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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殷对上时音那双乌溜溜眼睛里的茫然,也愣了愣,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如果你说了不喜欢他、他还是缠着你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像是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有些迷茫地看了看他,然后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这才像是终于有了决定,抬起头来看他:
“那我明天先去跟他说清楚,要是他不听,哥哥你再帮我,好不好?”
“其实我觉得他不会缠着我的,之前他也没有总是缠着我啊……”——小姑娘说完,忍不住又小声地补了一句、为自家同桌辩解着。
裴殷低头看她,板着脸不说话。
时音有些心虚,仰着脸看了看他,忽然又转过身去,蹭蹭蹭地抱了果盘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剥了一个葡萄,然后递到他嘴边,俏丽的小脸上满是讨好和撒娇:
“哥哥吃葡萄!”
裴殷被她闹得没辙,见她抬着白生生的手臂、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水灵灵的葡萄,也硬不下心肠来不理她,正要伸手去接,手抬到一半却是忽然顿住,鬼使神差地低了头、直接咬住了她手里的葡萄。
小姑娘浑然不觉,见裴殷吃了葡萄,就觉得他是答应自己了,当下就又甜甜地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自己也剥了颗葡萄、心满意足地吃了——少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着她吃完了葡萄下意识舔手指的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神微有些闪烁,神色却是若有所思。
……
时音第二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裴殷的后座去上学,裴殷一路把她送到了教室门口、看着她进教室坐好,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姑娘身边那个频频偷看她却还以为自己不留痕迹的男生,转头上了楼去自己的教室。
时音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今天一进教室,就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如果视线有温度,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都已经被烤熟了——就算是现在,她也觉得好像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时音到小组长那里交了作业,刚回到座位上坐下、头一转就对上了身旁少年有些紧张的目光——任驰见她看过来,像是也有些惊讶地愣了愣,然后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却还是对着她笑了笑。
时音大大方方地回了他一个笑,然后小声地提醒着他:“今天早读要默英语单词的,你背了吗?”
少年爽朗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时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先背英语吧,其他的晚点再说。”
本来整个都蔫儿了的少年像是一下子又找到了什么希望,赶紧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是一通猛点头,飞快地从书包里找出了英语书——这大概是他生平头一次觉得英语书居然也很讨人喜欢了吧!
上午有一场考试,整个班里都有些紧张;时音虽然并不怎么紧张,但也不好在这时候找任驰说些什么,犹豫着该什么时候说清楚才合适又不会被人听到,这么一拖就拖到了中午——这周轮到时音的小组值日,时音排到的是包干区。他们班的包干区在学校大礼堂的旁边,紧挨着的就是一片小树林,时音在食堂和几个要好的女生一起吃了午饭,干脆就直接去了包干区打扫。
大概才刚扫了一小半,然后就看见地上有一道人影投了过来。时音侧过头去,就看见高高瘦瘦的男生正站在自己的身侧,挠着自己的板寸头对着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
“时音,你……昨天看了吗?”一向外向爽朗的男生这时候居然是少见地有些紧张和扭捏。
第20章 绕床弄青梅(四)
第二十章
绕床弄青梅(四)
时音愣了愣,抬头对上少年那张满是紧张和期待的脸,本能地微微红了脸。
少年见状,大概是觉得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一双眼睛几乎亮得能放出光来,视线直直地钉在时音身上。
时音停下打扫,见周围这时候并没有什么行人路过,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抬头仰着脸看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少年的目光更亮:“那你……”
小姑娘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会儿在少年近乎灼热的目光下已经是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就想要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可是一对上他认真又期待的眼睛,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歉疚,小心地往周围又环视了一圈,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硬是逼着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回答着:
“谢谢你喜欢我,但是……但是我不能答应你——我只把你当朋友的。”
小姑娘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已经晕满了粉色,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怕被别人听见,说话的声音很轻,但那轻柔软糯的嗓音吐字时却是格外清晰,甚至隐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她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双眼放光的少年当即就是微微一怔,然后一双眼睛猛地就黯淡了下去、整个人都蔫儿了。
任驰是那种典型的好动爱玩的男生,平时脸上总是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和同学们打球笑闹,很少有这么沮丧失落的时候——时音有些歉疚,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忍心,正想硬着头皮开口安慰他,谁想刚刚还一脸沮丧绝望地耷拉着脑袋的少年这会儿已经是又抬起了头,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
“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哎你别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你,你别讨厌我、以后不跟我说话就行了。”
他这么坦诚,反而让时音更加不好意思——小姑娘也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对着他笑了笑,轻声道:“以后也会有很好的女生喜欢你的。”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轻,但目光清亮、笑意真诚,显然说得都是由衷的真心话,而不是为了安慰的敷衍。少年一双眼睛像是一下子又有了神采,摸着头傻愣愣地笑了笑,正想再说两句什么,却是被人抢在前面截住了话头。
“阿弦。”尚处在变声期的男声有些粗哑,却莫名让人有些不敢插话——任驰循声转头,就看见那个每次遇到都能让自己班里女生们骚动起来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而时音这时候却已经是微微歪着头笑了起来,甜甜地喊他:
“哥哥!”
裴殷把手上的酸奶打开递给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男生——任驰这时候的目光正落在裴殷揉着小姑娘发顶的那只手上,视线里满是欣羡,却是忽然觉得浑身一凉,一抬头就对上了裴殷若有所思的目光。任驰微微愣了一下,但却马上想到这是时音的哥哥,当即又挠着头对着他也笑了笑。
裴殷却没有看他,视线只在他身上微微一顿,转眼就已经是低了头去看时音,眼底微带询问的意味——就是他?
时音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就有些紧张地伸手拉住他,小声喊了句:“哥哥!”
——这意思,就是让自己不要为难他了?
裴殷低头看了看小姑娘搭在自己手腕上那白生生的小爪子、又看了看她有些紧张的脸和脸上还没有完全褪下的粉色,心里警铃大作、只觉得自己家的小团子就快要被人抢走了,心塞得厉害却到底还是在她紧张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只当一旁的男生全然不存在,屈指弹了弹小姑娘的额头。
时音一手捧着酸奶,只能松了抓着他的那只手去捂自己的额头,神色间有些委屈,却还是对着他甜甜地笑了笑,眼底满是讨好和撒娇的意味——裴殷到底是不忍心,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揉她的额头。
一个人站在一旁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被什么隔离在了眼前这两人之外、根本插不进半点话,不由得又沮丧了起来;可很快这种沮丧又变成了一种细微的惊愕、甚至是一种惊喜——时音一直都是很漂亮的,他也一直都知道她笑起来格外好看,却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笑起来像现在这样带着撒娇和讨好,软软糯糯的样子看得人几乎忍不住想抱着她哄一哄、给她顺一顺毛。
正这样想着,少年忽然就对上了一道平静的视线,莫名地打了个激灵,看着仍然在喝着酸奶的时音,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挠着头和两人打招呼:
“那、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时音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裴殷看他一眼,很快就又低了头去和时音说话。
已经走到了教学楼的少年忍不住又回过头去,就见小姑娘正扒着裴殷的手、仰着头跟他说着些什么,先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裴殷却是忽然间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少年踏上楼梯,脸上的笑终于没能再撑住,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慢腾腾地往楼上挪着步子。
……
任驰果然是像他说的那样没有死缠烂打,回了教室以后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常举动,就像是情书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时音在心里悄悄松了口,也只字不提,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直到又过了两天,坐在后桌的姑娘中午吃完饭回来,又是兴奋又是神秘兮兮地戳了戳她的后背,等到时音满脸疑问地转过头去,然后就见她探头凑了过来、满脸的八卦:
“时音时音!我刚刚从操场过来,看见你哥哥正在和任驰打球呢!”
“哎?”时音当即就是一愣,“他们怎么会一起打球?”
男生们打球,通常都是和自己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再不然也是和同年级的一起,高年级和低年级怎么会凑到一起去?难道是因为他给自己写了情书,哥哥还是在生气?
显然后桌的姑娘也有同样的疑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却很快就又甩了甩头、再次恢复了满脸的兴奋:
“先别管这些,你猜是谁赢了?”
“肯定是哥哥啊!”时音没有半点犹豫。
后桌的姑娘忙不迭点头,眼睛里几乎能冒出星星来:“你哥哥打球好帅!”
时音也不说话,只是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看起来也很是骄傲,满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任驰是踩着下午预备铃的铃声进教室的,进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几乎都已经全部被汗湿透,瘫坐在座位上不停喘着气,神色却是有些沮丧。
时音有些担心,忍不住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少年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那场自己几乎全无还手之力的球赛,尤其是……结束后自己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裴殷却是抱着球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然后只说了一句话、转头就走了。
“你让阿弦来看你打球——就看这?”——裴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成绩虽然没差到要让老师重点关注,但最多也不过是中等,在时音这样的好学生面前根本就拿不出手;唯一觉得能夸耀一下的就是篮球,可今天一场球简直就快把自己的自信心全都打没了……她哥哥说得对——他这样,有什么是值得时音看的?
任驰想着,忍不住侧过头看了时音一眼,就见她也正看着自己,眼底隐约带着几分担心——少年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本数学书来,郑重其事地看她:
“我决定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