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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陈薇薇一愣，旋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没有。”
“你是狗血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
“许炜，苏明浩，你们去打听周易易的下落时，又没有惊动马凯？”沉默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邓壬忽然眯紧眼睛，眼涡里的厉色一闪而过。
许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邓壬，愣了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打从昨天上午他一看见邓壬开始，就对邓壬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和敬重感，就像是小学生遇见了严厉的班主任，又像是下属碰见了对自己未来前程有直接决定权的直属领导，那种紧张和拘谨打从心底油然而生。
当下，见邓壬的脸色如此严肃，许炜更加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们去江宁区的时候并没有遇见马凯，应该，应该没有惊动马凯……但，但是，为什么不能惊动马凯？”
邓壬不说话，却侧着脸，眸色凉凉的斜了沈彦祈一眼。
沈彦祈抿了抿唇，一语惊人，“因为，杀死周易易的凶手就是马凯！”
“什么？”顿时，周围倒抽凉气声一片，包括乔夺，也颇为吃惊，“沈彦祈，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正常情况下，凶手杀了人之后，应该立即逃跑，甚至不惜隐姓埋名，可是马凯，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还经常出现在周易易生前经营的那家塔罗店附近，他的行为，不像是为了掩盖杀人罪行，迷惑警方而反其道行之，倒更像是对周易易有所放不下，所以，想要在塔罗牌店附近感觉周易易的气息！”
闻言，沈彦祈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夺一眼，不反驳也不肯定。
☆、Chapter022摔得头破血流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邓壬，你有什么看法？”沉默片刻之后，沈彦祈斜挑半边眉角，微微侧脸，不动声色的看了身旁的邓壬一眼，邓壬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沈彦祈说了些什么，只径自低着头，懒散至极的用右脚尖拨拉着地上的小石头。
乔夺唇角微抽，“邓壬，以你的专业水平来判断，你觉得马凯可能是凶手吗？”
邓壬依然没有抬头，下一秒，她忽然皱起眉头，右脚尖用力，将那枚圆润的黑色小石子踢了出去。而后，邓壬拍了拍手，抬头看着乔夺，面无表情的说道：“以我的专业水平来判断，马凯‘可能’是凶手的概率为百分之百！”
愠凉的音色，极尽冷漠和凉薄，一句话二十几个字，邓壬刻意加重了“可能”这两个字眼的读音。
乔夺表情微囧，“不愧是名满全世界的s·d，这心，都是有灵犀一点通的！”
乔夺话音刚落，邓壬的脸色就难看了好几分。
回头，邓壬阴仄仄的看着乔夺，几近咬牙切齿的说道：“承蒙乔队看的起，但我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而已，名满全世界的只有mr·j，而我连为mr·j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请不要将我邓壬跟沈二少相提并论，会降低了沈二少的身份。”
旁边，沈彦祈抿唇笑了笑，笑意略苦，略自嘲，笑意堪堪入了眼底。
“何必妄自菲薄，还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没有资格？”沈彦祈侧脸看向邓壬。
邓壬凉笑无声，转而，眼角妖娆上扬，“妄自菲薄？可能是沈二少的记性不太好使，贵人多忘事，又或许是彼时沈二少年少轻狂，什么事情都不放心眼里，更不会放在心里，但是被人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摔得头破血流的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
字字凌厉如刀，泛着清寒阴戾的刀光剑影，一下下的深深刺入沈彦祈的胸口，然后又重重拔出，于是，血肉翻卷，鲜血淋漓……沈彦祈心头骤然剧痛。
迟暮黄昏温暖柔和的薄光，在沈彦祈朝阳的右脸颊散落一片温润柔和的金光，与此同时，也在他逆光的左脸颊折落重重阴郁的暗影，勾唇莞尔苦笑之后，沈彦祈半垂眼睫，于是，橘红色的薄光就在他眼睑下方聚成两方小小的扇形阴影。
乔夺干咳一声，打破僵局，“那个然后，接下来呢？”
沈彦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邓壬，半垂的眼帘底下，是乔夺看不懂的悲伤不已。
片刻之后，沈彦祈敛了表情，恢复往日那副冷漠疏离，目空一切的姿态，缓缓说道：“纸牌女尸案凶手，马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一米六到一米六五左右，身形偏瘦，长相偏阴柔，面色白皙，不留胡子，衣着打扮干净得体，对自己的形象有着近乎于病态的执着，是个左撇子，有一定的洁癖，没有责任心，也没有稳定的工作，性格固执冲动极端，存在着非常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可是非常矛盾可笑的是，他的职业竟然是依附女人生活的‘小白脸’，而周易易，就是马凯的‘金主’。”
乔夺皱眉，表情微有些不解，“周易易是马凯的金主，那马凯为什么要杀了周易易？”
沈彦祈挑眉，漫不经心的答道：“就像马凯对塔罗牌店附近居民说的那样，周易易嫌弃既他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房，又没有好工作，所以，抛弃了他，跟一个做房地产的富商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呃……”喉咙里梗了一下，乔夺面色略略阴郁，“沈彦祈你逗我玩儿？既然周易易都已经跟房地产富商吃香的喝辣的去了，那马凯又怎么能杀了周易易？！”
“所以，以上事实未成立！”音线凉薄从容，沈彦祈侧过脸去，眸色淡淡的瞥了乔夺一眼，霎那之间，他深邃的触不见底的眼涡深处里，浮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转而，沈彦祈抬起食指，对着乔夺，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道：“臆想，也可以说是自我麻痹！”
乔夺略迟疑，手拄下巴，视线微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的意思是……确实是马凯杀死了周易易，但马凯为了逃避‘是他杀了周易易’这个事实，因而产生了一种‘周易易还没有死，而是被富商给包养了’的臆想，用以自我麻痹，逃避现实？”
“that‘sallright！”（完全正确）
沈彦祈抬手打了一个响指，薄唇微扬，又道：“但是更确切的说，马凯自我麻痹、逃避现实的侧重点更偏向于’周易易已经死了‘这个结果……而不是，’是他‘杀死了周易易这个动作施加者，我认为，对于杀人这件事情，马凯的心里应该是没有任何愧疚感和负罪感的！”
☆、Chapter023 成为连环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
沈彦祈话音刚落，乔夺脸上的表情瞬间拧巴在一起，“嗬！”
乔夺啧了啧舌，表示对沈彦祈说的话感到非常骇人听闻，“既然马凯对于杀人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和负罪感，那他为什么还要麻痹自我，逃避现实，这么矛盾矫情，脑子有问题吧！”
“如你所言，马凯患有分离性人格障碍，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多重人格……”沈彦祈眼涡里的笑意渐渐收敛，“美国精神病大词典对于多重人格的定义是，’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
“多重人格的基本特征是，虽然同一个体，具有两种或者两种以上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时间之内，只有其中一种人格呈显性存在，而其他的人格，则相对的，都处于一种睡眠状态。而且，每种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记忆、行为、偏好，可以与单一的病前人格完全对立。”
沈彦祈的声音从容不迫，低沉慵懒。
他说话的时候，邓壬安静的站在一边，只时不时的用脚尖扒拉着地上的小石子，然后出其不意的将小石子踢飞出去，每每，都是恰好踢中许炜的小腿肚子，疼的许炜直龇牙咧嘴的倒抽冷气，却不敢说什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下一秒，邓壬忽然抬头，嘴角微弯，略带调皮的冲许炜笑了笑，只是，不过眨眼云烟而已，那笑容便转瞬即逝。
许炜愣了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邓壬，霎然间，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就只剩下唐朝诗人白居易那句惊艳至极的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平心而论，邓壬的长相确实不算出众，也没有什么特色，将她放在人群里，根本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什么存在感，而且大多数时间里，她脸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如此一来，更加给人一种冷漠乖戾，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她的眼睛却长的非常漂亮，瞳仁微棕，清澈明亮，仿佛永远都不会暗，看到里面，甚至有种纯净感，旺盛的穿透力，可以灼伤一切黑暗，亮出光明，即便凉薄冷漠至极，却依然抵不住那眼眸中的清朗明澈穿透黑暗，放出光明。
——以至于，当邓壬已经在转瞬之间沉敛唇边笑容，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冷漠凉薄的神情时，许炜仍然张大着嘴巴愣了许久，回不过神儿来。
邓壬微微眯了眯眼角，音色凉凉，“bright，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是因为我的脸上长花了吗？”
“啊，不，不，不是……”一个激灵，许炜欣长瘦削的身形猛然一颤，触及邓壬那清明凌厉的宛若能将人的灵魂深处都看透彻的眼睛时，他的神色更加紧张拘谨起来，眼神躲闪，口齿结巴不清，更甚至于，局促不安的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邓壬清明的眸色倏尔染上几分阴郁，“如果不舒服就和乔队请一天假，重案组这么多人，少你一个也不少！”
明明是轻视至极的语气，却让许炜悬着的心“咯噔”一下回归到了原位，可是下一秒，不等许炜喘一口气，又有一股深深的不安感和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泛起。
宛若一粒种子正在生根发芽，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杀伤力，可是转瞬间，当细细密密的根系如天罗地网一般，盘根错节，将许炜整个心脏层层裹覆，然后收紧，勒的他喘不过气的时候，那粒不起眼的种子，就成了能够要了许炜的命的致命杀伤力。
那是一种垂死挣扎却始终不受自我控制的感觉。
许炜的脸色瞬间煞白成一片，难看至极。
说实话，此时此刻，许炜的心里很慌乱，很惊恐，很不知所措，但他只能硬撑着，假装平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可是，他煞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还是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刚才，他产生幻觉了，他居然产生幻觉了，幻觉着邓壬在朝他笑。
——这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沉默片刻之后，邓壬半垂眼睫，歪着脑袋瞥了许炜一眼，轻嗤一声，“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却长成了一副细胳膊细腿儿的小白脸的样子！”
“你可都是现场刑侦人员，南城刑侦的中坚力量，如果你在凶案现场遇上了变态杀人犯……”话落至此，语气微顿，邓壬忽地抬起头来，挑了挑眉角，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胸前，眼底冷意一闪而过，“先不说你能不能抓住变态杀人犯，我认为，首先需要担心的是，你会不会成为变态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
邓壬的话不多，平日里也极少开口，可是一旦开口，势必字字凌厉尖锐如刀剑，绝不给对方留下分毫转圜的余地。
许炜的脸色瞬间涨红不已。
☆、Chapter024乔队中了唐门绝世毒药，含笑半步癫
刑侦二部谈判人员顾如烟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