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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即使是医生,也要在获得病人或病人家属同意,才能打开这道回忆禁区的门,他和姚琅属于明显违禁。
严笑扶着方向盘,将车开进了车水马龙中间,眼角的余光瞟到丁漠染微启的唇,他心间一动,机灵地捡起了一个话题:“啊,今天医院来电话,说是脑部扫描的报告出来了,但是体检报告的地址还是留了你以前的工作单位,所以我让医院先不要寄出去,我们抽时间去取。”
脑部扫描报告?记起来了,医生说她的脑子受过重创,有些血块还没散,可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受过那么严重的伤?丁漠染收起好奇与探究,问道:“那医生还说了些什么?”
严笑神色凝重看向她,答道:“言情小说狗血套路,部分失忆,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造成的。”
车速很慢,甚至比想象中还要慢,两边车道的汽车像一条条滑动的鱼往前游动,车内的时间好像静止了。
先是嫁给了豪门总裁,后是失忆?她真的不是穿越到了一本扑街的总裁文里边?部分失忆这是怎么诊断出来的?
丁漠染一脸茫然,她只承认自己得了抑郁症,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记不清很正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所有记忆都是连惯的,并没有出现记不得谁谁谁的错乱现象。一个人的人生有多简单,出生,长大,走路,说话,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同样的轨迹,没有特别不同的地方。
她本来就不怎么关心琐事,大脑的缓存能力也低,好多东西都是记在本子上的,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失忆症患者啊。
她无措地摁着手机,指头上的小动作,暴露出强烈的不安。
严笑看着这样的她,默默地抓紧了方向盘。
在接到医生电话之后,他立即向姚琅反映情况,姚琅和他一起研究过,最后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假设——假设丁漠染是因为头部受伤,而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覆盖了记忆里的真实,那抑郁症很可能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并发症状。真正的症结可能是,丁漠染头部受伤造成的。这处伤口,应该不是简单的的摔倒或撞伤。
大概……只是说大概,是因为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故,才由自我意识竖起了一道墙,筑成了坚硬的壳,把整个人,整颗心,都包络起来。
丁漠染坐直了身体,但是安全带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还在嘴硬:“我没觉得我忘记了什么,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可是你忘记了我啊。密码100704,2010年7月4日,他给出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她把这串数字记得这样清楚,却依旧没有想起来。严笑腾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低头避让之前,轻轻地拍了拍,温柔的发稍,刮在掌心,暖融融的。他勾了勾唇,道:“是啊,一直都是这样……也挺好。”
他不知道丁漠染的记忆里有些什么,那是一处黑洞,他不想打开,甚至不想打开。医生让他知道了这处黑洞的存在,也就意味着他从医生手上接过了一笔责任,他想丁漠染好起来,却不愿意把她推进回忆的深渊里。
所以这很好。他从知道丁漠染的心意那一刻起,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无危无惧。
他不敢想象她有一天会离开。
他们跟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开上了大桥,桥的另一边是他们常去吃宵夜的大学城。可是丁漠染攥着手机,心里边五味杂陈,完全没有了胃口。久违的厌食感,从胃里升起,明明感觉到饿,可是一记起食物的味道,就会想吐。
她来不及解开安全带,就扑向了窗边,夜风扑面而来,混杂着浓厚的废气味,她吸了好大一口,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手机掉在车座位下,屏幕被摔得亮起来,严笑腾手递了块纸巾,顺面帮她把手机捡起来,却不经意看到了存稿箱里的一条没发出去的微博——
迟迟不肯忘记一个人,大概只是因为心里有恨,而非爱恋。所以,我要永远忘记你。
我要永远忘记你。
这个“你”指的是谁?严笑又将那句话扫了一眼,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写的。
他张了张嘴:“丁漠染……”
微博提示却传来了“叮”地一声,消息提示。他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查看信息。
丁漠染以为是大喵发过来的私信,打开一看,却发现最后一条水煮金针菇的分享下多了一条陌生人回复,陌生人用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网红女作头像,显示昵称是【手机用户98375893】好像是手机绑定后随机分配的账号。
回复的内容只有两个字:贱人!!!!!!!
骂她的。
很多个感叹号,表达着源自于网络那端的愤怒。
丁漠染懵了一下子,麻溜地打了一排字回过去:“你骂谁贱人?”她的表情较之前生动了许多,柳眉倒立,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以前也被同事花式诋毁过,不过那是在别人的领域,她管不着,可是微博不一样。
丁漠染几乎是秒回信息,看得严笑一愣一愣的,他头一次发现用手机打字比用电脑打字还快的人,他忍不住问:“怎么了?”思绪却依然停在草稿箱里那条没有发出去的微博上,他看着她,有些走神。
丁漠染把右边垂下来的头发夹到耳后,怒气冲冲地道:“老公,有人骂我!”
一声“老公”,叫得严笑心花怒放,他差点一脚踩在油门上,他赶紧附声道:“哪里,我去帮你骂它!”
丁漠染不避讳地把内容亮给他看:“这里!”
严总一看,怒气腾就蹿上来了,他生气地道:“什么人不长眼,居然连严太太也敢骂,看我收拾他。”说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大喵的电话。
大喵正在为着丁漠染的私信伤脑筋,说巧不巧,严总的电话进来了。
严笑对着听筒大叫:“大喵,你听好了,帮我买十万水军,去骂这个人。”他报出了一个神仙也记不住的昵称,手机用户98375893。大喵对着空气,一脸懵。
大晚上的让人去买微博水军,这种脑残的事,严笑怎么做得出来?
他迅速搜索了一遍,终于从庞杂的信息海洋里筛出了那个小账号的“恶行”,原来老大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懂。
大喵得令之后,立即行动,直接从卖粉丝的微博小贩手上买了十万块活粉丝,列举了几十万种花式骂法,朝着那条水煮金针菇的微博纷涌而去。一时间,丁漠染那条微博被回复了百万条,直接上了热搜,把最近明星花样作死的消息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十分钟更新一次的热搜榜,第一条总是#水煮金针菇的美丽与哀愁#。
网络那端,沈月捧着手机,彻底蒙掉了。
她恨丁漠染,却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注册了一个小号去骂丁漠染,可是没想到小号在十分钟之内就被刷成了网红博主,更有百来个真正的网红私信她,让她把这个炒热的账号高价转让。这些把钱不作钱看的整容金主们,甚至开出了上百万天价。
沈月不知是福是祸,但聪明如她,很快想到了丁漠染背后的势力。
严笑那样的男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自顾自地相信,丁漠染与这种优质男没有交集,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丁漠染跟着那个男人,只能做二奶,做玩物。
她看不起丁漠染,从来都看不起。
这一场无声的战争,恰是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卖了吧,至少还能得钱。
被人骂骂,又不会少块肉。
沈月找到那个报价最高的网红妹纸,点开了私信框,却跳转到了登录界面。
她用绑定过的手机号登录,却显示,账号因严重违规已被查封。
……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068 一夜惊喜
奔驰SL400开进大学城之后,左转右转,就到了母校的生活区。
严笑没有拉着丁漠染去吃宵夜,而是把车泊在了联排教舍前的一棵广玉兰旁边。
丁漠染下车的时候看了时间,刚好八点半,正是黄金档电视剧开播的时段,可是联排教舍周围却很安静,没有居民区闪烁的灯光,也没有常年不息的广场舞。印象中,这里一直是这么安静,数十年如一日。丁漠染没念研究生,可是院里的研究生导师带过她的毕业论文,这片圣地她也曾经踏足过,那已经是很久远的经历。
严笑牵着她的手,走在月光下,一直穿过花坛,绕过了一座电话亭。
电话亭里的电话机还是老式的单色液晶屏显示器,带着一点古老的气息,却保存完好。
丁漠染对着那个电话亭愣了一会,却被严笑拉开。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这么喜欢电话亭?要不要我向陈老师要个人情,今天晚上就把它给扛回去?”
丁漠染莫明其妙地看他:“陈老师?哪个陈老师?”
严笑指了指眼前柔淡的灯光,答道:“当然是西映的金牌大编剧陈希泽老师,他是我们学校编导戏的首席教授,你不会没听过吧?”
大大大……大编剧?丁漠染总算回魂了,下午在群里厮混的事情不会穿帮了吧?怎么突然就跑来见什么金牌编剧?她被严笑唬得退后两步:“来见陈老师做什么?我们不是来吃宵夜的吗?我肚子饿了,还是走吧……”是的,她有些怯场,不是胆小的问题,而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四方天地的活动方案,已经明确交给了她,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严笑的作用,她根本不可能以个人的名义接下这么大的方案,她已经靠过他一回了……不,应该是说,她已经像藤蔓般附在了他身上,然后就她自己而言,这种体验并不好,好像她没有了严笑就不能活似的。
以前的独立,渐渐就变成了红尘里的笑话。
严笑帮她,护她,爱她,尊重她,宠溺她,这些都让她有些受惊。
她没有那么大的头,戴那么大的帽子。
她退却了。
她在这种事情上有自尊,而自尊心发作的时候,就会变得拧巴,拧巴的结果很可能是放弃有利条件,放走送到面前的良机,进而与所谓的梦想失之交臂。
严笑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攥着她没放手:“晚一点再吃东西,你刚刚在车上不怎么舒服,还是先休息一下。我们不会打扰陈老师太久的……这次来,是为了曾静仪的抄袭案子。陈老师是编剧协会的副主席,在维权方面很有经验,举证方面也很权威……”
原来是为了曾静仪的侵权官司。
丁漠染听完他的解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想起那个叫【蒜勒】的耽|美的提议,这才真正上了心,她问:“听说官司很难打,我也想知道陈老师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她每本书抄了不到百分之二十,并不符合抄袭的定义。”
严笑叹了口气:“编剧方面,我未必有你懂得多,侵权官司千奇百怪,我曾经看过一个案例,被告人把原告的一整个短篇都吞进长篇剧本里,但她把整个故事往前加了十集,往后又加了十五集,整剧三十集,真正抄袭的内容只占到百分之十六,要打官司,确实困难重重。”
说着,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陈老师的爱人,丁漠染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大学图书馆工具书库的管理员,她以前去图书馆自习,从来不坐在文史借阅室,而是窝在七楼的工具书库,和一些老教授呆在一起。她的行为如此奇葩,图书管理员一定记得的。
果然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