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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妇人也道,“爸,你要这么闹下去,我们文忠也难做啊,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在这儿好好休息几天,等周末了就接你回去啊。”
躺在病床上的老头气哼哼地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来医院,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
他这话一出又引来周围人一阵埋怨,说他不体谅家里人,说大家都忙没时间照顾他,要是他在家里出事了咋办什么的。
老头索性闭上眼不说话了。
刚那妇人道,“爸,那我们就走了啊,还一堆工作等着处理,让振华留下来陪你,有事叫护士啊。”
妇人旁边那少年瞬间不满了,“我不想留这儿!”
妇人瞪他一眼,“由不得你。”
说罢对医生护士道,“麻烦你们对我爸多费些心思了。”
“应该的应该的。”医生客套着,一群人便往外走了,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少年。
林妙音一直在门口当透明人,因为孟远峥在里面的床位,老头一家把路给堵了。
待他们走了她才进来,提着开水瓶,给孟远峥冲了一杯麦乳精。
病床间的帘子是拉上的,还算私密,她捧着麦乳精吹了吹,感觉不烫了准备喂他,他却道,“你先喝一半。”
她晃晃杯子,“就这么点,我不喝,我又不需要补充营养。”
他抿唇,“那我也不喝,你想故意把我喂胖。”
“胖点好,胖点是福气。”
这年头胖总比瘦好。
他不说话,态度坚决。
林妙音服软,“好好好,我喝。”
她喝了几口,把没被碰到的杯沿对准他,准备喂。
对方已经自动靠过来,露出嗷嗷待哺的眼神。
她噗嗤一笑,一手托住他脑袋,一手把杯子凑到他嘴边,看他咕噜咕噜喝了。
“味道还行,就是感觉这一罐子有点少。”她放下杯子找出手帕给他擦嘴,孟远峥接了自己擦了擦。
谁知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喝个麦乳精话那么多,乡巴佬。”
这声音又沙又哑,就像公鸭嗓一样,便是那叫振华的少年发出的。
只是他话一出,又紧接着惨叫一声,不满地叫道,“爷爷,你打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你个鳖崽子,别忘了你祖上五代都是农民!什么乡巴佬乡巴佬,再叫看我不打死你。”
“那你老叫我鳖崽子,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后代!哎哟,你再打我就不管你了,我走了!”
“你走,走了你以后别想从你爸妈手上拿一分钱。”
“哼,你就知道威胁我,等我明年上了大学了,你就管不着了。”
“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隔了一会,帘子那边传来不情不愿的一声,“对不住了!”
林妙音和孟远峥一直听着祖孙两个吵架,不过是小孩子,都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林妙音回复道,“没事儿!”
见孟远峥神色有点恹恹的,料想他昨晚肯定没睡好,便让他躺下睡会,自己坐一边发呆。
她看着他平静合上的眼睛,睫毛翘翘的,再看看他放在身侧的手,晒得有点黑了,还划了一些小口子。
她思索着正好来县城了,找时间去逛逛买点东西回去,这护手霜什么的得备上,她不想他这么好看的手给弄得看不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少年道,“爷爷我受不了太没劲了,我要回家了,你有事叫护士啊,我明天来看你。”
老头骂道,“滚吧你个鳖崽,老子不需要你。”
“那我明天也不来了!”少年说着声音远去了。
孟远峥被他们吵醒,睁开眼来,她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
“妙音,你帮我把它解开,我想……”他说着,有点窘迫。
“嗯?”她没明白,还是依言把他腿放了下来。
“你要干嘛?”她问。
“解手……”
他手撑住自己身子,单腿站了起来,林妙音连忙扶住他,把他腰搂住。
“解手就解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刚好我也要去解手,咱们一起。”她无所谓地说道,从包袱里掏出几张草纸。
虽然知道她说的只是两个人一起去厕所,但是这话听着总有点怪异。
孟远峥默不作声,拿了医院配的拐杖夹着,快出门时老头看病房就自己一个人了,急了,问,“诶小子丫头,你们上哪儿去。”
林妙音回头,“我们去方便,大爷你也去吗?”
“去去去,等我一下。”他说着麻溜儿地穿上鞋跟上,生怕被落下了。
几个人穿过走廊,来到医院的公共厕所。
如今的厕所还是那种便池,很长的池子上面做了几个半人高的隔断就完事儿了,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林妙音为难了,孟远峥一个人进去,要是掉茅坑了可咋整,孟远峥道,“没事,我扶着墙。”
老头见林妙音一脸担心,主动开口道,“我来扶着他,你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老头是一个伏笔,现在就出来打打酱油
感觉好久没写峥峥挑粪的日子了,怪想念的
☆、奖励
林妙音自己快速解决了出来,在生了锈的水龙头下洗了手,没过多久老头已经扶着孟远峥出来了。
林妙音赶紧过去接手,感激道,“谢谢你了大爷。”
“没事没事,向雷锋同志学习嘛。”他乐呵呵回道。
几个人回了病房,见时间已经五点了,她便准备去打饭,临走前想了想,问,“大爷,要不要帮你买份饭回来吃?”
老头听了很高兴地说,“不用,谢谢你了丫头,等会有人来送饭。”
行吧,她端着饭盒和保温桶走了。
老头下床走动着,看了看躺着的孟远峥道,“小伙子你这腿怎么伤的?”
……
林妙音来了医院食堂,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都是病人家属,各自拿着饭盒。
她准备好毛票和粮票,排了有半个小时,才打到一份炒茄子,肉疼得很,这价钱真的有点吃不起,但是想到孟远峥要养身体,后期政府也会给补助,就又打了很少一点肉。
打饭的女人一脸不耐烦,满脸写着“鄙视穷鬼”,用勺子随便勾了点肉菜倒饭盒里。
林妙音忍住,付了钱抱着饭盒和保温桶走了。
等她有钱了,她就买肉来砸死这打饭的,让她看不起别人。
等她回了病房,给老头送饭的人已经来了,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着比下午那个振华稳重多了。
他带来的饭菜可谓豪华,蒸鱼,一个汤,一个素菜,摆满一个小桌子,而桌子却摆在孟远峥的面前,老头拖了凳子坐在孟远峥床上,还没开吃。
她疑惑地走进去,小伙子很有礼貌地和她打招呼,“同志你好,我叫建华,是来陪我爷爷的。”
“哦哦你好呀同志,你们这儿……”她疑惑地看着桌子,孟远峥病床旁边的桌子还在,这是老头他们的那张。
“我和这个小同志很和缘,咱们把饭放一起,边聊边吃热闹,放心我没什么传染病。”
她看孟远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那便一起吃吧。
把另一张桌子也拖了过来,摆上中午剩的稀饭,饼子,咸菜,还有食堂打来的没有一点油水的茄子。
给孟远峥倒上一碗稀饭,把肉放在他碗里,然后扶他起来坐好。
当着外人面她也不好意思喂了,孟远峥表示可以自己吃。
老头道有东西要分享才行,他要吃林妙音他们的茄子。
这茄子就是白水煮的加了点盐和酱,怎么能和老头他们的菜比,他的菜一看家里就是条件很好的。
林妙音有些为难。
“妙音,你分给大爷尝尝吧。”孟远峥道。
建华也道,“我爷爷他就喜欢这种。”
林妙音闻言用干净筷子拨了点给他,老头催促他们也尝尝自己的,直到两人都夹了几筷子他才满意。
嘴里吃着饭,老头感叹道,“我年轻那会儿啊,能有这么一顿饭吃,那都是过年过节才有的事了。”
建华适时补充道,“我爷爷他是老红军。”
林妙音两人顿时肃然起敬。
老头话多,边吃边要人聊天,而且很喜欢孟远峥的样子。
林妙音埋头吃着饼子和稀饭,突然碗里掉下来一块儿肉,是她刚去食堂打的那个。
抬头却见孟远峥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正和老头说着话。
她默默吃下了肉,感觉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吃了饭去打了热水来给孟远峥洗漱后,又扶他上了厕所,晚上医生来查房后就准备睡觉了。
林妙音打开尼龙袋掏出带来的铺盖卷打了地铺,还好现在是夏天倒是不冷,凑合着还行。
建华看来是来医院守夜习惯了的,把席子往地上一丢,身上搭一张毯子就完事。
……
在医院住了有三四天了,他们和老头也混熟悉了,白天是振华来守着,晚上是建华来。
这两人都是他孙子,他本人姓朱,是个老红军,人老了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儿子媳妇都是机关单位的忙得不见人影,怕他在家里出事了两个孙子应付不过来,所以只要他有一点不舒服,立马兴师动众把人弄医院来。
他本人对孟远峥很感兴趣,两人天南海北地聊得很宽,有时候连振华都能被勾起兴趣来旁听。
这期间县革委的人也来过,对孟远峥做出了表彰,为他佩戴了大红花,还奖励了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
一百块钱按照林妙音的理解就相当于前世的几千块,现在城市里居民每人每月粮票是24斤,那这一百斤粮票够他们吃好几个月了。
医药费什么的也是县革委出的,并且来人还说,孟远峥还会上报纸呢。
孟远峥却道,最先发现要垮山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媳妇,并且朱知青也发现了,虽然进矿洞的是自己,但是功劳并不能算一个人的。
况且要不是自己媳妇死死拦住管理员几人不进去捣乱,说不定后果很严重。
这话又感动了大家,于是决定给林妙音和朱晚沁都表彰一下,一起上报纸,只是这两人都没有奖励了。
林妙音想不到孟远峥这么重情重义,笑得嘴都要歪了。
朱老爷子朗声大笑自己有幸和英雄住在了一个病房,回去一定要到处炫耀下。
在出院回家的前一天,林妙音准备上县里的百货商店买点东西回去,难得来一趟,如今兜里钱也够,县革委还会派车把他们送回家,不去买点东西带回去太可惜了。
她已经想好了,这钱是孟远峥拿命挣的,得用在他身上才行,他每天躺着肯定很无聊,刚好可以开始准备高考,那就给他买点学习资料,再买点书打发时间。
要说起她想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自行车,缝纫机,都是一两百的东西,现在还没这个钱,收音机应该便宜点,但是家里还没通电,买了也白搭。
和孟远峥说了后,她便背着黑色背包出发了,这包是孟远峥带到牛头湾的,结实又大。
先找人问了去百货商店的路,走了有半个小时才到。
这商店不大,人也挺少,营业员见林妙音穿得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乡下地方来的,眼皮都没抬下。
林妙音走进去,开始逛起来。
好多好多东西都想买,什么镜子呀,雪花膏呀,袜子,针线盒,手套,肥皂,牙膏,等等买了一大包,但是都不贵,结账时只花了三块钱左右。
装好东西出来,准备去书店去,路过一个巷子,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