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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别担心,我们还在江城。”
江城作为国内较大的城市,面积自然不小。他们飞行的时间,说实话并不怎么长,所以也不会有太远的距离。
至于降落,他们降落在一座二层楼的宽敞屋顶上,这栋楼盖的很宽很大,但没什么造型,很朴实,在山林水木之间看上去非常不起眼。
直升机降落的感觉和民航客机也不太一样,江嘉年这趟飞机坐下来,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飞行员那么少那么酷了,实在是开飞机比起开车难得太多,民用航空器驾驶执照可不那么好拿。
有个问题是,你们见过兔子吗?兔子遇见天敌的时候跑得快吗?当然。兔子逃跑的速度,大约就是江嘉年现在下飞机的速度。
几乎不用夏经灼帮她打开舱门,她就自己误打误撞地打开迅速跳了下去。
因为高度原因,江嘉年跳下去的时候还险些崴到脚,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机身这才避免,否则按照她现在怀孕的身体状态,这一摔倒非得出事儿不可。
“小心点。”
夏机长这时候已经绕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好像这样就安全多了似的。
江嘉年有些抗拒,但反抗了几次都被制止,心里那个抗拒感也就完全没有了。
其实她现在感觉很好。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很轻松,和跟林寒屿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不会觉得累,会很高兴,很期盼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似乎都是惊喜,从不存在任何负能量的东西。
每次见到夏经灼,一开始或许会有逆反心理,但很快的,她就会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充满期待。
这种感觉很陌生。
她懵懂地知道这是好感,却对这样充满幸福感的好感很生疏。
她确信自己是喜欢过林寒屿的,可跟对夏经灼的这种好感比,相差太多了。
一个只要她想起来就心里难过,一个只要她想起来就满心甜蜜,这差距让她几乎不用多考虑,就知道如果非要做个选择她该选择谁。
想到这些,她望着夏经灼的眼神都变了。他挽着她往楼下走,这栋房子似乎是专门设计成直升机降落点的,屋顶备有通往楼下的楼梯,下面开着灯,越往下走,越觉得这里不止他们。
夏经灼可能也发觉了,往下走的脚步一点点变慢,当他们走到房子的一楼,在宽敞的院子里看见了停在那的车子时,就知道这种感觉没错。
这里除了他们的确还有别人,夏经灼说要带她来见一个人,江嘉年便以为那辆车的主人就是这个人,可当那人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从夏经灼意外的表情来看,他并不是他要带她见的人。
出现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还黑着,没见多少白色,面容也很年轻,要说他四十岁都有人信,但从他的五官和气质来看,和夏经灼那么类似,望着夏经灼的眼神又那么富有深意,江嘉年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出他们的关系。
这应该是夏经灼的父亲。
记得之前在安平听李主任提起过,他父亲快要回来了,他以前还是安平的机长教员,如果当年没有离开国内,说不定现在已经升任安平的核心了。
江嘉年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如果夏经灼的父亲在安平的地位举足轻重,那么安平要和悦途解约的事,是否能从他这里找到转机?
这念头一出来江嘉年就甩了甩头,暗道自己真是疯了,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简直是对夏经灼和她自己的不尊重,先不说自己不应该利用别人,就说目前这局面来看,夏经灼和他父亲的关系明显不太好,如果她那么做了,该是将夏经灼置于何地?
江嘉年觉得脊背有点冷,不知是对于自己这么多年的从业造就出来的市侩,还是对夏经灼冷漠刻骨的眼神。
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已经很少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如果说最初见面时他的眼神也很冷,那现在就比那时候更冷。
说得过分一点,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父亲,而是弑亲仇人一样。
“你来这做什么。”
对视许久,夏经灼才抿着唇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了就放开挽着江嘉年的手,抬起胳膊指着门口处道:“走。”
一个字,简单精练,饱含敌意,站在不远处的夏老先生直接皱起了眉。
“我只是来这里看看她。”
他说了句话,说话的神情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有些颓然地朝前走了几步,但很快被夏经灼制止了。
“这里不欢迎你,她也不想看见你,请你马上离开。”
这话听起来根本无法想象是对他父亲说的,江嘉年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出了错,立在那不知该帮点什么忙。
比起她,夏老先生同样也有些无措,他愣了许久才说:“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愿意原谅我了,看来我还是太乐观了。”
这话直接把夏经灼说笑了,他讽刺而阴沉道:“是什么给了您这样的错觉?是的,的确已经过了很多年,但不管过了多久,哪怕是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也不会原谅你。”
后面他们就什么话都没说了。
夏老先生转身便走了,他驱车离开,这个地方很快寂静下来,这次是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江嘉年站在他身边,沉默许久才低声说:“我们要去见谁?”
她什么都没问。没问刚才的人是他什么人,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对那个人态度那么恶劣。她只是问了他们今天要来见谁,很普通很正常的问题。
夏经灼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了握拳,山林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他没说话,只是拉住她的手腕朝房子的后门走过去,房子建在半山腰的位置,从后门出去是一片特别美丽的林子,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这里处处透着生机,也就是在这样充满生机的地方,在林子的角落里,竖着一块墓碑。
走到墓碑前,江嘉年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忽然想到在夏经灼的飞行箱里见过的那张全家福。
那上面,年幼的少年抱着一张女子的遗像,身边站着少年的父亲和一个格格不入的女人,如今墓碑上的照片,便和少年怀里抱着的女子遗像一致。
她仍然记得那张照片背后的文字。
1998年中秋,摄于江城和平照相馆。
1998年……她那时候多大?好像十一岁,正在念书。
那夏经灼呢?他比她还要小,和照片上的少年年纪应该一致。
那么,他应该就是那个少年。
墓碑上的女人,又是他的什么人?
第三十五章
秋天的山上多少有些冷意。
江嘉年穿得单薄,站了一会就开始冷。
夏经灼明明在看墓碑,却好像能感知周围的一切,直接解开西装外套的第一颗纽扣,脱下来披在了她肩上。
“我不冷。”江嘉年连忙低声说。
夏经灼看着前方面不改色道:“你已经在发抖了。”
她一窒,低下头有些悻悻的。
至此,两人都没再说什么,林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在这样的地方,即便不说话也足够赏心悦目,毕竟这样的美景在城市里可不多见。
但是沉默时间太长也并非好事,夏经灼明显深陷某种回忆,状态不怎么好,他呆会还得开直升机带她回去,如果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江小姐有必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下。
是的,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才去握他的手的,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心疼或者其他古怪的理由。
显然,夏经灼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惊讶地转过眼看她,江嘉年木着脸望去一边说:“你手也很凉啊,这都秋天了,江城的秋天过得飞快,很快就会变冷了,你还是多穿点好。”
只是因为冷么。
夏经灼静静地看她,不说话,江嘉年耳根泛红,过了一会才说:“我可能猜得不对,但这位应该……是你母亲吧。”
江嘉年看起来是个任何时候都能坚定保持不令人讨厌的女人。
她有非常好的条件和习以为常的应酬标准,她很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但这会儿她做得似乎不够聪明,看夏经灼的模样就知道不该提起这些,但她还是提了,这种不正常,或许与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有关。
夏经灼垂侠视线,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仍然保持沉默。
这种时刻的沉默也就等同于默认。
墓碑上照片里的人,的确是他的母亲。
那么,这也就应该能说通他为什么会对父亲的态度那么恶劣。
他母亲去世了,从之前那张合影来看,去世的时间还很早,那张合影上还有别的女人,由此可见,他父亲大约在他母亲去世不久,甚至是去世之前,就已经有了新欢。
故事会这样俗套吗?背叛了家庭的男人,在妻子去世后当然得不到儿子的原谅,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这样难以相处吧。
江嘉年犹豫再三还是跟他说:“看起来她就是你今天带我来见的人。”
寂静的林子里拂过微风,夏经灼转过身看向一边,好像不望着墓碑,就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
“对,我想跟你结婚,就要对你负责,所以带你来见我的家人。”
他的家人只包含他的母亲,可没他父亲在内,他对那个男人简直恨之入骨。
江嘉年安静地看了一眼墓碑,照片的年轻女人笑得很开朗,长得也非常漂亮,也只有这样好的基因才能造就如此完美的夏经灼吧。
“你不用想着安慰我。”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从她主动握他的手,主动提起那件事不难看出她的想法。
他压低声音,沉沉澈澈地说,“这么多年我已经放下这件事了。我不会再感到难过,她虽然不能再出现在我面前,但我感觉得到她一直都在,我不孤单。”
我不孤单。
明明是在宣告他并不孤单,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浓浓的寂寥之感。
江嘉年不喜欢掺和别人的家事,也不善于安慰人,让她分析一下事情利弊,她可能会做得更好一点。
只是,即便是自己不擅长的,做得很笨拙的事,她现在还是想尝试一下。
“嗯,你不孤单。”她先是赞同了一下,随后将握着他的手慢慢转成十指交握,她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波动,潋滟的眸光里透露着一些动摇,江嘉年就在这个时候说,“人家都说舍得两个字是分不开的,失去什么就总会得到什么。所以真的不用觉得孤单,她虽然走了,但留下了你,你在替她生活,替她看这个世界,你对自己好一点,就不算是辜负她。”
其实类似安抚的话也不是没人跟夏经灼说过,但从江嘉年口中说出来,好像就特别不一样。
她的话很长,过了一会她又说:“嗨呀,反正我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拐弯抹角也不适合我。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有一天我也会和你一样,你只是提前经历了。人不能活在恨意和不甘里,把精力放在还能让你提起精神的东西上会轻松一点。”
说到这她的发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