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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曲晓宁看着他,认真地说,“人家说,忘记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赶紧爱上另外一个人。”
曾昱嘉,我十九岁那年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想做你的新娘了,你知道吗?
现在世界末日都快到了,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也许是因为窗外的夜色太动人了,也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于执着,曾昱嘉低头看着那杯已经喝掉大半的咖啡,忽然觉得口中苦涩。
“好不好嘛?”曲晓宁双手合十,用宠物一般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可惜她没有来得及等到曾昱嘉的回答,就被通知姨夫出事了。
曲晓宁匆匆忙忙地拦了车飞驰到医院,一路上,曾昱嘉嘴角紧抿,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到病房区的时候,正看到乔楚拎着热水瓶出门左转靠在墙上,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很颓废的样子。
“姐,你怎么啦?”曲晓宁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一惊,忙上去搀扶着她,问,“姨父怎么回事?什么病?很严重吗?”
“没事,老毛病犯了。小姨跟你说的?”乔楚无力地对她摆摆手,抬头的时候居然看到曾昱嘉站在曲晓宁身后。
她很明显地怔了怔,曲晓宁也发现她神色异常,立刻解释道:“我本来想拉他吃饭的,然后就……”
“你没事吧?”曲晓宁的话还没说完,曾昱嘉抢先一步上前扶着乔楚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灯光的关系,她的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
曲晓宁心里一动,没有出声。
“还好。我去打水,你们可以先进去坐坐。”乔楚现在心里乱得很,轻轻地拨开他的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曾昱嘉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收手,有风从手心空握的缝隙中流过,冰冷、难受。
这个时候,身边却有人主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曾昱嘉茫然地看着曲晓宁,她只对他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然后小心地将他的手放在了身侧。
他竟然不知道,这个疯丫头也有如此贴心的一面。
“我们进去等吧。”曲晓宁小声对他说。
曾昱嘉跟她推门进去,病人已经睡着了。
曲晓宁走过去,看着老人家那副样子,也忍不住心疼。
他们等了好久,也不见乔楚回来,于是曲晓宁就跑到水房去找人。找到乔楚的时候,她一身狼狈,满脸是水,两手空空,身后是一片狼藉,好像是水瓶爆了。
“哎!怎么啦,水瓶爆了?”曲晓宁说着又走近了一些,才发现她满脸是泪,“姐……”她声音干涩地问,“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乔楚摇手,又对曲晓宁说,“宁宁,探视时间也快到了,你带曾昱嘉先走吧,我现在应付不了那么多人。”
“哦,嗯……那……那个女人呢?”曲晓宁说,“她不在吗?让她晚上来替你看着姨夫?”
她不说还好,就听乔楚重重地抽噎了一声,使劲儿吸了口气道:“我现在也弄不清楚,打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跟人跑了……”
曲晓宁很吃惊,但是看她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得点点头说:“那我先把他打发走,你再回去。”
“好。”乔楚说,“我再去问护士要个水瓶。”
等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曲晓宁和曾昱嘉都不见了。
看今天这个情况,他们两个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其实她是羡慕自己这个表妹的,她总是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并且努力去争取。
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终于放下心来的感觉。
等乔楚想起来打电话回公司请假的时候,被邹佳告知王总已经代她请过假了。
邹佳在电话那头八卦地问:“怎么回事儿啊,他早上亲自致电给你请假,传言不会是真的吧?你们真好啦?怎么一点儿风也不给透啊?真不把我当朋友。王总人不错哦,这么大一块钻石怎么就被你抱上了,真是。”
她这么说,让乔楚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心中被什么牵动了一下,旋即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于是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对她说:“没有的事,昨天加班时我爸出事了,正好他在。”
“啊……”邹佳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立刻说,“你没事吧,要不我下班去看看你?”
“别来了,我现在只能照顾他一个人,应付不了太多,他现在还在加护病房。”乔楚有气无力地说。
“是不是跟你那个后妈有关啊?”邹佳小心翼翼地问。她知道乔楚家里的一些事情,但是并不多,只是隐隐觉得应该有关系。
乔楚疲惫地“嗯”了一声,难得找到一个人可以倾吐一下心中的疑虑,于是说:“也许吧,暂时还不清楚。”
邹佳还想问,就听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8号床的家属,8号床的家属……”
只听乔楚应了一声“这里”就把电话挂了。
她跑过去问:“什么事?”
这个人大概是护士长,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亮出扑克脸对乔楚说:“你去准备一下,这一层的病人都要搬出去。”
“搬出去?去哪里?我爸爸还在加护病房呢。”乔楚本来心情低落,听她这么说,有点来气,声音也不由得高了一些。
“这是医院的规定。”那人白了她一眼说,“你朝我发什么火?我还火大呢。”说完就走了。
乔楚忍了忍,将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再看前面已经有别的病房的家属开始打包,便忍不住走过去问隔壁病房的家属是怎么回事。
“听说有个大官儿住院了,需要安静,所以把我们整层都请出去了呢。”那个男人叹了口气说。
“真是的,我们能吵着他什么呀,当官的了不起呀。人都病成这样了,还得给当官的让路。要是人死了,是不是黄泉路上也让他们先投胎!”他老婆愤愤不平道。
“别说了你,赶紧收拾去!”大概是觉得老婆说了“死”字不吉利,男人瞪了她一眼,又对乔楚道,“我们两个人手脚快,你一个人……要不你等一下,我弄完了这边,让我老婆来帮帮你?”
“不用了。谢谢。”
乔楚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她身后有人已经替她回答。“嗯?”乔楚转脸,就看到他的笑,真是从来没有这一刻,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的温柔可以秒杀四方。
他们所站的位置就在窗边,他的笑被笼在光线里,像是聚集了全世界最明媚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哎呀,小伙子你怎么才来,医院让我们临时搬病房,你女朋友都快愁死了。”那个男的嘿嘿地笑。
“不是,他不是我……”乔楚刚要解释,人家已经转身进了病房开始忙碌。
“8号房的家属,8号房的家属。”护士喊道,乔楚一激灵,转过身去,“动作快点呀。”
“知道了。”乔楚也没什么好脸色地回了句,又回过神问王宥惟,“你怎么来了?”
才一天而已,她看上去好像瘦了一大圈,眼下一片青白,气色也差到了极点,头发乱糟糟的,还挂着一张生气的脸。
可是,就这一句寻常的“你怎么来了”,居然让王宥惟的心情好了起来。这一次,她既没有叫他“王总”,也没有任何退却和抗拒,就好像真的是对自己的男朋友说出最寻常的问话。“嗯。”他点点头,先她一步往病房走。
乔楚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着,不太明白为什么当他知道她爸换病房这么麻烦的事后,看上去却心情很好的样子……
人的转移是护士们的事情,家属主要还是打包一些日常用品和别人探病时留下的东西。因为刚住进来,所以他们的东西并不多,王宥惟进了病房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帮她收拾,他这样做,反而让站在旁边的乔楚手足无措,只能在旁边递递东西。
别看王宥惟平时一副大少爷的样子,做起事情来却是十二分的细致,他甚至把她换下来的脏衣服都叠得像是要摆在商场柜台出售的样子。
“还是我来吧。”乔楚有些窘。
他头也没抬,只平静地说:“没关系。”
看了看一直沉睡着的父亲,她心底像是被开了罐的汽水,有细小的泡泡从底部慢慢地升腾上来。
直到王宥惟将暖水瓶拎起来,她才慌忙地上去接:“这个我来拿吧……”
就这样,她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他的手。
他一直是低温动物,皮肤明明是凉凉的,可此刻她的手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了一样,赶紧缩了回来。
乔楚赶紧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仍然是神色如常,方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有王宥惟的帮忙,一切都很顺利。换病房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困难。她坐在病床前面,看着老爸呼吸匀长,而他就坐在她身边,忽然感异常的安心、温暖。
“喏。”她将认真削好的雪梨递给他,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上缘,黄黄的外衣就螺旋式地脱落了下来。
王宥惟接过去,咬了一口,点点头,评价道:“不错……”
乔楚扯扯嘴角,“嗯”了一声,暗想:先生,这个梨是你买的,能错到哪里去呢?
王宥惟没有说话,一口一口地将那只梨子吃下去。
为什么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难道是他买的品种不一样?不如她也吃一个尝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乔楚咽了咽口水,从他背后伸出手。
梨放在床头柜上,其实就在王宥惟身边,但乔楚不敢麻烦他,于是斜着身子从他背后伸过手去,凳子的半边在她的牵扯下翘了起来。
就在此时,他不知道怎的向后坐了坐。
乔楚没有防备,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差点摔在地上。王宥惟很快转身接住了她,自己的手却碰到柜子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动,但没有让她受伤。
在床上翻身的病人也被惊动,但是并没有醒,只是草草翻了个身。
警报解除,乔楚赶紧问:“你没事吧?”
“没事。”王宥惟扶着她站起来,将翻倒的椅子放好,又坐了回去。
乔楚却眼尖地看到他的手臂上红了一片,心怀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宥惟什么也没说,只从旁边拿了一个梨放在她手里,又伸手向上推了推眼镜,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吃货。
乔楚默默地接过来,好想对他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吃的,王总。”
王宥惟看她这样,不以为然地笑了,没再讲话。
他跟她并排坐着,眼神有些放空。
乔楚偶尔看向他的侧脸,真正的冷峻帅气。不知为何,从最初的害怕抗拒,到现在对他的帮助坦然接受,在这个男人身侧,总会让她觉得安心,心里又像有小鹿乱撞。
“我觉得最近生活特愁人。”为了缓和自己的情绪,她下意识地开口跟他聊天。
王宥惟瞥了瞥她,没有说话。
她将吃好的梨核儿扔进一旁的垃圾筒内,抽了张纸一点一点地擦手。
没一会儿,王宥惟忽然说:“我十三岁就去了美国,家里只给交学费,生活费自己赚。我每天四点钟起来去送报纸、送牛奶,下午去高尔夫球场给人家当球童,长大一点就去餐馆端盘子,回去还要赶作业、写论文、做实验。睡觉前必做的事是诅咒自己的父亲,觉得他美其名曰锻炼,其实就是让我来炼狱,后来我妈在电话里怎么劝我我都不回去。”
他说到这里只是一笑,但看在乔楚眼里,居然有些凄然的意味。王宥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