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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圣初凝聚玄气,和墨彧轩从天上打到林间,再从林间打到地上,最后从地上直接打上雪山。
“完了。”当墨彧轩站在雪地中才发现不对,他们还没摸清楼雪山的地形,更没炼制好对抗雪山里寒气的丹药,怎么就进来了?关键是进来后怎么出去?
“你也知道!”凌圣初恨不得一掌劈死他,络青衣只是伤重,又不是没法治,顶多受些疼痛,又不是好不了,他至于招招不留情么?
墨彧轩眨了眨眼睛,看向山下荡着满眼绿意的竹林,心里不禁后悔起来。
山上和山下温差甚大,比如刚才还是春季,一上来后立马变成冬天,突如其来的冷风让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爷还没给水无痕回信。”他还心疼着小青衣身上的伤,也不知道小青衣疼的时候有没有想他,就算他想提笔,可受这冷风吹也提不动啊。
“我不会阻拦你写绝笔。”清淡的声音飘来,不带有一丝感情。
墨彧轩裹紧了外袍,摊开方才那张信笺,准备咬破指尖,想着要不就写血书吧。
“慢。”凌圣初再次阻止,“我不敢保证你这一口下去会不会真成为绝笔。”
墨彧轩眸光一凝,想到这里不比山下,月色月光反射出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如果他咬下这一口,手指上的伤不易好不说,还极有可能惹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寒气入体连圣初都没法治,毕竟他们的丹炉还在山下,身上的丹药实在有限。
“那爷只能在心里想着小青衣了!等拿到昆仑镜再给水无痕回信。”
“嗯。”淡淡的应了算是应准,凌圣初打量着身前一片雪地,抬起脚便觉得举步难行,侧头道:“如果我们一直站在雪地里,不到早上就会被冻成雪人,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不如去前面看看。”
墨彧轩点头,每落下一步便深陷雪地里,这雪层的深度没过了膝盖,可想而知,他们每走一步会多难。
“圣初,你真不记得那句诗?”楼雪山这么大,漫无目的的寻找昆仑镜无异于大海捞针。
“给我点时间,我在想想。”
“尽快!爷真是受不了这鬼地方了!”从小到大墨彧轩都没来过雪山,他和凌圣初不同,凌圣初为了替百里梦樱寻找适合无水生存的土壤走遍了几个大陆,因此他上过雪山,也没有墨彧轩这般怕冷。
“嗯。”凌圣初点头,他好像是在梦樱的房间内看到了这句诗,当时并没放在心上,他的记性不差,可除了事关梦樱,他对别的事没兴趣,自然也就没记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困难,实在需要点时间。
两人也不知在风雪里走了多久,直到他们再也看不见那处竹林,才意识到他们走进楼雪山深处了!
“昆…楼关…”凌圣初吐出三个字,他还是想不起来,依稀记得这三个字。
墨彧轩瞥了他一眼,紫眸忽然扫到雪山上一处崩塌,突然推开凌圣初,大叫道:“危险!”
凌圣初背对着那处崩塌的地方,被墨彧轩推开后便看见他被从山上滑下的大雪冲走,凌圣初面色一变,连忙抓住墨彧轩的手,两人一同被大雪冲着向山下滚去。
墨彧轩设了两道结界环绕在两人身边,但大雪冲击而下的力道击碎他的结界,凌圣初不管不顾的抱着他的腰,两人跌落在白雪深处,依然随着流动的雪势向下,只是速度缓慢了些,身上也少了些疼痛。
待雪势停住,墨彧轩与凌圣初早就被淹没在茫茫白雪之中,甚至连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他们本就身穿白衣,即便日光照在整座雪山上,他们的身影依旧难寻。
似乎,有雪落的声音。
猛地,两道身影从一层被雪淹没的深坑内飞身而起,两人抖落身上的碎雪,无数雪花飘零而落,也有些环绕在两人身边,当他们站在雪地上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脚下的雪层不太深,还好刚才滚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坑内,不然他们势必会被大雪封埋。
墨彧轩抖掉身上的清雪,冻了一夜的俊颜微僵,他扯起一丝轻挑的微笑,悠悠道:“爷突然想到一句话。”
凌圣初白了他一眼,死里逃生真有闲情,还想到一句话!
虽然这么想,他还是问了,“什么?”
“爷有后福。”他直接省略了前一句,也把后一句的第一个字给改了……
凌圣初看着他轻笑,算了,他也不准备再和他算什么账,心知他心疼络青衣才会这么做,偶尔便让着他一次,不然十九年来好不容易娶到的一房媳妇跑了怎么办?
墨彧轩对着他勾了勾唇,紫色的凤眸内溢出几分柔和,他低下头看着遍布银白宛若银装素裹的苍茫雪地,心口蔓延着独属思念的疼痛。
这时,雪峰顶上萦落起雪花,雪花飘然旋转,洁白无瑕,好似一树梨花。
蓦地,他抬起头,眉头舒展,如玉的面上泛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紫眸内满是疏狂清傲,恰逢一道天光破开层层流云,流云消散在湛蓝的天际中,一束束羞涩示人的阳光映在墨彧轩与凌圣初两人的身上,似乎为他们增加了一丝温暖。
“你该相信水无痕。”凌圣初淡淡的说。有水无痕在,他不会让络青衣伤及性命。
“爷相信。”他怎么会不相信?他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只是,他不忍心让小青衣去尝一丁点苦。
如果他在,是不是小青衣就不会伤着了?说到底还是水无痕废物!
“现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寻找昆仑镜。”而不是罔顾儿女私情。
“爷知道。”在天下安危面前,他连分出时间静静的想一会儿小青衣都是奢侈。
“唉!”凌圣初轻声叹气,“墨彧轩,我们走吧。”
墨彧轩看着他,须臾,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向前走去,身后是他们一步一步踏出来的脚印,只是风一吹,漫天飞扬的雪花便覆盖他们的脚印,好似,这两人从没来过一般。
……
“墨,彧,轩。”一双漂亮的明眸半阖,络青衣撑着床板坐起身,是幻觉吗?她好像…看见墨彧轩了。
“青衣。”轻快含笑的声线传来,络青衣转头,便看见端着药碗刚进门口的花幽年。
络青衣揉了揉脑袋,在花幽年走到近前才想起她的名字,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皱着眉喝尽。
“多谢。”络青衣将空的药碗递给她,转身一看,愣道:“梦…媚儿呢?”
“她在外面,我去告诉她你醒了。”花幽年连忙走了出去,片刻后,她和百里梦樱又走了回来,百里梦樱急忙扑到她的床铺前,“醒了?头还疼不疼?”
“不疼…怎么了?”络青衣怔楞的看着她,头疼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头疼?
“你都不记得了?”百里梦樱诧异的张口,“昨天夜里你一直吵着头疼,最后我们将静长老请来了,还是静长老给你扎了几针,你才继续睡去。”
“我?”络青衣反手指着自己,“吵着头疼?”
“嗯。”百里梦樱点点头,上前摸着她的额头,眼底划过一抹疑惑,奇怪,青衣没发热啊,也没见还有哪里不适,怎么就想不起来昨晚的事?
络青衣揉按着眉心,穿着靴子准备下地,“可能是受风了,我脑中一片空白,也或许是睡多了的缘故,你和我出去走走吧。”
☆、第八十二章 昆仑镜,楼雪山【中秋活动】
百里梦樱连忙搀起络青衣,扶着她走出门口,花幽年跟在她们身后,只是这一出门,顿时吸引了不少来自女人的目光。
即便络青衣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仍不能遮掩那张绝艳国色的面庞,或许有些女人天生就爱嫉妒,瞧着她虽孱弱却也有着说不出的妖娆,心中妒火渐渐蔓延,看她的目光也变得极为不善。
络青衣佯装着没看见,这帮人是还没见过滟姐姐,如果见过滟芳华,便不会觉得她有多好看,反而会被那张敛尽芳华的容颜所深深迷醉,就算是改变了性取向那也十分正常。
可惜滟芳华并不在,所以这帮女人的敌视对象还是络青衣,之前不是有传言说络青衣的脸毁了吗?怎么传言与现实不符?
“让开!”
趾高气昂的声音从一帮女学生身后传来,她们听见熟悉的声音后,身子一颤,立马散了队形,上课的上课,回房间的回房间,而看戏的,留下看戏。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猖狂!”百里梦樱嘟囔了一声,还前呼后拥?就算是眠月画意也没见她胆子这么大!
花幽年抬起衣袖,低声道:“她是穆濂的妹妹穆熙,向来仗着穆濂在学院的地位作威作福。”
“穆濂的妹妹?”百里梦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她什么段位?就没人表示过不满么?”
“八段玄技。”花幽年摇头,“不满有什么用?她父亲是当朝正丞相,她哥哥在学院里地位又极高,惹了她还不得兜着走?”
“眠月画意呢?就由着她在学院里横行霸道?”她就不信眠月画意会没有表示,即便她心思再深,也不能忍气吞声的让别人压在她头上!除非,那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放在眼里!
花幽年身子微侧着站,“眠月画意在学院里与谁的关系都不错,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所以她对穆熙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穆熙还会跑去和她同著而食,同榻而眠。”
听起来更像是穆熙在倒贴一样。
百里梦樱了然的点头,对络青衣道:“要不要出梅苑走走?你的确是睡得够久,这两日几乎没出过门,紫荆花再有几日就谢了,我们再去看看?”
“好。”络青衣应下,她对穆熙没有兴趣,也不管她在学院多么刁蛮,只要她不挡着自己的路,那么一切好说!可…
络青衣眸子一眯,可她现在大刺刺的走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哟!”颇有敌意的嗓音柔柔婉转,穆熙挥开身边扶着她的女子,自上而下打量着纤细瘦弱的络青衣,讥笑道:“青衣公主?听闻你前两日刚进学院,可这两日却没影儿了,怎么?水土不服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络青衣看都看没看她,脚下一歪,将整个身子都倚在梦樱怀中,似乎浑身透着虚脱无力,看起来更好受人欺负!
嘲笑声四起,穆熙掩着唇笑的花枝乱颤,她身后的几名女子为了应景也跟着笑起来,并没看见络青衣嘴角勾起的一抹冷意。
花幽年顺势扶住络青衣,以为她是真的因为太过虚弱而站立不住,可却只有百里梦樱知道,她不过是脚麻了想靠着她休息会儿。
“青衣公主,你要是站不住就别勉强了,万一在晕倒在梅苑外面,我们可抱不动你。”穆熙继续嘲讽,此番她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才会特别针对络青衣,但也没有说过太过分,毕竟络青衣在不济也是忘赟的公主。
是在骂她胖?
络青衣挑眉,低头看了眼,奇怪,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哪里肉多?当然,除了胸前那两团!
“要不先回去坐会?午饭你还没吃,我去给你打来?”花幽年低着眉头,好像没看见穆熙正一脸不悦的瞪着她。
“我还不饿,晚些再吃吧!这两日在屋里待得快发霉了,我想在吹会凉风。”络青衣对她微微一笑,扶着百里梦樱的肩膀站起身,抬脚在地上跺了跺,她不就是脚麻了吗?这帮女人何苦这般落井下石。唉!她实在不想与她们为敌。
有句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也勿得罪小人。
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