”
沈小玉点头，“你这些日子太累了，睡过头也算平常，困就再睡一会儿好了。”
看秦沐羽松口气的模样，沈小玉笑道：“对了，你是不用上早朝的吧？”
原本已经因沈小玉没生气而放心的秦沐羽闻言‘嗷’的惨叫一声，“早朝，我给忘了。”
自从秦延让秦沐羽接手朝政之后，只要秦沐羽在京，每日早朝必到，尤其是北征在即，他这位统兵主将岂能不去上朝？
秦沐羽急三火四地将身上的便装脱下，从寒金刀里将紫色夹金的皇子朝服拿出来往身上套，沈小玉一边笑一边过来帮他整理衣服，“你这个时候去怕是要赶个晚朝了，反正也晚了，慢点。”
秦沐羽一边答应着，一边伸展手臂等着沈小玉帮他整理衣服，感觉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心都被这种感情涨得满满的，伸手将沈小玉抱进怀里，声音都有些发颤，“等我回来！”
沈小玉疑惑地仰望秦沐羽，不知他说的等他回来，是等他下朝回来，还是等他东征回来，但等他的感觉或许还不错。
秦沐羽从沈小玉的院子偷偷摸摸出来，手里还拿着沈小玉给的半个馒头夹肉边走边吃，想着晚上过来沈小玉答应给他吃的灵兽大餐，秦沐羽的口水就着馒头往下咽。
一抬头就看到沈鸿煊迎面挡在必经之路上，一张脸黑的都要赶上炭了。
秦沐羽手上的馒头险些掉到地上，尴尬地叫了声：“沈叔，没上朝啊？”
沈鸿煊冷哼一声：“六皇子不也没上朝？”
秦沐羽听声知味，知道沈鸿煊这是要把邱帅那里惹来的不快撒到自己身上，这个锅他可不想背。
捏紧手上的馒头，秦沐羽指着沈鸿煊的身后，“什么人？”
沈鸿煊一愣，回头去看，就感到身边一道紫色的身影飘过，沉声骂道：“臭小子，玩阴的！”
秦沐羽已经从他的身边掠了过去，沈鸿煊拼命打后面追，却无奈地发现，秦沐羽的功夫比他好，他拼了命也追不上。
秦沐羽回头朝沈鸿煊咧嘴一笑：“沈叔，我先走一步。”
第438章 荆棘密布也要走好
见秦沐羽速度越来越快，沈鸿煊脚下发力，却还是被秦沐羽甩出很远。好在沈府离皇宫不远，二人飞奔着赶到太和殿时，也就是差了几十丈远，却是散朝的时候。
面对从大殿上鱼贯而出的大臣，沈鸿煊脸色不太好看，虽然秦延是个温和的皇帝，但上朝迟到了怎么都是对皇上的不敬，尤其是北征在即，他和秦沐羽做为带兵的主将一同迟到就更说不过去了。
见众人看向他和秦沐羽的目光都带着笑意，沈鸿煊不得不承认，有秦沐羽陪着，皇上或许不会太怪罪。
大臣们先是给秦沐羽见礼，之后又笑着问他们二人为何一同迟到，听秦沐羽眼都不眨一下地道：“昨日与沈将军彻夜商议北征的兵力部署，却不想回过神时天已亮了，这才匆匆赶过来。”
沈鸿煊觉得秦沐羽这小子不老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说不定沈小玉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不然放着堂兄妹的关系，为何还能让他留在屋子里过夜？
虽然他觉得在这点上，他没资格说秦沐羽什么，当初他不是也用手段骗的韩眉？但这样的手段用在他的女儿身上，他总是很难接受。
见秦沐羽说完朝自己挑了挑眉，沈鸿煊再气他在沈小玉的房里待了一晚，这时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正是，我与六皇子所见略同，说到兴起时就忘了时辰。”
大臣们虽然觉得这两人没说实话，可他们是北征的正副主将，又有秦沐羽和沈小玉的绯闻在，关系近一些也无可厚非。
本来还有人想要同沈鸿煊打听一下他与邱爱霜的事，可六皇子就在旁边，他们倒不好问了，只能纷纷告辞离开。
昨日邱帅那一跪已经在京城炸开了锅，得知邱爱霜宁愿嫁沈鸿煊为妾，也不愿给大皇子做侧妃，大家在说邱帅为难人的同时，也不免拿沈鸿煊和大皇子做比较，比来比起的结果是……大皇子完败，让大皇子狠狠地丢了一回面子。
可他在朝中的地位本就尴尬，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协助皇上处理政务，他这个大皇子却整日赋闲在家，也难怪人家邱爱霜看不上他。
而沈鸿煊被认定是六皇子的人，他与邱爱霜的亲事虽然是被迫的，可也算是对大皇子的横刀夺爱，这件事无疑就成了大皇子与六皇子决裂的开端，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大皇子是正式与六皇子开战，还是与三皇子合作。
但这次六皇子带兵出征，只要立功了，往后在朝中地位会更加稳固；但同样，若是打了败仗，对他的影响也不会小。
那些犯境的北方游牧部落可不是好打的，那么多身经百战的将领都拿他们没办法，只有沈鸿煊和秦沐羽两个人领兵，真能将他们驱逐出去吗？
大家都不太看好秦沐羽和沈鸿煊，都觉得六皇子这次逞能，却坑了他未来的丈人。
因沈鸿煊和秦沐羽是一同来晚的，虽然他们说的彻底商议军事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但谁也不能说他们在说谎，连皇上都说让他们注意身子，军事固然重要，也不能把人累坏了。
之后，秦沐羽和沈鸿煊一前一后去了兵部，这些日子他们为北征一事日日都在这里商议军事，虽然沈鸿煊看秦沐羽百般不顺眼，但关键时候还是会把个人情感放到一边，所提出的战略部署让秦沐羽很是佩服，果然他能从一个小兵做到大将军不是都靠的邱帅提拔，本身还是能力出众的。
再想到沈小玉给他准备的东西，秦沐羽对这次北征信心十足。
只是比起秦沐羽一夜好眠，沈鸿煊就明显精神不济了，昨晚虽然顺利地摸进韩眉的屋中，可韩眉一晚上都没给他好脸，他心里忐忑，睡也睡不安稳，只求着韩眉能够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原谅他一回，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睡，结果一觉就睡晚了，把偷摸从沈小玉的院子里出来的秦沐羽给堵个正着。
虽然生气，沈鸿煊也知道不能拿秦沐羽怎么样，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又北征在即，总不能闹出主将不合的传闻吧？
秦沐羽适时拿了些果酒出来讨好沈鸿煊，喝过果酒后疲劳顿消的沈鸿煊也不得不承认秦沐羽对沈小玉是真好，平常家里一应吃用都是秦沐羽派人给送，连府东面铺子里的食材都是秦沐羽给弄来的，这些东西的好他是深有体会。
而除了这些东西，秦沐羽忙的时候也会不时派人给沈小玉送些小东西，甚至有时候只是他在窗外见到的一根发芽的小草，只要想到了沈小玉，倒也不在意东西的价值，都会派人立马给沈小玉送去。就冲这份心思，若沈小玉不能和秦沐羽在一起，也怪可惜的。
而且，早上秦沐羽是从沈小玉的房中走出去的，这都留宿了，可见不管他的身份怎样，沈小玉都已经接受了，沈鸿煊觉得他能做的就只是替沈小玉撑腰，不能让秦沐羽觉得沈小玉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将来就可以不负责任。
将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沈鸿煊对秦沐羽道：”六皇子，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可我希望你不要让玉儿伤心。“
秦沐羽道：”沈叔放心，我对玉儿是真心的。“
沈鸿煊点了点头，”你记住今日说的话，若有朝一日你对不住玉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照揍不误。“
秦沐羽扬了扬眉，”我不会给沈叔这个机会。“
沈鸿煊又深深地看了秦沐羽两眼，最后只能化成一声叹息，将来的路注定要荆棘密布，但愿他们能走到最后。
沈鸿煊绝不会承认他是被秦沐羽的东西给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