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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留下名字,你的代号就不错。我亲爱的学生‘c小姐’,你有继承帕格尼尼的潜质。”
大师为小提琴家破开了所有拒绝她靠近的坚冰。那扇她寻不到钥匙的大门,已悄然打开了。光线从细缝中争先恐后地射出来,闪耀得迷乱人眼。
就在这时,有序的敲门声响起,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随着帕格尼尼的一声应允,一位留着山羊胡子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夏洛琳发现,这个人的瞳孔就像阳光下的猫眼一般。被他的目光扫到,便有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
室内原本欢好的气氛瞬间凝滞。帕格尼尼对这位先生的到来显得十分不快。
“我的‘撒旦’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
帕格尼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似乎还带这些厌恶。
“我亲爱的尼科罗,按照你的吩咐,和这位小姐一起的先生已经到了。”
这位中年男士丝毫不为大师近乎无礼的行为所动,就像位管家一样绅士地行礼,报告着他要传达的信息。
“弗朗茨?您把他也叫过来了吗?”
有些意外的夏洛琳看向帕格尼尼询问道。
“你是不是对你引发的轰动有所误解,夏洛琳。如果我没带走你,不提前叫来那位先生,你们两位今天就准备被那些狂热的评论家、报纸人团团包围,直到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为止吧。”
翻了翻白眼的帕格尼尼用十分嫌弃的语气说着他习以为常的状况,看来对这种包围是十分讨厌了。
“小姐,请相信尼科罗是为您好。”
“乌尔巴尼,你逾越了。”
帕格尼尼骤然低沉的语调让这位先生挑了挑眉,他笑了下,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
夏洛琳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开始让她有种窒息感。帕格尼尼好像和这位先生很密切,却又对他十分不耐。
就像手指上沾染上的墨迹,和自身那么贴近,却是拼命想要甩开的污点一般。
“夏洛琳,天色不早了,和那位先生先离开吧。最近我都会在巴黎,你随时都可以来拜访我。乌尔巴托,把我的地址给她。”
接过地址的夏洛琳被那双猫眼盯得不寒而栗。她转身向帕格尼尼道别,准备和李斯特一起回家。
“你的你琴弓,夏洛琳。”帕格尼尼提醒道。
慌乱中她才发现自己琴弓和大师的瓜奈里放在一起,赶紧取过来拿好。
“祝您夜安,帕格尼尼……老师。”
听到少女的称呼,大师终于露出的久违的笑容。
“路上小心。手好了带上你的小提琴来。”
“是,届时请您指导。”
夏洛琳不知道,在她和李斯特离开的时候,这间硕大的房间内上演着怎样一场风暴。
休息间的门被关上了,室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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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尼科罗,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小爱好?”
“闭嘴,别拿你肮脏的想法揣度我。”
怒意自话语间升起,帕格尼尼的已经极其不悦了。
“是,她应该不能归属到那些无用的商品里。”乌尔巴尼阴鸷地笑了笑,“一个可以拉出帕格尼尼的小姐?尼科罗,你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帕格尼尼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我警告你,‘撒旦’。在我死前你若敢打她的注意,在你的诱惑还施展时,我便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疯狂染上了帕格尼尼的脸,那是和拉着小提琴的他完全不同的他——演奏着瓜奈里的他是燃烧着自己生命的帕格尼尼,而现在隐藏着暴怒的他是随时可以豁出性命的帕格尼尼。
“哦,我亲爱的尼科罗,不必如此生气,在你还是‘帕格尼尼’之前,我不需要第二个‘帕格尼尼’。”
小提琴大师一把推开他。乌尔巴尼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但他没有一丝不悦,缓慢细致地整理好自己的领口。
“记住你的承诺,现在你可以滚了!”
帕格尼尼背过身子,不在分给这个人一丝关注。
“那么,亲爱的‘尼科罗’,夜安。魔鬼永远注视着你。”
他发出细细碎碎的笑声,欢快地带上了折扇门。
帕格尼尼打开窗子,晚风灌了进来。
今天是花月的第一天,他在风里嗅到了些春天的暗香。
“荻达,我听到了来自未来的音乐声了。很纯洁,很温暖,就像你一样。”
他对着清风在静夜里呢喃着,眼神温柔得像水一样。
那是谁都没有见过的,来自帕格尼尼的abbandonon。
靠在窗前的帕格尼尼,眼前浮现了那场痛苦的别离。
他似乎还能听见当时的自己无助的苦楚,来自青年时代的他无声的哀恸——
“上帝,我祈求您,不要带走她。”
他跪在她的床前,捧着她的手触碰自己的脸颊,祈求着她能好起来。
“尼科罗,我要离开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荻达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帷幔。不,那不是看,只是一种习惯,来自一位失去了光明的人的习惯。
“你的音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帕格尼尼拒绝听这临终的遗言,他靠近她,透明的水滴落在了荻达美丽的脸上。
“如果上帝要从我身边带走你,那就让他用来自未来的音乐和我交换吧。荻达,他拿不出来的,所以你不能离开!”
她听着他无声的低吼,叹了口气,用尽仅剩的一丝力量给了他最后一个吻。
“尼科罗,我的爱。来自未来的音乐,你会听见的。”
从回忆中抽离的帕格尼尼,眼中又泛起了波光。
离开了挚爱的他,就算生命里还有音乐,灵魂都空了一半。
把灵魂卖给魔鬼?
呵,拿去,我本就不再完整。
“荻达,你会喜欢她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因为我们来到这里,我便不会不管她。”
“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她,直到我死去。”
某年花月的第一天,他失去了他此生的挚爱;
今年花月的第一天,他见到了她的挚爱与上帝的交换。
在巴黎,那个叫荻达的姑娘,最喜欢的地方。
第53章
夏洛琳在走廊里见到了等她的李斯特。
钢琴家高挑的身影在这无人的廊间伫立着,被头顶的烛灯圈在暖色的光辉里。他将曲谱置在胸前; 手杖被他夹在左手手肘间; 专注地用右手拿着笔在谱面上圈点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李斯特的一瞬间; 夏洛琳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今晚的经历实在是过于丰富了。从所有的事件中抽离出来后,难以言说的疲惫感自夏洛琳的头顶灌输到四肢。但在看到等待着她的那个人时; 她就收获了久违的安定感。
一个人面对这些场面; 果然没有他在就不行。
这个念头浮现在夏洛琳脑海里将她吓了一跳。她有些懵懵懂懂;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在无形中那般依赖着一个人。
小提琴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但心里却是温热的。
果然,在十九世纪; 自己最信任的人果然是李斯特啊。
这与机缘巧合下知道自己秘密的肖邦和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帕格尼尼不同。虽然李斯特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这种矛盾才是将他和别人区别开来的重要因素吧。
因为太珍视了; 所以会害怕。
夏洛琳无法想象; 这个秘密的公布如果让李斯特困扰,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弗朗茨,请你再等一等。
等我有勇气了,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下定决心后她有些释然地笑了笑; 步履轻快地靠近着他,心里有着些许雀跃。
马上,就能和他一起回家了。
亲爱的夏洛琳; 你还不懂。你的惧意; 其实就是爱呀。
所有的爱; 都源于担忧。
担忧自己不够好,担忧会让心上的他不好。
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李斯特原本平直的唇线勾上一抹笑。他将这支长钢笔盖好收进外套口袋,将手杖转移到右手间,拢好曲谱纸,抬起头就抓住了那只要给自己一个小惊吓的夜莺。
“我亲爱的夏洛琳,今晚的你是如此绚丽夺目。你看,可怜的李斯特为了见你一面,只能在这寂静的走廊里等你。”
慵懒的语调配上醇厚的低音,原本只是调侃的话语在这片安静里显得格外迷人。
被抓包的夏洛琳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地,有些受惊的脸上被扫上了些不好意思的粉色。
“抱歉,弗朗茨。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呵,小姐,你是不是对你今晚引起的轰动有所误解,那可是帕格尼尼——就连我都是到今天才真正知晓,我捡回家的小提琴家到底有多优秀。”
听到这话夏洛琳更加羞怯了,这样直白的赞美从李斯特口中听到叫她实在是难为情。
“没有麻烦,夏洛琳,这种场景我也时常经历,不用觉得抱歉。”
钢琴家慢慢靠近小提琴家,将曲谱递给她。
“弗朗茨?”
“拿着,把你的琴弓给我,我给你收好。”
反应过来的夏洛琳用左手去接谱子,从递送的谱纸上传来的细微震颤让李斯特皱了皱眉。
他迅速拧开手杖将琴弓放好合上,抽出她手中的手稿卷好插进口袋,立即牵起她的左手就往离开的方向走。
从指尖传来的抖动让他的眼神越来越晦涩,他抬手用手杖勾了勾礼帽,压低了些帽檐,疾步而行的他脸上没了笑意,只有不悦。
疾步的钢琴家外套的长摆被带起,小提琴家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这不像是平常的李斯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不,见过的,第三次见到肖邦的那天,他就是这个样子。
李斯特在生气。
可是为什么生气?帕格尼尼?
不对,明明上一秒他还好好的。
“弗朗茨,弗朗茨!”
叫了一声钢琴家见他并没有理她的意思,小提琴家给他的名字加上重音记号再叫了一次后索性直接停了下来。
立即就明白了夏洛琳的意图的李斯特停了下来,他没有放任自己在走了,他怕扯痛了她,但牵着的手并没有放开。
“弗朗茨,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情绪来得这么快。”
夏洛琳踱步到李斯特跟前。本来还想着逗他开心起来的她,在看到面色阴沉的钢琴家时,心脏咯噔一下,头一次慌了。
“你怎么了,又有什么惹你不快了吗?”
他抿紧着唇直盯着她,郁结的气愤在眼中升腾。
她感知到他的不悦濒临爆发,被他的怒意吓到了。
n bs “弗朗茨,别这样……”
颤抖着的鸟儿就像遇见了一只将她牢牢困住的大猫。她话语间的怯意终于引爆了他的神经。
李斯特将夏洛琳拽进走廊前面岔路里,这条走廊的烛灯不知为何没有点亮。昏暗的不明的空间让人不由得心生紧张。
他步步逼近,她退到墙边再无可逃之处。
高大的钢琴家将小提琴家锁在他的领域之内,持着手杖的左手猛拍在了她头顶的墙上,杖身击打着墙面传来的声响让她紧闭着双眼。
“你,夏洛琳,你让我非常生气。”
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额头。他抬起一直牵起没放的右手移到胸前,将手里那只颤抖的手露给她看。
“看到了吗?这就是让我生气的原因。你就不能不冲动去做超出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