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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漠染躲严笑的怀里,同他一起看东方的鱼肚白,不知不觉,两人就“沟通”了一宿。
丁漠染像是在海上颠簸航行了几天几夜,累得想吐。
她借着窗外的微光数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苦兮兮地投诉:“严总,你是找机会整我吧?就这样子,还要怎么出去见人?”
严总很大度地抚着她的长发,顺势给了她一个深情而绵长的吻,他哑声道:“反正不用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几天,你不是还要照看学弟吗?总觉得,那位学弟才是你真爱。”为了表达他满满地醋意,他故意在丁漠染腰上掐了一把,丁漠染像鲤一般腾跃起来,却被他翻身压住。
丁漠染慌道:“不行,我受不住,不来了!”
严笑将额头探过来,稳稳地抵住了她的额头,他懒懒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是说喜欢被压着么,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产生点生理变化都不可能。严笑之前压着她的时候,一路血气逆行,好几次还流了鼻血,都被他瞒过去了。他以前也不知道丁漠染在这方面跟自己一样没经验,直到丁漠染一口咬定他对她没兴趣。他想要她,无时无刻不想,可是她却天真地相信了他的气话。
现在他贴着她,明显的触碰与摩擦,暗示着又一次欢|爱的前奏,丁漠染才领略到,严笑对自己尴尬的冲动。她与他相处,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尴尬,反而要到床上,才能畅所欲言。
严笑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呵出了一道热气,却引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丁漠染推了他一把:“换我在上面。”
严笑抱着她滚了一圈,两个人就到了床边,丁漠染撑着床沿,低头看着他,主动地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严笑没回应,只是目光凛凛地盯着她看,从眼睛一直看到鼻梁,看到嘴唇,再看到脖颈,再划过漂亮的肩线,停留在身前的起伏,他舔舔发干的唇,伸手将她揉进了怀里,用力按住。
丁漠染挣扎着微微调整了姿势,却不料那处挺拔鬼使神差地滑了进来,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
严笑突然发出一声闷笑,他的声音一惯地好听,混着胸腔的震动,格外诱人。
丁漠染满脸通红要站起来,严笑却一把扶住了他,他眼角含着戏谑:“别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丁漠染颤声道:“那你不准动。”
严笑笑得更厉害,却努力好好地看着她,乖乖点头:“嗯。”说着,往里挪了寸许。
丁漠染尖叫起来:“够了,不要动,我求你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严笑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手指却不老实起来:“怕?”
丁漠染拼命点头:“当然怕,我是病人,我身体差得不得了,多折腾两下就上西天取经了。”
严笑板起脸道:“黑带四段,也算是身体差?三个人摁不住你一个,也叫身体差?”
丁漠染咬了咬唇,老老实实地交代:“以前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怕得很,就练了一段时间拳脚功夫,其实我本来就力气大,要拿到黑带,也不怎么难的。”
严笑的目光暗淡下来,却还是盯着她没放,直到她脸红耳赤地要伸手去推开他,他才缓缓地开口了:“我虽然没有黑带四段,但要保护一个女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以后不开心的,开心的,都记得告诉我,我喜欢听你说话。更喜欢你。”
猝不及防地表白,令丁漠染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喃喃地说道:“我总是想不明白,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啊,是个大胖子……”
严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从大胖子时候的你开始喜欢的……喜欢了好多年……”
丁漠染抿起唇:“你撒谎。”
严笑道:“我在你面前,从不撒谎。而且喜欢一个人,最好就是用行动来表示。”说完,他扶着她的腰,往下一按,丁漠染尖叫出声,却被他以吻封缄。
狂情厚爱,都是粘乎乎的,像拔丝的糖水。爱着,关注着,占有着,恨不得将对方挂在腰带上,走在哪儿带在哪儿。可是丁漠染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曾经那么肯定地爱着陈之,没有半点怀疑。
严笑上班去了,丁漠染热了一杯牛奶,坐在客厅里怔怔出神。姚琅和汤臣的房间都静悄悄的,四周围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她想起陈之,到这个时候,他的脸还是那么清楚。
不是说不爱就会忘记么?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他的神情,他的眼眉,他的笑。印象中,陈之其实是不太爱笑的,但也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少,她能捕捉住那臆想中的惊鸿一顾。
事情过了那么久,心痛的感觉却未曾消退,他的离开,好像还在昨天,而最奇怪的是,她只记住了心痛的感觉,却忘记了那场本应刻骨铭心的别离。
陈之为什么会去爬雪山,为什么会遇难,是不是因为她?她都无从知晓。
她一边喝牛奶,一边用大拇指拨动手机里存着的通讯录,还像以前一样,一个一个地打过去。
空气里传来了机械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习惯看他的微博,习惯拨打他的号码,习惯地想到他,可是却真真切切地忘记了他那句“对不起”的由来。
她还敢说爱过吗?
手指按在陈之以“4”结尾的那个号码上,那个号码陪了她大学四年,虽然是从大二开始的恋情,但是却接连不断地联系了四年,她记得他向她表白,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连呼吸都在颤抖。
她曾经笑话陈之,说以“4”结尾的号码不吉利,他却一再地狡辩:“你那是迷信,要我说,‘4’也是‘发’,哆,来,咪,发……”
那时候的他,笑得多天真?她用尽了全力想忘记,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爱不爱,自己知道。鞋好不好,脚才知道。
丁漠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按拨出键,空茫的脑海里,响起一声悠长的咏叹:“嘟——”
嘟——
嘟——
不是幻觉,居然真的打通了!
丁漠染手忙脚乱地拿手机,可是机身太薄,她连续抓了两次都没抓住,最后还把牛奶打翻了,洒了一桌。
一个没睡醒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谁呀,这么早打电话,神经啊……”说完就挂断了。
丁漠染顾不上擦桌子,又再拨了一个过去,电话变成了“无法接通”,料想是被人家当成骚扰电话,把她拉黑了。
放下执念,才能重生。她和陈之那点羁绊,已经被现实掐断,阴阳相隔的两个人,再去争论爱或不爱又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有严笑了。她已经结婚了。即使这场婚姻来得荒唐。
她扯出纸巾,擦干了洒在桌上的牛奶,回头再看手机通录里那一排死寂的电话号码,终是一狠心,按下了删除……
☆、061 情长路更长
陈之出了一夜虚汗,早上醒来的时候,垫在下面的被褥全被汗湿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转头看着枕边人,半晌,瞳孔才聚焦在沈月的脸上。
沈月醒得很香,头发服服贴贴地垂地脸颊上,短,但是柔顺。
沈月是外表柔顺的女人,任何时候,都下意识地掩饰着骨子里的强势。
只有面对他,才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爱慕是一枚勋章,它没有刻在灵魂里,而是印在肉身上,凡夫俗子皆能体觉。
她是爱他的,匆庸置疑。
他还记得和她不美好的第一次,他狼狈无比,她血迹斑斑。
世上没有谁会真的离不开谁,如若较真起来,也不过是执念。
他爱着丁漠染,刻入骨髓地爱,可是沈月爱着他,不求回报,用尽自私的心机。他想试着去回应,想试着去忘记,可是却越来越沉溺。
最近他老是会梦见丁漠染,昏暗逼仄的出租房,塌陷的木板床,被用掉一半的透明胶带,还有那把金工实习时造出来的铁锤。
丁漠染倒在血泊里,脸色苍白。她用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他,他只能看见她墨如深潭的瞳,瞳里有漩涡,拖着他沉入绝望的谷底。
她倒下去,眼睛涣散到没有眼白,四肢也渐渐冰凉。
他大声叫喊着,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可是她却没有再站起来。
这是一个很短的梦,可是却由记忆给了一个加长的慢镜头,陈之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无措地蹲在丁漠染面前,只是蹲着,张开了双臂也不敢触摸。
他叫着自己的名字:“陈之,陈之……你放开她,你不应该这样对她的……”可是二十三岁的陈之,像是吃了一块玄晶铁石,依旧一动不动地守着那个苍白到几乎没有生命的女人。时间跨过了三年,他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只是离她越近,这股悔意就越清晰。
丁漠染还得记他吗?她过得很好吗?不……她过得一点也不好,许嫣和他说了,她每天都在找他,都在想他,每时每刻,她花了一千个昼夜,等他回来。
一千零一夜最早的译制本,总喜欢在故事的结尾加上这样一句话: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至白发千古。可是他的染染等不到青丝变白发的那一天,等不到。
陈之冲沈月的侧影看了很久,他第一次产生了冲动,想要靠近她,吻吻她,可是他凑近了,满脑子就只剩下丁漠染的影子,他的唇擦着沈月的短发轻轻掠过,止于幻灭。
他掀开被子,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睡袍,走进了浴室。花洒开到最大,水温降到最冷,才将那簇无处安放的心火烧熄。
沈月睁开眼,慢慢摊开了藏在被子里的手掌,掌心处,两道鲜红和血痕,像并列的两个月牙,她秀气的眉毛拥成了一团。她很努力地占据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她和他像老夫老妻一样地生活,可是他心尖尖上那个位置,还是留给了那个女人。明知道人与与之间是无法相比的,可是沈月还是会忍不住拿自己去跟丁漠染比较。
丁漠染以前那么胖,那么丑,为什么还能拥有他?她想不明白。
这曲折的爱意后面,埋藏着更绝决的妒意。现在丁漠染瘦了,也漂亮了,从事传媒行业的她,在气质上升华到了意想不到的程度,如果把现在的丁漠染放回校园里,简直就是最凶残的女神。
陈之见到这样的丁漠染,又会怎样?她完全不敢想。
执念,化为心魔,驱散不去。沈月承认,自己这是掉进了一个名叫陈之的深坑里,再也爬不上来。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哗的水流声,盖住了来电的铃音,沈月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顿时忘记了呼吸。丁漠染,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利刃,将那颗脆弱的心脏戳得满是血坑。
丁漠染她居然还存着陈之大学时候的电话号码,陈之也是,千方百计要把这个号码找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月朝浴室看了一眼,迅速按了接听键,趁着对方没来得及出声,她声先夺人:“谁呀,这么早打电话,神经啊……”随后飞快地挂断了电话,把那个号码也一并拉黑了。
陈之的手机应用一天到晚开的就是那么几个,微博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不过好在,丁漠染的微博是不更新的,她和陈之的时间停在了三年前的那一刻,变成了一座无法跨越的富士山。
沈月吁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原位,起身披起睡衣,风|情万种地朝着玻璃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