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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尘顿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愤，为她的身不由己，也为她的弱小无助。
过了好一会儿，苏念尘才把这股悲愤压抑下去，装出一副既萌又蠢的样子，“无聊嘛！”
“无聊？”蒋皓苍脚一蹬，脚下的的遥控器便啪地一声，从茶几上飞地不远的地面上。
苏念尘的心随着这一声啪，马上提到了嗓子眼，他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看来事情很严重！
她悄悄看了一眼蒋皓苍的脸，阴得如同乌云压顶。苏念尘想到了她常用的三十六之上上计，走为上！
但是，蒋皓苍现在绷着一根筋，似乎全身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她若轻举妄动，对方必然将她一招毙命。
蒋皓苍冷冷地说，“今天结婚，你竟然觉得无聊？”
苏念尘无语。
呃，这个，这个就是顺口嘛，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
退一步讲，难道结婚那些繁文缛节不无聊吗？
其实，不只我一个人觉得无聊吧？只不过，没有人像我一样实事求是敢于说真话吧？
麻蛋，说话真是门艺术，尤其遇到像蒋皓苍这种一言不合就挑毛求疵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把语言变成伤人利器。
So，想跟这种人愉快地聊天，需要国学大师的水平！
苏念尘觉得，要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走为上，必须先让他放松警惕。
于是，她装作很可怜的样子，“人家词不达意，说错了嘛！”话音一落，苏念尘自己也想吐了，她从来没想到，她可以这么甜腻腻地撒娇。
看来，她有成为狐狸精的潜质。
不，在蒋皓苍妈妈的眼里，她已然是狐狸，并且已成精。
蒋皓苍也没听过苏念尘这种撒娇的语气，不由地扭过头来，看着她，好像看一个陌生的，卖弄风情的女子，竟然一脸的嫌弃。
苏念尘看到他这表情，也心凉了。
呃，撒娇失败。看来，她学不会狐狸精的媚术，更成不了精。
蒋皓苍明眸微沉，“你有错，从来都是死皮赖脸，绝不主动认错，今天很反常。这说明你底气不足，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苏念尘的认错，其实也是被迫的。她是不敢激怒蒋皓苍，毕竟，有苏南川干那些伤天害理——，不，确切地讲，是伤天害蒋的事情，她怎么办？虽然跟她没一毛钱关系，但至少她跟苏南川有一组DNA的关系吧？
就因为这组DNA的关系，苏南川的所作所为，连累到她这个无辜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所以，她认错，不过是想在苏南川的事情被揭露之前，有个好一点的态度。就像犯罪分子被警察蜀黍提问，总是习惯于先表态，“我说，我全说。”
至于有没有全说，或者会不会被定罪，至少态度是端正的，方便日后争取坦白从宽。
可是，蒋皓苍习惯她死不认错，那么，就按照他的习惯来好了。于是，苏念尘马上笑道，“其实我没错，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蒋皓苍冷笑一声，“既然你没错，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念尘……
麻蛋！横竖都是你的理。我说我有错，你丫说我心虚，我说我没错，你说我死不认错！
苏念尘也有些恼火，脖子一拧，“那好，你认为我有错，我就有错吧！”
蒋皓苍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的冷漠，“你没有是非观吗？自己有没有错，要旁人来评判？”
苏念尘内心怒涛翻滚！
什么横竖都你的理！简直横竖撇捺都你丫的理啊！
蒋皓苍感觉，这一番对话，明显被苏念尘带偏了！他想说苏南川的事情，而她一直在扯结婚无聊以及认错的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他决心不再给她机会，便直截了当地质问，“苏南川手里的配方是你给的吗？”
☆、第六十四章 能娶炮友回家，我也是醉了
苏念尘的心猛地一阵乱跳，她本能地站起来，慢慢地向后退，退到窗户边，“我刚刚也听到皓天说了——，”
“蒋皓天！叫他蒋皓天！他跟你很熟吗？”蒋皓苍从茶几上收回大长腿，站起来，一边向苏念尘跟前慢慢走，一边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苏念尘的背紧紧贴着墙壁，紧张地看着蒋皓苍一双俊目，几乎要喷火，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念尘挤出一丝笑，借这一抹笑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好，蒋皓天。我刚刚也听到蒋皓天的话了，南川集团要生产上市一种治疗心脑血管疾病的药。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对皓康有多大影响。好吧，嗯嗯，你说这个配方是我给他的。可是，我学生物总还是有一点懂得的，这个，治疗同类疾病的药物，总有一些成分是相同的。
所以，所以，你说我给了苏南川那个配方，是，是没有依据的。况且，皓康可以研发，南川北川或者任何一家药企都可能研发。”
蒋皓苍走到苏念法面前，猛地伸出手，要抓住她的胳膊，苏念尘目不转晴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出手，很机灵地侧身一闪，蒋皓苍扑了个空，她顺势抱着窗台上一盆花，“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蒋皓苍站着没动，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有说不出的意外，“你反应这么激烈？你怕我？如果你无愧于我，你怎么会这么怕我？”
苏念尘苦笑一声。
怕他？
似乎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怕他，但是，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愧于他。
因为他冷酷无情，不苟一笑，蛮横霸道，脾气暴虐，又有着决定别人命运的生死大权，不怕他才怪。
那么，她怕他吗？怕。不是因为他种种无情种种冷酷种种暴虐，她怕他，的确是因为她有愧于他。
尤其是现在。
苏念尘道，“我怕你，是因为，你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并不是我有愧于你。因为，你没有苏南川的那个配方，就不能证明，他要生产上市的就是皓康公司研发出来的东西。是的，你没法证明，这的研究和他的配方，完全一样。
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南川早把我和我妈妈抛弃了，我跟他没有亲情，所以，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抛弃我的，有名无实的，——不，甚至连名分都没有，只有一个外人所不知道的血缘关系，而得罪你。”
蒋皓苍神色一动，说得井井有条有理有据，很有临危不乱的风度啊。郭小北成天笑话她的情商低，这表现哪里像是低情商患者？
还是，她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早就打好了腹稿？这么说来，她又何曾如他想像的那么单纯？
蒋皓苍想到这里，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她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闪了又闪。她面色苍白，却没有光泽。连早晨精心化的妆都不能掩饰她此时的紧张和无力。
蒋皓苍高傲地抬抬头，以一种居高临下态度扯了扯嘴角，“你妈妈的手术费，是哪来的？”
苏念尘一怔。
这是她的死穴。
是她接近他的原因。
苏念尘看着蒋皓苍那副熟悉又陌生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表情，心里划过一阵叹息，算了！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她想了又想，不知道从何开始，向蒋皓苍坦白。
蒋皓苍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又要找借口为自己开脱，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她接近他目的不纯，知道她把那个配方给了苏南川。明明知道这样，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跑来质问她。
好像，质问之后，她的说法会推翻所有的真相似的。他心怀期待，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至少，她是无心地被苏南川胁迫了，或者这一切只是苏南川用女儿的美瑟佑惑了他。
无知地被利用，或者自己被她you惑，他就可以把所有责任地揽到自己身上，可是，苏念尘只是一味推脱辩驳，越辩驳便越无力，越无力，仿佛越显得苏念尘难逃罪责。
蒋皓苍不想再追问下去了，越问，真相便越残酷。他冷笑了一声，“别说什么你的亲朋好友帮忙筹措的。你小姨没钱，你闺蜜郭小北没钱，你的那些朋友都是毕业不到三年的大学生，他们还没有在H市站住脚，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拿出一笔钱来帮你。”
苏念尘感觉自己好可怜。她的圈子又窄又贫穷，五十万的手术费对于蒋皓苍而言等于十块八块神马的，他们却筹措不起来！
可是，蒋皓苍凭什么因此而看不起她？有钱很了不起吗？虽然，有钱有时候确实很了不起。苏念尘心有不甘，好像她的圈子真像他说的那么不堪似的。
苏念尘灵光一现，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林西！
于是，她脱口而出，“林西可以的。”
蒋皓苍本来早就已经忘记林西这个人了。苏念尘猛地一提，他的满脑子便是林西追求苏念尘，请她吃烛光晚餐的香艳画面，尽管，他和她相处，比吃个饭什么的，有声有色多了，但是，他还是能容忍这件事情。
他觉得从内到外都是很酸涩，“什么？你妈妈的手术钱是林西给的？那个时候，你好像已经上了我的床了吧？你不跟我说，却找林西要钱？苏念尘，你到底把我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你既然做了我的女友，家里有事不跟我讲，却要向一个你多年没见的同学借钱？”
苏念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提林西，又踩着这货的雷区了！
她马上反驳，“不光是同学啊！他暗恋了我很多年，所以，我向他借钱，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呢！”
蒋皓苍马上一脸的暴怒，“不光是同学？所以，你宁向问他借，我不跟我说，在你的眼里，我算什么？”
苏念尘一见蒋皓苍生气，反倒不害怕了。她最怕蒋皓苍一言不语，眼神像刀子般盯着她。虽然未必出手，但却可以杀人于无形。
她想了想，妈妈做手术之前，她和他确实只是在他的胁迫下尚了床，却未曾按照正常的恋爱套路，有过表白，有过约会，有说过爱她。
是的，他和她自始至终只谈情，诚如郭小北所说的歼情，却没有谈过爱。所以，苏念尘想到当初的情景，用什么来形容更为恰当呢？
她小心翼翼地说，“炮友？”
蒋皓苍闻言，即气且羞，“炮——友？我们在你眼里是，炮友？”他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去骂不出来。突然，他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要娶炮友回家，他突然笑了笑，“能娶炮友回家，我很陶醉的！”
苏念尘默然。最初，的确是炮友两个字比较恰当。那么，现在呢？
蒋皓苍觉得很无聊。明明白白的真相摆在那里，他却花这么大力气来跟她对质，越对质，越接近真相。若不对质，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无意的。
他冷笑了一声，借此掩饰自己的落败，“亲爱的炮友，我查过，你妈妈的手术费打入你的账户时，林西还在国外。你不会否认，这钱不是苏南川的吧？”
苏念尘暗叫，麻蛋！什么人吗？明知道，你还跑来问，你这是没事干，拿我穷开心的吧？
算了，横竖左右都是死！不如死个痛快！
有钱人真特么的会玩，明明知道一切，还跑来质问，从精神上折磨你！
就像猫抓老鼠，抓住了并不马上吃掉，用爪子各种撩，直到撩到老鼠奄奄一息，这才一口吞掉！
苏念尘悲哀地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调戏的小老鼠！
被蒋皓苍撩腻了，这才露出尖锐的牙齿！
麻蛋！早知道如此，姐姐我才不给你调戏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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