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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抬起自己的胳膊,“并没有完全好,只不过把固定的钢板拆除了。所以这次的体力活就只能交给你做了。”
他的口吻我实在是拿捏不准,既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严肃认真的。毕竟上一次他让我一介女流请他这个大总经理吃饭的事,他也确实是这么厚脸皮的做了。
于是一路惴惴不安的思考着要是万一真的要我做体力活,我要不要临阵脱逃这等深层次的问题。但是等到了兰州之后,我才发现我的这种思考是多么的幼稚可笑。从机场转车2个小时一路颠簸到了一个不知是什么名字的小镇,等下车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只有远处几点亮起来的灯光让人驱除胆怯。
陆东晗显然是来过这里好几次的了,他轻车熟路的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前进,晚间西北的风刮得很厉害,混合着不知从哪里卷来的黄沙,一下一下像刀子一样打在人的皮肤上。
跟在陆东晗的后面有些心急,不禁开口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呀?”
“今天估计是去不了了,只能明天再继续赶路。今晚我们就找间小旅馆住下吧。”
虽然极其不情愿,也想不明白陆东晗这么娇贵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找罪受,但是还是忍下来紧紧跟住陆东晗的脚步。毕竟在这荒郊野岭的,天又这么黑,要是跟陆东晗失去联系了,我就极有可能把这小命丢在这里了。
这人稍一出神,就准得出事。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个乌鸦嘴说的,生生的报应在我的身上了。没留意路上的一块大石头,一个不小心就重心不稳向前扑去。真的是说时迟、那时快,感觉没有过0。1秒钟,身子还没有完全倾倒,陆东晗一个转身就把我抱在了怀里。
如果说上次的余震是他主动对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么这次可以说是我主动对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不过还好,天色掩藏住了我的面红耳赤。
“那个,你能不能松手了呀。”深夜两个人在搂搂抱抱貌似也不是很好。
“不是我不松手,而是我的手好像又再次受伤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已经因为疼痛变了音。
我赶忙自己站立起来,握住他的双手,有些愧疚“哪里疼,我们要不要先去找医生呀,这可不是小事,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起初他还有心配合,但是说着说着他突然笑起来,“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了,我说你蠢你还不信。”
什么叫做好心当作驴肝肺,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刚刚那一出很好的很完美的展现出来了。
夜间小旅馆一个房间,在旅店老板娘暧昧的眼光下住了下来。西北的蚊子好像也沾惹了西北粗犷大胆豪放的性格,不顾我极有可能一巴掌拍死它的可能,拼了命的来吸我的血。然而反观陆东晗那家伙,好像是练就了什么驱蚊大法,蚊子都不愿意去到他的领地。
和蚊子奋战一夜,早上起来就搭上了去往一个小山村的公交车,等到了陆东晗口中所说的“石子村”后,我才知道陆东晗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才开始渐渐明白陆东晗是什么样的人。
而这一周我在“石子村”的生活体验也让我爱上这里,纵然这里时不时黄沙漫天,满眼望去毫无绿色,甚至两三天都喝不上一口水。
☆、向北6公里
“石子村”是甘肃的国家级贫困县,方圆几十里的村子人口数不足几百人,大多数都是留守在村子里的老人和小孩。土地在这里逐渐被荒漠化,本来应该是充满清水的沟渠如今则是干涸枯裂。
我和陆东晗这一次去到的是“石子村”里唯一的中心小学,学校建在半坡之上,道路因为清晨刚下过小雨的原因泥泞不堪。学校没有正式的招牌,便是操场也只是用不到半身腰高的黄土篱笆围起来的。往里走进去,一眼望到的只有一个升旗台,木制的旗杆上飘扬着有些旧损的国旗。
“我从5年前接管DH集团就开始一直赞助建设希望小学,一年两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建成10所希望小学了。而这次我们的援助目标对象就是这里。怎么样,这回总能相信我们家确实是有爱心历史的吧。”陆东晗一边走一边拉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没有踩实陷下去。
虽然一来到学校就已经大概清楚陆东晗此行大致的目的,但是经过他的嘴里说出来,又带了另一种味道,一字一句让我怦然心跳不止。
“谁知道你和黎雨薇是不是真的也是这样认识的呀,我干嘛那么天真要去相信你呀。”我这嘴巴总是不能跟心里同步。说完后扭扭头装作不去理睬他的样子。
半天他没有说话,以为陆东晗有些生气,悄悄的用眼睛的余光去瞥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着我偷笑,方才知道中了他的计。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时是嘟着嘴的,就像…就像一只小荷兰猪一样。”他说着说着就挑起眉来,一副想要笑但是强忍住不去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恼火。
我就像隔离细菌一样马上把陆东晗的手甩开,这人就不能给他一点阳光,否则就一定会幻想自己成为太阳男神,然后灿烂的不得了。快步走近低矮破旧的“教学楼”,依稀能够听的清有一位男老师在朗诵一首诗,是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
那位男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倒是令我感到吃惊。
“…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熟悉的诗句多年未曾碰及,却在再一次听到时有些感概万千,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对于很多东西的理解我们越来越深刻和通彻。
然而,我却更欣赏三毛女士的一句话:“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忽的,课堂上男老师的声音停了下来,没有过几秒钟,便又继续朗诵起来,但是这回却带着严重的哭腔,没有读几句便又哽咽起来。
“我想他们此刻,定然在天街闲游。不信,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陆东晗轻轻推开木门,接着那位男老师继续轻吟起来。
“是陆叔叔…是陆叔叔”随着一个孩子的高声呼喊,其他的孩子也忙冲上前去围在陆东晗的周围喊起来“陆叔叔,陆叔叔,陆叔叔…”
陆东晗顺势抱起临近的几个孩子,亲亲他们稚嫩却有些晒黑的脸蛋,跟他们一个一个打着招呼。
看到他忙的不亦可乎,我也进得屋子里面来,四处透光,地上还有些清晨雨的积水。我朝那位男老师走过去,递上一包纸巾,“你好,我叫许向南。你刚才朗诵的很棒,我也差点儿都被你感动了。”
男老师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纸巾,摘下眼镜,擦拭眼角。他摘下眼镜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却在脑海里怎么也检索不出来。直到他自我介绍时,我才想起我真的见过他。
“我叫张承意,感谢你的纸巾。”
张承意,听到这个名字脑子中便是“嗡”的一下,缓了半天的神,才反应回来。那年刚从学校毕业,人生处在“毕业即失业”的低谷期,那时候的各大新闻媒体正争相报道着一件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毕业五年回母校捐赠一千万。”
而这件新闻报道的主人公就是张承意。年轻有为,极具一颗感恩之心,是当时主流舆论对他的评价。但是很奇怪的,张承意并没有因此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而这件事情很快就像一阵风刮过,热度消减后便很少有人提起了。
而我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则是那时我曾在宿舍里看到他的报道后,也立下豪言壮语“等我毕业五年后成为世界的一流记者后,要在学校里设立专属我名字的奖学金。等那时,哈哈哈,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就要来拼死学习来争夺‘我’了…”
我的豪情壮志还没抒发完,姜瑶那边就传来“向南,听说你上次去应聘又被拒了。”姜瑶话音刚落,方安易就紧接着“诶,小许同学还没找到实习么?我还等着她的奖学金呢。”
她们几个人三言两句,没说一会儿就全被逗笑,本来板着脸的我也不禁要笑着追她们打。
没有想到昔日的“偶像”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时陆东晗已经杀出了“包围圈”,朝我们一步一步挪着走过来。
“承意,最近怎么样,还能坚持下去么?”
张承意这回很是笃定的说道:“有什么坚持不下去,当初选择这条路走下去就算跪着爬着也要走完,这不是我一直追求的信条么。”
陆东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好样的!”
张承意见状,就招呼着孩子们下课先出去玩。那群孩子们则像是和陆东晗极为亲近,迟迟围绕在他的身边不肯走。弄的陆东晗只得答应他们说等到中午午休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做游戏才离开。
我不禁想打趣:“怎么,没想到我们的陆总经理不仅受女孩子的欢迎,就连我们祖国的小花朵也对你着了迷么。”
没等陆东晗张口,张承意就先说了话,“怎么,不介绍一下这是谁?我可从没见过你带什么女孩子出来过。”
听的出来张承意的玩笑,顺势我就接了上去,“陆总当然是不会带美女来这种地方了,也只有像我这样皮糙肉厚的才能被带出来做跟班了。”
陆东晗在一旁倒是含着笑听我说完这一段,“恩,的确是我的小跟班,不仅皮糙肉厚,还伶牙利嘴,不过到了关键时刻就只会卖蠢。”
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从张承意的口中我得知,这所小学因为教育资源的贫乏,现在除了他之外只剩下三名教师和一个老校长。
我看着屋外在操场上奔跑的孩子,看着他们的笑脸,忽然觉得上天真的是很不公平。既然同等的将人造出来,那么又为何不赐予他们同等的权利呢?
但是还好,这世界还算美好,还有着像张承意、陆东晗这类的爱心人士在关注着这群孩子,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把上天没有给予他们的通通作以爱的补偿。
没有聊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进来,张承意连忙过去扶住他,“江校长,您来了。”
老校长见到陆东晗,眼睛有些湿润,几步快走上前握住陆东晗的手,“我听小张说,你是城里的大老板,这回想要在我们村里建希望小学是不是真的呀。”一口陕北甘肃的地方方言,让人想到浑实的黄土地。
“江校长,是真的,我打算给咱儿村的娃建一座不会漏雨有桌子有椅子的新学校。”我能够看到陆东晗的眼中仿佛在闪烁着光芒,好似泪光,但是我不敢想陆东晗也会流泪。
老校长听了后,原本紧皱的面容一下子变的轻松起来,却忽然间好像失去了什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向陆东晗弯腰念叨着“谢谢你啊,恩人…谢谢你啊,恩人…”
其实在生活当中我们有太多的梦想和目标,但是几乎所有的梦想都是关于自身的,这样的梦想纵使再宏伟于我来说也是渺小的,渺小到一粒尘埃那般大。
老校长年轻时有些文化,那个年代算是人才。本来已经说好要去当地的省报当编辑,可是最终没有选择离开,留了下来接管这所小学,拿着当地教育局给的微薄的薪水。这么多年他都用顽强的毅力坚持了下来,可是如今他老了,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