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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人，至少在规矩上面，比一些面上光的人家要好许多。我不怕规矩重的人家，我只怕暗里黑的人家。”
程方幸还是满脸不悦的神色，低声说：“姐姐，你好好与古娘子学一学吧，明里不行，你暗里也应该能收拾人才行。”
程可佳瞧着他笑了起来，说：“父亲说了，动手，才是最不得已的选择，如果到了那一步，弟弟，我一定会回来求你收留。”
程方幸瞧着程可佳轻叹一声，说：“行。不管如何，你有嫡亲的弟弟，我们在，你在夫家直管昂着头做人，千万不要委屈了自个。
姐姐，我是最瞧不起那种委屈求生存的女人，我愿意姐姐的行事如老姑祖婆那样痛痛快快。”
程可佳瞧着程方幸笑了起来，说：“我有好弟弟，我知道我有退路可以走，你只管安心，我有嫁妆店铺在手里，我不会委屈求生存。”
前几日，程家三老夫人直接给了程可佳一间店铺，当着嫡三房所有人的面赠给的，说是给程可佳当嫁妆。
钱氏妯娌无任何的意见，程可灵在此前也一样收了程家三老夫人给的一间店铺当嫁妆。
张氏在这方面也表现的相当大气，至于在外地的赵氏，嫡三房不约而同的忽视了她的想法。
年后，程可佳成亲的消息，嫡三房自然在派人送年礼过去的时候，特意通知了程恩捷夫妻。
程家三老夫人想念小儿子一家的心思，从来不曾淡过，只是在赵氏越来越没有书信往来的时候，她对这个小儿媳妇的心淡了下来。
程家三老夫人每每收到小儿子的书信，再对比赵氏久久不来一封信，她如今写信回来都是告状居多。
程家三老夫人叹息着说：“我从来不曾想过你小婶会把日子过成这般模样，这山高路远的，她有功夫写信给我，她还不如把心思用在内宅事务上面。”
程可佳微微笑而不语，程家三老夫人只不过与她说一说而已，她对儿媳妇们一向都非常的慈爱心肠。
程家三老夫人说过之后，她一样要书信给赵氏，至于内容是什么，程可佳猜测着十有八九是教导赵氏如何行事的方法。
程家三老夫人因此更加注意借事情来教导程可佳，她的心里其实纠结着，她又想孙女精明能干，又担心孙女这般能干后，在夫家太过辛苦了一些。
程可佳多少明白程家三老夫人的想法，只要程家三老夫人愿意说，她都会仔细的倾听。
多听人闲言，其实是能够感受到生活里，许多人的智慧。
有的人，瞧上去普普通通，她们却能把日子过得平顺舒服，这便是一种大本事。
程家三老夫人说着说着，便有一些感慨起来，说：“佳儿，过日子，就要看你遇到的是谁。
你遇到合适的人，这日子过得便顺心起来。一个人再好，另一个人不合适，这日子也只能将就着过。”
程可佳明白的点了点头，说：“大哥和大嫂就是互相遇见合适的人，哥哥和嫂嫂也不错。”
程家三老夫人等同的点头，程方子和宁氏这对夫妻是最为合适的夫妻，而程方房和孔氏这对夫妻，他们愿意慢慢磨合着过日子，他们也是相当合适的夫妻。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可佳，想一想顾佑则那种严肃的性子，她想着或许孙女这桩亲事也不错。
程家三老夫人听钱氏提过，孔氏其实给程方房安排过房里人，只是程方房为了学业，直接给拒绝了。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钱氏轻叹道：“大孙媳妇只怕是瞧出一些什么来了，还好房儿总算精明一回，他没有象他小叔那般的糊涂。”
钱氏轻叹一声，说：“那个丫头在院子里想方设法的遇见房儿好几次，有三次，都给孔氏瞧见了。
孔氏私下里跟我说，既然房儿对那个丫头这般的温情脉脉舍不得，那她也愿意成全了房儿的心思。”
程家三老夫人皱眉头说：“那个小丫头的哥哥是不是房儿的身边长随？”
钱氏轻轻的点头，说：“房儿这个孩子重情，那丫头哥哥自小跟着房儿，也是他身边用得着的人。
这丫头小时候常跑来找哥哥，房儿瞧过她许多次，待她自然比别的丫头表现得平和一些，他大约也不曾想过别人会有那种小心思。”
程家三老夫人轻叹一声，说：“也好，他经这一事，总比他将来在外面遇到这种事情来得好。
孔氏是一个识规矩识礼的人，房儿这一次拒的好，那人手，也应该挪去别的地方用了，有这样心思多的妹子，只怕他自个心里也存了这种想法。”
钱氏听程家三老夫人的话笑了起来说：“房儿跟长房那边说了说，已经把丫头哥哥安排外面的店铺里去当二掌柜了。
至于那丫头的事情，房儿也跟当哥哥的说了说，说丫头年纪不小了，还是早嫁了好，免得日后怨当哥哥的人不为她多想一想。”
程家三老夫人赞同的点头说：“已经心大的人，是不能久留在身边服侍。房儿是厚道的人，那小子识趣的话，自然明白，错在那一点上面。”
钱氏笑了起来，说：“房儿说那是一个志向高远的人，房儿原本就存了心思要把人放出去，早前就跟长房说了，只是不曾跟这个长随说一声。
这一次，房儿不愿意为长随多想下去，直接请长房安排一个位置给长随，这个长随要是用足心思，还是能够立足下来。”
第四百八十章 说话
大雪纷飞好些日子后，总算在过年的时候，雪停了，人们正好访亲会友，家家户户都是一派喜气洋洋过年景象。
程家各处张灯结彩过大年，人人面上欢喜满满，只有在过年的日子，程家各处显得热闹起来。
过年了，程可佳在娘家的最后一个新年，她带着珍惜的心情，与家里的人相处。
在新年里，程可佳不曾出过程家的院子门，等到卓家人前来拜年的时候，她听说了，今年不同往年，今年许多人家里，定下亲事的女子，都不会出了自家门。
卓家大夫人感叹说：“我不曾见过王家小娘子，如今都好奇她生得是怎般的好容貌，怎么能这样祸祸一堆人。”
徎可佳听她的话，她在一旁笑了起来，卓家二夫人瞧着程可佳的笑脸，感叹说：“佳儿，顾家小姐会早早出嫁，你日后嫁去顾家，你凡事多上一些心，逢人可不能把真心全抛了出去。”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顾秀丽说过的话，到底不如能风吹一吹就散去。
今年家里面的亲戚过年时来拜年，她们私下里都这样的提点了程可佳。
人心历来有偏向，程可灵回娘家的时候，她跟程可佳感叹说：“你这门亲事，眼下瞧着不错。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位顾小姐心眼太小了，她竟然对你心生妒忌，还把这事情传得人人皆知，她也是一个难得人才。
不过，好处是，她会你进门之前嫁了。人人说，王家小娘子牵累好一些品性良好的小女子。
哧，这话也只是哄一哄那些不知情小女子，她们如果真的有那般的好，怎么会嫡庶不分的跟一位心思深的庶女成了知交姐妹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庶女不好，只是王家的家风不好，庶女们把嫡女们的风彩遮掩得严实。”
程可灵和程可佳说话的时候，她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那是如人前一样的爽直。
程可佳笑眯眯的听着程可灵的说话，她很有些感慨的说：“我以前都不曾听说过王家也是有嫡女的。”
程可灵瞅着程可佳笑了起来，说：“大家都不知道王家原来还是有嫡女，而且不只一个两个，而是有五六人。
这事闹出来好，你嫁过去，她已经嫁了，你们姑嫂到最后，怎么也不会走到撕破脸面的地步。”
程可佳轻轻的笑了起来，说：“这事闹了出来后，我和顾小姐也再无交好的任何可能性了。”程可灵瞅着她，说：“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交好的，这事闹得多好啊，你日后给她面子人情，都是敬重着夫家人的表现。”
程可佳笑瞧着程可灵轻点头说：“姐姐，你现在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程可灵瞅着程可佳笑了起来，说：“那你跟姐姐多学一点，将来嫁进顾家后，你昂起头做人。”
姐妹两人难得在一处，只是还不曾好好说话，孩子们就围了过来，程可灵照顾孩子去了，程可佳在一旁跟着逗了逗孩子们。
申时，程家的客人们慢慢的告辞离去，程可佳陪在程家三老太爷夫妻的身边。
过年的日子，青正园也比平时要热闹许多，程家三老太爷也常回来青正园来坐一坐。
程可佳瞧见程家三老太爷常在青正园，她是满脸的高兴神色。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瞅孙女面上的神色，笑着说：“你大祖父那里人来人往，你祖父要是在那里，只怕你大祖父更加不好避着人。
你祖父这是无地方可以去了，只能到青正园里多坐一坐。”
程家三老太爷抬眼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淡淡说：“过年的日子，我也不能太过冷落了你。”
程家三老夫人恼怒的抬眼瞧一瞧他，再瞧一瞧捂嘴轻笑的程可佳，说：“你们祖孙还是去书房里说话，大过年的日子，你们也不能荒了手上的画技。
一天不上手，技艺都会不顺手，这连着多日不上手，那技艺一定会生涩。”
程家三老太爷是执意不起身，程可佳轻扯着程家三老夫人笑着说：“祖母，我和祖父陪你说一说话，我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画画了，生了，就生了吧。”
程家三老太爷在一旁端着架子，慢慢说：“手生涩了不怕，练一练就顺手了。”
程家三老夫人瞧一瞧程家三老太爷的神情，孙子孙女都这么大了，对许多事情，程家三老夫人已经放下来了。
程家三老太爷在年青的时候，他也不曾用好话哄骗过程家三老夫人的真心，只不过是程家三老夫人对身边人总有一些期望，最后自作多情了一些，还真不能去怨程家三老太爷。
程家三老夫人想得明白，她瞧着程家三老太爷的眼神是越发的平和。
只是程家三老太爷却觉得程家三老夫人待他太过凉薄了一些，孩子们生过之后，她对待他，那是一天比一天的淡漠。
程家三老太爷和程可佳提及家里的客人们，他还时不时故意拉着程家三老夫人一起说话。
程可佳有心想要回好园去，由着他们这对老夫妻自在说话，只是程家三老太爷不放她走，而程家三老夫人直接说：“佳儿，你陪祖父祖母说一说话。
等到再过一些日子，你出嫁后，这样的机会就会少了许多。”
程可佳听程家三老夫人的话，她的心里微微的酸了酸，她笑着说：“祖母，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祖父祖母说话。”
程家三老太爷瞧着她，笑着说：“佳儿，日子不多了，你平时多去愚正园里跟你大嫂嫂学一学为人处事，知道吗？”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说：“祖父，我明白了，过年的日子，我都会去优逸园和愚正园。”
程可佳陪程家三老太爷夫妻又说了一会话后，她寻了机会回好园。
程家三老夫人见到孙女走了，她起身往内里走，程家三老太爷慢慢跟着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