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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那你还想等多久?”
纪晓宇脚尖动了动,却也没起身。
楚桐叉腰道:“怎么了?怕了?”
纪晓宇犹豫道:“还是再观察两天吧。”
“嘁,不去算了。”楚桐说完转身就走。
“诶,你去哪儿啊!?”
纪晓宇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跟上去。
前天回到这里,一直在李玉家里玩也没出来看过,现在走大街上看着一排排坐在门口的大爷大妈们,楚桐心情有点微妙。
很熟悉的光景啊。
好像是回到了她刚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候她怀着徜徉祖国大好山河的美好愿望离家出走,却不想一路上坎坎坷坷,最幸运的是遇上了陆江这个倒霉蛋,被自己胖揍了一顿还不计前嫌的把她给收留了。
想想真是……
这可不是常说的缘分么。
灿烂阳光铺洒大地,空气中是清晨的独有的清新气息,破落的街道有一种古朴的意味,看的人控制不住的回想起往昔小事。
楚桐越回想越觉得甜蜜,小胳膊小腿都荡呀荡的,看的纪晓宇直想给她按个翅膀直接飞起来。
纪晓宇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有什么好开心的事啊?”
话音刚一落,眼看着楚桐眼神一定,笑容“嗖”的褪了下去,纪晓宇后脊梁一凉,以为楚桐生气了呢,结果就见身边的人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纪晓宇:“……”
楚桐跑的非常之快,快的纪晓宇只是看了一眼手上单反的功夫,再抬头就看不见人了。
这个小村人不多,年轻人没多少,老弱病残都留在这儿。
是以,如果不是集市或者上下班时间,街道上的人很少,一个疯婆子的呼救声等不到被人听到就消匿在男人脏污的手里。
楚桐跑的嗓子冒烟才找到了被拖行在小巷子的春婆。
春婆精神不好,但眼神却意外的好使,看到出现在路口的楚桐登时“哇哇”挣扎起来,禁锢着她双手的男人回头呵斥一声:“疯婆子!老实点!再叫弄死你!”
余光一瞥正看到站在墙角边喘息的楚桐。
光天化日下违法被人看到,饶是老手也有片刻的慌乱,但定睛观察,只有楚桐一人,马上又淡定下来,甚至威胁道:“哪里来的小孩子?别找死多事,赶紧回家去!”
楚桐舔舔嘴唇,被渐渐升起的大太阳晒得有些睁不开眼,因为眯着眼,看起来像个还没睡醒的小孩儿。
战斗力为5的渣渣。
春婆也老实下来,认命般的垂下头,浑浊泪水刷刷的流。
男人得意一笑,嘴巴还没咧开就看着那女孩儿不退反进。
她一步步走过来,墙壁的荫庇下,女孩儿的脸看起来阴沉又冷淡。
男人心里笑她蠢,却不料女孩儿停在距离他半米远,抬手就亮出一把黑漆漆的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甜一点。
第38章 没有小鹿。
男人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接着就松开了春婆,警惕的看着楚桐然后慢慢往后退,最后跑出巷子。
楚桐确认男人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肩膀垮下来,把躺在地上的春婆搀扶起来,问:“你受伤没有?”
春婆皱纹丛生的脸,布满泪水,抬手抹了把泪,呜咽摇头。
楚桐一边搀扶着老太太走,一边问:“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的。”
春婆眯着眼打量楚桐两眼,迟钝的摇摇头。
楚桐无所谓的笑了笑,问她家在哪儿,不知道是有些远还是她说不清,楚桐听了老半天只大概知道是在东边。
又问了路人才明确了地址,把老太太送回家。
她把春婆送到家的时候才发现那破落的小屋里竟然还有一个老爷爷。
是春婆的丈夫,衣着简朴却也妥帖干净,白胡子可以扎个小辫子,腰板挺得很直,盯着楚桐的眼神简直能穿个洞来,半句话也不想搭理的模样,道了声谢就把春婆拉进屋里。
从春婆家里出来,楚桐用走回家的功夫把春婆的事听了个大概。
春婆全名叫邓凤梅,没一个春字,而“春”是“蠢”的谐音。
她痴傻的理由很简单:儿子丢了。
为什么丢了?
儿子想去挣大钱,信誓旦旦说要让老两口过上好日子,挥挥小手上了火车,再也没了消息。
老夫妻两个刚开始那几年经常去警察局问,警察也很苦恼,人是自己这边的,可却不是在这儿丢的。
联系外省也没消息,只说连火车站监控都没这个人。
那孩子究竟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没人去追究,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楚桐听得心里发酸,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妈妈的来,正低着头酝酿眼泪呢,肩膀就被猛地攥住。
陆江眼底通红,厉声斥责道:“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就乱跑!不是说过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听话?”
楚桐被吼的足足愣了十几秒,就这样仰着脸和陆江对视着,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徐朝晖上去劝:“行了行了,孩子回来了就好。”
陆江板着脸,握着楚桐的手腕把她往屋里带。
楚桐一把甩开,没说话眼泪先掉。
“我凭什么要全听你的?我凭什么不能出门!”
泪腺不听控制,眼泪刷刷的掉,她觉得这样的对峙窘迫又羞耻,泪眼朦胧的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发现只有身后的敞开的大门。
楚桐脚尖一动,陆江伸出手要抱她,这动作不知为何竟是吓到了她,逃窜一般的跑了出去。
陆江扑了个空,唇线抿的平直,额角青筋鼓起,甚至清晰的看到那急促的跳动。
纪晓宇有点慌了,嘴唇嚅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是他找不到楚桐怕出事自作主张给陆江打了电话,可看当下却有点做错事的滋味。
陆江难得的发了脾气,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蒋立博说:“我让李玉去找找?”
“让她跑!爱去哪儿去哪儿,以后老子再管她就跟她姓!”
陆江胸口起伏,发泄一般的吼出声,前所未有的怒火把众人震慑的呼吸都不敢大声,眼看着他说完抬脚要回屋,结果那脚还没落地,就见三哥化成一阵旋风消失在门口。
从发火到认怂,不半分钟。
众人:“……”
蒋立博先回过神来:“啧啧啧,可真能耐的啊……”
纪晓宇“噗嗤”的笑出声来就见兄弟几个正面无表情盯着他,于是嘴角慢慢僵硬,笑容渐渐消失……
正当死一般的寂静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尬笑。
孔晓:“哈哈哈,笑死人了,三哥太怂了吧!”
徐朝晖感叹道:“冤家啊冤家,老三算是栽到小桐身上了。”
蒋立博:“逗啊,可算见着三哥的怂样了!”
三个人其乐融融,交谈甚欢。
纪晓宇:“……”
孙志新:“见笑了,我们先进屋吧……”
纪晓宇怀着点淡淡的忧伤,跟孙志新走了。
这不是楚桐第一次负气出走了,上一次是大雪纷飞的冬天,满地白雪还有殷红梅花,颇有点浪漫情怀,那时候委屈又甜蜜,被冷风吹着都觉得是凉爽。
不像现在,含泪跑了大老远,一口气跑到一个小后山脚下,跑出了一身臭汗,直到半片人影也看不到的时候才停了脚步。
快要到九月初季节,翠绿的叶子也绿的不纯粹了,再过段时间就开始慢慢变黄了,脚上的草地比叶子先黄已经是黄绿交加的模样了。
有点丑,丑的有点荒凉,荒凉的让人想哭,和她的心境一样。
她跑的精疲力竭,骂完人就瘫在草地上抱着膝盖发呆。
她觉得很委屈很委屈,委屈的眼泪不断的流,怎么擦也擦不完,她是那么想帮助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帮助也好,只要帮到他,她就会觉得开心又满足,可是那人却不要,连听也不要听,完全的否定自己。
她想要学习本领,但陆江说:有我保护你。
她想要出去工作,但陆江说:有我养着你。
她想要调查成山,陆江干脆不许她出门。
楚桐就像是一只小狼崽,虽然被陆江圈养了一年,依旧野性难驯、不受控制,可陆江用爱的名义,强硬的手段想要把她驯化成他心目中的小猫,他要楚桐乖巧听话懂事,楚桐全心全意的依附于他。
他爱着她,护着她,宠着她,哪怕是命也可以给她,可偏偏从未想过楚桐的意愿。
楚桐想得困倦,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心里想:
我要的是和你并肩而站,而不是永远被你护在身后。
当太阳升到正中央,秋季微凉的风吹拂脸颊,小丫头鼻头微皱,睫羽轻颤,慢慢睁开眼。
宽厚的手掌心,带着温热的盖在她眼前,为她遮挡住炫目的阳光。
楚桐眨眨眼,睫毛轻轻挠在男人的手心。
“醒了?”
他声音有点沙哑,很轻,轻的像是怕惊扰她。
楚桐侧过脸去,背对过陆江。
陆江把僵硬的手臂收回来,胳膊肘撑在草地上,向后仰躺着,一条长腿平放一条屈起,姿态放松完全没了之前的恼怒和严肃。
他眯着眼,正对着阳光,沉默中两人都被晒得懒洋洋的,泪水被阳光晒干,怒火被秋风吹散。
他叹息一声,半躺下来,从身后抱住楚桐。
小小的身子纤细脆弱,细细一匝腰肢不盈一握,颈间是少女独有的细腻和馨香。
陆江用鼻尖在她后颈轻轻的蹭,低声说:“一个人跑这么老远来睡觉?”
“别跟我说话,不想看见你。”
陆江笑,大手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故作苦恼的问:“那怎么办?我一看不见你就想的不得了。”
“嘁,你就是怕我闯祸。”
“不是怕你闯祸,多大事都有我担着呢,我是怕你受伤。”
“撒谎。”
“我从来不对你撒谎,倒是你,谎话精一个。”
楚桐不说话了。
陆江撑起身子去看她,小丫头脸上是明显干涸的泪渍,被他一看,眼角又不受控制的红了。
她现在最想要的也是最怕的就是这人的安慰。
因为只要他一开口,她就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
让自己觉得委屈的是他,能安慰自己的也只有他。
他俯身,轻轻吻在她湿润的眼角,含去她的泪水。
当他找到楚桐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冲过去把这小崽子拎起来胖揍一顿再说,可当走近了,看到她哭红的眼圈,委屈紧皱的眉头,心中的焦躁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流心口的酸涩。
他想了很多,反反复复的想,为什么自己的保护却把这小丫头弄哭了?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皱眉,他都觉得心疼,她掉眼泪,他比谁都更难过。
他说:“我不知道这事我有没有办错,但是让你难过就是我的错。”
他说:“我不是限制你出门,而是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他最后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是我想的太少了。”
他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可却忽视了楚桐也在慢慢成长。
她早晚有一天会褪去青涩,不再弱小,变得成熟坚强,不受任何人的限制和控制,甚至不再需要他的呵护。
虽然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些失落,但是他更愿意看到楚桐开开心心的,她想走哪条路,想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他都愿意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