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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楠楠也颤颤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回握了他一下。
她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今天叶先生在村子里早上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你介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
开门见山，董成明朝她问道。
“对不起…”
没想，回答他的竟然是她的一声道歉，以及一个深深的鞠躬。
这态度，还有这表现，让这丫头看起来依然挺乖。
董成明不明白，这样的丫头，怎么能做出偷东西这种事？
“叶先生现在很生气，所以他让我来问你。能不能把动机告诉他，还有你的打算。”
董成明问她。
“我……”
在这儿，白楠楠顿了一下。
她有些迟疑，也有些害怕，但是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了董成明。
几个月前，因为樟县经历过一场地震，白楠楠丧失双亲，丧失表亲。
本来有一个幸福家庭的白楠楠，在一场天灾之中，彻底成为了孤儿。
地震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借住在村子里一户村户的家里。
学校为她举行过一次捐款，也替她免了学杂费，让她获得了一笔辅助金。
由于住校的费用太高，住校的时间太紧，所以她没有选择住校，而是借住在她们村子的一家村户家里。
成为通校生，她是每天会多一些时间可以出去打零工，可以还她的房租，也可以支撑她的生活费。
虽然生活比较辛苦，但一个人还能支撑的下去。
大概在一个月前，叶锦源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她。
他可能也调查过她，知道她现在情况困难，所以提出想要帮助她的请求。
白楠楠一开始是不愿意接受帮助的，因为她虽然现在生活比较累，但是自己还能养活自己，她觉得不需要帮助。
她拒绝了叶锦源一次，也感谢叶锦源愿意对她施以援手。
那时候，她其实也有但叶锦源推荐了几户真正贫农到难以过日子人家，让叶锦源去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可是没想到，后来叶锦源还是三番两次的找她，还是对她提出要求，说希望能帮助她。
所以在他找了白楠楠大概有四次的时候，白楠楠也有猜出来，他可能是需要她的帮忙才找她。
果不其然，在她问叶锦源是不是需要帮忙的时候，叶锦源把他现在的现状告诉了白楠楠，也让白楠楠知道，他确实需要她的帮忙。
当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白楠楠才答应帮助叶锦源的。
可是一开始，她也没有帮到叶锦源家里，她只是负责牵头叶锦源跟长老，帮着这两边会面了几次。
因为她的牵线，叶锦源跟长老也在私下进行过几次谈判。
起初，白楠楠只负责帮他们各自约时间，只负责带长老去见叶锦源，或者是带叶锦源去见长老…
起初，她并不知道叶锦源跟长老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事情。
一直到后来，长老主动找上她，并且告诉她，叶锦源在做破坏生态的事……
也是在那时，长老希望白楠楠能帮忙，让叶锦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他保护樟峰山。
而后，白楠楠才住到这家里了…
593、白楠楠的自述
白楠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叶锦源跟长老之间，如此关键的人物。
她一边听叶锦源的话，帮助叶锦源拉近跟长老之间的联系。
一边又得听长老的话，偷偷在叶锦源的身上下手，去触碰叶锦源的软肋，找到可以威胁叶锦源的点…
她成了个很关键的中间人…
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告诉董成明，别看她现在住在叶锦源家里，每天上下学都有人接送，不愁吃穿…
可是，在这个地方，她住的还没有以前住在村户家里安心。
她其实很害怕，害怕她哪一个边照顾的不好，会惹到哪一边的人…
她很尊敬她们村子的长老，因为以前她父亲是村长的时候，她父亲就很尊重这两个宗祠的长老。
她也很尊敬叶锦源。
虽然叶锦源是个商人，是个有钱又有家世的富贵少爷，但他脾气好，性格好，又很亲民…
跟他住一起的这段时间，白楠楠没有在叶锦源身上看到一丝富贵跋扈的气态。
加之他满身的学识跟过去从来没有失败过的战绩，也让白楠楠觉得他很厉害，像个战神一样，值得她尊重跟敬仰。
就是这样的两方人，就是这样的两面立场，她夹在中间，有时候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长老让她头叶锦源的私章，她到底还是没能偷下手，所以只盖了一个印过去。
长老让她偷叶锦源的签名，她也只是自己临摹了一个…
可能比较像…
每天每天，住在家里，跟兄妹俩相处着，白楠楠都有一种很对不起他们兄妹俩的心思。
她又害怕，却又不得不做，不得不完成她的使命
这段时间以来，她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住在这里，每天过得都很艰煎熬。
白楠楠这次回来，她本来也准备跟叶锦源摊牌，准备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叶锦源。
可是，叶锦源在生她的气，所以，她只能把这些事情告诉董成明。
白楠楠也不知道董成明会不会相信她。
但不论信或不信，她现在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没有半句虚假。
“刚开始长老找我的时候，只是告诉我，让我待在先生身边，好好看着先生就行……”
“后来，长老要求的越来越多，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也就一件一件答应了长老……”
坐在她的床上，白楠楠低着头，一双小手指轻轻绞着，也缓缓说着。
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小脸被一头长发遮住，董成明并不能看清她的颜色跟神情，但是能够知道的是……这丫头，应该是被利用了。
“早前先生的工程初步实施的时候，确实死了几个人，这件事我爸也知道。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要听我爸跟长老在讨论，是不是要劝先生停下这项工程，当时，我看得出来，我爸也已经有点动摇了。”
“所以那天晚上，先生才会来我家，跟我爸喝酒……可是也在那天晚上，发生了地震，我爸妈都没了……我跟先生埋在同一片废墟下…”
悠悠说着，现如今，提起这档子事儿，白楠楠脑海里的记忆，还新如昨日。
她是村长的女儿，她从一开始就站在两个角度上，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全部经过。
地震未来之前，她就有听他父亲谈到过叶锦源要提升他们村村民生活质量的机会。
当时，她父亲很支持叶锦源的计划，也跟叶锦源签订了合同。
全村的人，在叶锦源的安排下搬到了县中心的套房里，过上了城市人的生活。
可是，后来叶锦源的工程开始施工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好几个人。
她父亲在知道这件事以后，是有打算跟叶锦源商量，放弃叶锦源给的优厚条件，想换樟峰山一个安宁。
他们樟峰村的人几十年都依附在樟峰山的山脚下，靠这樟峰山生活…
所以，在那个时候，叶锦源的工程其实就已经遇到了问题。
他来找她父亲谈判，酒桌上，白楠楠看到她父亲被叶锦源灌醉，被叶锦源一声一声的哄着…
最后，好像也没有哄成功，就睡着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地震突然来临，打破了叶锦源的计划，也完全扰乱了所有。
再后来，便是现在的情况…
她父亲没了，可是村子里的长老既然不同意叶锦源改造樟峰山。
而白楠楠就成了她父亲一样的存在，插着俩方面中间，左右逢源，做着一些非常难做的事情。
她其实也知道，这些事情她根本处理不来。
她没有那么深的阅历，也没有她父亲那么高的权利。
她更不知道，谁的话是对的，谁的话是错的…
又或者，在她听过，双方的话好像都是对的。
长老顾虑的对，叶锦源的想法也对。
就在这样模模糊糊的情况下，白楠楠一步一步被引导，一步一步走错…
一步一步的，就这样把叶锦源给算计了。
她其实也不是只帮长老不帮叶锦源…
她其实是两边都帮。
长老说什么，她能做到的尽量会去做。
叶锦源怎么说，她也会尽量照着叶锦源的吩咐去安排。
只是叶锦源没有玩这套阴的，叶锦源给她的任务都比较光明正大…
即便是送礼券送礼物，也都是让她光明正大的提到人家家里，没有让她偷偷摸摸的送。
而她的长老们，却是让她去偷东西……偷叶锦源的私人东西…
而她，也在这样的诱惑下，照做了。
“董先生……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吗？”
白楠楠跟董成明说了很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偏题都不偏题的，全部都说了。
一楼处，叶锦源在沙发上等睡着了，董成明还在四楼听她讲话。
说实话…
听完这全部经过后，董成明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他很快便知道，这丫头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叶锦源这小子在利用她…
他们村子里的人也在利用她…
所以她的结果也显而易见…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不管是她的村子遭殃，还是叶锦源遭殃，她总得得罪一方，她也总得对不起某一方…
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也就是她被迫对不起了叶锦源而已。
当她选择做这个中间人的时候，她心里就应该有数，她必须得面对这样的情况。
董成明倒也不觉得白楠楠的可怜，只是觉得她笨。
相反，这时候他觉得叶锦源是挺可怜的。
这一大笔钱投入的生意就这样打水漂了，因为一个笨丫头…
唉…
难怪他气的在楼下都不愿意上楼见她，难怪他让董成明把这丫头给骂哭。
毕竟是一大笔钱啊！
“我是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也跟你说的一样，我觉得你挺对不起楼下那位先生。”
董成明道。
“是……是我对不起先生。是我害得先生损失这么多……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楠楠已经把脑袋垂到了最低，她没有脸面见人，更没有脸面去见叶锦源。
“我想知道，你现在的认错，是真心认错？还只是装装而已？”
董成明继续问她。
这不是他想要问的问题，不过，这是叶锦源让他问的问题。
“我真的错了……董先生。”白楠楠道。
“你要是真的错了，就早点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抽离出来。以后再也不要管这件事。”
董成明给了她一声警告，“你们村的长老已经利用完你了，你不需要回到长老那里。而叶锦源，你该伤害的也伤害了，钱也赔不了，所以现在能逃就逃……他也不会抓着你不放。”
听着像是警告，实际上像是给她一个解脱的方法。
白楠楠完董成明的话以后，不由睁大了眼！
595、愧疚感，良心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