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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桌上的酸奶猛吸几口,恶声恶气地笑道:“他去不是正好?你不正希望他去?”
纪雪莹顺着她的话,自然地接道:“可我也希望你去啊。”
这唱哪出啊?两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过那么多生日没请过她,还好意思说也希望她去?脸皮可真够厚的。
赵晚晴冷笑两声,指着赵临盎的后背嗤道:“要我去也行,他不去我就去,他去我就不去。我们两个只能去一个,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纪雪莹自是舍不得赵临盎的,听她这么说,噘嘴去了和赵晚晴相隔两排的赵临盎那里,对赵临盎道:“她不去。”
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让赵临盎不自觉地出了神。
听见她的话,回神,转了转手中的笔,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抬起俊脸笑道:“她不去算了。”
纪雪莹本也没打算邀请赵晚晴,还是赵临盎说希望她能一起去,她才放下身段邀请她。不料她竟不领情。
她想方阿姨说得真没错,她果然是个怪胎。
见赵临盎听说赵晚晴不去好像并不在意,笑道:“那我们下午放学一起走。”
赵临盎应了。
纪雪莹欢乐地回座位去了。
挡住视线的纪雪莹离开后,赵临盎回头,瞧向赵晚晴。
好巧不巧地,赵晚晴也正斜眼瞧着他。
嘴里随意地含着酸奶吸管,额前的刘海不羁地斜飞着,秀气的小脸上满是与之不符的挑衅叛逆。坐姿不必说,似大闸蟹一样横趴在桌上,不见半点斯文。
这就是她面对他时的形象,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善意。
赵临盎暗叹口气,转过头,不再看她。
哼!她就纳闷无缘无故的,纪雪莹怎么会突然想到邀请她。
原来竟是他!赵晚晴磨牙。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她会稀罕加入他们的队列么?
是,曾经她是很希望能和所谓的哥哥,还有那个应该叫雪莹姐姐的女孩一起玩,但他们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的哥哥,和她在一个母亲肚子里,一起躺了十个月的亲哥哥,只会像躲瘟疫那样,远远地躲着她。只会用不耐、嫌弃、高高在上的目光,事不关己地、没有温度地望着她。
她的雪莹姐姐,在面对她时,永远都是噘嘴不屑的神情。
还有她那个爱美的母亲,她那个恨不能纪雪莹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母亲,他们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已不是那个四五岁需要关注、关爱的赵晚晴了。从她明白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后,她就再没想过与他们和平相处。
但是他,她的亲哥哥,现在是要做什么呢?改善关系么?他以为她跟那些花痴他的小女生一样,他伸伸手指头,她就犯贱地答应他冰释前嫌?
越想越恶心,赵晚晴“砰”一声,将没喝完的半盒酸奶,砸向前面的黑板。
课下休息时间,大家都在扎堆地聊天,教室里乱哄哄的,突然砸向黑板的砰然声响,让大家都住了喧哗,瞧向赵晚晴。
赵晚晴不顾同学各种各样的目光,噼哩哗啦地将书本、文具一股脑地塞进书包,抓起书包的肩带,打算找郝天意去。
赵临盎在楼梯口拉住她,“课还没上完,你要去哪?”。
赵晚晴嫌弃地瞪着抓着她胳膊的白净手指,警告道:“放开你的脏手。”
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已够伤人了,再加这句,赵临盎的脸色不好看了,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臂不放。
赵晚晴可不是个有耐性的,尤其是对赵临盎。用力推了他把,她欲抽回自己的手臂。
但因是在楼梯口,另加纠缠时,没有保留地用了全力,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她推开赵临盎,自己也向楼梯下摔去。
赵临盎看她摔下楼梯,想都没想,本能地扑上去。
教学楼的楼梯仅有十三四阶,算不上高,可两个孩子从上面摔下来,仍是受到重创。特别是用身体护住赵晚晴的赵临盎,摔到下面,眼睛都没睁开,就失去意识。
“你是怎么回事?”
方巧芝接到孩子老师的电话,说儿子女儿在学校打架,女儿将儿子推下楼梯致其昏迷的消息,气急败坏地赶到医院,“啪”一声甩了女儿一个耳光。
“你这个惹祸精,你什么时候能开窍?”
赵晚晴手抚着被母亲打痛的面颊,反常地没有还以颜色,头垂得低低的,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会扑上来……”
如果她知道会有那样的后果,她一定不会跟他争执,不会跟他赌气,更不会推他。他的头都流血了,胳膊好像也断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那个受伤昏迷的人是她。
儿子受伤,心浮气躁的方巧芝更不待见不讨喜的女儿,挥手又甩了她一巴掌,气道:“不要杵在这里碍眼。我告诉你,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总之,你以后离他远点。”
赵临盎昏迷,赵家人不知他的伤势如何,都十分担心,赵晚晴更是,和父母一起守在手术室外等着赵临盎出来。
约莫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经过救治,昏迷了六七个钟头的赵临盎终于醒了。
远远地站在离病床最远的地方,看他对答如流地回应父母的问题,笑着表明自己无事,赵晚晴绞着双手,迟迟不敢上前。
赵临盎应付完父母,笑着朝局促不安的她招手道:“晚晴,站那干嘛呢?过来啊。”
赵晚晴怯怯地朝脸色不太好的母亲觑了眼,又瞅瞅面带微笑的父亲,慢吞吞地上前。
赵临盎抓住她的手,笑道:“不用担心,你瞧,我已经没事了。”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一个小女孩一直在他耳边哭,一直在他耳边哭,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现在看到眼睛肿得快睁不开的她,他才肯定确实是她在哭他。
赵晚晴的确是被吓坏了,小心地伸手碰碰他打着胶布的脸庞,又摸摸他缠着绷带的头,瞬间又红了眼眶。
赵临盎靠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任她抚摸,须臾,安抚她道:“是不是没事了?”
赵晚晴登时又大哭起来,转身推开挡着的父亲,一口气冲到楼下,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抱膝痛哭。
“……肺水肿虽是肾衰竭的并发症,可你也看到了,透析的效果并不理想。不管是从长远的经济条件考量,还是为了孩子有个更好的未来,我都建议你,最好是给他做肾移植的手术。不然,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孩子可能会……很危险。”
“我也知道换肾对孩子好,可是……”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赵晚晴哭尽心中的不安和委屈,从角落里出来,才要回赵临盎的病房,却看见郝天意的父亲和一个中年医生一起。听他们说换肾?她震惊,谁要换肾?是郝天意么?
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继续聊道:“怎么都不见孩子的母亲?他有兄弟姐妹么?肾移植手术虽说只要配型成功就能做,可如果是亲属的话,术后各方面的指标可能会更有保障一些。”
郝父吞吞吐吐地道:“他、他……他没有兄弟姐妹,母亲……也过世了。”
“这样啊,”中年医生沉吟道:“医院方面,如果有合适的□□,我们会考虑他的。可身为家属,你也要多想想办法。毕竟孩子还小,病情变化太快,耽搁不得的……”
中年医生离开后,赵晚晴跟着郝天意的父亲,来到郝天意住的重症加护病房。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戴着氧气面罩的郝天意,哽咽地问:“郝伯伯,天意他……怎么了?”
昔日赵晚晴拿家里的钱给郝父时,并没有敢跟他说话,放钱在他家门口就跑了。
此番是郝父第一次见她,还不认识,讶异,“你是……”
赵晚晴忙自我介绍了。
郝父怅然道:“我听天意提起过你。”
提起郝天意,赵晚晴又忍不住哽咽了,“天意他怎么了?”
郝父麻木地道:“肾衰竭、尿毒症,并发肺水肿。”都怪他,如果不把日子过得那么紧凑,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不敢跟他说,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那都是些什么病?赵晚晴没一个知道的,直觉地往下问:“那怎么办?”
“换肾。”
以为换肾就像换衣那么简单,赵晚晴自然地接口,“那就给他换啊。”
然她无心的一句话,却惹得郝父老泪纵横,“我也想给他换啊。可……他就是我捡来的,我上哪找他的父母兄弟姐妹?找不到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天下那么大,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肾换给他?”
完全被那句捡来的震住了,赵晚晴喃喃地问:“他是你捡来的?”
郝父道:“十三年前,我去城外捡废品,在垃圾箱前看到出生没几天的他,就抱了回来……”
第12章
“医生伯伯,医生伯伯……”
和郝天意的父亲说完话,赵晚晴跑到医生办公室,找到郝天意的主治大夫,也即之前,和郝天意的父亲谈给郝天意换肾的中年医生,稚声稚气地问:“我想换肾给郝天意,可以么?”
听她把换肾说得如此儿戏,办公室的其他医生都忍不住莞尔。
中年医生打量了打量她身上穿的著名中学的校服,也莞尔道:“小同学,你是谁?你要知道,换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先配型,配型成功了,才能考虑的。”
赵晚晴天真地道:“我和他是同学,我们一样大,我一定能配型成功的。”
小孩子医学常识缺乏,凡事想得过于简单,中年医生也没觉得什么,和蔼地纠正她道:“配型跟‘同学’无关,跟‘年龄’也无关,它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要抽血噢。”
“要抽血啊。”赵晚晴之前生病,有过抽血的经历,害怕,故作坚强地道:“那我也不怕,我一定要救他。”
未成年的孩子是不能进行活体器官捐赠的。
完全是出于不忍拂了她爱心的考量,再加想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二人,配型成功也不那么容易,中年医生便建议她第二日去做相关检查,打算配型失败了再拒绝她。
然谁想配型结果出来,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们相信么?两个非亲非故的孩子,HLA位点居然是全配。”
HLA即人类白细胞抗原,又称移植抗原,是个体比较稳定的遗传标志。兄弟姐妹HLA全配的概率比较高,没有血缘关系的个体,HLA完全相同的几率非常低。
它的配型是肾移植配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关乎着肾移植术后的存活。配型率越高,存活年限越长,配型率越低,存活年限越短。
将配型结果拿给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看了,中年医生倒了杯水,边喝水,边匪夷所思地道:“不是兄弟姐妹的两人,HLA位点全配虽说不是不可能,但几率太低,放眼全世界,也不见得有几例。可就在我们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例……”
赵晚晴放学后来到医院,忐忑地在医生办公室外徘徊良久,鼓起勇气,进去办公室,打断中年医生的话问:“医生伯伯,我可以换肾给郝天意么?”
虽然配型成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还是个孩子,就算法律允许,监护人只怕也不会同意。
中年医生问赵晚晴:“小同学,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同意你捐肾给同学么?”
“我爸爸妈妈?”赵晚晴迟疑。
所有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要求郝天意的父亲带着她做的,还没跟父母说呢。不过话说回来,她真告诉他们要捐肾给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