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朗忽地冷冷一笑:“你究竟想说什么”
何浅定一定,眼神诚恳的看向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不信我,可我信你。”
“信我?”宁朗语气更冷,“哪来的必要?你不过是亲眼看见我的父母妹妹死去我却束手无策而已,只是这样你就觉得我会信你?而你也有自信信我?”
何浅一呆,敏感地察觉他在生气。宁朗生气的样子其实是有点可怕的。
“何浅。”他叫她,似笑非笑嘲讽味儿十足的样子,“你不是救世主,即便你是,也未必人人渴望救赎。”
“那如果……”何浅也变得激动,她只是想得到他的信任,可她忘记了这恰恰是多疑者最为小心设防的,“如果我只是单纯想要靠近你呢?宁朗,我没有恶意,这样也不可以吗?”宁朗不吱声,她的心咯噔一跳,“你讨厌我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这世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时间过得那么快,快到一眨眼原本爱你的人就会消失不见,我找你那么久,一直等着你出现。我想告诉你,当年的那件事,我亲眼目睹了你的痛苦,我不比你痛苦来的少!”
她已经满脸是泪,却拼命忍住,“我知道不该出现在这里,我的任务就是帮你,帮你完成他们的嘱咐,完成我在宁氏的工作,完成我应尽的职责。我不该想要接近你,我不该在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让我每日噩梦的小男孩之后不可自拔。我不该心存愧疚,尽管我连这愧疚究竟从何而来都不知道!”
“宁朗,隔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就只是想告诉你:对不起,还有……”她擦擦眼泪,竭力让自己镇定,“谢谢。”
她知道此刻自己一定就像个疯子,无理取闹惹人生厌的疯子。宁朗不喜欢她讨厌她都是他的权利,她有什么权利干涉,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就因为当年她目睹了那些吗?何其可笑!
大道理她都懂,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伤心,控制不住的想在今天见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诉说这心情。就在今天,也是15年前的今天,他们的父母亲人全部被人杀害,而当时年幼的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活下来。这痛苦她能找谁去说?宁朗明明那么压抑,可他只是忍,忍着独自去面对。何浅心疼,可他却连被人心疼的机会都不肯给。
“对不起,当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躲着,不敢说话,不敢哭,更不敢帮你。”何浅越说越多,“谢谢,谢谢你在那么难过的情况下还是帮了我,你明明看见我躲着。还有,你背着我去见了医生,你甚至给我留了外套。宁朗,如果这些还不够让我信你,那还有什么更可信?”
宁朗气得一把将她拽起来,几乎是有些粗鲁地抓住她手腕,说话像冰刀划过,“何浅,至少我从来不曾招惹过你!”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他觉得自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冲动,总是不由自主的关注,心思也越来越藏不住,就连原本不肯被人触碰的位置也被她一次次打破。
因为她,他的生活似乎总起波荡。
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刷的就落下来,任由他抓着,她哭得不能自已,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完全不明白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两个拥有同一种伤的人就连吵架都带着相同的味道。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何浅其实很爱哭,却又很少见她哭。她很久没哭过了,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难过的时候也已经哭不出来。
可今天她却哭出来。有时候连哭,都可以是一种幸福,放肆的幸福。她的心情其实很乱,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只觉得越哭心里越舒坦,好一会儿她才抽噎着开口继续他的话题,可一张口,却仍是让人大跌眼镜的答案。
“已经招惹了,又能怎……怎么办?”
如果按照当下的流行词来形容,宁朗此刻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没见过这样的人,事情是她自己起得头,结果哭得稀里哗啦委屈巴巴也就罢了,还能理直气壮地反将他一军。无可奈何地,他竟然奇迹般的消了气,但也随即,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她的手。
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极端尴尬。
何浅是觉得她的哭相实在难看,而宁朗则是因为热情这两个字压根就和他不沾边。
冷静下来何浅颓然低头,一阵难堪。
很久很久都没有一丝动静。
黑暗中,两个人固执的对望且对立着。他希望她选择放弃,而她,却希望他能够放下心防。
何浅静静看着他深幽的眼睛。
朦胧月光里,他的脸模糊不清,可眼神却分外清晰。
他在看她。
紧张。
无与伦比的紧张。
就在这紧张就快要冲破极限的时候,她的肚子发出一串熟悉的声响。
她,饿了。
是的,没有听错,很清楚的声音,也的确是一串。
宁朗是真的愣了一愣,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又经历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半晌,他蹙眉,有些谛笑皆非地:“你饿了?”
何浅的老脸又红了:“嗯。”
☆、第二十一章 出尽洋相
发了一整天的呆,何浅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她确实饿了,也难为她能撑到现在。
宁朗问她的时候让她有点难堪,明明刚刚才哭得涕泪横流义正言辞来着,这会肚子不争气地一阵咕咕叫,愣是让她头都抬不起来了。
宁朗禁不住笑了笑,说实话何浅现在的模样确实挺让人哭笑不得的。他站起身来,径自走进厨房:“过来。”
何浅受宠若惊地跟过去,却站在门口没敢进去,宁朗正在切菜,回头暼了她一眼,硬邦邦地:“不是饿了?”
说罢,便不再理她,专心切西红柿。
何浅愣愣走过去到餐桌坐下,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利落切菜洗菜,忽然有一种眼前非人的感觉。这宁朗也忒神奇了,明明给人感觉生人勿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即视感,却愣是能让人大跌眼镜。如果她智商没出问题的话,现在这人确定正在给她做夜宵?
一直紧盯着他,他的头发一丝不乱,西装外套不知被他脱在了哪里,衬衫袖口微卷,领带也松了,露出细长脖颈。
居家好男人,关键还长得帅。
咕咚,是何浅吞口水的声音。
更饿了。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昏昏然的灯光下,何浅忽然觉得内心一阵安稳。
是呢,就是这个男人。
他能带给她的安定连她自己都感觉震惊。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样美好。何浅微笑。
宁朗哪里会知道何浅此刻翻天覆地的心思流转,只有条不紊地开火,放油,加热,一气呵成。
等他端着做好的西红柿煎蛋放到她面前,顺便还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碗米饭的时候,何浅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何浅不会做饭,连最基本的鸡蛋炒鸡蛋她都觉得无从下手,所以尽管宁朗只是简单做了个鸡蛋西红柿她也仍然觉得惊为天人。
怎么就觉得宁朗更加万能了呢?
何浅看看他,再看看那盘尽管普通却香气扑鼻的鸡蛋西红柿,毫不客气就提起了筷子。
宁朗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闲闲坐下,他也拿起筷子:“锅里还有米饭。”
意思是你不用吃得好像闹饥荒似的。
何浅有些尴尬地停住筷子,声音如蚊子哼哼:“我一天没吃饭了。”接下来的声音更小,脸却红了,“他们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你也太阴险了,连这都懂。”
宁朗估计没听清,也基本听不懂。
唔,真是好吃到爆。
宁朗低头吃饭,选择无视她的表情。
越吃越好吃,何浅最后干脆腆着脸又去盛了一碗饭,直到吃撑这才停下。
宁朗低头瞅了瞅干净如洗的菜盘,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何浅看着他:“额,俗话说得好,谁知盘中餐……”再瞅一眼宁朗发黑的脸,她只好把后面那句“粒粒皆辛苦”给憋了回去。
完了完了,今晚实在丢人丢大发了。
宁朗站起身准备去收碗筷,何浅连忙按住他手,自告奋勇:“我来吧!”
宁朗暼了一眼按在他手的她的手,不说话。
何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慌里慌张把手拿开退后了整整一大步,“额,那个,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宁朗不客气地走出去。
何浅深深呼气,懊恼地挠了挠头,她很少这样像个小丫头片子,今天算是把她二十几年来的洋相都出给他看了。越想越丢人,何浅皱着眉头要多慢有多慢的把碗筷刷碗,顺便还拖了拖地,总之直到厨房跟原先一般洁净再也无事可做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宁朗应该走开了吧。
出了厨房一拐角,何浅的美梦就碎了。宁朗一个人坐在原先坐过的地方,这次并没有点烟,而是在看着一份报纸。
何浅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怎么还不睡?”
宁朗不说话,只拿着报纸在看。
何浅好奇打量过去,却是震惊。
“你……”
这是一份15年前的报纸,标题页面印着大大的字,写着:“豪华客轮惨遭绑匪劫持,救援及时却仍未改变死伤惨重结局!”
“救援及时?”宁朗却在这时发声,面露不悦。
何浅叹口气,走到他旁边坐下,“宁朗,我们的船驶航太远,从推算时间制定方案再到营救,他们已经尽力了。当年死去的不只我们这些受害者,还牺牲了好多救援人员。他们,又是何其无辜。”
宁朗不说话。
何浅只得继续,“今天……你去墓园了吗?”
“恩。”却只是简单一个字回应。
何浅又有些泪意,那种感同身受说来就来,有时连她自己都感到措手不及,忍了几忍她强迫自己开口,“我也是,可没敢进去。”她勉强自己一笑,“不过今天却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好的一天。”
因为你。可这句话她却未能说出口。
当然宁朗也不会问她原因。
“宁朗。”何浅莫名其妙地唤他名字。
“恩。”难为他还回答了。
小心翼翼地,“你……肯信我了吗?”
“很重要吗?”他难得发问。
“恩!”她郑重点头,“很重要!”
“不知道。”他竟也认真地答了。
何浅愣住,缓缓抬头,“也就是说……你已经在尝试着相信我了是吗?”
良久宁朗都不吭声,可余光里瞧见何浅那期望的眼神他的身体绷紧,总觉得她还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半天,他发出淡淡的一个“嗯”。
只可惜表情和声音一样冷,这人实在不会对女孩温柔。
何浅却一点都不嫌弃,只觉得连空气都安静了,情不自禁就说出口,“谢谢。”不单单因为她喜欢他,还因为他终于肯接受他,与他有着共同经历曾经让她亲眼目睹惨痛经历的宁朗,他——愿意信她了。
忽然觉得整个人生都充满希望起来,多好,她喜欢的人开始尝试接受她,而她,也越来越喜欢他。
“宁朗,有一件事我想告……”
“何浅。”他打断她,又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贯的生冷,“你没必要为当年的事内疚。”
“我……”何浅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当年你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出来也只是送命而已。”
他说她是个小孩子,却忘记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何浅深吸一口气,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