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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三老夫人微微的低垂着头，她很是专注的瞧着面前的一杯茶，她仿佛不曾听见程家三老太爷的话。
她面上的神色很是淡然，有一种经过风雨后恬静。
程家三老太爷瞧清楚她面上的神情，他的心里燃烧起一把火，然而却无法对面前人发火。
程家三老太爷感受到心里一个房子起了又垮，而垮了，又因为他舍不下又起，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着他。
程家三老太爷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很是轻淡的说：“夫人，现在下雪天，你这边榻位暖和，你要是愿意，我也要愿意分你一半榻位。”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瞅程家三老太爷面上的骄矜神色，轻曼说：“老爷，你都愿意将就着睡榻位，我不会跟老爷来争位置。”
第二百一十八章 微微一笑
程家大老夫人神色冷冷的瞧一瞧程恩孟，她直接吩咐木氏说：“老大家的，你要记住，我们程家就不曾有这么一门自许下的亲事。
日后，年节不必来往，她要厚着脸皮上门来，就以三年为期，给老大面子。三年过后，不管我是否还活着，两家之间不必再有多的往来。”
程恩孟面上有难色，可是程家大老夫人抬眼瞧一瞧他，说：“老大，这门亲事的来由，两家已经结下暗怨。
不管那一家将来如何，我们两家最好不往来。你那姨娘过一年就打发出去吧，外面那么多的庙，她去念念经书平平心气吧。
一个妾妄想去做当家主母的事情，老大啊，你也应该清醒下。”
当着妻女的面，程恩孟听了程家大老夫人的训导。
木氏借着有事要去处理，她拉着程可善走了，留下这对母子说一说真正的心里话。
程家大老夫人瞧着程恩孟面上的神色，她轻摇头说：“老大，我年纪大了，我是不想理你的这些麻烦事情。”
程恩孟瞧着程家大老夫人很是不平的说：“母亲，你还是偏心木氏。”
程家大老夫人瞧着他轻叹着说：“当年你们订亲前，我问过你的意思，你点了头，我才为你们订下亲事。
我是想着你们夫妻能够一直和睦相处下去，想着这人是你相中的，你待她多少应该是有几分情意吧？
结果呢？木家答应亲事的条件，是要先清理你的身边人，我问过你，你应承下来。
成亲一月后，你把暗藏在别处的通房接了进来。
木氏当时没有与你闹，她容忍了你。”
“母亲，她明面上是没有与我闹，可是她暗地里待我却淡了起来。
我与她说过，那通房的娘家很是苛刻，我不迎她回来，她会给娘家人磨得活不下去。
她前面应承我，后面却冷待我。她如果不是为了生育儿女，她都不会多理会我。”
程恩孟跟程家大老夫人说了心里话，当母亲的人，听了儿子一把年纪说这样不讲道理的话。
她一下子笑了起来，嘲谑道：“你都对不住她了，你还要盼着她蠢笨得把你捧上天？
她要真是那么笨的女人，我还担心她生得儿女一样笨。
如今这般多好，我的孙子孙女都象了当母亲的智慧性子。”
程家大老夫人直接把程恩孟赶走，她坐在房里还是非常的生气。
程家大老夫人不顾外面下雪的天气，她直接走到青正园寻程家三老夫人说话。
青芷园里，程家三老夫人听着管事妇人说话，程可佳在一旁吃着东西，她顺带伸一只耳朵听一听管事妇人说的话。
程家大老夫人来青正园的时候，她想象过程家三老夫人这里儿孙满堂的样子，她瞧见程可佳独自在。
她坐下来后，她笑瞧着给她请安行礼的程可佳问：“佳儿，你姐姐没有陪你？”
程可佳瞧着她笑了起来，说：“姐姐去格园了，我陪祖母和大祖母说话。”
程家大老夫人笑瞧着程可佳，说：“好，佳儿乖。”
她转头跟程家三老夫人说：“三弟妹，佳儿象恩赐孩儿会说话。”
程家三老夫人笑着摇头说：“大嫂，佳儿比她父亲会说话一些，她父亲象她这个年纪，有时候说的话能够把人气死又笑得活过来。”
程家大老夫人仔细回想后，她又笑了起来，说：“我年岁大了，我都有些忘记恩赐那些糗事，只记得他那些有趣的事。”
程家三老夫人瞧一瞧程家大老夫人，她又瞧一瞧程可佳，再瞧一瞧管事妇人，她笑着说：“大嫂，你是心性宽大，只记得好，不记得那些不好。”
管事妇人悄悄往外走，程可佳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低声说：“大祖母，祖母，你们说话，我去森园。”
管事妇人和程可佳走了，程家大老夫人跟程家三老夫人感叹说：“佳儿还是与嫡亲父母亲近。”
程家三老夫人笑了起来，说：“孩子亲近父母是天性，恩赐和卓氏对这个女儿也是捧在心上疼爱。”
程家大老夫人微微一笑，她心里是不太相信卓氏对待程可佳还会象从前那般的疼爱。
管事妇人守在主房外不远处，程可佳直接去了森园。
雪，下得很大，程可佳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单独去森园。
她去森园的时候，程方和正是笑得最欢喜的时候，他已经多少有些认人。
他瞧见程可佳的时候，他很是欢喜的冲着姐姐伸出了双。
程可佳很是欢喜的上前抱了程方和，她也只敢搂抱着他。
两人的衣裳都不薄，程可佳可不敢直接抱起程方和。
卓氏很快的接过程方和抱在怀里，她略有些奇怪的问程可佳：“佳儿，外面雪下得这么大，你怎么没有多陪一陪你祖母？”
程可佳跟她说了说程家大老夫人来青正园的事情，卓氏听后缓缓点头。
然后她低声提醒说：“佳儿，你现在年纪大了，日后可不要再紧贴在祖母身边听大人们说话，懂吗？”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程恩赐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卓氏见到程可佳点头后，她的心里就放松下来。
程家大老夫人寻程家三老夫人说话，她不用去猜，都知道大约会说什么话。
嫡长房庶女出嫁闹出来的事情，也给卓氏很大的提醒。
卓氏第一次跟程恩赐提出来，日后他们夫妻要严厉管控妾室和庶子女的规矩。
程恩赐是从来没有想过卓氏会跟他说这些事情，他是满眼非常惊讶的神色瞧着卓氏。
在程恩赐的认识里面，许多的时候，卓氏的心里从来没有他的妾室和庶子女。
卓氏这种坦荡的态度，程恩赐有时候会误会卓氏的心里面从来没有他这个夫婿的存在。
如今卓氏跟他商量起这些事情，他赶紧点头认同说：“夫人，内宅一向由你当家，你觉得如何妥当，那就如何来处置。”
卓氏微微的笑了笑，说：“夫君，我也不会让你伤心，毕竟她们也带给你不少快乐的时光。”
程恩赐在应该聪明的时候，他是比一般人来得聪明，他赶紧笑着解释说：“夫人，那有什么快乐的时光。”
卓氏只微微一笑，她要是对程恩赐说的话和做的事太过当真，只怕会是英年早逝的命。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性情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会有。
在庶女出嫁的时候，程恩孟的表现，打碎了家里人对他固有的认知。
程恩孟是嫡长支的嫡长子，他自小就是一个非常早熟的孩子，长大后很自然的成为稳固平实的人。
程家的人，谁也不曾想过，原来程恩孟私下里竟然会是那般多情的人。
在庶女回门的这一天，程恩孟的表现惊破了许多人的眼睛。
程家大老太爷在事后，他传程恩孟来书房里说话。
程恩孟是一脸烦恼的神情面对程家大老太爷，他辩解道：“父亲，她只带了公中给予的嫁妆过去，夫家已经有了些许的意见。
在她回门的这一日，我知道木氏是不会理会他们小夫妻，如果我再不出面来，她将来在夫家日子会很难过。”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程恩孟脸上的神情，淡淡说：“我从来不知道我精心教导出来的长子，原来是这样一位情圣。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宽待处理你的那位行事不端胆大包天的妾室？”
程恩孟瞧着程家大老太爷面上的冷色，缓缓说：“父亲，等到年后，送她去庙里念经。”
程家大老太爷冷笑瞧着程恩孟说：“一，她重病死。二，赶紧把她送进那间有名的家庙去。”
程恩孟瞧着程家大老太爷面上的神情，他终是缓缓的点下头，说：“父亲，这两天我派人去联系一下，会尽快安排她进庙里。”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程恩孟很是灰心的看了看他，说：“孟儿，第五代的孩子们也慢慢大了。
等到我们这一辈的人去了，你可担得起兴旺家族的重任吗？
孟儿，我和你母亲生活一辈子，我一样妾室众多，可我从来不曾因什么妾室，而让她对我真正的心灰意冷过。”
程恩孟微微低头，有些事情，程家大老太爷是忘记了，可是程恩孟多少还是记得那些旧事。
程家大老夫人如果不是真正的伤心了，自他那嫡亲三弟去后，他们不会只余下嫡亲的两兄弟。
程家大老太爷如果是一直义正辞严的说下去，程恩孟会一直那般的听下去。
程恩孟抬头瞧一瞧程家大老太爷，他又缓缓的微微低头。
程家大老太爷很是不高兴的跟他，说：“你有话便说，你是不是对我提出两个处置你的宠妾的条件，你心里很是不满意？”
程恩孟轻摇头说：“父亲，在我知道她不相信我的时候，我已经想过她的下场。
木氏的性情温善又顾念着夫妻之情，她才把人留着让我处置，我不能让她真正的冷了心。”
程家大老太爷抬眼瞧一瞧程恩孟，他当年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自那以后，程家大老夫人对待他更加的象是客人。
程家大老太爷和程家大老夫人夫妻貌合神离过了许多年，程家大老太爷也习惯在年青女子那里寻找存在感。
优逸园里，木氏瞧着前来和她商量处理妾室的程恩孟，她的笑容温婉平和。
她瞧着程恩孟很是诚服的说：“老爷，我相信你。”
程恩孟瞧着木氏面上的笑容，这一刹那间，他一种人在近处，而那心却仿佛在千山万水外。
程恩孟有些不悦的再定神的瞧了瞧木氏，却见到她低头再翻帐本。
木氏感觉到程恩孟的眼神，她赶紧抬起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程恩孟说：“老爷，年底事情多，你想和再说什么事情？”
程恩孟见到她的手指还放在那翻开的页面上，他顿时有些无趣起来，问：“你要是生气了，你跟我说？”
木氏满眼惊讶神色瞧着他，说：“老爷，你可是在外面相中了什么身份上不了台面的女子？”
程恩孟摇头望着她说：“这些日子事情多，你家爷也不是那种眼光低的人。”
木氏微微的笑了起来，程恩孟的眼光是不太低，后院里养着的全是泪美人。
他可以消受得起，木氏有些消受无能。
她瞧着程恩孟很是认真的跟他商量：“老爷，正好我记起来了，我现在年纪大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