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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詹平的手机响了,詹平笑笑:“负荆请罪的人来了。”尔后不留余地的摁掉,轻蔑道,“看来两个儿子的出事让赵惠芝成长不少了呢,懂得嫁祸了呢。她也太小看我了,我会在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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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佳城的主治医生,与何旭从国外请到的血液病知名专家,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致力于刺激和加强病人的骨髓造血功能。由于病人这两年已经转化为严重型再障,出血症状严重,我们不得不采用输血疗法,输血过多反而抑制骨髓的造血功能,这也正是再障成为不治之症的原因。据数据统计,只有5%左右的先天性再障患者会发展为急性白血病。很不幸的告诉两位,病人可能就在这个5%以内。”
“医生你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说能控制住病情,让佳城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吗!我把佳城托付给了你们这么多年,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
陈苏恨不得撕了这两个白大褂医生,一个月的焦虑和睡眠不足让她眼眶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珠瞪起来极为骇人。
何旭拉住发狂的陈苏,涩然道:“苏苏,你不要这样。就算是白血病,也有治愈的法子,咱们得有信心,先听医生说完好吗?”
陈苏的泪水已经流干,眼睛涩疼的像是密密的针尖扎上来。陈苏无力的靠在何旭肩头,说的容易,白血病的治愈概率又能有多少?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等上帝掷筛子——命不由人。
“患者明显有皮肤异常,经过观察,这与急粒单白血病的皮肤病损初期很是相似。若是后期发展成斑丘疹,肿块,脓疱……除非病人有足够的求生意志,不然我真担心病人的治疗情绪。除了皮肤病损,我们已经确诊病人骨髓异变,也就是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再障通过先转化为骨髓异变,再转化为急性白血病,这种案例也是有的。可以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而更不乐观的是——”
陈苏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一双脚像是浮在空中,全身的力量都在何旭身上。
何旭伸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倒下去,到手却没有了多少分量。
她瘦了何止一圈?
“是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二位,病人的再障是小,情绪最为关键。病人的一步步恶化,根源就是你们为人父母的失职!现下病人已经没有求生意志了,我们的护士跟他沟通过,他以为是你们抛弃了他。”
眼前的白色像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太平间,她真的快死了。陈苏勉强撑着一口气,气若游丝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病人已属高危,需要高强度治疗,包括化疗和造血干细胞移植。高强度治疗有较高的并发症和死亡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一直没有全相合的骨髓配对,只能用半相合,加上大量输血经历,移植后容易出现排异反应。半相合的骨髓配对,每一个体几乎都有配型的亲缘供者,你们赶紧做个化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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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做了化验,与佳城不配对。
陈苏宛如游魂的走在医院的花坛边,炙热的太阳几乎烤穿了她的心肺,泪水迷在眼前,像隔着这世间的一层雾,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陈苏的腹中翻涌,蹲在地上呕吐起来,被何旭强硬逼她吃下的午饭都给吐了个干净。
何旭拍着她的背,用纸巾给她擦了嘴,她的嘴唇已经干裂到一碰就渗血。
陈苏一手推开何旭,磨破的声带里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都怪我!要不是我迷信,偏信‘刑夫克子’的诅咒,要不是我这么多年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佳城也不能有这么深的心病!我以为这样是对他好,其实我才是害了佳城的罪魁祸首!从佳城在我肚子里开始,就跟着我受苦……要怪就怪他命不好,怎么投生到我这种人的肚子里来了?何旭,你告诉我,我这十年到底在图什么?——我就图他能健康成人,图他一成年就能有万贯家业……我拼了命,还不是图他这辈子有享之不尽的福分?”
佳城是她的命啊!
何旭敛住心底的茫然,当初要不是怕陈苏最后一脚踹开他另嫁他人,没有胜算的他只能从佳城身上着手,联合丈人丈母娘散播“刑夫克子”一事,借机培养了跟佳城的“父子情”——最终算无遗策的跟陈苏步入了婚烟殿堂!
今日的种种,简直就是上天对他的讽刺!
“何旭,都怪你这个混蛋!你当时为什么不救佳城?我早跟你说过,如果我和佳城之中只能二救一,你必须救佳城啊……报应啊!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真相……先是绑架,后是车祸,他那个畜生亲手弑子天理不容该下地狱……”
何旭抱住陈苏,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上,“苏苏不要哭,医生还没判死刑,咱们怎么能放弃希望?我们去找詹平吧,如果詹平知道佳城是他的亲生子,会捐出骨髓的。”
陈苏脆弱不堪的在他怀里颤抖,哆嗦着嘴唇道,“那个畜生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余地!”
何旭说:“你别急,我有办法,先把他骗进医院,具体的真相,只要他人来了,我陪你一起说。”
何旭的眼皮下泻出一道微妙的光。
比起佳城,他更想要一个属于他和陈苏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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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詹大少回归詹家前夕,不仅有《与孙书》的造势,还有一则访谈。这则访谈的逼格就在于,平常人捐献器官遗体,说出来也是为造福人类略尽一份薄力云云,而詹大少直接来一句:“身外之物,活着的时候尚且无所谓,况死乎!”
所以这一天,当詹平收到一个自称是红十字会的电话:“詹平先生您好,您与一名白血病患者hla配型相合,因为该患者生命垂危,请及时来xx定点采集医院做进一步的高分辨复检。”
詹平直接应了一声好。
连着好几日,陈苏一早就在医院里左顾右盼,以至于詹平一脚刚跨进一楼大厅,她便像一阵风似的卷过来,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干哑的嗓子喷着火,“詹大少,你跟我来。”
☆、第63章 ·
“詹大少,你跟我来。”
詹平斜睨着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蓬乱的头发像是一团鸟窝倒扣在头上,干巴巴的,还时不时往他的黑西装上飘着头皮屑。
女人的手指,像生猛的蟹爪,嵌进了他的皮肉。
女人哪像个端庄高贵的总裁,简直就是乡野村妇,趿着拖鞋,原本修身西装裤皱巴巴的,空荡荡的,像是包在两条竹竿上。
陈苏见拽不动他,一回头就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眉眼舒朗的像晴空万里,时不时飘着戏谑的浮云。
只见他一边优雅的掸着袖子上的头皮屑,一边平易近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实在没功夫陪陈董玩。咱不玩了,成不?”
陈苏的喉间滚着一团火,只差没叫嚣出来——谁在陪你玩?你儿子都快死了,你他妈。的鬼附身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陈苏眼尖,总有鬼鬼祟祟的目光跟过来,身为公众人物的多年经验告诉她——有狗仔!
瞧瞧她现在像什么样,就像一个跟他讨赡养费的下堂妻!
陈苏却不能松开他的手,她可是好不容易用红十字会的名义骗他进来复检,所以她得在窗口前候着他,不能叫他跑了——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名人,连捐个骨髓都不忘炒作!
陈苏再是火急火燎也得忍,佳城是詹平的儿子,也就是詹家的血脉,这在詹家无疑是腥风血雨的大事!她现在要是失去理智的振臂一呼,这不是给佳城招事么?
牙龈上长了燎泡的陈苏龇牙咧嘴面目可憎不言不语。
詹平两分讥讽三分嘲笑四分怜悯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她宽松针织衫的领口上,两排锁骨像嶙峋的山峦,皮肤干瘪苍白,连累着胸部倒显得更加傲然了。
詹平轻笑:“以我在地理上的造诣,可算得上探宝行家了。陈董的山峦过于贫瘠,不像是人杰地灵的藏宝之地,恐怕下面只是两堆怪石吧。”
陈苏被他x光线一样的目光唬的气苦不迭,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的胸是隆的了?
詹平连“啧”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肩头,一副“你保重,下次来勾引我,记得带上真胸来”的贱样,转身要走。
纵是陈苏的五指就像九阴白骨爪,詹平也能一根一根的掰开。
陈苏着慌了,低低的声音带着乞求:“詹大少,你听我说。你要捐的骨髓受体,就是我儿子,佳城。他快不行了——”
“十字会不是有义务保密供者信息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已经有两个供者反悔,我不能再等,便通过途径知道了供者身份,”陈苏被他冷清的目光盯的发憷,语无伦次道,“我给你打过电话,你一直不接……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詹平一手甩开了陈苏!
陈苏跌在了地上!
詹平迈出的两腿像生了风一样,带着孤绝的杀伐气息。
陈苏哪肯让他走,一个弹跳飞扑过去,非但没有压倒詹平,反而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了地上。
幸好,在詹平听到动静脚步一顿时,陈苏两手捞住了詹平的脚踝。
陈苏顾不上自己的姿势毫无尊严可言,两手像八爪鱼的触角,似是布满了吸盘,盘踞在这个根据地上,慢慢的向上挪,好让膝盖跪起来。
陈苏的两只手像锁链一样将其禁锢在胸前,弹性蓬勃的山峦隔着熨帖的西装裤,与他的腿厮磨。
陈苏的脸贴着他的大腿落泪,像一个撒泼的无赖。
詹平一字一顿:“我不救。”
陈苏将这根救命稻草搂的更紧,“詹大少,捐出骨髓,于你的身体无害,于你的名声有益,就像你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为自己积德……人命关天,还请詹大少放下私人恩怨……如果詹大少放不下,我可以补偿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下,可以吗?”
詹平烦躁的恨不得一脚踹开她,冷笑:“谁叫你那么蠢,我日理万机这么忙,来就是积德造势的。可惜啊,谁叫对方是你儿子?”
“詹大少,你为什么能救一个陌生人,偏偏不能救——”偏偏对你的儿子见死不救!
陌生人与他无冤无仇,举手之劳而已。可是这个孩子——“陈苏啊陈苏,你说我置他于死地在先,现在反过来救他,我吃饱了撑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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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伴随着不停的“咔嚓”声,一道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两人,几个蹲点的狗仔现形过来,一拥而上。
“詹大少自诩超凡脱俗有菩萨心肠,是什么原因让詹大少在骨髓捐献上临阵脱逃?”
“旭日小少爷危在旦夕,陈董不惜下跪苦苦相求,詹大少作为唯一的供体,事关一条人命,却如此见死不救,这说明,詹大少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骨髓移植是白血病人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只找到唯一的配型相合者,而志愿者一旦反悔,无疑是宣告患者从‘死缓’成为‘死刑立即执行’。我国骨髓捐献者反悔率高达20%,多是捐献者对骨髓移植的认知偏差引起的,事后也饱受舆论的谴责。詹大少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了整个詹家,还对社会风气有重要影响,请詹大少给民众一个交代。”
“还是说詹大少另有隐情?上个月詹大少大闹旭日上市庆功宴,难道说詹大少与陈董有什么私人过节?”
镁光灯打的詹平都睁不开眼,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