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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进去的时候,叶枭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跟梁柔说:“具体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想要再问问你。”
梁柔嗯了一声,坐在了樊可馨旁边。
樊可馨眼睛看不到了,声音也不大,她极虚弱的问,“要是手术,我活下去有三成把握?”
梁柔顿了下说:“27,国内外你这种肿瘤的成功案例,全部算下来成功率是27。”昨晚梁柔忙忙碌碌的查找,不是没有成果的。
27实在不算是一个高的成功率。
虽然梁柔坚持要争取这27的成功可能,但是真的面对樊可馨说出来,梁柔还是觉得残忍。
告诉一个人,你只有27活的可能
樊可馨倒是很平静,她甚至笑了下,她之前激素吃多了,脸胖的有些变形,笑起来也不好看。但是奇怪的,让梁柔感觉到了一丝安然。
樊可馨说:“那就做手术吧。回国前,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能有这27算是我赚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虚弱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黎昕就在妈妈身边,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死死咬着唇,一点声音都不露。
其实回国前,妈妈已经跟他说过,她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对于一个从小被妈妈一手带大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消息,太难以接受。
樊可馨固然可怜,可是梁柔却看不得叶黎昕这幅样子,她会不自觉的想起安安。
都是单亲妈妈,同命相连。
若是今天是梁柔躺在病床上,安安大概会天崩地裂的哭吧。这么想,叶黎昕已经算是很坚强。
樊可馨答应的很爽快,反倒是梁柔有些迟疑,“国内目前这方面的专家最好的就是我老师赵湘,可是她伤了手。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请国外的专家来主刀。”
梁柔毕竟资历浅。
樊可馨手背输液,她不断的摸索,梁柔下意识的将手伸过去,被她抓住。
樊可馨说:“不要别人,就你来给我做手术。”
这份信任来的莫名其妙,梁柔实话实说,“我其实不算老医生。”
樊可馨却不怎么认为,“我就相信你,别的人,我会害怕。”
樊可馨看不见东西了,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之前叶枭请来的专家不少,每一个说话都是冷冰冰的,多少也有些悲观的情绪。只有梁柔不是这样的,她说话很温柔,甚至对叶黎昕的无理,也没有多苛求。昨晚叶黎昕回来还跟樊可馨说,梁柔已经原谅他了,还会照顾他吃饭。
女人总是感性,樊可馨就是觉得梁柔可以信任。
毕竟是开颅手术,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从生病以来,樊可馨几乎每一天都是煎熬。其实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樊可馨怕梁柔不同意,就又说:“我早就不怕死了,能死在你手里,我大概会舒服一点,不那么疼。”
梁柔这样温柔的人,就算最后手术失败,想来也会让她安安然然的走。
樊可馨很怕国外那些医生,他们都像是完全没有同情心的机器。从不会安慰她,也不会给她什么安全感。
梁柔听到她这种话,心就难过起来。
人病到这样的程度,其实心理防线是完全垮塌了的。
害怕、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达到了巅峰。樊可馨从前还能硬撑,现在回国,儿子都安顿好了,她真的无牵无挂了。
这怎么能行!
梁柔给樊可馨打气,“我有个女儿,一直相依为命,我一天不在她身边,日子都没法过。我不敢想我要是撒了手,她将来要怎么办。我还没有看着她长大,结婚,怎么能安心。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简简单单几句话,樊可馨却已经抽抽噎噎哭起来。
她要不是放不下儿子,绝对撑不了这么久。她的黎昕才十二岁,她还没有看着儿子长成高高的帅气模样,更不放心把性格偏执的儿子交给叶枭。儿子养成这样,是她的错,可也是她的痛。
叶黎昕拿着纸巾给樊可馨擦眼泪,“妈妈。”
梁柔捏住樊可馨的手,“别怕,别哭,有我在,你没那么容易死。咱们都要加油啊。”
樊可馨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是尽全力去抓梁柔的手,“我一定,一定。”
她也想活啊。
不想死。
从樊可馨的病房出来,梁柔就很想安安,打电话回观海阁,是安安接的电话。梁柔一愣,“你没有上课吗?”
不是说今天会给安安请家教上课的么?
谁知道安安下一秒就哼了声,气呼呼的说:“那个老师是坏人!”
到她房间之后,就问前问后,话题都在聂焱身上。安安原本有些害怕老师,毕竟能套上老师的名头,就该被尊重。
可是那个老师说话怪里怪气的,还说什么,‘真看不出聂总那么年轻竟然有你这么大的孩子’这种话。
安安一溜烟儿就从楼上跑下来,扑进聂焱怀里就大叫,“我不要上课!我讨厌老师!”
聂焱目光一厉,瞪的那个年轻女老师呆立当场,可就算如此,对方还是不死心。
安安在电话里跟梁柔告状,“那老师说,我是私生女!”
其实那老师的原话是,‘聂总的私生女好没礼貌,这样聂总未来结婚怕是会为难。’
这边梁柔听到‘私生女’三个字,脑袋嗡嗡响!
第116章:要见你!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安安才告状完,紧接着聂焱就拿过了手机说了这么一句。
梁柔:“嗯?”
这话无缝链接,梁柔脑袋转不过弯来。
聂焱倒是觉得理所应当,今天那个老师的种种言行,都令聂焱反感这不假。可是只要他跟梁柔的身份没过明路,这样碎嘴的人就不会少。当然聂焱可以用手里的权势压住这些人让他们闭嘴,但是人心从来都是最难控制的,堵民之口甚于防川。
做不到不让别人恶意揣测,那就从源头上解决它!
结婚不就好了。梁柔成了名正言顺的聂太太,看谁还敢多说半个字!
梁柔当然不能答应,然后就听聂焱在那边跟安安私语:“听见了吧,你才不是私生女,是你妈妈心气高,看不上我!她不肯嫁给我。”
这话怎么能跟孩子说?梁柔想拦,可人又不在她面前,哪里能拦得住。
安安的声音就跟小仓鼠似得,细细碎碎的笑,嘻嘻嘻嘻嘻嘻。
聂焱去咬安安笑的红扑扑的脸蛋儿,气道:“小坏蛋,你就帮着你妈一起气我吧。”
原本是很令人生气的一件事,被聂焱这样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好似一切也没有那么忌讳了。梁柔轻轻叹口气,她真的很怕安安被人非议,担心安安会因为自己的出身受到伤害。
然而有聂焱,梁柔的担心好似根本没有必要。
他用一种特别男性化的,跟孩子开诚布公,什么都说的态度,化解了一切。
梁柔态度也就软下来,面对聂焱这样的人,她根本硬气不了多久。声音低低跟他妥协:“结婚的事儿,你等我回去再商量好不好?”
这事情就算真的要做,也得提前计划好吧。
总不能真的冒冒失失的就结了。到时候聂兆忠怎么办?聂焱的前途要怎么办?总要让梁柔心里有个底。
聂焱一听梁柔这调调就知道有门,满口答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随叫随到。”
把他说的真跟无业游民一样。
这要是当初的聂焱,梁柔还信,现在的聂焱早不是能如此潇洒的人了。
梁柔回到办公室,景杉坐在办公桌前,还在研究樊可馨的检查报告。景杉挺固执,他还是坚持,“这台手术真的不能做,失败率太高。”
之前两人大吵过,到这会儿景杉的表情都说不上好。
梁柔也不想跟他再吵,就把神外科其它的几位医生都叫来,说明了樊可馨的情况,让大家一起拿主意。这一来,就看出人的心向了。
景杉在中心医院神外科已经任职多年,技术一流、人脉颇广,景杉提出说‘不能做’,其它所有的医生都支持景杉。梁柔很清楚这些人是为什么不支持她,她是新来的,所谓的‘空降部队’。谁也不会真的在心灵深处尊重梁柔。
梁柔到此时已经不委屈了。
人想要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要做的是努力证明自己,自哀自怨没有用。
梁柔坚持说:“我已经跟患者以及家属谈过,他们都同意手术。这台手术非做不可。”
其他人说话就没有景杉那么客气了,同属神外科的医生杨子姗,在梁柔来之前,杨子姗跟张曼清是神外科仅有的两个女医生,之前杨子姗跟张曼清就一直不对付,互相看不上。现在张曼清走了,杨子姗对梁柔也很不客气。
杨子姗直接就说:“你说的好听,非做不可?谁主刀?你吗?你以为你一个人走进手术室这事情就成功了?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一助没有其他人协助,你怎么做手术!”
对樊可馨的手术,就是赵湘今天说要主刀做,大家心里都还是会没有把握。
更何况是梁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生。
别是个草包才好。
杨子姗说完之后,其它两个医生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难度太大,出了问题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承担?”
“梁医生,不是我们挑刺,而是你的能力,真的能行吗?”
一个新人,进来不说先打杂,总该是要谦虚谨慎,跟着早先入职的医生学习一段时间才好。如梁柔这样,进来入职第一天就号称要做手术,还是如此高难度系数的手术,根本不合规矩。
话越说越难听。
景杉到这时候才感觉到不对,他反对梁柔做手术,是为了梁柔着想,觉得手术风险太大。可是本心里,景杉是为了护着梁柔啊。但其它这些医生说起话来,完全就不是这样的意思。
他们甚至在隐讳的羞辱梁柔,看不起她。
景杉顿时沉下脸。
这样的处境,梁柔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在见过樊可馨之后,心里就更加坚定。力排众议又怎么样,她的坚持,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樊可馨。樊可馨那样信任她,她不能放弃。
梁柔直接就说:“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签责任书,跟院方、跟家属,都签。如果这次手术失败,我负全责,我来承担全部的后续事宜。反正我才刚入职,到时候只管让院方开除我就是了,至于家属,我也会协商好的。”
这话说出来
没人出声。
过一阵,杨子姗才说:“你倒是好魄力,对自己挺有自信。不过我看你是傻大胆,你知道你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人生的第一台手术也是最后一场,要是失败了,你医生资质被吊销还是小事情,恐怕你一辈子都要被家属道德绑架。根本偿还不清。”
虽然还是很难听的话,可是隐隐地梁柔听出几分善意。
梁柔就对着杨子姗笑了下,杨子姗是那种长相不好看的女孩子,甚至左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被梁柔这样温和一笑,杨子姗生硬的扭开头去,哼了声,“我是怕你拖累了我们。”
就在此时,景杉突然开口,“我来给你做一助,既然想做,就做。”
明明是他在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反对手术,要不是因为景杉,其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